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有时会有与她交好的那些同僚为她担忧紧张。作为当事人的李都堇,却坦然自若。
直至放榜,她名列前茅,自此,李都堇这一名字,不再单单只有天幕叙说的那点单薄空洞的形象,李都堇这人,实打实地、真正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武长意在大殿上看到李都堇时,并无多少意外,熟悉的名字不少,至少有一半,是她从前认识或者听过的名字。
总共二十名有资格站在这大殿里的,其中已有七八位女子。除却三五位权贵家的与李都堇外,竟还有几人是民间来的,根据资料看,还有人是从三年前才开始自供自读的。哪怕排名只十来名,但也绝对可以称一句天才了。
殿试的流程倒没怎么改,依旧是武长意出题,这些学子当场写,而后立刻批阅并且提问,以避免代笔或者其他问题。
此番题目是江南水患,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见解,偶有相似。但细枝末节不同,落笔字句也不同。
武长意随机挑选了几人提问,都还算流畅地答了出来,她也问了李都堇、虽然李都堇从未自己去过南边,但她读的书多,还翻阅了很多往年试题,总体想法虽然略显天真,也算是言之有物。
科举结束后,李都堇便正式成为了大周的一名吏部小官,官位不大不小。但因着她从前在当今陛下手下做过事的缘故,工作时,也没有多少人故意为难她,一些小摩擦与小问题。较之从前在陛下身边做事的时候,还是更要好解决一些的。
不得不说,从前那些令她觉得折磨且痛苦的经历,居然也能成了她现在处理事情的经验与手段。
后来李都堇还是选择了先北调。
第235章
原因有很多,一个是她娘,一个是自己、她想先解决她阿娘的事情,也先把她阿娘从李家带出来。
而后是,北调更能积攒经验与资历,更能打磨自己,更快历练自己,也更适合在朝堂上不愿随波逐流且站队或者入某某人的阵营的她。
李都堇疑惑过为什么大家都是为陛下效力,却要分阵营分队伍,慢慢的她才明白。哪怕大家目标一致,走着同一条路,也会有不同的利益分布以及需求。于是一条路上,总会有人要结伴而行。
李都堇选择北调,也是因为想明白了一些这些事情后,她还是暂时没想加入某某,固执而沉默地选择了先行撤离,而不是硬碰硬,拿她这个鸡蛋,去碰人家已经成型了的石头。
她偏要自成一派,她偏要碰个头破血流了,再去想回头的事情。
北方于李都堇而言,要更为熟悉些。哪怕她从前的家乡已经不算是最北边的州县了,她的任职地要比营州还要往北,其教化与管控难度更大,也是更有挑战性。
路过营州时,李都堇还是抽出了几天时间去解决她阿娘的事。
李家自不肯放人,契丹都督也是不肯,是李都堇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换条件,才换得了她阿娘的自由、其实要李都堇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牺牲。
李都堇选择李楷洛的原因有很多,这个所谓的交换条件,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理由,却也是利益最大的一个理由、用一段她还算满意的婚姻,去换她最爱,为她奉献最多也是生命里最重要的阿娘,实在是稳赚不亏。
再一个原因是孩子。
李都堇从听到说她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什么厉害人物的时候,她就有思考,要不要再生下这个孩子。
要,她又觉几分不甘,总觉自己是被什么裹挟着去做的这件事,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十分不好受。若是不要,她那群虎狼般的所谓亲人。绝不会轻易松口,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可以扩大家族的机会,甚至可能用各种孝道打压她。
而她目前,哪怕接回了阿娘,也暂时没法与家族完全决裂。
李都堇最终选择了生。
既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在渐渐变好,也更有精力,她绝不能让那点私事干扰她的官途。
也因为她也需要那几个孩子,还因为她在见过李楷洛后,确实觉得李楷洛长得不错,很合她心意,与之成婚生子,倒是省了以后自己再在婚姻一事上,遭谁人惦记了。
至于以后,大不了不喜欢了就和离或者休夫就是了、李都堇可没有死绑在一个人身上的想法。
她初出李府,就来了太子身边,难免会学到许多太子对男人的态度。于是她也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更爱美色,而后无惧所谓和离,亦有休夫的底气。
李都堇带着阿娘站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中,满心壮志。
眼前一切,都只待她大展身手,可谓是身冷,心却是火热至极!
