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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月半时)


登基以后,陛下哪天睡够了三个时辰?仙人的身子都不是这么熬的。连甘棠都提心吊胆,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在保重了吗?”齐承明苦中作乐的反问着,他要不保重,连这会儿都眯不了。说句狠心的,他的血条只要不掉空,人怎么折腾都出不了事,啧啧,核动力牛马……
齐承明的意识模糊了,一边在心里调侃着自己,一边倒头就睡。
甘棠不说话了。她带着柿霜悄无声息的伺候自家陛下脱外衫,靴子和放下帘帐,然后再出去。
他们陛下的习惯一直和旁人不一样。成了陛下也不喜欢穿明黄色的衣衫,更是勒令宫里不许到处弄得都是金黄颜色和龙纹,扎眼得很,好像要把“尊贵”两个字明晃晃的打在脸上似的。
这一旬全靠绣房连夜赶工。她们还摸不清楚陛下的脾性,只能揣度着喜好先制出来几身朱色玄色和赭色的各式衣衫,用来上朝。又怕陛下年少爱俏,紧接着做了素青色,月白色,水绿色,湖蓝色等浅色便服。
这会儿甘棠就把一身水绿色衬霜色的深衣放在了榻边,才悄悄出去交待陛下吩咐的事去了。
一刻钟后。
匆匆被宣过来的张庭已经神采奕奕的等在了侧殿里,又等了一会儿,看到陛下沉默不语的走进来,往榻上一坐。仔细一看,少年新君睡眼朦胧的,眼神里都没光彩。
“……”张庭憋了一下笑,殷勤的趁着宫女倒茶的工夫,自己把一杯茶端了过去。
不管是从前在柳州的时候,还是后来进京,他都没和新君这么私底下相处过,也没见过齐兄……平日里在家居然是这般模样。
新君愿意展露给他看,那是私底下独一份的亲昵。张庭心底高兴得不得了,脸上却越发平静,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稳重的模样来,垂手等待新君交待正事。
他知道他的优势在于自己是新君亲手救下的心腹,情分上的兄弟。又是科举里实打实考上来的,只等着日后指哪打哪。但劣势也在于他太过年轻,官位又低,人人都怕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现在总算等来了新君要交待他办差了吗!
齐承明接过柿霜悄无声息递过来的温热帕子,按在脸上努力清醒了一下,给她回了个赞赏眼神,清醒了一些才拉起了家常:“张兄,上次你说带妹妹回乡探亲,怎么样了?”
张庭错愕。
连“张兄”这种早年称呼都拿出来了,张庭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没扫兴的跟着答道:“祖母身体一直不大好,那阵子病重,只以为寿岁不多了,才催着我带着娴……雅姐儿回去。她年岁到了,也该要定亲了。”
“在我面前还叫娴姐儿吧。”齐承明继续关心他们,“后来呢?”
说实话,张庭心里挺惴惴的。以往齐兄会时不时关心一下他家里,但是现在新君刚登基——忙成这种样子还专门把他叫过来关心一场。这合理吗?
张庭可太惶恐了!
他脑筋一转,多说了些:“干娘说要替娴姐儿在京里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婿。我就替妹妹推脱了下来,京城总比老家好。况且我也不放心祖母挑的,只把她的嫁妆带了回来。”
“堂兄这次也回去探望了祖母,他年初生了场病,没赶上今年的春闱,得等明年开恩科了。叔父好像在郁林州被申斥了,说是这几年功绩平平……”
张庭被鼓励着,渐渐没了顾虑。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忍住,他可有太多话要说了。
柳姑姑从最开始的“姨母”变成“齐家远亲”变成“干娘”,这几年来真心疼爱妹妹,对他也视若亲子。张庭大从心底里敬爱干娘,就没打算把妹妹的婚事再交给叔母或者祖母。这次回去探亲说了个明白后,干脆把事情挑开了说。
妹妹的嫁妆该筹备了,公中打算怎么出?他张庭如今也是官了,大房原本被瓜分走的家底怎么算?
