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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ke(休屠城)


黎可毫不怯场,抬头挺胸,“对!”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贺循神色凝重,脚步突然逼近她,一步步迈近,咬牙切齿,“我怎么非礼你?”
黎可看着这张英俊阴森面孔在她眼前越放越大,气息迫近,也拗头:“你借机摸我胸,趁我喝醉酒对我搂搂抱抱,还当众强吻我,怎么?你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他只觉脑子嗡嗡雷轰,整个人被这清脆傲娇的声音劈得四分五裂,目眦欲裂,恨不得伸手掐死她——原来这个女人的本性是这样。
贺循怒极反笑,咬牙轻笑:“然后呢?”
“如果你帮我这次,就不算。”
原来她打了手好算盘,拿这个要挟他。
贺循从来不受人要挟,眉眼如霜,薄唇轻吐,字字尖锐:“你、做、梦!”
黎可自有办法,长睫毛一撩,语气淡定:“你不认也没关系,那我去找贺邈,我跟他诉苦,说你始乱终弃,我想凭贺总的胸怀总愿意帮我一把。要么,我直接去找何老板,我就说何胜是我朋友,凭我和你关系,他要是有点眼力劲,我不信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脑子是不是疯了?”
贺循神情阴鸷,几乎要怒吼,“你到底是什么病才有这些想法? ^
她为什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行径,为什么总能做出些离经叛道又让人抓狂的事情?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黎可伶牙俐齿:“求人办事人之常情,我的想法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吗?这么多理由还不答应。”
贺循剑眉紧拧,实在气不过,猛然伸手一掐,掐住的不是她的脖子,而是她的腰——纤薄的腰肢,两手掐在她两侧腰际,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箍在他的掌心。 ^
他伸手捏住她,几乎把她整个人从他面前拔起来扔开,黎可扭身反抗,拽住他的胳膊,被他的动作逼得几步趔趄,后背已经抵在了门框。
他的手劲极大,好像要掐断她的腰,让她喘不过气来,黎可轻轻吸了口气:“贺循。”
贺循的眼睛用力瞪着,瞳仁漆黑而眼白泛红,咬牙一字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任何问题都不能拿这种办法来解决。”
黎可不在乎他怎么说,被他双掌掐得死紧,压根也提不起底气,软声央求:“拜托了。”
薄薄的腰肢在掌心,她拧着,似乎又有些柔弱无骨、弱不禁风的样子,在他手掌下轻轻起伏喘气,似乎他再紧一些就能完整掐拢她。
他头脑胀痛混乱,又不知道何从而来的汹涌情绪,像洪水肆虐一样。
黎可不理解,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能帮我一次呢?这根本不需要你费神费力,甚至不用花任何心思和精力,只需要你随便一句话,好像你嘱咐说中午吃什么,家里要做什么事情,真的很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贺循就是不愿意,说不来的情绪,不愿意让她如愿以偿。
她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地去帮另外一个人?甚至拿出了所有的手段和要挟。
“我为什么要愿意?”贺循也有自己的固执和秉性,语气刻板,“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不想做的事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屈服。”
他这么说,已经是毫无可能。
两人呼吸相缠,却有不一样的起伏频率,混杂在一起,确又有明显的隔阂和距离。
黎可看着他黯淡尖锐的五官脸颊,抿着唇,把嘴唇抿了又抿。
她很轻而闷地沉了口气,偏过脸颊,垂下眼睛,最后又咬了下唇壁:“小欧六个月,他爸爸就死了,那时候……距他二十二岁的生日还差十几天,我们已经约好时间去领证结婚……”
“那天晚上何胜来找他,两人在外面吃饭,喝了一点酒。吃完饭,他骑着摩托车回家,晚上路灯坏了,遇见个横穿马路的人,他突然刹车扭转车头,而后直接撞上了路桩,当场就……结束了……”
黎可的声音很平静,回荡在空间甚至有些空洞凝涩。
贺循神色慢慢平息,手指卸力,渐渐地松开了她。