后来陈平才明白,站在原地等待的人,是永远比不上努力向前跑的人的。
陈平到了任职地,初初上手时,也有许多不习惯以及生疏。但一年两年下来,他也较之从前更为老练了些,所学所用倒也还算足够,只是空下来时,总盼着咸阳那边送来的回信。
而每每回咸阳述职,则是陈平最为开心的时候、虽然说,他素来挂着个笑脸,只是细细看去,那笑容不达眼底,冷淡而充满心机。
只是再狡猾的狐狸,在遇到那个他甘愿俯首称臣的主人时,也嘤嘤撒娇了起来、当然,这不是说陈平真的能当真嘤嘤嘤撒娇,才入朝堂没多久的陈平还是有几分读书人的自命清高的,他丢不了那一层薄薄的所谓面子,便也只能任由后人越至他前。
陈平真的很少与人说软话或者做个伏低做小的姿态。
要嬴长嫚来说,那就是还没入仕前,陈平说句软饭硬吃,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呢,人无完人,这亦不是什么触犯法律的事,再多也就在道德上谴责几句。要后世人来看,陈平从前做得不对,可要大秦那会儿的人来看,他为官后能供养兄嫂一家,便已然是极为重情重恩的了。
至少于嬴长嫚而言,在陈平没有触及她对这些个臣子的底线前,道德上有一些瑕疵不算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瞧见陈平那颇为明显的眼神勾引,也有看到陈平送来的信里的那些若有若无的情意暧昧。但是陈平这人吧,就嬴长嫚对他的了解,就是块「狗皮膏药」,一旦沾上,那就真的甩不掉了。
所以,在忙忙碌碌的前期,她选择了无视那点于当时的她而言,并无什么可用的这点男女情事。
陈平试探了几次,也大概发觉了陛下对他好像暂时没那点心思、可要他就此咽下那点想法,陈平又觉得有点不甘心,只能是一边继续努力干活,一边继续给他的陛下写信,倒也真是忙得不行。
属于是九成政务,一成陛下,也算是过得充足极了。
而在官场待久了,陈平再回看自己之前走过的每一步,始终都觉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至少在有关陛下的那些地方,处理的还不够,还是太过生涩与好面子了。
此时的陈平,已经三十来岁,正值壮年。虽说面容不似二十岁时鲜艳,但到底有那种岁月独有的韵味在,还未曾显老,似一坛未曾被人开封过的陈酒,正是开坛的时候。
在官场上或者情场上,也算颇为独特的那一份了。
嬴长嫚终于有空用非君臣的目光打量几眼陈平了,陈平则反应迅速。当即似蛇般缠了上来,完全没有半点自己这样似乎有辱风骨的感觉。
要说陈平在边关这些年,公事不算,私事他也想了很多、例如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与天幕说的那个他的人生轨迹,似已完全不同。那么,那个他的一些事情,也就只有个参考的意义,而他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第237章
陈平想了很久,甚至都有点分不清自己对陛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了、太复杂了,似乎从天幕那边知道陛下的那一日起,知道天幕口中的那个他与那个陛下的事情的那一天起,他对他的陛下的感情就十分复杂了。
爱,或许是有的,而更多是……陈平认为,应该是欲。
不是男女的那个欲,而是他的官途、富贵、权势的那个欲。
或许有人会因为天幕的话而生出反叛的心理,觉得自己就是不要怎样怎样,可陈平却更觉、用天幕的话当参考与辅助,走一条更宽阔更顺畅的路,才是他最想要的。
陈平其实根本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或者所谓的名声,甚至也不在意那些后世记载,他也穷怕了,苦怕了,只想着能死死抓住眼前的富贵、可他更理智,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走的稳,就必须要抓紧陛下。