张家官面上的余泽都由叔父一家继承去用了,也就罢了。现在他起了势,是太子殿下(彼时新君还没登基)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余下的东西张家总得给他个交待。
老祖母虽然病了多年,再病糊涂了到了这会儿也不敢糊涂下去了,撑着身体起来就在族老乡里的见证下主持分了家。
过往多年是非难以分说了。张庭兄妹又不是嫡出,没有亲娘可以留私房钱与嫁妆。老祖母就把张家家底列了张单子,把田产庄铺云云等大头按照七三分都交割给了张庭在的大房,她日后就留在老家,由大房供养终老。
张家剩下的三分家产才留给了叔父张蕤一家。按照过往这些年供给张蕤当官的消耗来算,这三分等同于已经耗无了。
张庭只见分家那天,堂兄一张脸上笑得比哭都难看,却还不住的凑过来对他示好,话里话外诚恳得很,全无怨言。
“弟弟,过去那些恩怨都是我们不懂事……”堂兄那天掏心掏肺的隐晦道歉,“让你们吃了苦,日后张家全听你吩咐……”
张庭听了似喜似悲,思绪万千过后,心中又仿佛无喜无悲,好像上一辈子的苦难终于全都离得很远了。他没接下堂兄服软示好的话,一转身就走了,再也不管堂兄的抓心挠肺……
“我知道祖母分得不公正。”张庭在新君面前不顾形象的耸了耸肩膀,但说得心情复杂,“当年祖母默许了叔父一家取用全家家底,忽视了我和妹妹被苛待。现在我得了势,她也为了安抚我把家产都归了我。”
这不是势利巴结的意思,而是一家常情:谁有权就掌握了张家的话语权,所有资源会默认的倾倒过去。当年是叔父,现在轮到了他而已。祖母故意算好让叔父一家什么都没落着,也是好让他看清楚叔父一家现在有多惨,给他出口气,省的他日后耿耿于怀还想报复,且报复越发狠厉。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祖母的亲儿子,她终究惦记。
“所以你原谅了?”齐承明故意问。
“才不!”张庭抿了抿嘴唇,他幽黑的眼眸这段时间有了光亮,但这一瞬间仍然变得黑洞洞的,冒着寒气,“我绝不原谅他们。”
瑞王成为太子殿下前的这几年里,叔父张蕤不敢再磋磨针对他,却也怕被报复,在郁林州当官的时候就几经周折又搭上了不知道是哪个皇子的路子。只看今年被申斥就知道他的官途不甚平坦,押注失败了。瑞王爷成了太子殿下后,张庭又在太子詹事府里谋了职位,回去就遭到了堂兄这么热切的讨好对待,叔父一家的态度才有了明显转变。
可见,人的身份地位都是自己挣来的。
张庭不仅不接受堂兄的道歉和示好,他还要一直狠狠把叔父一家踩在脚底下,教他们翻身无望!让他们也体验一回他上辈子的几分滋味。
“这就对了!”齐承明听到这里忍不住轻拍了两下掌心,全身上下哪里都舒畅了。
张庭当年是他救的,后续发展就像追连续剧似的,现在总算到了大结局该结算的时候了,齐承明一直有关注着,就是顾不上问。他可不愿意在张庭家也看到什么“包饺子”的大团圆结局。该是他的人,就扬眉吐气的报复回去嘛!
叙话到了这里,齐承明大致也清楚了。他说回了正事上,公平公正道:“张蕤抛开钻营,才干是不错的。郁林州前几年上下官场鱼龙混杂,难以周旋,我也鞭长莫及。张蕤居然能平平的稳住局势,八面玲珑的待在郁林州就职几年……已经了得。这也是他今年只是被申斥的原因。”
“陛下的意思是……”张庭听到这里,迟疑下有些心中惴惴了。
齐承明不和他打哑谜,痛快交代:“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朕有意肃清官场,却易引起动荡,张蕤就是个不错的先锋官……能不能把握住机会,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走一步看三步,张蕤就是齐承明左思右想下想起来的、诉求刚好适合、将来准备抛出去的棋子。换成其他心腹,齐承明还心疼呢,冲锋陷阵下一个不小心就变成炮灰了。但,这既是危机又是机遇,张蕤冒了风险,就同样有稳下来翻身的几率。
所以齐承明找来张庭,先给他通个气。
登基以后,全是他的臣子。齐承明偏爱张庭,却不会为了张庭而把张蕤打压到底,张庭想要日后继续死死把叔父一家踩在脚底,就得靠他自己努力。
张庭听到这里,眼中霎时燃起了野心的熊熊火焰,全是斗志。他自然不会奢求新君为了他没道理的罢黜其他官员。刚好他现在也新得了盐课差事,百废待兴。
就让他们再斗一斗……
张庭沉着的拜下行礼,语调铿锵有力的表明心志,青年人深深俯下:
“——臣绝不辜负陛下!”
