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元,她得挣多久才能填满这……
等等!不对!她现在做一顿饭平均要334块呢!
啊哈哈哈,徐斯人想着想着,龇着一口小白牙,乐得眼睛弯弯。
一张白嫩的笑脸,洋溢着青春活力,感染了她身边的两个男人。
发型总监朝傅观看了一眼,忍不住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傅观温和的笑笑,什么也没说。
徐斯人的头发厚,胜在短,精雕细琢接近1小时后,终于剪完了。
发型总监边扫去徐斯人脖子上的碎发,边昂首挺胸,自豪邀功道:“你们看看满意不?”
傅观看向镜子里的徐斯人,天然的卷发自带弧度,发梢卷翘着,清爽地随风挡了挡。
瓷一样细腻的冷白皮,干净如泉的目光,她不说话的时候,像一杯冰镇的白开水。
剪的很好,可他看向徐斯人,却见她的眼神里带着质疑和困惑。
“可以什么啊可以?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显老,并且还挺青春好看的?”徐斯人心里不安,忍不住小声发牢骚道: “还298呢?听不懂人话?”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几眼,又想到什么,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俯视的视角,顶光垂下,映着一张被压扁的暗淡脸庞。
呼——徐斯人放心了,原来是美发店里的灯光有问题!摄像头里的她,还是很有43岁风采的嘛!
“专业!”徐斯人暗熄手机,重新抬头。
她撩了下短发,轻薄的手感,洗头应该很方便,她满足了。
“徐斯人——”静静看了许久的傅观终于回神。
一想到徐斯人接下来就要回到那个男人的别墅,他还是没忍住,唐突道:“要不你来给我做菜?可以吗?待遇也和你现在的一样。”
“……”现在干厨娘都这么抢手的吗?
徐斯人欲言又止。
秉持“先夸再拒,想要扇对方一巴掌时,绝对不要忘记给对方喂一颗甜枣”的原则。
徐斯人心底盘了盘,高情商回复道:“傅观,没想到你能这么支持我的事业,你真的太棒了!”
“学术扎实,人还越来越帅,帅就算了,性格又好又温柔,温柔就算了,还185cm!傅观,我为你疯狂!”
“……”
傅观伤心地撇了撇嘴,“你是不是要拒绝我?”
徐斯人继续打哈哈: “你这主意真的太棒了,真的,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不过现在还不是杀熟的时候,等我被解雇了,我将第一个考虑你!”
“……”这都行?
原来高富帅也会做舔狗。顺便吃了一口瓜的发型师突然觉得:人生一片光明啊!
他将徐斯人身上的围衣取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迷之微笑,他看向傅观由衷道:“帅哥,别灰心!”
傅观:“……”
徐斯人站起身,拍了拍脸上的碎发。
眼睛顺路往墙后面高挂的时钟一撇。
不知不觉这都9点了,真得赶紧回去了!
“嗡嗡——”手机提示音响起。
徐斯人掏出来一看,是方知有发来的。
真是不看不知道,就这么3-4个小时的功夫,方知有给她发了好长一排红包。
徐斯人特意数了一下时间,好家伙,平均每20分钟发一个。
什么意思?
徐斯人在红包里面找文字。
终于,她找到了方知有发来的:别跳槽。
靠!这小子!怎么尽把她心里上不得台面的贼心思往外讲!懂她这事,很值得炫耀吗?
徐斯人翻了个白眼,一一将红包退回去。
她按下语音键,被拆穿了就喊的更大声:“合着一次不忠,一辈子受怀疑啊!老板!我必须强调一下!我只是差点不忠而已!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差点吗!就是没有!没有!”
方知有秒回:你朋友是不是想挖你。
真是服了,还真被这小子猜中了!
徐斯人心虚了一秒,再次按下语音键:“谁挖我我都不可能去的!老板,你是不是饿了?搁这儿点我呢是吗?是是是,我没给你做宵夜,我记得,你给了我2万块宵夜加班费,你少拐弯抹角……”
“……”傅观一听就知道又是方知有在耍心计,他想拉住徐斯人,下意识伸手,“徐斯人——”
“傅观,我先走了!”徐斯人摆摆手打断他,拧着眉一脸焦急道:“我真得先回去了!”