她的呼吸好像又顺畅起来:“那天晚上,何胜跪下来跟我说对不起……也是从那天开始,何胜就留在我身边。那年他年龄不到二十岁,还是个每天在游戏厅混日子的人,他开始想办法赚钱,要把所有赚的钱都给我,说是替小欧的爸爸养小欧。”
“我说什么话他都会听,但不管我怎么说他骂他,让他不用再守着我和小欧,第二天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小欧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上班或者有什么麻烦事,他一个电话就来了,他有空就带着小欧出去吃饭,陪小欧玩,每年都要专门陪小欧过生日,还要给很多压岁钱。”
“这些年,何胜一直说要赚大钱,我知道他就是想赎罪,想补偿我跟小欧,但其实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也没读过什么书,家里一穷二白,想赚钱也要有能力有关系,后来他厚着脸皮找到何老板这个远方堂叔,凭着眼力劲去自己找事情做,最开始就在何老板家开车,帮家里接送孩子,做各种杂事。”
黎可转回视线,看着贺循那张沉默冷清的面孔,“你看……连你需要保姆的事情都是他去忙,可是何老板公司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头上,他只能自己去想办法,去结交认识各种人,花钱请别人吃吃喝喝,混个脸熟,找点活儿干。”
“小欧已经长大了,大家的年龄也大了,何胜从20岁到了27岁,我总觉得他也要结婚生子,不能为我耽误他自己的人生,这些年……我也不想欠何胜什么,我不想要他的钱,也不想要他对我怎么样……但凡他开口说要我帮忙的事情,如果我能做,我就肯定会想一切办法帮他,有来有往,就当是我报答他对小欧的好。”
“很难吗?”黎可仰起脸,问贺循,“我想求你帮一次忙,真的很难吗?只是你一句话而已,只要你随口跟何老板提一句何胜,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一个小角色而已,不是让何胜去做个能力不能胜任的岗位,也不是给他多么重要的位置,只是让他跟着何老板一起参与,他其实能做很多事情,他能吃苦,他脑子还活络,他很擅长跟那些工程队的人打交道,他人品也不坏……”
贺循垂眼,脸上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不难——只是随口一句话,只是她来求情,而他不愿意她求到他面前来。
他只是咽了咽喉咙,胸膛里有未消的余怒,也有听她说这些话的茫然,语气平直轻渺:“你既然想求人办事,有些事你可以和我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去做。”
黎可闭了下酸涩的眼:“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逾越,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跟你开口,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也知道我很过分……”
她很少为自己求人办事,也知道她这样做不合适,但她还是答应了何胜。
黎可从来都知道,知道哪些人可以接触,哪些人可以深交,哪些人可以信赖和帮忙。
她也知道他很好,知道自己一直在利用他的好,不管这种利用一开始是处于某种幼稚的报复或者捉弄,还是渐渐对自己有用有利,也知道自己帮何胜肯定有胜算——不管是以女人的身份,还是朝夕相处的情谊,抑或是那点身体接触的暧昧……
“贺循,我跟何胜,我们这种人……是跟你们不一样的。”她目光灼灼,极认真地看着他,“虽然我们都活在这里,生活里可能有些交集,也许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可以聊天说话,甚至……”
她手指抓了下他的胳膊——甚至他们可能有某些的亲密接触,“我们不是文明人,我们可以不讲道理不要脸……你们会觉得很生气很可笑很丢脸,但人和人从来都不一样。”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我答应你!”
贺循抬起眼睛,面庞深邃而语气平静,薄唇微抿,“一件小事而已,不用再解释,我会帮你。”
黎可怔怔看着他——他神色认真,语气不似作伪,而他说出的话她就会相信。
问题解决,事情结束,两人面对而立,气氛却有些莫名。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我保证,我保证我会报答你……”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可以对我不满意,虽然我也总是不着调惹你生气,不管以后我会不会留在白塔坊,你有任何需要我的事情我都会帮忙,至少我能帮你照顾Lucky.”
