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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月半时)


“……你这是在做什么?”等走近了,王传道才看清楚,沈书知哪里是走动身姿优美,他是在不断挥舞宽大的衣摆,好让怀里那包鼓起来的油纸不烫到自己。
“嘶,我让人去买了一包螺蛳,才出锅,用的是王爷喜欢的新吃法。”沈书知把严严实实裹着的几层油纸打开一条缝,热腾腾的气混着红艳艳的辣椒段,一股香辣的霸道气味扑面而来。
刚才在王府里只忙着勾心斗角的王传道:“……”
肚子又咕噜了一声。
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这是……小红辣椒吧?王爷真是偏爱这一味。”
“这叫小米辣,混了芥辣一起用热油去烹螺蛳,我是听人这么说的……据说螺蛳壳里的油汁很好吃。”
沈书知若无其事的纠正了一句王传道,两个人到哪里谈话都不方便,也不放心。索性他们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大街旁边聊天,视线还能扫视周围,警惕别人路过偷听,把当官的气势全都收敛了起来,低调极了。
也正巧了。
谁会信两个钦差谈要事的时候,会站在大街上呢?或者谁信这两个抓一把螺蛳就能唠一下午模样的、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会是钦差大臣?
这就达到两个老机灵鬼的目的了。
王传道见状,一点都不见外的伸手捏了一个螺蛳,往嘴里一吸溜,一股辛辣刺鼻的奇异香味混着螺蛳的鲜味韧劲和嚼感都在嘴巴里突然爆开,小小的壳里只浸了一点点残余的油汁。想也知道,一包螺蛳能用油纸裹着带出来,能有多少油汁呢?
但壳里的那一丁点油汁带着微微褪去的辣意,残留在舌头上,让人抓心挠肺,很快味道就抿没了。
……绝顶美味!
王传道被辣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但他几乎是立刻爱上了这种新小吃:“……那今天我在王府里吃的菜就是土豆了。”
话音落下,两个钦差大臣又对望了一眼。
这是都不装了。
听听刚才那两段话,哪里是没重生的人现在该知道的信息?
从小心试探后揭穿了对方的底细开始,他们就明白,该不得不摊牌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街头再会。
“你怎么知道的?”因着沈书知的身份,王传道对他的防备心很重,毫不客气的问。
沈书知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哪怕他是个谨慎性子,现在也得皱着眉当先松口的那一个:“一觉醒来就如此了……你知道我们沈家情况太复杂,既然早早有的选,谁会在知道谜底的时候还选错?你不用忌惮我再次做错事。”
王传道嘴角可疑的微微颤了一下。
那是他想忌惮吗?还不是沈家太复杂了,一家几口人,心眼子多得四处投靠攀扯,都出名了!他要是不试探,万一沈书知直接把这种奇遇捅给三皇子或者皇上搏个大的,二皇子殿下岂不是当场就完了。
“老夫大梦一场……”王传道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说得也很含蓄,点到为止,“醒时险些分不清这是庄生,还是蝴蝶。”
这次轮到沈书知狐疑的盯着他,目光锐利的不放心逼问了:“王大人一向忠直,是正经的天子门生,这次前来柳州的种种行为……是有意为之?”
别说王传道怕他投靠三皇子或者几皇子的……沈书知也很怕王传道是孤臣,好忠臣,一回去就把事情全捅给鸿仁帝啊。
“自然。”王传道沉声证明着,“老夫又不是吏部尚书,心腹只有那两三个。这次跟来赈灾的队伍人多眼杂,那么大个柳州城的变化瞒不住的……王爷自小聪慧,愿意隐晦名声,我不如配合一番。”
所以全程赈灾办事,王传道对百姓有多上心,表现得就有多嫌弃不满王爷。
但他不会把这件事闹大,因为万一把坏名声散播出去,那也对王爷不利。王传道只愿意充当这一层保护色,保护王爷在早年安静发展,这就足够了。
“……”这回轮到沈书知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虽说他们都不会空口白牙的相信承诺,但结合两个人最近的所作所为,还是可以初步建立信任的。
沈书知心里有了底,又嗦了一口螺蛳,就自觉话题该结束了,他从腰上解下那壶浊酒扔过去:“这番奇遇竟然不止有我一人经历,也是我们的一场缘分!王大人,请。”
王传道一扬手精准的接过那壶酒,却没有喝,而是继续沉声陈述:“不止我们两个。”
“是啊。”沈书知一点都不意外,他们都心知肚明朝堂上那一天有异样的官员不少,最亮眼的就是沐大学士了。他探究的反问,“你在好奇他们?”
