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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训夫手札(拥风听乐)


李青壑从人间炼狱的噩梦中挣脱。
他睁开眼,见左明钰在侧。
“你还好吗!”左明钰看他醒过来,立刻冲到床前,“河渡镇和安平县情况如何?敌军几许?何时攻进来的?兵甲情况如何?”
这里是距离河渡镇最近的驻点。
左明钰也是风尘仆仆,想来刚收到消息便快马加鞭赶来。
李青壑撑着床起身,万幸他的左手只是脱臼,军医已替他疗愈,此时还可行动,他将左明钰的问题一一回答,只是安平县的情况李青壑也未知,若以时论,安平县受到进攻应有两天,其地无守军,仅靠十几捕快,恐怕早已城破。
“我出发前,已点兵集结拔营,并派人上报。”左明钰与他一样着急,“大军很快就到。”
河渡镇是援救安平县的关键。
若不能拿回河渡镇,大军需绕路至少三天,若待大军至此再行攻取,也得浪费两天时间。
李青壑当机立断:“我们应立刻率此地驻军夺回河渡镇!”
左明钰同意。
只是在由谁率兵攻取河渡镇上与李青壑发生分歧。
李青壑道:“我熟悉河渡镇地形,也同那些贼寇交过手,由我带兵攻取最合适。”
左明钰不同意。
此地驻军数量并不对河渡镇里的敌寇形成碾压之势,他道:“太危险了,你还受着伤。”
李青壑果断道:“这些伤不影响我行动。”
“我亲眼见到那些贼寇如何残害百姓,兄弟们死于贼寇手中。”面对左明钰犹豫的神色,李青壑决心不改,“我必须为他们报仇!”
左明钰有动容之色。
李青壑也知道此行危险重重,他又道:“若我此去身遭不测,请你替我给晴娘带一句话。”
见他意已决,左明钰不再劝说,只用钦佩的目光凝望着李青壑,郑重应诺:“好。”
李青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姓薛的最多只准入赘李家!晴娘百年后必须与我合葬!”
“好……啊?”左明钰茫然地看着李青壑。
不是,兄弟,这姓薛的是谁啊?
驻地士兵整装待发。
李青壑开拔前,忽闻左明钰高声喊道:“姐夫!”
他望向明明比他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少年,忍不住道:“姐姐还在等你回家。”
李青壑昂首西望,一往无前:“我知道。我去寻她。”
攻取河渡镇的过程比他们预想的顺利许多。
李青壑却轻松不起来。
河渡镇里的海寇远比他昨夜看到的少,这些贼人还能去哪里?只怕是集中兵力掠夺安平县。
令人收殓方老头等各弟兄的尸首后,李青壑先率数百精兵马不停蹄赶往安平县。
城门破碎,尸骸遍地。
马蹄踏过硝烟,城中海寇听闻大军救援的消息,慌忙怀抱抢来的财物四处逃窜。
李青壑直奔李家而去。
但见熟悉的家门被暴力破开,悬在檐下的灯笼掉在门口踩个稀巴烂,典雅的景致毁的一塌糊涂,路边随处可见折断的竹针,偶有血渍溅射。
李青壑冲向栖云院。
一路上不见半个人影,他更是心焦。
栖云院房门大开,帷幔撕裂、桌椅横斜,冲进室内,第一眼便见到云母屏风上刺目的鲜红。
李青壑脚步顿在原地。
他盯着屏风后露出的大红裙摆,那纹样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大婚当日晴娘所着婚服。
现在的李青壑五内俱焚,叫心慌冲昏头脑,也不想想晴娘怎会穿着婚服倒在屏风后边,只如牵线木偶般一步一顿绕到屏风后。
——是个被竹签扎死的贼寇。
李青壑大口喘息,好似刚刚从无间狱中拉回人间,声色味五感渐渐回笼。
不是晴娘,还好、还好……
这贼寇怀中攥着许多金银财帛,恐怕是看这件婚服华贵,也想一并带走,结果触动屋内设下的机关,抱着最爱的财宝共赴黄泉。
李青壑正待转身继续寻找,外头响起一阵犬吠。
他两步跃出,见外头奔来的果然是谷子,忙高声唤它。
谷子也兴奋地连吠几声,冲他奔来。
“谷子,你主人呢!”李青壑揪住狗后脖子拎着它问道。
谷子“汪汪”两声,挣开他跳到地上扭头往外跑,还回头示意李青壑跟上。
李青壑欣喜若狂,迅速跟着谷子奔去。
却见谷子停在井边焦急踱步。
李青壑心下一沉。
他攥紧拳头,探头望去,只见井下水波微荡,偶有彩布浮现。
晴娘落水了?
