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辛笑, 吴松月就有些尴尬了, 她现在和师代萱是同班同学。
辛笑还在指责:“你怎么下得去手?小玉后面的比赛都参加不了了!”
师代萱一脸漠然,关她什么事,附小不先下脏手她会这样做?
她一向不擅吵架,都是直接动手。
她在等一个契机。
一个动起手来众人会站在她这边的契机。
辛笑却以为师代萱是被她骂得还不了嘴,做出这种事肯定羞愧难当, 就是这满不在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感觉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吗?”辛笑开始持续输出。
师代萱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起,她上前一步——
“老萱。”钟伦穿着球服跑过来,“怎么在这里站着?”
钟伦叫人都是“老x”, 师代萱的姓比较特别,他就换成最后一个字。
师代萱看过去:“附小的,说我踩伤了她们的人。”
钟伦知道师代萱今天有比赛,按照赛程安排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场内踢球才对, 能出来就说明出了意外, 再听师代萱的话。
懂了, 被红牌罚下了。
他笑起来:“哦,把你堵在这里围攻你是吧?”
“什么围攻?”辛笑脸一热,像她故意欺负人一样, 她明明只是替朋友打抱不平,“你们伤了我们的人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钟伦目光从吴松月身上扫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跟附小的人还很熟。
思绪一闪而过,他看向辛笑:“附小的?我知道,就是一群爱下黑脚的垃圾嘛,打不过就出损招,怎么,只准你们在球场拉屎不准我们给你踢回去?”
师代萱退后一步,踢屎回去?你这话也太糙了。
辛笑气急,她说不过钟伦转而又看向师代萱:“你等着,我一定举报你,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踢球,不配参加体育赛事!”
“明知故犯死不悔改,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博岳’的人品了,都不是好人!”
她拉着身边两人离开,跑一半才想起吴松月现在也是博岳人,不好意思笑笑:“松月,我不是说你哈,你跟他们不一样。”
吴松月摇摇头:“我知道的。”
“这个吴松月,哪边的。”钟伦沉下脸,大假还一起经历过生死,她爬出车顶还是师代萱把她抱下去的,今天竟然看着师代萱被欺负。
师代萱倒不意外,吴家宴会上她怼过吴松月,估计吴松月一直记在心底。
她把手里的水递给钟伦,又买了一瓶后跟钟伦边走边说。
俞幼杳在场外转半天才找到两人,刚背的古诗这么一转二转的就消失在了大脑里,她敲敲脑袋。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骂人什么围攻的。”
师代萱和钟伦停下脚,她把手里的水拧开递给俞幼杳,钟伦已经飞速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得去查查她。”钟伦道,“她”指谁不言而喻。
“被围攻?”俞幼杳头顶冒出问号,俞元白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技能传到了她身上,加上博岳成绩一向很好,所以她压根没怎么关注过这次联赛。
“咳,那个。”钟伦不好意思挠挠头,“老大,我看你很忙就没说,怕烦到你。”
俞幼杳心里有事,他不想一直打扰俞幼杳。
给人家一个清净日子嘛。
俞幼杳吹吹台阶就地坐下:“详细说说。”
钟伦便把这次联赛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博岳引起了众怒,其他学校就联合在一起针对我们,无论跟哪个队打都会被使劲消耗,还时不时出现犯规现象,我问了学校参加其他比赛项目的人,都说自己早早被淘汰了。”
“这群人经常下黑手。”
“我还碰到了陶苑杰。”钟伦不忿,“就是上次带人来学校堵我们那家伙,我怀疑这次针对就是他牵的头。”
陶苑杰在衡山私立,钟伦观察过,其他学校和衡山私立对打时过程十分温和,见了陶苑杰还会友好打招呼。
俞幼杳:“没有跟学校反映吗?”