哪怕是现在不得不摊牌了,谨慎的沈书知仍然什么都不打算做,只是观察着把每个人记在心里、嘴上的话说到这一步就够了,再往前冒进就危险了,比如说“和他们联系”,“暴露身份”之类的。
但王大人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王传道沉默了一会儿:“总得去找沐老谈谈。”
他不是缩起来的沈书知,他深知还没有夺嫡风浪的现在,早年的发展时间有多金贵。他也对二皇子殿下的短板一清二楚:
名声,钱财,兵权,靠山。
样样都缺,不怪别人再没把透明的二皇子放进眼里。
钱财是二皇子殿下自己在赚,名声在鸿仁帝那里后期可以靠努力册封成太子,兵权是离皇子们最遥远的东西,偏偏靠山这一条……先天没有的,后天一般也得不来。
王传道的重生,沈书知的重生……还有那些疑似重生的臣子,或许可以弥补这一点。
这将是二皇子最大的机遇,也是性命危机。闯得过去就能收获许多老臣子,闯不过去,可能二皇子将来连柳州当封地都做不成了。
这么凶险的一件事迫在眉睫,凶险远在京城里,二皇子却连参与进去都做不到,那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也是他效忠的英明新君啊!
操心的王传道根本无法容忍自己,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不做,再扯个忠君的理由就糊弄过去自己踏实睡觉了。
“我和你不一样。”王传道淡淡的说,最后又瞥了沈书知一眼,才仰头灌了几口浊酒,眉头被那种气味冲得皱了起来。
他不会这样躲起来明哲保身,摸清每个人的异动却不敢做事,只敢被动侧面的徐徐图之。王传道的性格中天生就有一点悲悯百姓的柔软,那点柔软在遇到事情时又会变成无坚不摧的疯狂。
所以,一旦他回京城摸清楚了哪些人是重生的,哪些人暗中支持二皇子,哪些人的态度暧昧……又或者哪些人有可能产生危险。
王传道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行动。
……不把这一盘散沙筛出来或者拢起来,他觉都睡不安稳。
有时候王传道觉得以自己的性子,真该去学学兵书,也好对得起他的长相。
“……”沈书知远远站在街边看着王大人潇洒离去,背影说不出的帅气。他怀里那包螺蛳被两人吃得只剩空壳和红艳艳的辣椒碎了,他低头看了几眼,艰难抉择的皱紧眉毛。
他又没说自己不做。有个领头的人他也能帮帮腔的。
——都直接押谜底上了,谁还不敢赌啊!
“王大人,等等我……!”沈书知心一横,扬声喊着,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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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前两个摊牌的大臣,当当!出现了!

齐承明的注意力已经彻底从两位钦差大臣那边抽走了。
他怔怔坐在奶娘被安顿的客院里, 大树下冰冷的石凳子把他的屁股硌得冰凉。
张家奶娘倚在空荡荡的葡萄架子下面,攥着竹杆急切的说:“殿下,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如果有人想让奴婢死……见不到殿下, 那就只有这些老事了。”
齐承明摆了摆手止住她的话,脸色有些复杂:“我先……让人去查你在郁林州时被拐的那些线索。再让人去找找陪你来的那两个人,好给威勇伯府报个平安。”
虽然线索渺茫, 但也得查。
张家奶娘的眼神变温柔了, 她应了一声,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 不再说话。
“还有, 称呼以后可以改——你的夫家才姓张,你不是打算脱离出来了吗?”齐承明冷不丁的又说。
奶娘这次执意来柳州照顾殿下,身边没有带上一个家人,原本听说她在家里过得也不怎么好,终日劳累磋磨的。既然这样, 还叫什么‘张奶娘’?