“我老板没事找事呢,哎,我知道这坎儿难过,但我有招儿,他要战我便战!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我们事业型女强人永不服输!”
徐斯人叽里呱啦,自说自话,顾不上傅观了,她埋头就往外走。
边走边按语音键,徐斯人的语气转甜,圆滑热情道:“老板,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回来给你做,你胃有没有不舒服?我祝你健康啊!真的!”
“老板,不许小心眼!你要记住:你不是压榨工薪阶级的万恶资本家,你是全世界最宽容最大方的方知有!”
“老板,千万别偷偷给我记仇、记小账,更别扣我工资啊,我马上过来!你听到没有?”
“收到请回复!不回复就当是同意了!这段话将作为月末算工资的证供!谢谢!”
“方知有!你已经1分钟没回我消息了!我好想你,真的!我们两的感情,无需多言,那五万快,也一分不能少!听懂回话!”
“方知有!天杀的怎么没消息了555……你死哪儿去了555……你不会背着我面试别的阿姨了吧!”
“方知有~~~”
徐斯人对这一片半生不熟,她掏出手机,率先搜索回家的交通。
直达的公交车20分钟才有一趟,徐斯人已经没有心情再等,她比较了一下,咬咬牙,还是冲去了地铁站。
地铁进站口离理发店只有200米远,徐斯人奔走、奔走,一路快行,5分钟成功刷卡进站。
她要坐的那班地铁刚好到站,门打开,她欢喜地走进去,顺利幸运的感觉,让她心情好了一下。
坐了15个站,交通费6元,她走出来,搭乘小区专配的接驳车,好歹是在40分钟内赶回了家。
银冷的光线里,她脚步快速地踩过一块块油亮的砖面,影子一晃一晃,仿佛人走在水面上。
夜里过于安静的环境,绿树下是大片的阴影,一眼望去,竟显得有些恐怖。
第一次在深夜走进方知有家的徐斯人,终于在这一夜感觉到了迟来的秋天,风穿过她的脖子,她忍不住夹紧胳膊抱住自己。
是冷夜,是安静,像往人脑袋上乱了无数水炸弹,令徐斯人觉得身子湿沉。
她的情绪有过犹豫,她还没进门时,一抬眼,见屋里灯火通明,一瞬间,她忘了紧张,也忘了感受,只满脑子只有咋舌:哎呀!哎呀!真浪费电!
徐斯人歪歪斜斜地打开门。
明若白昼的灯一瞬间扎进她眼睛,徐斯人下意识闭眼。
眼皮上的光透进她的视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登闻鼓突然被敲响,她潜意识已预感不妙。
慢慢睁开眼,她适应着,重新看向屋里。
静物沉寂,灯光冷清,她没由来的,突然觉得方知有的房子很大,一个人住很静。
想到那么大的家,只有方知有一个人在……
徐斯人难得地理解了空巢中登今晚闹出的“红包测试局”。
徐斯人心存侥幸地想:方知有在二楼就好了。
徐斯人下意识觉得方知有此刻应该在客厅。
将动静降到最轻,尽量不发出动静。徐斯人蹑手蹑脚换好拖鞋,微微压低身子,降低存在,悄悄往自己房间走。
走过玄关,走过入户廊,沙发慢慢进入视野。
徐斯人低着脑袋,藏着眼眸,可那道高大健硕的身影,还是进入她的余光。
她知道那是谁。
她假装没看到。
“呵。”一声冷笑飘过来,钻进她耳朵。
徐斯人知道:今晚彻底逃不掉了。
方知有怀疑她跳槽,怀疑她不忠,现在她晚归了,他又点了一屋子的灯等她,想必——她这个“犯人”如今已出庭,方知有是要“升堂”了吧?
升就升!她不怕!
徐斯人饱饱吸了一口气,她挺直腰干,把脸一冷眉一横,拧过身就去看方知有。
不避不闪,目光直撞进他眼眸。
徐斯人夹着嗓子,模拟着方知有的心声,冷眉斜眼道:“‘哟,徐斯人,还知道回来,跟小帅哥玩的开心吧?怎么不留宿呢?看把你美的!’”
