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吸引她的,现在依然对她有致命引力。
梅清臣注意到了秀娘呆滞的模样,脸颊微红,眼中写满了想扒他衣裳的赤裸欲望,娇憨的模样很动人。
不枉他今日特意沐浴又换了身新衣裳才回。
“秀娘。”
“娘!”
一大一小向她走了过来。
荷香与莲香两人先下了马车,荷香捂嘴挥退了要放下车凳的杂役,有相爷在,要什么下车凳呢。
兰秀娘刚出马车,梅清臣的手臂就搂上了她的后腰,旋身轻松将她抱了下来。
兰秀娘站好时,低头对上晞光满是小星星的晶亮纯澈眼眸。
怎么突然有一种贤夫乖儿的感觉,搞得她今日受到的重创像是梦一样。
三口人难得在一起用了晚餐。
兰秀娘几乎不用夹菜,除了梅清臣给她夹,晞光也积极参与。
“秀娘今日出门了?”
兰秀娘牙齿磕碰到了碗沿,微微酸痛。
“嗯,买了点东西。”
他以前不是说食不语吗,今日怎么主动说话。
刚成亲那时候,她话很多,吃饭的时候喋喋不休,梅清臣就教训过她。
“今日皇上开恩,赏赐了些造物司的首饰,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些,索性就全拿回来了,你若有喜欢的款式,告诉我,我画了托造物司的师父做。”
兰秀娘咳嗽两声,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容易,她买首饰也算买出些经验,要论首饰品相还得是宫廷御用,那是天底下最好的,给皇上皇后用的,他想用就用?这不算以权谋私?
“慢点。”
梅清臣说话间隙,已经端了碗冬瓜排骨汤到她嘴边。
兰秀娘真有些噎得慌,凑过去喝了两口。
梅清臣见她不喝了,端回去自行饮完。
兰秀娘:“……”
怎么回事,他以前从不会吃她吃剩的东西的。
“爹、娘,我吃饱了。”晞光知趣的放下干净的碗。
“好,去温习一下功课就睡觉吧。”梅清臣拿起桌上的荔枝,一边剥一边道。
兰秀娘盯着他手里的荔枝,看着他修长骨感的手指一点点剥去荔枝壳,露出雪白晶莹的果肉,忍不住想歪。
干净的荔枝肉喂到了她嘴边,晞光不在,梅清臣的动作愈发大胆。
这个水果很好吃,兰秀娘喜欢,听刘妙说,荔枝是南方水果,运过来需要十万八千里,又极难保存,京城里能吃到的屈指可数,她却已经吃了大半箩筐了。
兰秀娘毫不犹豫的吞掉了那颗荔枝。
“好吃吗?”
梅清臣看着她咀嚼。
感觉他今天就没怎么吃饭,光看她吃了。
兰秀娘还是实在的点点头,荔枝是没错的。
“我也尝尝。”
兰秀娘以为他要剥新的,却不想他突然起身,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就吻了过来。
兰秀娘毫无预备,背抵在了靠背上不能再躲,只能被他强行汲取荔枝的甘甜。
他松开时,口涎从两人中间拉扯,他还用食指勾去,兰秀娘微微喘息,觉得他今日技术高超,让她几乎四肢瘫软。
“吃饱了吗,我们回房吧,我还没吃饱。”
没吃饱不坐下吃,回什么房!
她还有事要跟他说,也行,回房说也行。
兰秀娘思考这会,梅清臣弯身将她横抱起来,突然的腾空吓得兰秀娘惊叫一声,快速抓紧他的胸襟。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路穿过内院,到了他们的寝室。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见了,纷纷低下头,悄悄隐退。
一路上,两人呼吸缠着呼吸,皮肉相贴,加之刚才一顿亲吻,兰秀娘浑身瘫软,脑中挣扎,是先说事还是先办事?
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她对梅清臣有怨念,但他的皮相又犯了什么错呢。
一进屋,她被放下来,一瞬间,她的眼差点被眼前的东西闪瞎。
进门的圆桌、凳子上摆满了首饰盒子,里面红丝绒的布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首饰。
这些首饰只一眼,兰秀娘便知道不是市面上能比的。
“喜欢吗?”