而这些复杂情绪堆叠在一起,一堆便是许多年……与其再去理清,倒不如直面那最终目的。
陈平回了咸阳,自然要去看看他兄嫂一家。
令陈平颇为意外的是,他那个小侄女竟带着他兄嫂开了家小食铺,还用上了陛下推出的最新的菜锅,陈平远远看着,发现生意倒也不错,并且不曾打着他的旗号。
陈平没有进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了会儿就回了陈府。
陈府的变化也很大,从外边看,好似还是最初那个被赏赐下来的小宅子。但内部很有生活气,从前铺了石板的一些地方,都变成了几小块菜田,院子后头还有鸡叫声,隐隐有几分从前老家的模样。
陈平坐在院子里等了会儿,似乎是回来拿东西的大侄子跑了回来,第一时间还没看到他,拿了东西都要出门了,才发觉院子里坐了个人。大侄子被吓了一跳,随后满面惊喜的往外跑去,远远陈平听到他的声音在喊:“妹妹!阿父!阿娘!小叔回来啦!”
第一个喊的是妹妹,陈平也能想象这些年里,这个小侄女的厉害之处了。
不过挺好,他们这一支怕是只有他们几个子辈了,他在还好。若他以后不在了,至少也能有个能撑得起的人。
陈平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已经长了一些细纹、这实在很难避免。哪怕他怎么努力保养,但边疆风霜大,到底比不过咸阳。
不过没关系,他如今回来了,脚下的路,绝不会再似最开始的难走了。
陈平脸上带着笑,平静对待兄嫂一家的欢迎,并且婉拒了与他们一起生活的邀请。
而待入宫见了陛下,陈平却哀眉叹道:“兄嫂一家团聚友爱,倒是臣一人,略显寂寥……”
“我觉得他是在勾引你!”系统看多了这样的戏码,终于是反应快了一回。
嬴长嫚轻笑,朝陈平抬了抬下巴,他便顺势在桌案边跪坐下,殷切的倒茶磨砚起来。
多余的话,便不必再说了。
陈平觉着,他还是要比天幕说的那个他厉害些。
至少,天幕说的那个他,必定没有似他般,如此靠近陛下!
如此想着,陈平面上的笑就越发灿烂,恨不得是再处理个几千份的公务,誓要在这方面也比那个他更厉害才好!
始皇自禅位后,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不用再熬着夜批奏折,也不用在去管那些或琐碎或重大的政事,他的日子开始变得清闲极了,清闲到他都有时间去回忆过去、也就是发呆。
长达四五十年的政治生涯,让他在某些事情上,已然养成了习惯,譬如睡眠譬如处理政事等等。
始皇如今住在泰山,那个他曾经封禅时,被不少天下人反对的地方,他再次登上,并且就此住下,却再无人反对、这何尝不是始皇的一点小倔强与叛逆呢?
人到老,其实很容易看不破与放不下,看不破寿岁,放不下权势……始皇一路走来,看过许多人,老了老了却性情大变的。可谓是比比皆是,就连他娘,从最初的彼此相依为命,到后面帮他掌权后又被权势迷了眼,所图太大,以至于最后母子决裂。
遗憾吗?始皇坐在泰山山顶,远远望着山脚下,隔着云雾的村落。
其实细想来,他这一生,并没有多少遗憾事。无论是年少时,还是后面的几十年。
他失去了很多,也拥有了更多,身前事,身后名,他样样不缺、更与其说是遗憾,倒不如说是回望过去的点滴时,不可避免会带起的怅然与感慨。
禅位后的某一日,始皇躺在摇椅上,岁月悠然,他亦闲散极了,晃着晃着,竟在外边就这样浅睡了过去。
梦中他觉自己好似越飞越高,又在飞到一处高后,猛然坠落,他心头微悸。下一刻,却又觉自己站稳了脚,周遭一片黑。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咦,你怎么……”
始皇眉头微压,下意识想斥一句放肆,却不想回头却瞧见了张有些熟悉的脸,眉目微怔,口中的话便没来得及说出口。
“呀,还真是你啊。”
嬴政默然未语、眼前这人,他见过画像,算来应是他祖父?秦昭襄王嬴稷?