“说了。”钟伦有些丧气,“但是法不责众,博岳还能跟所有学校宣战不成?人家会说‘怎么初高中部没事,就你们小学部事多,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
“而且你说赛场上有人犯规,但哪年不犯规?顶多把犯规的人教训一顿。”
犯规对于球赛来说太常见了。
俞幼杳没说什么,只问了钟伦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她去看看。
钟伦说就在今下午:“能不能出线就看这场了。”
女子组比赛结束,师代萱收到消息,博岳和附小打平了,但由于积分问题就算这一场平了博岳也无法出线。
就看钟伦的了。
下午两点,俞幼杳和师代萱准时出现在球场看台,这一场恰好是博岳和衡山的对抗,都是繁城有名的私立学校,衡山一直被博岳压着,今年终于找到了机会报仇,衡山的队员用尽了全力。
钟伦等人踢得苦不堪言。
俞幼杳为了这场比赛中午还特意找俞洲野给她讲解了一下球赛规则,虽然并未完全听懂但也知道这是一项只能用脚的活动,那边那个衡山的你用手扒拉啥呢,你犯规了知不知道!
别以为把手举起来就可以证明你的无辜!
她紧紧盯着,正赛90分钟结束后还有5分钟的补时时间,符泰和在补时时被衡山的人一脚踹翻。
她看向大屏,这踹人的衡山队员有点眼熟,那天在校外堵人的是不是就有这人?
至于钟伦,钟伦被全场针对,每次身边不低于两人看守,最多时有四个人盯着,一场比赛下来一个球都没进。
“嘟嘟——”裁判吹哨比赛结束,衡山2:1博岳,博岳淘汰。
至此博岳这次联赛的参赛队伍全军覆没,奖牌颗粒无收,全场回荡着衡山学生的欢呼庆贺。
更糟糕的,赛后师代萱还真收到了辛笑写的举报信,说师代萱眼里只有输赢丝毫没有竞技体育精神,给她的同学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师代萱必须去跟她同学道歉。
还说师代萱是个反面案例,众人都要引以为戒。
博岳的人听说这事后都要气笑了,包括博岳校方,在联赛会议上针对附小老师提出的道歉要求只说了两个字:脸大。
你是不是忘了,师代萱红牌下场前你附小的人也得了红牌,要道歉你附小先道。
国际上这么多足球比赛每年黄牌红牌加起来一箩筐,也没听说哪个犯规队员在赛后跑去医院给受伤的人诚挚道歉并说自己是个反面教材让众人不要跟他学啊。
纯粹没事找事。
无论博岳的人多么气愤,联赛淘汰是板上钉钉的事,钟伦等人都有些沮丧。
要真是打不过就算了,所有队伍轮番下黑手是几个意思。
学校,社团会议室。
俞幼杳坐上首,钟伦和师代萱、匡思淼等人分别坐两侧。活动室是专门申请的,用的“学习小组互帮互助”的名义。
今天汇聚在这里是为此次小学联赛被针对集思广益做出反击。
俞幼杳看了看两边的人:“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压低声音尽显威严。
顺便喝一口水,刚才卡嗓子了。
钟伦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好了方法:“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早打听好了,这次的事就是陶苑杰牵的头,我们被淘汰那天下午他还请了所有球队的人一起聚餐。”
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
钟伦:“我找人教训陶苑杰,我去不了决赛他也别想去。”
把人打一顿确实可以出气,俞幼杳又看向匡思淼,匡思淼沉吟道:“我们可以收集这次比赛被针对的所有证据,已经进行到决赛这一步,就算把证据交给组委会,组委会更多的也是和稀泥。”
承认这次联赛对博岳不公平就代表着承认组委会有做的不够细致的地方。
“不交给组委会,直接交给电视台,到时候散播出去引起民愤,也算给我们出了口气?”
符泰和脑袋耷拉在桌面上,这次比赛参赛队员有一半人身上都带伤。
俞幼杳:“这个方法可行吗?”