不见井下有鲜活的动静,李青壑心急如焚,本就未得休养的胸口又泛出钝痛,他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来,也顾不得擦拭,就要跳下井寻人。
只是脚已经踩上井沿,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青壑?”
李青壑扭头,见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树下,看清他的容貌后亦露出笑意。
不待严问晴开口,李青壑飞一般扑过来,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埋首胸前,溢出几声抑制不住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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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回是真哭了
旁观的谷子:爱哭的小狗(狗翻白眼jpg)

第66章 稳心境出惊人语,许白首道身后事 “只……
李青壑这回是真哭得凶, 淌出的泪水洇湿严问晴整片衣物,顾忌面子偏又忍不住,只埋头轻耸, 传出一点儿压抑的哽咽声。
严问晴揽住他愈加宽厚的肩头, 指尖自下而上摩挲着他的发根。
“我没事, 青壑。”她温声道。
李青壑抬起头, 捧着严问晴面颊胡乱又急切地亲吻, 残存的血腥味在他完全没有章法的动作下渡到严问晴口中,严问晴更是心疼,也不阻拦他狂乱的亲近, 反紧紧拥抱, 给足他失而复得的安全感。
“晴娘……晴娘……”
他轻轻啃咬严问晴的唇珠, 口中不住喃喃, 如同陷入迷障中, 只怕自己一松口,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便烟消云散。
“嗯……”严问晴难得给出细致的回应。
舌尖湿润因久未进水翘起的唇上干皮,卷走他唇角残留的血渍,细微的吞咽声落在耳中, 李青壑的目光落在她鲜艳水润的红唇,不知是沾染他的血, 还是因猛烈的摩擦红肿。
只是看着像吸人魂魄的妖精。
李青壑想:她确实带走了我的魂灵。
所有的惶惶不安在拥抱住严问晴的时候尘埃落定,踩不到实处的灵魂终于回归这副躯壳。
“对不起……”李青壑轻轻舔舐着严问晴面颊的擦伤。
严问晴眨了下眼:“……我没事。”
“……对不起……”他不断重复着。
严问晴明白,他不止是因她身上的伤口道歉, 更是为几个月前不辞而别的一意孤行愧疚。
“平安回来就好。”严问晴舔走他睫羽挂着的泪珠儿,又咬了下他的鼻尖,止住这家伙狗一般没休止的轻舔。
她伸手盖住李青壑的嘴:“还有要紧事。”
“你是一人回来,还是带兵除贼?城中海寇可灭?大军现在何处?”
李青壑定定神, 埋在严问晴肩头低声道:“我们夺回河渡镇,把守各处城门,暂时控制住安平县的局面。”
严问晴攀着他的臂膊正要开口,掌心却感受到一片濡湿。
“你受伤了?”
李青壑不肯松开她:“小伤,不碍事。”
“什么小伤也不能晾着不处置!”严问晴终于把他撕下来,但见他手肘上方绑着布带,此时洇出一大片血迹,皱眉道,“这如何能叫小伤?”