“……”奶娘抬起头怔愣了好几秒钟,眼神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好像听不懂这句话似的。
她自从成了亲, 别人对她的称呼都是“张家嫂子”, “张奶娘”,“张豆腐家的”,“豆儿他娘”云云,至于她自己的姓氏, 再没有出场的机会。毕竟他们小老百姓也没有那什么文绉绉唤“某某氏”“某某氏”的机会。
在宫里被喊‘张奶娘’久了,不少人都还以为她自己姓张呢。
“是……以后,以后记得要喊我‘柳奶娘’了。”这句话,是奶娘对着不远处的小德子和小成子说的。
唯独他们几个旧人在的时候, 还像是当初在二皇子所那样温馨,不过分拘于尊卑上下。譬如这会儿的小成子,虽然竖着耳朵默不作声的在听旧事,手上却捧着一盘酥糖糕。这虽然是房姑姑孝敬殿下的,却被殿下转手塞给他俩吃。
“柳……”齐承明喃喃。
刚才他没有直说,因为他不清楚奶娘的本姓是什么,只能迂回的用话术诱导柳奶娘自己说出来,“这是个好姓氏,奶娘,以后我们都在这里好好活着。”
姓柳的奶娘义无反顾的来了柳州,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她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
“殿下别忘了奴婢说的话就好。”柳奶娘忧心忡忡的重复着,“再想到什么要紧的,奴婢也会及时说出来。”
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以后会不会持续受到威胁,但她在乎自己一路遇险的本质:有人不情愿她见到二皇子,也就意味着她知道的那些宫廷老事中可能有一些是重要的内容。二皇子知道那些会发生什么呢?
这一点很重要。
“我会想办法核实的。”齐承明安抚她。
奶娘今天吐露了几桩宫廷旧事,都是她猜测有可能相关的事情。
第一桩是柳奶娘记得最清楚的,她自己被赶走的原因:
那年满了六岁的齐承明从二皇子所走出来,要去上学了。在六岁以前,柳奶娘平日把二皇子所护的密不透风,谨小慎微的缩在这个偏僻小角落里,不被任何人惦记,存在感最强的时候就是过年过节露个面。日常最烦恼的是被内务府各种刁难,小鬼难缠。
但上了学以后,二皇子得和兄弟们日常相处了。上书房里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在,很快就发展成了三皇子暗中欺负兄长为乐。大皇子老好人一样护着二弟,打打圆场。
那天二皇子哭着跑回二皇子所门口,三皇子不依,还追过来刁难。柳奶娘大着胆子想了个法子,转移走了三皇子的注意力,才把自家殿下安安稳稳的接了回来。本以为事情了结了,小孩子忘性大……
一转天,柳奶娘就因为做事不用心,撞坏了娘娘的膳食被罚出了宫,再也护不了二皇子……
柳奶娘说出这件事,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重要。而是那背后的人如果是三皇子或者他母亲容妃捣鬼,道理就通畅了——
三皇子是个从小就睚眦必报的,他连唯一帮着兄长的奶娘都要赶走,把人欺负的死死的。谁能猜测这一回是不是长大的三皇子又气不过了?
单纯的想给欺负惯了的兄长添堵,加上新仇旧恨对奶娘看不顺眼,找人动手也是有可能的。
“……”齐承明当时听完不好下结论,因为他不了解原身和原身的兄弟们,但他觉得不太像。谁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柳奶娘接下来说的几件事就都是齐承明出生前后的了。
二皇子几岁的时候,生过一场重病,柳奶娘差点以为他要像四皇子五皇子那样夭折了,好在最后他命大挺了过来,就是身体孱弱了很多,那一次多亏了皇后娘娘派人悉心关照。是的,柳奶娘反而对皇后怀着一份忌惮。
谁让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夭折的那么不明不白?
还有二皇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华嫔娘娘和淑妃闹过几次龃龉,因当时的威勇伯还在战场上,皇上向着娘娘……
齐承明听了满耳朵细碎的宫廷官司,现在太阳穴涨得闷闷作痛,他闭上眼睛揉了几下眉心。线索没想出来多少,倒是烦恼增加了。
敌暗我明是最不妙的,他已经这么小透明了,还有人在暗中想刁难他的奶娘。
一方面蛰伏,一方面发展得再快些啊……!