“喜欢!”兰秀娘一瞬间抛却所有。
梅清臣一笑,拥她向里面走。
她看了眼即将到达的床,快速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死死抓住贵妃榻。
“等等!”
自晞光离开后,梅清臣便服下了麒鸣给的药,此药一入胃,他便感到阵阵热气自小腹散开。
肾阳充盈,水满将溢。
纵是梅清臣此刻也不免有几分急色。
他就地俯身下来,撑在她两侧,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脸庞、下巴、脖颈。
“在这也行。”
兰秀娘伸手推他,手指却虚软无力:“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梅清臣确实抬起了头,但他人却趴在了她旁侧,手臂扣着她的腰。
“什么话?夫人请说。”
“庆功宴那晚,我被人暗算的事,你有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梅清臣看了她一会:“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有谁说起来吗?”
不愧是梅清臣,一眼就戳穿。
兰秀娘不看他的眼睛,冷淡的歪着头:“事关我自己的事,我为什么不关心,万一日后那人还想害我,我却连个准备也没有。”
“不会,不会有任何人再敢伤害你。”梅清臣认真道,说完,他欲要亲下来。
兰秀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就能肯定没有?我不信,我还是要知道真相,起码可以防备。”
手心有点温热,兰秀娘撤回手,在他胸前擦了擦,被他握住。
“谁跟你提的,是你最近交的朋友吗?”梅清臣敏锐捕捉道。
“你为什么故意隐瞒我,我不相信是意外。”兰秀娘已经开始生气,他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有鬼。
“秀娘,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你相信我。”
兰秀娘眸色越发冷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这七年从未有过女人,那你和周瑛差点成亲了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有心仪之人,为何非要回去找我,你若是没有回去,我跟士成……”她说不下去了,当初是她贪慕权贵硬要跟他来的,即便是有晞光的原因,但她承认自己的私心。
气氛一时凝滞,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已经不合适。
“起开。”
兰秀娘抬脚踹他。
梅清臣从榻上起来。
兰秀娘起身,腰软的很,差点没起来。
“秀娘,我跟周瑛其实……”
兰秀娘提高声音:“你别告诉我也是意外。”
梅清臣默然。
兰秀娘气笑了。
“很好,都是意外,意外总是降临在你梅清臣头上,滚开,我要睡觉,你今天不许睡床。”
兰秀娘气势汹汹的跑到床上去了。
“你别生气,我会给你个解释,你今日若不愿听,我改日给你说,你先休息,我去书房。”梅清臣本想留下,但想到今日已服药,若秀娘躺在他身边,他万万是忍不住的,还是去书房吧。
她卷了被子背对着他,听到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没多久,脚步声到了门边,他出去了。
兰秀娘眼中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门外,荷香、莲香将院子检查了一遍后,两人回到门廊。
“今晚丞相和夫人肯定要要水,让春儿她们都备好了么?”荷香询问。
莲香却发着呆。
荷香用手撞了撞她,莲香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你的魂丢哪去了,莲香。”
莲香咬着唇摇摇头,指尖按了按太阳穴:“兴许是热着了,有些头痛。”
“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荷香本想开玩笑的,说完才反应过来正戳她的痛处,想道歉,莲香却比她早道:“没事。”
荷香想了想:“早知道不让你回去拿镯子了,真是对不起。”
莲香一想到拿镯子的事,就想到那个男人。
“没事。”
“对了,今日你回去找镯子怎么找了那么久,让我和夫人等了好一会。”
“哦,没什么,当时眼就有点花,镯子就放在镯子上却看不见,哎呀不说了,我今日先去歇息了。”
“去吧,你若明日还不好,我去求夫人,让她给你些药。”
莲香道谢回房,却偶然瞥见丞相自卧房出来,他的步法有些不对,身形也看着有些萧索。
莲香心疑,莫非丞相知道了?应该不会,只有她看见了。
梅清臣一路走到书房,门口的敬言有些疑惑:“大人今晚不是说不过来了。”
“准备一桶冷水。”
梅清臣口干舌燥的说道。
敬言不解,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
梅清臣泡了许久,才带着一身凉意披衣走了出来。
“最近来府上的有哪些人?”