李青壑想起自己在河渡镇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一向喜欢夸耀的少年,却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险境实在浸泡着太多的血泪与阴霾,只是揣在他的心口已让他喘不过气,更不想让晴娘触及这份沉甸甸的痛苦。
他垂眸道:“见到你,就不痛了。”
遍体鳞伤、千疮百孔亦无惧,只求能爬回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平安无事。
“对不起。”李青壑看到那双轻轻抚摸他伤处的手,指缝里残余着黑灰烟尘,手背上被火燎伤的地方来不及处理,原本柔软完美的柔荑遍布细小的竹刺伤痕,他的眼圈又红了。
比遭敌寇群攻后胸肺受伤更加心疼气闷。
他咳嗽几声,又溅出些血沫。
“青壑!”严问晴惊呼出声,只怕他是强撑着见自己,一面替他擦拭嘴角血迹,一面查看他身上的伤,眼中也泛出水光,“不必抱歉。若你不曾投军,今时之危还不知何时能解。”
万幸她随身携带了一些伤药,帮李青壑重新清理包扎。
伤口很新。
先前听他说夺回河渡镇,严问晴猜测这是那时受的伤,他顾不得处置,草草一扎止血便往安平县赶。
还有其他大大小小处理过的各种伤痕。
严问晴眼中泪意更甚。
李青壑将心头残留的闷血咳出来后,气顺许多。
他抬眸见晴娘含泪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去轻吻她的双眼:“……别为我哭,晴娘。就算我死了,你也别哭,我死了变成鬼看到也会心疼的。”
“你才没有心!”严问晴气恼,“说这种死不死的话!你若离去,我自然不会为你哭,我坐拥巨富孀居,还不知过得多么滋润!”
“那就好。”李青壑伏在她肩膀上,低声道,“我求你等我魂飞魄散后再找新欢。否则我会忍不住打搅你的生活……你也不想每日瞧见我飘来荡去,搅得你家宅不宁吧……”
李青壑一贯爱说胡话。
尤其是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他除了短暂的昏迷,几乎没有阖上眼休息过,紧绷的弦忽然放下,嘴里又冒出成串奇怪的话来。
严问晴却不知。
她听李青壑声音越来越轻,真以为他是大限将至,方才压着自己生龙活虎亲咬的模样只是回光返照。
严问晴揽住他凄切地喊道:“李青壑!”
殊不知李青壑听见严问晴中气十足的呼唤声便越是安心,疲累至极的他竟这般站着搂住晴娘要睡过去。
严问晴哪里想得到他只是困了。
她怕李青壑闭上眼再醒不过来,病急乱投医下,也似李青壑般胡言乱语,咬牙道:“你若弃我而去,我就在你灵堂招婿!”
李青壑都快昏睡过去,闻言立马精神:“不行!”
“只有我死干净连魂都没了,才能把别人抬进来!”
人大抵是不能回光返照两次的。
严问晴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方知自己也是脑子糊涂,还未验证他身体状况,便跟他似的口出胡话。
方才急出的泪花,随着严问晴失笑滑落。
李青壑想为她拭泪,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干净的帕子,更嫌自己双手粗糙脏污,遂学着严问晴先前的动作,轻轻卷走坠在她腮边的泪珠。
“叫你别哭了嘛。”
软绵绵的声音,听着不像谴责,倒像在撒娇。
严问晴轻抹了把眼,嗤笑道:“我不哭,只有你能哭。”
“我也不哭。”眼泪擦干净就是硬气,李小爷全然将刚刚埋首痛哭怎么也劝不住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严问晴拈着自己身前薄衫:“不知这是谁眼睛里淌出来的。”
李青壑扫了眼。
他突然凑上去使劲舔了一口,薄薄的衣衫聊胜于无,甚至能瞧见瓷白的雪肌上被用力的地方浮现一道淡淡的粉。
“李青壑!”严问晴迅速捏住他的两腮,将他脑袋提起来,“你!”
“你”了半天,憋得严问晴面色涨红,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这青天白日的,旁边还有条围着井打转的谷子,她哪里好说出口?
李青壑鼓鼓腮帮子,因还被晴娘捏在手里,这动作愈加滑稽。
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盯着严问晴身前湿润正色道:“这就不是眼泪了。”
严问晴:……
为什么要用这种骄傲的表情说话?你干的明明是极其羞耻的事情啊!
严问晴只能出言威胁:“再敢乱舔,把你舌头剪了!”
“唔。”李青壑眨了下眼,他的眼神很严肃,似乎真的是思考过说出口的,这叫他后头一本正经说的话更加惊人,“那可不行,说话什么的还是小事,没了舌头舔……”
已经预见到他要说什么的严问晴一掌堵住他的嘴。
“闭嘴。”
两人正嬉闹时,远远听见凝春呼唤严问晴的声音。
严问晴还未开口回应,便叫李青壑突然打横抱起,眨眼工夫被他带到栖云院的侧房里。
主屋横尸尚未清理,李青壑嫌海寇的尸首晦气。
他把严问晴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接着半跪。
因此人有前科,严问晴立刻踩住他的肩膀抵开:“你做什么?”