是时候把触角发展到柳州城内外了,每一处城门,每一个村口,都必须有他的钉子。全城那些被挑选出来建过房子的人就是他的班底雏形,也是各村各巷的小老百姓,正好胜任。
如此一来,以后再遇上什么事齐承明也不至于慌乱,不然鱼龙混杂的柳州城哪天被掺了沙子他都不知道……
齐承明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吩咐了下去。
又过了几日,王传道和沈书知待够了日子,实在找不到理由繁忙了,只能打道回府了,临走时还带上了两辆囚车。驿站里也很及时的来了官方的任命——
小沐县令升职本地知州,实现两级跳,以后得改口叫沐知州了。几地县令由本地举荐,获得了京城的批复肯许。知府的位置空落,需要靠沐知州推选。
“很好!”齐承明心说。
新来的几地县令能上任这么顺利,沐大学士在京城那边一定没少出力。这几个新县令都是齐承明上次飓风后收的心腹,本地大族子弟和读书人。有了他们当臂膀,就像是有了灵活的手脚,齐承明以后的命令终于不用那么费劲了。
他的触角可以说一下子扩大到了整个柳州府境内。
然后——
在钦差大臣的队伍离去的第三天,就有一桩意外之事报到了瑞王府。
代禀的人是小宋总管。
他身后跟了一个忐忑擦汗搓手的圆脸壮汉,脸上吃得都是油汪汪的肥肉,膀大腰圆,身前围着一块粗布兜,做出一副小老百姓的本分模样,局促不安极了。
还有两个小太监专门抬着一块长长的布。
“你是……”齐承明在花厅里接见了这个脸熟的男人,他的眼神落在了人才名单上,想了起来,“你是给王府供过几次动物骨头的屠户陈大饱?”
“我、呃,草民,小的……!”陈大饱两腿一软,跪倒在地,空白的脸上激动得开始似哭似笑,嘴唇哆嗦得语无伦次,说不出具体的话来。
打死他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多尊贵的人物啊,居然记得他的名字!
陈大饱以前天天挺着胸膛炫耀王府的人找他买过东西,那是位体面的公公呢!现在、现在他的名字居然从王爷本人的嘴巴里吐了出来……他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小宋总管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他瞥了一眼激动过头的屠户,言简意赅:“殿下,陈屠户家在‘七之十七’,能盯紧整条通往西市的大街,昨天傍晚他发现有两个外地人买了两把大刀。”
两个小太监一抖那块抬着的布,布掉落下来,露出来的是崭新的寒光闪闪的宽面刀。
齐承明多看了刀两眼。
那不就是杀猪刀吗?和屠户用的一样,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这个叫法。
“我……我一看就觉得奇怪。”陈屠户勉强稳住了神,强撑着想在王爷面前应答几句,“哪有人这么买刀的?就算是防身,宽面刀也不如匕首或者长刀好用。它就是平时杀豕比较麻利,放血也快……”
齐承明听到这里变了脸色。
他已经有猜测了。
从奶娘遇袭那会儿他生出危机感,让相熟且可靠的一些百姓秘密盯住城中,渐渐发展到其他几县的时候……这就形成了锦衣卫的雏形。齐承明采用的是围棋棋盘的规格,把重建后的柳州城按照经纬分为19x19的横竖格子线,共计三百六十一个盯梢据点。
每个据点负责大小不等的地区。只要每个据点报上数字,例如陈屠户家是“七之十七”,齐承明就能立刻明白具体地点。
“那两个外地人准备袭击人?”齐承明沉住了气的问着。
“是。”宋故冷声应着,“昨天陈屠户把可疑报上来以后,他们从同街上找了两个好手,盯住了那两个外地人住的客栈。听见他们讨论……”
“……要想办法干掉一个张娘子,最好动静闹得极大,趁那张娘子外出走到西市上刚刚好,还讨论了半天事后该怎么逃离。”
齐承明的心脏突然沉了下去,听到这里他脸色已经有些奇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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