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他很好,但是他有多好,只有我知道。
22、冬天该很好「一」 ...
认识一个人, 从八月走到了十二月,从夏天走到了冬天。原来从“你好”到“我喜欢你”, 也不过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
青丝成雪,朝暮之间。
循着小动物们悠悠撤离的轨迹,最后一片枯叶被卷进垃圾桶, 南州迎来了漫长的冬天。初雪过后, 海浪从大地上退下, 一波潮平。海滩苍白, 等待着来年融雪的早春。
而此时, “美”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过冬, “丑”的人还在捣鼓他的电子元器件和螺旋桨。
苏阿细问他周野那个科研项目什么时候去参加比赛,江垣说因为这个跟比赛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们得先拿到项目的结业证书, 最起码要一年。
到了十二月份, 学校里的各项活动变得多了起来,或许也没有很多,不过苏阿细觉得江垣陪她的时间有点少了。
每次苏阿细问他干嘛为别人的事情这么卖力, 江垣只说四个字:“帮帮周野。”
他找了个天晴的日子去外面试飞。
一架小小的白色飞行器,在空中荡了一分钟的时间不到, 江垣发现手机黑屏了, 地面控制系统陡然间出了故障。
飞行器还在飞, 他有点烦躁地重新开机,试了两三次,还是不行。
一直到操场那边走过来一个人。
江垣眯了一下眼睛, 看清来人。
连他一个男的都觉得帅得犯规的学长。
叶卿。
他冲江垣举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无人机在叶卿的头顶盘旋,乖乖地跟着他过来,“学弟抱歉,影响我们做实验了。”
话音刚落,江垣这边的控制系统又能启动了。
苏 木 小 说 群
江垣郁闷地把无人机收回去。
……不是吧,这也能黑?
回去的路上,他打开手机才看到班长群里说中午要开会的消息。
然而现在已经过了时间。
完了完了。
今天的会议内容:谈谈少男少女之间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事儿——苏阿细回头看了看自己会上的笔记,“不要纵.欲过度”、“珍惜自己”、“拒绝滥.交”,这些关键词扎得她眼睛疼,苏阿细重重地在这一页上画了个大叉。
真的是……一口老血。
现在的班长会议都是如此画风清奇吗?
下午第一节课江垣去的格外早。
苏阿细捧着课本过去的时候,他正趴桌上睡觉。
她不动声色地在他旁边隔开一个座位坐下,小声地跟江垣说话:“你中午去海大了?”
江垣抬头,摸到眼镜,戴上,懒洋洋地说:“没有啊。”
“那你干嘛去了???”
“打麻将。”
苏阿细觉得自己没当场把他吊起来打也算是好脾气了。
江垣坐到苏阿细旁边去,苏阿细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搭理他。
他搂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揽,“生气啦?”
“你就知道玩,课也不上,会也不开。今天团委老师还问我你怎么不去上党课。”
“我跟你说啊,”他撩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鬼兮兮地说,“哥就是不上课也能考第一。”
苏阿细两只手捂住耳朵,“看把你能的。”
江垣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真的。”
苏阿细坐在江垣旁边,一边翻书一边吃东西,江垣看着她吃,一个糯米糍。她吃得挺香的,嘴唇裹进黏糊糊的糯米,看得他喉头一动。
他说:“我也要吃。”
苏阿细把糯米糍送过去给他喂了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
江垣歪着脑袋亲了她一下,嘴唇也黏糊糊的。
苏阿细突然就红了脸。
他从来没在教室亲过她。
不过他们坐在后排,应该没有人看到。
“今天好冷,”江垣往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把苏阿细的手拉过来,给她捂捂,“你的手比我还冷。”
“嗯。”
“给媳妇儿暖手。”他笑了笑。
苏阿细觉得心里暖暖的。
窗外鸟鸣,叽叽喳喳。
树叶凋敝,又快要下雪了吧。
下课的时候,江垣收拾好了书往前面走。
忽然听见旁边坐着的一个男生调侃的声音:“江同学,操女神的感觉怎么样啊?”