贺循很难描述那种情绪——即便两人面对面站着,却好像有条她划出的缓缓流动的河流横亘在两人面前,她站在河的那岸,把他划在河的这边。
那是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跨越了时间和过往所有的经历。
“不用客气。”他说,半途把这句话咽下,又觉得惘然,“一件很简单的小事而已。”
如果她早向他提起跟何胜的渊源和她的意图,她甚至都不需要费这么多唇舌,两人也不需要耗费这么多力气。
哪怕是看在小欧的份上,他也没有理由不帮她。
但她为什么不愿意直接提她跟何胜的过去,却非要用他不喜欢的方法,直到最后才无奈而述。
“谢谢你。”
黎可突然伸手,用力抱了下贺循的肩膀,不挑逗也不故意,甚至不是脆弱。
就一下,一下就好。
不是谢谢他帮何胜,而是谢谢他带给自己的那些。
声音闷在他的肩膀,“贺循……”
她的话没说出来,只是肩膀跟随情绪起伏了。
当年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她很遗憾他的眼睛看不见,但又有一丝丝庆幸,庆幸他看不见她的样子——看不见她的拙劣,市侩,庸俗和不堪。
她知道他不会喜欢看见这些。
谢谢他给她白塔坊的宁静,谢谢他深夜来酒吧接她,谢谢他对她的挑逗不为所动,谢谢那个绝佳的接吻机会——她觉得这就是命运的礼物,重逢的意义,她觉得自己人生的遗憾很多很多,而他帮她完成了少女时期的一个梦,这个梦自始至终都美好梦幻。
她希望他永远不记得“黎可”这个人,也希望两人的关系就到这里结束,她不会再奢求更多。
不要再对她好,不要再说那些话,不要再做那些事。
她不能承受再一次地爱上。
她也不会自作多情,不会认为他对她的那些好是如何的青眼相看,有眼睛的他不会喜欢她,没有眼睛的他更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他只是寂寞,只是缺乏安全感,只是需要有人在身边。
她可以帮他,但不能爱他。
贺循对这个拥抱愕然。
这个女人身上流淌着沉在水底的感伤气息……
他犹豫,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并不柔顺,有浓郁俗气的香气,但闻得次数太多,他知道那是廉价玫瑰香精的气味。
可不管廉不廉价,玫瑰这个词就等同于美好。
俗气的玫瑰花轻轻地推开了他,并不需要他落下的手势或者任何动作。
贺循看不见她的样子,也丝毫不了解她。
这个女人很陌生。
而他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情感寄托和男人的幻想。

那天何庆田来了白塔坊。
何老板拎着厚鼓鼓的公文包进门,何胜当小跟班,拎着水果茶叶走在后面,黎可笑盈盈给他们沏茶。
潞白市的合作项目要汇报给贺邈和公司决策,具体实施要依赖何老板和其他合作方,还要和政府同步递进,贺循作为负责人,深居简出,对外毫无交际,很多事情都有赖何老板出面。
不知道是不是失明后缺乏踏实和信任感,贺循对这个项目的确过度耗费精力,考虑诸多,巨细靡遗。
他事事考虑:“这几方面的进度都要麻烦何叔叔您多费心盯着,多找几个人,各方面流程都要依法依章,最好能定期让我过目。”
何老板一把年纪,是条地头老蛇,在潞白当地人脉关系比比皆是,拍胸脯打包票:“小贺总你放心,我都干了几十年,这些事安排得熟得不能再熟。”
贺循点头:“施工那边,除了临江公司派来的人,我眼睛看不见不方便,也想找个人专门帮我盯着进度……我看……”
他沉吟几秒,开口跟何庆田点了何胜的名,“本地我熟悉的人少,何胜常来白塔坊,是不是能麻烦他去那边跟着?按时跟我汇报下状况……就是有些辛苦,可能要在工地一直呆着。”
在旁站着的何胜心情“噌”地坐上了火箭,红光满面:“贺总您肯器重我,哪里辛苦!”
