她随口吐槽一句:“你天天就知道玩。”
“也没有天天吧。”
说完几句,电梯到了。
大床房,苏阿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江垣在旁边照镜子。
两人没什么话,苏阿细觉得挺尴尬的。她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善于解决尴尬的人,但是这种能力也偶尔会出一些意外情况。
男生和女生待在一起,总是她找话题,也是会累的吧。
苏阿细是个心理活动很丰富的人,但是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她会尽量照顾对方的心情。
明明之前交流沟通也挺正常的,怎么现在就这么害羞呢。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他,是逾越了同学关系的……男朋友。
可能这就是恋爱吧。
但是赶走那些小情绪,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还是会觉得很开心的。
苏阿细用手戳了一下台子上的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滚动了一圈,江垣视线挪过来,苏阿细随口问:“这是什么啊?”
不过她问完就有点后悔了,小盒子上写了“冈本”两个字,虽然她看不懂,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阿细把小盒子放回原位。
江垣有点脸红:“我……我也不知道。”
“你今天花了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江垣在她旁边坐下,手插在外套的兜里,看看她。
苏阿细打算给他现金,但是此时此刻的金钱交易行为会显得她这个人很冷漠,而且江垣也一定会不开心。
为了照顾一下他的心情,她决定晚一点再给他打钱。
江垣瞄了一阵,苏阿细问:“干嘛?”
他说:“你很漂亮。”
“你也很帅。”
“洗过澡了吗?”
“嗯。”
……
然后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垣往那边动了动,手臂圈住她的腰。苏阿细以为他只是想要抱一下,可是她身子刚刚侧过去,他的嘴唇就覆了上来。
苏阿细微微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启的双目,长长的睫毛都快触到自己眼皮了。
这个吻浅尝辄止。
三四秒钟之后,江垣把她放开。
苏阿细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忽而开口道:“我怎么没有心跳加速?”
江垣失望地“啊”了一声,然后握着苏阿细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我心脏都要炸了。”
苏阿细冰凉的手被他握得渐渐暖和起来,她想把手抽出来,江垣没松。
他小声地说:“再亲一次。”
第二个吻仍然浅尝辄止,大概停留了十秒左右。
苏阿细眼睛都闭上了,江垣却突然站起来,他说:“你等一下。”然后开始脱衣服。
苏阿细低头。
江垣把外套挂好,露出里面白绒绒的毛衣。
他重新把她搂在怀里,这回吻得大胆了许多,就像吃果冻一样,游刃有余地舔舐,吮吸。轻轻地咬了几下。
江垣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唇和贝齿,溜进去,碰碰她的舌头。
他吻得不重,相当温柔。
苏阿细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有点沉溺了。
江垣接吻还挺像回事的,但是她不太会,甚至有点闪躲。
他用指腹揉了揉她拧成一团的眉心。
吻毕,他评价:“好甜呀。”
苏阿细垂着眼睛,江垣觉得她的睫毛很可爱,轻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眼皮。
江垣一整晚抱着苏阿细,两人躺在小床上拥抱,和衣而睡。
他的毛衣软绵绵的,苏阿细把脸埋进去,闻着淡淡的馨香,就好像一下子跨过了漫长的冬季,迎来了温和的春天。
***
早上五点半宿舍开门,苏阿细赶回去洗了个头,去楼下吹干,楼道里有人在给热水袋充电,她去宿舍的院子里。院子的铁门常年锁着,零零散散停了几辆车,墙上有给车子充电的插座。
苏阿细吹了五成干,江垣走过来,扒在铁门上,安静地看着她吹头发。
他胳膊伸进去,摸了一下她热热的发梢,说:“一起去吃早餐。”
苏阿细把他的手掐走:“我跟柳惠心吃。”
“好吧。”
看着他失落地离开,苏阿细觉得有点抱歉,她想说两句好话,可是她不太会说。
江垣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但是他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和她一起……
——算了,已经走远了。
苏阿细吃了一块饼,坐着等柳惠心喝完她碗里的紫薯粥:“好喝吗?”