……
……
江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调侃的男生叫肖策,是隔壁编导班的一个什么班委,开会的时候见过。
他往后退了一步,手突然伸进肖策的领口,穿过他厚重的外套,握住里面衬衫的衣领,然后用力地一扯,把猝不及防的肖策拽到地上。骨骼隔着衣料撞到地面,发出闷响。
在漫长的阶梯教室的通道,江垣死死地攥着肖策的衣襟,把他往后门拖。
眼镜的金色边框反光,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寒气。
肖策没有反击的余地,脖子被勒住,脸色通红,喘息都困难。他咳嗽了几声,去拉江垣的手臂。
再怎么抠他也不会松手。
身体撞上每一层台阶都是阻塞。
江垣咬着牙把手里挣扎的男生拎进了旁边的自习教室。
肖策从地上窜起来,梗着脖子说:“行啊,那你别操,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操。”
江垣把眼镜摘了,撂在地上,冲着教室门口围观的几个男生说,“都给我回去,别把老师招来。”
然后一脚踹上了门。
苏阿细站在门口,人群之外,一动不动。
她的余光看到旁边有辆正好开过来的警车。
……
最终,江垣在大学的第二次企图斗殴以失败告终,冲动让他不爽,但理智让他庆幸。
挺着孕肚的班主任放下手头的事情立马联系江垣的父亲。
苏阿细不知道今天那个男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江垣,但是她相信他不会随随便便犯浑。
她没有资格去插手这件事,不过那天她还是偷偷溜到了学工办。
走到大厅的时候,注意到学院楼门口停下来一辆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往教学楼里面走,苏阿细躲进旁边的自习教室。
那是他爸爸。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帅哥都有一个英俊的父亲,他爸爸不像商人,像武打演员。还是洪金宝那种级别的,五大三粗,看着都吓人。
这让苏阿细更加怀疑他妈妈的颜值是有多高,才能在江垣身上把他们家的基因弥补到一种平衡乃至优良状态。
她站在学工办门口,看着橱窗里的一些比赛名单,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学工办的门半敞着。
但她压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班主任,辅导员,团委老师,他们的身影盖过了江垣,太多的言论让她分辨不清每个人的立场,直到——
他爸爸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世界才总算趋于安静。
苏阿细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往门口跨了几步,警觉地看着这群人。
幸好,里面的状态没有失控。
江垣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他们出来以后,苏阿细仍然站在原地,听见他们两个人稀稀拉拉的交谈声。
“钱够用吗?”
“嗯。”
“怎么看你又瘦了。”
“还好吧。”
“好好上课。”
“我知道。”
贫瘠,无力。
蓄势待发的关怀到了嘴边却草草结束。
“行,回去好好休息。”
“嗯。”
等一行人送走了他爸爸,老师们回了办公室,她才悄悄地跟上去,把眼镜递过去:“你的眼镜。”
江垣看了一眼,镜片裂了一条缝,虽然不太明显,但肯定不好用了,他没接:“坏了,不要了。”
苏阿细说:“这眼镜蛮好看的,你去重新配一副镜片好了。”
江垣闻言,把眼镜接过来,塞进口袋。
苏阿细感觉他爸那一巴掌打得是真狠,按电视上演的那样,江垣脸上此时应该有五根手指印,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脸色微微泛红,跟喝醉了酒一样。
苏阿细问他:“你爸经常打你吗?”
江垣说:“不怎么打,我不在学校惹事他一般不管我。”
“他怎么那么凶啊?”
“走个形式而已。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江垣无所谓地跟她说话,好像刚刚挨巴掌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爸也没办法,演完了就没事了,除非我杀人,不然学校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阿细用手指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热乎乎的,她皱着眉毛说:“可是他下手好重啊。”
“脸红吗?”江垣把她的眉头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