何老板笑道:“你小子,行啊,还能让小贺总看中。”
不过就提及一句,后面的事何老板自然有安排。
这件事说完,电光石火间贺循自己也微怔了下——真的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完全不费力气,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安排也并无不妥,他在潞白打交道的人极少,如果是何胜亲自求到他面前来,兴许也能点头答应。
贺循以前觉得自己为人并不苛刻,现在才发觉自己也会突然刻薄——为什么总是被她气恼,被她影响得失去理智,显露恶劣本性,甚至他的态度都超过了事情原本的程度。
他自己是不是陷进了某种误区?
谈话很快又聊起了其他,既然贺循什么都想了解,那何庆田当然知无不言,他对当地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了如指掌,一顿滔滔不绝,跟贺循讲哪些关系人脉要特别注意,哪一方面要关照哪些人,哪里要提防某些漏洞和钻空子。
正事说完,何老板告辞,黎可送他们出去,何胜偷偷朝着黎可比了个手势,以示感谢。
黎可挑眉让他赶紧滚蛋。
等她再转身迈进屋里,贺循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女人的步伐轻盈,带动衣裙摩挲的声响,像鸟儿一样迫不及待地飞过来,而后收住翅膀停在他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弯下了腰,头发从肩膀滑落,把杯中的残茶泼掉,重新给他倒了杯热茶,指尖轻轻碰着茶壶,衣袖拂过桌角。
这些声音流畅细碎,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晶莹舒卷。
“贺总,您喝茶。”
不是那种高亢喜悦的嗓音,而是像……像拽住漂浮在半空的彩色气球,牵系着轻快雀跃的声线,又轻柔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她的快乐像气球,心情平和满足。
以前贺循做什么事让她高兴,她总喜欢用甜腻做作的献媚腔调大肆赞美他,大概也能想象她那种嘻皮涎脸的神情,但现在这种含蓄甚至略带一丝腼腆的道谢极为罕见。
罕见到贺循很想看看她的脸——这种声音会配着什么样的神情?她用什么样的笑容眉眼跟他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
贺循摸起那杯茶,面上不动声色:“何胜以后会很忙,也许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家,在工地风吹日晒守着。”
“年轻人就应该多吃苦。”黎可对贺循的安排特别满意,“能有机会锻炼,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贺循喝口茶,神色思忖,缓声问她:“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我解释……你和何胜的那些事情?”
黎可没说话。
她反问:“为什么一开始,我已经找了那么多办法……你还是不肯帮忙呢?”
贺循抿唇,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黎可又问:“如果我最后还是没说,你真的不会帮忙吗?”
他想了想,垂眼:“会。”
何胜的事并不难办,她都已经撒泼打滚威胁他了,句句话都能戳他死穴,也许他当时被气昏了头脑,事后冷静下来,还是会答应。
但最后两人会是什么走向,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那就不得而知。
“那你忘记吧,忘记我后来跟你说的那些话。”
黎可收拾茶几,语气直白平静,“记住前面那半截就行了,我就很无赖很厚颜无耻地逼着你帮忙。后面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不要记得,就当从来没听过。”
贺循:“……”
如果那些话是假的,那些情绪是假的,那她和小欧都不可能是真的。
沉默片刻,贺循问她:“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为什么要在乎?”她将茶盏摞得叮当响,很随性地笑,“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别人和我无关,他们无所谓我怎么样,我也无所谓他们怎么想。”
她也把他归为“别人”。
黎可脚步快快地把杯盏送去厨房,过了一会,她又走回来,将茶几上的果盘端走,犹豫着顿住脚步,扭头问贺循,声音轻轻:“你还想继续留我在这里为非作歹吗?万一哪天我把你气到脑溢血怎么办?要不,再重新找个人吧……总能比我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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