“你尝尝。”柳惠心把碗推到她面前。
苏阿细刚刚把勺子拿起来,突然旁边有人推过来一罐咖啡,她吓得一抖,紫薯掉在桌子上,“……”
江垣把她的手捏过去,紧张地问:“烫到了?”
苏阿细把手抽回去。
他给柳惠心也买了一罐咖啡。
柳惠心热情地冲江垣挥挥手:“谢谢班长啊!”
“不用,我走了。”
江垣离开以后,柳惠心问苏阿细:“你昨天是不是跟他待在一起了?”
“嗯。”苏阿细躲不过,承认了,但,“我们没做那种事。”
柳惠心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始终面色坦然的女孩子,许久,才“哦”了一下。
一碗粥喝完,去教室的路上,柳惠心突然对苏阿细说:“你跟江垣处,绝对是捡着宝了。”
“为什么?”
“高富帅呀。”
苏阿细低着头,小声地说:“他也捡到宝了。”
日子每天还是平淡地过,虽然课不多,但是早起毁一天,每天早上欠下的精力都要补回来。有好几次苏阿细中午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
打开手机全是他发来的消息。
“我吃过饭了。”
“我去打球!”
“我回来了,去吃晚饭。”
“你不会还没醒叭。”
“小懒虫。”
苏阿细看着这些奇怪的话,想象他用“江垣式”的口气说出来,想着想着就笑了。
她起身看了一眼宿舍。白安安的床上空着,柳惠心和乔景坐在下面看综艺。
苏阿细问:“你们去打水吗?”
柳惠心调头看她一眼:“你打水干嘛?我这儿还有一点,你要么。”
“不够,我要洗头发。”
“你一天洗几次头啊?”
苏阿细摸了一下自己的发尾:“翘起来了,压不下去。”
乔景噗嗤一下笑出来:“这都晚上了,谁还盯着你那几根头发看啊。”
苏阿细说:“还有晚自习呢。”
“以前也没看你这么注意形象啊,谈恋爱啦?”
苏阿细去柜子里拿水瓶。
柳惠心给了乔景一个眼神。
打完水回来。
进门的时候,她听见柳惠心在说话,“乔乔,咱们以后别在阿细面前说白安安的事情了。”
乔景尖叫了一声:“啊,她不会告诉白安安吧?”
“应该不会,但是阿细太敏感了,”柳惠心顿了顿,声音弱了下去,“总之少说吧。”
苏阿细也渐渐意识到,用她手里的丝线缠绕在一起的人际关系,早晚有一天会土崩瓦解。
江垣又来消息了:“你怎么不理我啊。”
苏阿细回:“我刚醒。”
她去上晚自习,江垣没去,但是下课前十分钟他给她发短信,让她出去。
苏阿细把课本给柳惠心,“帮我把书带回去吧。”
柳惠心狐疑地看着她:“你干嘛去啊?”
“部门开会。”
她神色镇静下来:“哦。”
柳惠心说的没错,苏阿细的确太敏感了。但是她也不想这样的。
江垣酷酷地走在前面,苏阿细跟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后面,两人走过长长的大道。
学校里有一条小河,一座桥。
江垣指指河里:“我们去看荷花。”
好。
十一月,我们去看荷花。
河边的小路,树叶刷刷地响。
这里一盏灯都没有,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阿细背靠着护栏,江垣站在她旁边煞有其事地观望了一会儿,“啊,没有荷花,好像有鸭子。”
苏阿细冷淡地说:“我不想看鸭子。”
……
江垣小步地挪到苏阿细面前,压着声音说:“那就看看我,好么。”他搂住她的腰,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盯得害羞了,然后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下去。
一个青涩的亲吻,由浅入深。嘴唇,牙齿,舌头,碰撞在一起,刺激她的感官。
平时看着挺干净,接吻的时候却感觉他脸上全是胡子,扎得她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