“‘红包都不领了,呼,徐斯人我发现你这人现在真的变得好复杂。你兜里有几个钱啊?你就敢视金钱如粪土了?’”
“‘还是说你心虚了?你不是不想领,是不敢领吧?是不是已经跟人暗渡陈仓了?今天突然请假,不是去试岗了吧?”
一道又一道声音,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响彻整间屋。
徐斯人就这么自说自话地,主动担任起嘴替的角色,替方知有阴阳怪气地训了自己一顿。
她这么争先恐后地说完,心里反而没那么紧张难受。
总觉得好像自己抢着说出来,这事儿便能带上一丝挑衅与嬉皮的色彩,而一旦场合变得不严肃、不正规,那那些对她的批评、管束、嫌弃,也就不能做真。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又怕自己这幅小心拘谨的样子,出卖心事。她又把捏在一起的手,狠狠分开,叉起腰,挑起笑,继续看回去。
徐斯人乜了方知有一眼,掏心掏肺道:“老板,我懂你顾虑,但你真得相信我,我都搬进你家里,活在你眼皮子底下了,我还能跑哪家去?”
徐斯人理所当然地扬着眉,忠心耿耿。
她掩饰忐忑地看着方知有,见他浓墨般沉黑的眼眸,写满她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徐斯人,不要瞎想,”方知有的声音意外的温和,他看着她,眼里的情绪渐渐明朗,是欣赏,是赞许,他说:“如果我今夜有想说的话——徐斯人,你剪了新头发,很漂亮。”
啊?不是?喂!
TD!TD!TD!
温柔的,被宠爱包纳的感受,吹过来。
徐斯人很用力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将一个有教养的人说出的客气话当真,可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动了动。
她不自知地、主动朝方知有走进了几步。
一清二楚的光线里,沙发上等待她已久的男人,在对她微笑。
方知有穿着一身黑色无袖t恤,露出两只健硕的胳膊,半湿的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头上,天生疏冷的长相,这一刻柔弱禁欲,透着吸引。
一具对徐斯人畅怀的、毫不吝啬的身体,还是诱发了徐斯人无数旖旎的想象。
长得真美丽呀,徐斯人心里暗暗嘀咕。落在方知有身上的目光,沿着他的身体勾勒,又下意识在某处逗留了一会儿。
好腰,一看就有劲儿,大晚上的,如果大,就更适合了。
色迷心窍,徐斯人的意识已经被完全替换,心底的防备意识也彻底软下来。
她揣着手,语气拖拖沓沓,也扭扭捏捏:“今晚给我剪头发的是发型总监……剪一次头发要298呢!一分钱一分货,能不好嘛!”
方知有凝着徐斯人的目光一顿。“你朋友跟你一起去的?”
徐斯人一脸无辜的点点头,“是呀。”
是?是!
所以傅观比他先看到!
心里没由来的不快,烧着方知有,他的克制和理性,瞬间荡然无存。
他勾起唇角,微压眼尾,狭长的眸,透着危险,他凝着徐斯人,笑的很是冷淡。
“他给你挑的发型吗?很显年轻啊。这要是走出去,说你只有23岁我也信。”
“真般配呵,徐阿姨,你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好嘛,姐弟恋?你不是不接受弟弟吗?骗我?”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徐斯人措手不及。
可她来不及思考和感受,就已经被“23岁”,“姐弟恋”戳中了她心底最心虚的死穴。
不!徐斯人下意识往方知有面前冲了好几步,激动反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啊!我跟傅观!清清白白!”
徐斯人将广告袋里的两包药材往外一掏,一手抓着一袋,摞在两肩上,高声强调道:“人家可是正经给咱们抓了些煲汤的好药材!还给我打了8折呢!”
“……”
方知有的拳头瞬间紧握。
合着忙活到天黑,就抓了2包?能吃2天吗?
这是生怕找不到理由约徐斯人出去见面吧?
真没想到,都这么挑拨傅观了,这小男人还挺沉得住气,竟然不仅没跟徐斯人闹翻,还能忍气吞声给他们抓药?