敬言回忆了一下,报了人名。
梅清臣闭眼,逐一排出了危险性。
兴许只是妇人之间说漏了嘴,他跟周瑛的那场闹剧,也的确弄得人尽皆知。
至于她追问庆功宴那晚的事,他实在没法讲,即便是她也不行,他不敢保证没人套她的话。
那些肮脏的、阴暗的波谲云诡,他不希望秀娘知道。
事情很快就会有定论的,不会太久。
只是苦了他,秀娘不消气,他怕也没什么好日子了。
想到这里,梅清臣再一次感受到气血翻涌,他拿起一本佛经来看,试图清心,但没什么效果,梅清臣索性去床上。
翌日,兰秀娘起床养颜美体,梳妆打扮,与以往无异。
而莲香与荷香却知道昨晚丞相和夫人好像闹别扭了,两人对视一眼。
“夫人,昨晚相爷给您送来的首饰我都收起来了,没地方装了,我告诉张总管,让他给夫人再准备个首饰柜。”荷香道。
兰秀娘“嗯”了声,她对着镜子画眉,手法愈发纯熟,她的眉本来就挺黑的,只需要稍稍延长,就成了柳叶眉,添了几分柔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与来京城前相比美了很多,钱和势确实是大补的东西。
这些年,她也悟出了些人生道理,比如,人总是不知足的,没有钱的时候觉得只要有钱了,其他的都不是事,可真正有钱的时候,又不满足了,竟然在意起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权衡之后,兰秀娘还是选择有钱,不过一个心态的问题,仔细想想,她不亏啊,梅清臣跟周瑛快要订亲有什么,她跟董士成不都马上成亲了,他就算跟别的女人有牵扯又怎么了,她不还在萧无砾身边逢场作戏,除此之外,她还收过柳秀才的玉镯,她回了一筐鸡蛋,她知道村里放牛的阿忠老实又对她有意,所以只要对他笑笑,他便愿意给她推磨……
如此想来,兰秀娘心里不堵了。
这有什么。
她现在是丞相夫人,上头没有婆母,下头没有姑姐妯娌,她还是梅清臣嫡长子的生母,明媒正娶的妻,有花不完的钱,为什么会纠结男人,这都不像她了。
钱是会让人变得敏感吗?
不,它只会让人快乐。
兰秀娘豁然开朗。
她依然要好好依靠梅清臣,也要好好利用萧无砾,纵然要快乐,但不能无脑快乐,毕竟这里是京城,稍有不慎,就容易死掉,她只要拥有这样的心态,哪还有什么难事,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可郁郁寡欢的,肯定是看那些男人写的深闺怨妇本子看多了。
她悟了!
荷香与莲香惊奇的看着夫人对着镜子不住点头,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对对对,就是这样。”
荷香小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莲香:“或许受了些打击。”她低下眉目,再次想到茶楼的男人。
外面忽然传来低沉的钟声,兰秀娘从沉思中抽离,向外面看了看,这钟声听着十分缥缈。
“哪来的钟声?”