“好了张兄!”齐承明赶紧把他扶起来,往肩膀上又捶了两下,“别动不动就行礼,说着话呢。”
张庭傻笑着坐回去,有些赧然。新君还是不喜欢他们端架子,他心下尊敬感激,脸上却竭力不表现出来,还努力当做是当年的朋友情谊来处。
齐承明话音一转:“奶娘那边还没动静。娴姐儿那边……你帮我问问她,不管嫁不嫁人,她还想跟着碧菽做事吗?”
张庭一愣,脑子都快不转了。
“这……”张庭斟酌了半天,脸上满是困惑,“娴姐儿跟着碧菽姑姑在外管着匠户,那不是……”
那不是他还没考出名堂,妹妹自己一人跟着干娘待在京城里尴尬,所以新君贴心让她去帮着做一点事。
今年张庭跟着太子殿下四处冲锋陷阵,忙得脚打后脑勺,平时只听了一耳朵——那不就是妹妹平日的消遣吗?
怎么听新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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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既然刚登基要提拔心腹们封官,怎么会忘了碧菽呢?

“是……我回去问问她。”张庭纠结了半天, 老老实实先应下来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听新君的吧。
小德子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张庭,又迎来了黄岚兄。这位是来求齐承明帮着改个名的。
黄家枝繁叶茂, 同一辈的人都是以水为配,以韵字为辈。黄岚兄要是想有个别的名字,绕不开族谱——但若是皇帝赐名, 那就太简单了。
齐承明少见的麻了:“……让朕取?”
真的假的?
他连当初自己起假名靠的都是排行啊。
黄岚兄投来了信赖的坚定眼神, 语气中透着尊敬:“恳请陛下……”
他这辈子最震惊的一天是那回大考的时候,当场刺激的得知了瑞王就是和自己勾肩搭背、跑得漫山遍野玩耍过的好兄弟……
天知道黄岚兄是怎么艰难的消化了这个事实。
但!自从得知以后, 往日齐兄身上种种神秘或违和之处就全有了答案。细想, 齐兄一早就和他们大不一样!连诗句也诵不出来都正常了!一国王爷的心思课业都放在了治理上,哪有空风花雪月?
大考那天过后,陛下的身影就在他心里无限拔高了。
所以……黄岚兄觉得陛下或许不擅长起名,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的!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荣耀!
“你等等……”齐承明捋了一下思绪,捡起笔, 紧急翻开了基建系统中积少成多的书库,四处寻着有用的词句。
‘水, 与水有关的字眼, 但不能再带上水字或者水字旁了。’
翻找了好一会儿, 齐承明就锁定了一个字。
‘永’有河水长流之意,又是书法先学之要……
齐承明在纸上落下“黄永”两字,后面眼看着要跟着个“韵”字,但他突然灵机一动, 戛然而止的抬头问道:“你如今还是那么喜欢山水写意画吗?”
黄岚兄愣了一瞬,神色都与刚才不大一样了,目光柔和下来:“……臣酷爱山岚图。”
这就是他和族兄的不同之处,族兄偏爱画怪石嶙峋。所以他们两个画痴才被朋友们称成“黄石兄”和“黄岚兄”。
“……黄永岚。”
齐承明眸光一亮, 彻底下定决心,写下了这个名字,“这就是你的新名字,如何?”
他在心里喊黄岚兄这个名字都千百遍了,既然本人还是那么爱岚如命,这个字做他的名字也算是相配。
“岚”乃山间云雾,轻灵缥缈,如同黄岚兄的画一般灵动轻盈,也如同齐承明对黄岚兄的第一印象——他更像是个洒脱超然的名士。那么便以“永岚”来祝福于他。
愿他不忘初心,愿他做个品性高洁的君子。愿他性情如山水般坚定不移,又如云雾般灵性开阔。
黄岚兄——不,黄永岚默默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脸色亢奋到红润了起来:“多谢陛下赐名!!!”