等等!这药材不会有问题吧?
吃了就变x冷淡?
真不知道姓傅的什么意思?不把他放眼里?还是知三当三,只要能加入他跟徐斯人这个家?
花招真多,烦!
方知有心中冷笑一声,他深深呼吸,压抑着,克制着,直到冷静下来。
墨一样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脸。
方知有撇撇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哪能知道呢?徐阿姨,嫩草可不容易吃,你可得抓紧。”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方知有悄悄握拳,肌肉瞬间鼓涨起来,格外漂亮。
墙顶上的新风,一遍遍地吹。
屋子里萦绕的冷松香,越发清晰。
徐斯人的眼睛,随着方知有的动作,落在了他的臂弯上,也顺着他的身体,看向他饱满充健的胸肌。
徐斯人觉得自己不该看,但她又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在不经意地瞥。
无袖、湿发,带着谴责的眼神。
勾栏翘楚的俏模样,勾得人心里痒痒。
徐斯人稀里糊涂,诚实地蹭过去,挨着方知有在沙发边坐下。
他身上湿热的雾气,漫入徐斯人肌肤,徐斯人只觉得身心荡漾。
“抓什么紧呀,我跟傅观没可能的,你别乱想。”徐斯人的声音还有几分甜腻,轻轻柔柔的,透着包容友好。
方知有特意偏偏身,膝盖撞到徐斯人的膝盖,宛若要将人按住了。
方知有:“怎么就没可能了?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不对吧?白天看,他对你的态度明明还是挺火热的呀。”
感触着她的冷气,方知有挨着徐斯人膝头的腿,悄悄地,越黏越紧,直到完全地贴着她。
他不经意撩了撩衣角,露出腹肌一角,他背后支手,胳膊绕到徐斯人身体的另一侧。
他威猛的身体,暗自将徐斯人包围。
强烈火烫的身体,完全改变了徐斯人的体温。
她抬眼,碰触到方知有静冷文弱的眼眸,咫尺之间。
徐斯人的呼吸越发滞涩,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我……我……我又不喜欢他。”
徐斯人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热,她抿了抿唇,悄悄抬手,落在自己的腿上,又慢慢滑下去,穿在她与方知有相贴的两腿间。
她下意识地,想隔开这过分贴近的距离。
她觉得自己应该往旁边挪一点,可是她感受着方知有的体温,燥热,她心里更想的是——要是直接坐到他腿上就好了。
他喜欢她身体的冷气吗?她也想感受一下他的火热。夜都深了,真要是发生点什么,她也愿意享受,男欢女爱。
方知有——方知有——
如果不是她老板,只是男人,她还是挺喜欢他的。喜欢他疏冷的脸偏偏对她笑,喜欢他的肌肉与力量,如果能使在她身上……徐斯人心猿意马。
她想象着这一夜有可能的故事,直到方知有的声音再次响在她耳边。
“徐斯人,那你可要小心了。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可是很偏激的,你跟人家走的这么近,要是敢利用人家,玩弄人家的感情……”
“小心对方是其实是个阴湿变态,夜黑风高把你绑去地下室,要你做他的……”
阴湿……地下室……做他……
徐斯人的心里突突突猛跳,她猛地抬头,望向方知有,见他嘴角浅勾,目光流连,粘稠地绕在她身上,像一圈圈缠绕的线。
方知有的语气上挑,眉眼中的情绪如难解的谜,他问她:“跟男人睡觉,徐斯人,你怕吗?”
明明满屋子光线通亮,可徐斯人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清。
她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看不懂他深沉难懂的表情。
他是在担心她吗?他是在关心她吗?
她不知道。
她盯着方知有,含糊其辞地问他,单纯懵懂地问他:“在哪儿做?地下室吗?还是车库、卫生间、厨房、客厅、沙发上……”
方知有神情一震,显然意外的脸,错愕地绷了绷,他的耳根微红,他松了松唇,反问她:“你都能接受?”
徐斯人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她诚实道:“小皮鞭、小手链、小颈圈、也可以来点,既然都上.床了,那肯定是怎么爽怎么来……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