钟伦想了想:“我们似乎没有证据,因为‘被所有学校针对’是我们单方面的说法,其他学校一定会否认,还会说是我们输不起所以恶意造谣他们。”
“而且交给电视台也不一定会播出,组委会要是收到了消息会拦截的。”
师代萱:“不能找找学校吗,让秦高朗去说,让博岳出面去送证据。”
“但我们首先得有证据。”
“而且有了证据又怎样,我们一人对他们全体,到时候他们把陶苑杰推出来说是个别学生个人行为,其他人还是能继续比赛。”
只有博岳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虚无缥缈的同情。
一群人说到最后又看向上首,俞幼杳很久没说话了,安静听他们争论着。
等到众人停止她鼓个掌:“很好,大家考虑事情都全面了很多。”
换做以前钟伦直接找人揍上去了,哪忍得到现在。
“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不过需要献祭一个人,谁去?”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老大出方法他们做执行,当然他们去。
会议结束后钟伦找上师代萱:“举报的事你别怕,应该马上就会撤销了。”
师代萱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种行为伤害不到她。
“你做了什么?”
钟伦微微一笑,他是团队二把手,要罩着团队所有人。
师代萱很快知道了答案。
吴松月找上了她,让她放过辛笑:“我以前在附小读书,辛笑是我同学,她家里现在出了事……她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撤销举报,你能不能原谅她这一次?”
师代萱面上什么都没显露,心里却道原来钟伦找上了辛笑家里人。
“她家里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对待吴松月依然不客气,“你不是吴家人,这么有实力你帮她不就行了。她缺钱你给,父母需要工作你也给,小事一桩而已。”
吴松月一窒,她哪里有这个实力。
师代萱再次对吴松月发出重击:“吴家是不是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这样的话你连养女都算不上。”
吴松月:?!
师代萱不是嘴笨吗,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能说出直击心窝的话!
她哭着回了吴家,吴老太太心疼坏了,这是她亲自选的孙女,宴会上丢脸就罢了,她对江夫人到底有愧,可在外面也要被欺负?
“别怕,奶奶给你做主。”老太太当即带着吴松月去了师家。
师代萱父母都在,正听师代萱讲联赛发生的事,师妈一脸气愤:“是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要不只是个小学联赛,我真想——”
啥,你说师代萱做错了?
待客厅,师妈满脸无语看着斜对面的吴老太太和吴松月,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找上门,这养女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先不说我女儿赛场上做的事对不对,你说的那个什么同学,辛笑,她爸爸工作丢了找我们做什么。”
吴松月小声道:“师代萱把小玉的脚踢骨折了,辛笑看不过就找师代萱理论,师代萱可能生气了,所以……”
辛笑举报师代萱没多久她爸就被公司辞退了,还是毫无预兆的辞退,上级领导只暗示得罪了人,除了师代萱还能有谁。
师妈喝口茶,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老太太这是在替亲戚的孙女的同学的父母打抱不平?”
吴老太太差点被师妈一句话绕晕,这才想起来吴松月是记在亲戚名下的,被师妈这么一说是有些不占理,但这些人不就是因此才看不上吴松月吗。
“我是想说你家小萱说的话伤了松月的心,松月好心帮忙求情还被小萱讽刺一通,这对吗?”
“本就是小萱先踢的人。”
师妈用力放下茶盏,叨叨叨一直叨,烦死了。
“你那同学的父亲在哪个公司上班?”
吴松月想了想,好像是叫博瑞恩?
因为是大公司,辛笑引以为傲,以前在附小读书时说过很多次。
师妈拿出手机忙活一阵最后笑出声:“我们家就没这个公司,看股权关联反倒像是钟家的。”
“钟家动的手跑来找我们师家麻烦?!”