他捧着那张御笔写下的名字,高兴得爱不释手,对自己的新名字十分狂喜,高高兴兴的走了。
齐承明从榻上起来走了两圈,刚活动了一下肩背,被他请过来的柳奶娘也到了。
“陛下?”柳奶娘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好,满面红光,作为新皇唯一的奶母,又有着一起就藩的情分,待在二皇子所里的时候都快被吴青稻捧上天了。
她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陛下登基后见她,对于今天要说什么,柳奶娘心里也有点底子。
齐承明在自己奶娘面前也不需要寒暄什么,熟门熟路的直接问着:“奶娘,我有心封你为县主,但给你的食邑我不会恩封到你的丈夫子女身上。以后如果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在外生事,朕还会狠狠治他们的罪,不允求情。怎么样?”
最后这个自称的变化让柳奶娘了然。她沉默了两瞬,反而纠结的问:“雅姐儿呢?对外能说她是我的女儿吗?”
柳奶娘解释着:“雅姐儿大了,近来要不是年关,我还在带她相看……”
柳奶娘是真心疼爱那对兄妹的。他们两个承欢膝下,对她孝顺有加。要是等她成了县主,雅姐儿的婚事就跃上一个台阶了。这个变化由不得柳奶娘不在意。
齐承明一顿,原本担心奶娘放不下家里的情绪都断了,有点惊讶:“田雅可以恢复本名了,娴姐儿那边倒无所谓……我还以为奶娘你会操心——家里?”
“老婆子这把年纪了,是时常心软。”柳奶娘眉毛一跳,不大好意思的承认着,“这不是陛下帮我做了决定么?”
非要说的话,柳奶娘忘不了那些年的磋磨打骂和儿女不孝,好得了伤疤忘不了疼。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只是借着小殿下的光起来了,让男人和儿女不敢得罪罢了……还能怎么样?最有勇气做的事,就是对外改用了自己的本姓,让所有人称她一句柳姑姑罢了。
但现在陛下替她做了决断,她心中也不需要再纠结了。
“张家兄妹那边都随你,他们说过将来要替你养老送终,真心把你当做母亲孝顺的。”齐承明只是不乐意把对柳奶娘的恩情加施到对她不好的夫家和子女身上,其他人柳奶娘乐意对谁好都成。
“那就太好了。”柳奶娘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捧住心口乐呵呵的出去了,只等着不久后的圣旨,多余的一句都没带问的。
德公公作为当今的御前大太监,这些天忙得脱胎换骨,眉目间成熟了很多,不再那么跳脱了。他见陛下连口气都不停的翻起了奏本,在寻思马上召见下一个人是谁——
小德子大不敬的伸出手,给自家殿下捏起了僵硬的肩膀,忧心忡忡的打断问道:“陛下,当皇帝以后……天天都是这种日子吗?”
齐承明扫视一圈,看到侧殿里只有他们三个,也就放松的倚在软枕上,招呼他坐下别忙了,关切问道:“有点累了?你和小成子凡事也别太亲力亲为了,咱们的情分又不是随时使唤才有。朕也就是……刚登基这几天更忙罢了。”
小德子拉着小成子磨蹭到下首处坐好,像是以前在瑞王府那样。
他意识到陛下误解了他的话,改口辩解着:“陛下还说我们?陛下才是那个凡事亲力亲为的,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呢……”
小德子觉得,自家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体贴别人了。以前臣子心腹少还行,逐个安抚也能安抚过来。现在当了一国之君,累也要累坏了啊!
齐承明把今天他干的琐碎小事在脑子里全过了一遍,了然笑了:“你是说这个啊!要知道……想让定国运转起来很简单,想让整个定国随着朕的心意如臂使指却很难。往后这样的事都是必要的。”
“小德子,我有想实现的东西,在那之前我不会倒下的。”齐承明郑重的拍了拍小德子和小成子的肩膀,宽他们的心。
不过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这两天身边的人都在明里暗里劝他,难道真的是他脸色太难看了?就算是玩游戏入迷了,也得缓一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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