荷香走到门外张望,不明所以:“奇怪,为什么敲钟,莫非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莲香略一思索道:“许是殿试,今日宫里举行殿试,科举的最后一科。”
兰秀娘对这个有点了解,当时柳秀才临别时说,新朝建立,必定重开科举,等他高中,会回来娶她的。
这种话也就骗骗无知的小丫头,兰秀娘当时眼中含泪,点头答应,挥手告别,不说再见,转头就答应了董士成。
“殿试不是科举的最后一关吗?”兰秀娘奇怪,大郢才建朝一年不到吧。
“今年是头一年,所以三试是接连进行的,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莲香介绍道。
兰秀娘懂了,她想起之前听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的夫人说过,这次科举是由吏部主管,丞相总理,太子监正,皇上十分重视。
想到这里,兰秀娘更加懊悔了。
人家梅清臣身为丞相,身上那么多公务,最近还在主持科举大事,能给她买首饰,还能抽出时间陪她吃饭,她却不买账,拿些烂账给他翻,甚至还空着他,真是添乱啊。
她这不是主动把人往外送么。
不该啊,悔啊恨啊,怎么才几个月,她就像个多愁善感的怨妇了,她们村里的姐妹们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兰秀娘看向窗外,听着钟声,忽然起身:“今日我要亲自下厨给相公准备晚饭,荷香、莲香,走,去厨房。”
荷香兴奋道:“好啊好啊,丞相一定很高兴。”
这钟声的确是礼贤楼的钟声。
新朝建立,天下安定,武将出将,文官入相,各朝各代均是如此。
殿试是皇上现场出题,由各进士现场答题,皇上当庭阅览,择出三甲。
大郢皇帝萧东君亲自批阅,一张张的看过进士们的答卷,直到他拿着一张,脸上的笑容忽的冻住,进而变得冷酷无情,周身隐隐散发着帝王怒火。
“李梓,谁是李梓?”
萧东君声震九天,整个大殿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就是李梓,反贼萧东君,还我大陈江山,反郢复……”
他说着,突然解下腰带,顷刻间变成了铁链一般向皇帝甩去。
太子见状急呼:“江筒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是射杀他!”
此人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是侍卫统领江筒松开的箭弦。
门外很快进来一圈侍卫,将进士们围的水泄不通,进士们纷纷跪地,有的浑身发抖,有的开始求饶。
皇帝两侧的众官员面色难看。
经过他们层层筛选上来的人才里,竟然有造反人士。
还当着这么多新选进来的进士。
吏部尚书拿着手帕不住擦额角的汗,他看看前面的丞相,见他依然稳若泰山,只是眉心有了一道痕迹。
面对这样的情况,皇帝忽然大笑,命禁卫军出去,继续若无其事的批阅试卷,最终点出三甲。
众进士出殿大笑而去。
而礼贤楼里的人,却一个也笑不出来。
萧东君背着手在高座上左右走了一圈,将底下这些跪着的官员都看了一遍,突然大手拍向案几,案几上的茶杯被震到地上碎裂。
众人均是浑身发紧。
这位开国皇帝可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是耍过大刀砍过人头的,力大无穷。
“奇耻大辱,大郢第一场殿试,就出了个反郢复陈的人物,这让天下百姓知道了,还不笑话朕,朕千叮咛万嘱咐,首场科举必须万无一失,你们是怎么做的!丞相,你身为总指挥,有何解释。”
梅清臣跪在太子之侧,他闻言叩首在地,什么都没有解释,只道:“此事是微臣疏忽,请皇上降职。”
萧东君眼眸微眯,看向这个绝顶聪明的年轻人,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的身份敏感,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就算有解释,也不能是他。
太子萧伏伽忽然膝行几步道:
“父皇,儿臣想为丞相说句话,儿臣看过这些进士所有的资料,能调查的儿臣已经让人调查过了,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除非他用的信息是假的,可新旧交替,天下无序,也不可能考察清楚,况且李姓逆贼在之前三场考试极为隐蔽,他的所有答卷儿臣都看过,没有任何问题。父皇,我身为本次科举监正,请求父皇降罪,丞相事务繁忙,儿臣愿意代受丞相罪过。”
此言一出,众官员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原来丞相是太子的人。
有了丞相和太子的模版,后面人纷纷照抄。
吏部尚书打头,其余人纷纷伏地请罪,礼贤楼地上趴了一片。
萧东君看了有几分嫌弃。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这种事情确实是很难避免的,太子说得对,丞相事务繁忙,精力顾不过来是有情可原的,但主责是脱不开的,再者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应当做百官表率,严于律己,因此,朕罚丞相两个月俸禄,以作警醒,其余官员均写三千字检讨,给朕递上来。”
梅清臣再叩首:“谢皇上开恩。”
“谢皇上开恩!”众官员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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