说到最后音量提高,就差拍桌了,看吴老太太的眼神充满了不理解。
什么,不是师家动的手?吴老太太丢了个大脸,只觉坐立不安,屁股底下有钉子般。
“我们小萱不久前还帮了你们家吴松月呢!”师妈看向吴松月,“老太太,你就收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吴老太太再也坐不住,拉着吴松月起身告辞,回到家心里憋气,把火都撒在了吴松月身上:“以后别管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同学了,话也不说清楚把你当枪使,你也是个脑子蠢的,听风就是雨,现在好了,让我们吴家陪着你丢脸!”
吴松月脸臊得通红,还有这么多佣人守着,老太太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她留。
不应该啊,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
明明以前每次出错时都能“化险为夷”。
另一边,钟伦也得知了吴松月以前的事,吴松月一直待在繁城,过去的事又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吴家收养前肯定也调查得清清楚楚。
“她运气十分好。”钟伦说道,面前是团队的人,“说是小时候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亲人,后被送到繁城阳光福利院,只待了几天就被一户富裕人家收养。”
“养父母家里开商超,生意做得不算大,小富阶层,但足够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
“后来养父母家里破产,老家又生变故,无力再抚养她,便解除了收养关系。”
“结果回到孤儿院没两天又被吴奶奶看中了?”符泰和抢答道。
钟伦给了个“算你聪明”的眼神。
“我去,什么运气。”符泰和感叹,“从百万富翁一下子跨越成亿万富翁,火箭都没这个速度。”
“啧啧,比不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钟伦就是调查吴松月之前的人际关系发现了辛笑父亲在钟氏旗下公司工作的事才动的手,反正都要帮师代萱的忙,正好解决了。
一行人看向独自坐在一边的俞幼杳:“老大,怎么说?”
俞幼杳抬起头,似是才从题海中回过神,手里还握着笔:“啊?”
“嗯……随便开除人不违反《劳动法》吗?”
没想到俞幼杳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一群人张张嘴,小学鸡不知道《劳动法》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向钟伦。
钟伦:“没有随便开除人,人事部一查发现这人迟到早退摸鱼现象一个不缺,绩效垫底,老油条一个,仗着工龄长经常占新员工便宜。”
属于是公司愿意养着你你就留下,不愿意你就得走。
俞幼杳点点头,转而说起联赛的事:“马上到决赛了吧,动起来。”
对,联赛才是要紧事,钟伦一抹脸,等着吧陶苑杰,要你好看。
决赛一共4支队伍,分别是衡山私立、绿荫学府,附小和实小。
俞幼杳的计划分为三步,第一步,拉人下水。
钟伦约了除衡山私立外的其他三所学校球队队员,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们联合起来对付博岳,不用否认,陶苑杰那小子的主意对吧。”
三所学校互相看看没人说话。
钟伦继续:“博岳已经淘汰了,不用慌,找你们没别的事,就想请你们帮个忙。”
三校:?
钟伦:“陶苑杰怎么对博岳的,你们就怎么对陶苑杰。”
“不用和衡山私立对上,我的目标就陶苑杰和他那两个跟班,除了他们其他我都不管。”
“你们该踢比赛就踢,现在博岳出局了,最强的就是衡山,你们要是不联合起来迟早被衡山挨个击破。”
“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陶苑杰,他小弟把我兄弟踢伤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钟伦挨个洗脑以利诱之,是人总会有欲望,当然,你要说小孩子要求不多,那你总想赢吧。
当初针对博岳不就是想赢。
既然可以针对博岳那同样可以针对衡山,而且钟伦的目标就三个人,比陶苑杰提出的整个博岳球队目标少多了。
三校回去一想觉得钟伦有句话说得没错,衡山确实是最强的,不是“斩首行动”吗,继续斩首没问题啊。
而且收拾了陶苑杰还能额外得好处。
于是继博岳之后,衡山也尝到了被围攻的滋味。
四强赛衡山先和实小打,实小手脚还算干净,但在比赛要结束时专门安排了人教训陶苑杰,整个人带着陶苑杰滚到地上差点把脚给陶苑杰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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