李青壑先是愣了下,随后明白严问晴的言下之意,同时目光早没忍住往自然垂落的裙摆瞄。
他红着脸说:“如果可以……”
“不可以。”严问晴打断他。
“好吧。”李青壑握住晴娘的脚踝,将足放回脚踏上——只是手不老实,悄悄摩挲两下。
动作小心谨慎。
奈何严问晴不是没有知觉。
严问晴足尖轻轻踩在他的手指上,止住他后边的动作:“把我抱到这儿来,想做什么?”
李青壑另一只手指了指床下。
“我拿衣箱换衣裳。”
严问晴带着几分惑意的似笑非笑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迅速抬起脚在床边正襟危坐。
但见李青壑当真从床下拖出个樟木箱子。
表面十分干净。
严问晴探头,发现箱子里头几乎全是她的衣裳,且全都是穿过的。
她从不会短自己吃穿,许多讲究的布料穿洗过几次弃下,谁料叫李青壑捡了去。
李小爷显然不是勤俭持家的人。
严问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盯到他满面通红,不得不讷讷承认:“我真的只拿它们裹着睡觉过,从来没干过别的事。”
一开始李青壑仅仅舍不得沾着晴娘气味的衣物丢弃。
他悄悄收集。
和晴娘发生争执的那一晚,他宿在侧房怎么也睡不着,试图裹着晴娘的衣物聊做慰藉,但完全不起作用,最后李青壑还是偷偷溜回主屋,抱住晴娘的那一刻方觉圆满。
严问晴闻言挑眉:“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想拿它们干什么?”
二人自然不约而同想起那床李小爷亲自拆下清洗的被里。
李青壑别开眼,把箱子里的衣物胡乱塞到晴娘手中:“换衣裳、换衣裳!”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严问晴背身解去胸前尚余潮湿的衣物:“凝春是我贴身侍女,倒也不必避她。”
李青壑咬了下内腮。
“只有我能同晴娘贴身。”他道,接着又补充,“猫和狗也不行。”
严问晴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霸道?”
“只要我活着,晴娘就只能有我一个贴身的活物。”
严问晴轻笑道:“那你可要长命百岁。”
“晴娘长命百岁。”李青壑严肃地说,“我长命一百岁零七天就好。”
严问晴同他说笑,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多七天?”
“头七的时候晴娘还要回来的。”李青壑极其认真地说,“我得见过你才能安心死。”

第67章 数时辰明长短,讲暗话道敲打 大有进益……
严问晴听他将身后事想得如此缜密, 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青壑立马往她唇轻啄下,堵住她的笑声。
笑过,严问晴再回味那番胡言乱语, 却不觉得可笑, 反而像有一束光拢在她心口, 热烈又温暖的照亮她眼前的路。
不论未来走向何方。
一定会有个家伙等着她。
严问晴意随心动, 情不自禁环住他的脖颈, 照着最为脆弱敏感的喉结咬下去,用了几分力气,她抬起头, 瞧见滚动的喉结浮现一排牙印。
被突然咬住要害的李青壑丁点挣扎也无。
他反而仰起头, 将修长的脖颈彻底显露在严问晴面前, 任人宰割。
颈侧埋藏在麦色皮肤下的动脉泵送着烫人的热血, 一副蕴含着少年无限活力的身躯送到严问晴口中。
她听见毫不压抑的喘息。
严问晴的轻抚、啄咬, 都能叫怀揣着满满爱意的少年迸发出沸腾兴奋。
他知道自己正发出羞人的声音。
却依旧毫不吝啬的表达,希冀着予他欢乐的支配者被他点燃,渴望燃烧的火光给予他更多的恩赐。
严问晴忽然明白李青壑为什么总喜欢叼着她轻咬。
这是最为原始的亲昵,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并在克制的力气中藏住喜欢到要将他吞下去的冲动。
严问晴从来擅长克制与收敛。
她摩挲着李青壑颈间牙印,缓缓收回手。
“晴娘!”
李青壑猛地握住她的手腕, 急切又可怜地望着她——他不要晴娘收敛,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求晴娘的垂青。
严问晴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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