眼前的祖父并非画像里的四十来岁的模样,而是二十来岁,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但偏偏,嬴政偏是就认出了这人身份。
既是长者,嬴政便少有的朝祖父拱了拱手,唤了句:“祖父。”
只是手抬起后,嬴政却又发现,自己的手竟也成了二十来岁的时的模样,皱巴的皮肤已然不见。
所以……是他已经死了?还是他在做梦?
“此一番,可觉心中舒畅了?”嬴稷死前没见过这个曾孙,但死后与他交情倒是不错。
多数人来了地府,前尘往事便会抛于脑后。就似他,死时倒也没多少遗憾事,死后便也对秦国后续发展没有太多关心。特别是在知道后面有出息子孙后,他就更每日只到处飘来飘去的自己玩了。
而这个曾孙,却在死后,依旧放心不下大秦,甚至还在看到大秦覆灭后,心头不忿至生怨,那怨气与怒火几乎快把大半个地府填满了。
恰是嬴稷偶得了个宝贝,名为黄粱一梦,就赠与了嬴政,好叫他去消消自己心头的怨与怒。
嬴稷还是在嬴政不备的情况下「偷袭」的嬴政,就是叫他无知无觉地梦里走几趟,才更有效果。
又恰是这宝贝与快穿局有点关联,竟让快穿局的系统带人「搅了浑水」,嬴稷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梦里走向不错,便没再管了。
嬴稷一句,原本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了嬴政。
他皱着眉,扶额叹了句:“可惜了……”
可惜,不过黄粱一梦。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二徒有虚名吗?】
【主楼:标题党致歉!嘿嘿嘿伙计们,秦二墓要开挖了,好激动好激动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说明,那些有关未解之谜都能解开了!】
二楼:是是是,就你一个人……睡觉冷不冷啊?
三楼:不会说话就……唱歌吧,楼主的嘴不唱歌可惜了。
四楼:四十米大刀已出,收不回了,楼主受死吧!
九楼:你们楼上这一个个歪楼的。
十楼:要我说,还是不该挖,老祖宗老实睡觉呢,挖什么挖,当心挖出个粽子来!
十一楼:楼上是xx笔记看多了吧,那要这样说,其他人的墓也别考古了呗。
回十一楼:我还真觉得都不该挖。
楼主:好了好了,挖不挖这不是咱们这些小卡拉米能决定的,我就想问点秦二有趣的记载或者未解之谜……难道是我说得太隐晦了吗??
三十五楼:是的,你说的超隐晦。建议楼主删掉前面那些吵架的楼层,一点进来感官非常不好!
楼主回三十五楼:下次一定!
三十六楼:那我来说几个有趣的吧!
三十七楼:搬搬板凳!
三十八楼:就例如那位历史有名的同人作者写文的时候。据说有祖宗托梦嘞,要求他写得再凄美一点。但一定要来个圆满大结局,不然就去打他家祖宗……猜猜看,这位来托梦的祖宗是哪位?哈哈哈三十九楼:这就差报人身份证了吧?
四十楼:歪一下,你们有看到那个给各个秦二时期的人编身份证的帖子吗,这也是人才啊!
一七十八楼:这是什么贴?怎么乱七八糟的,各说各的……而且你们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哥美,什么信柔还有什么斯孕??啊??我的眼睛!
一七十九楼:楼上的淡定,史同圈是这样的……
一八十楼:等下楼上,不许污蔑我们史同圈!上面那些同人,在我们史同圈也是要被壁垒的好吧??
一八十一楼:嚯,精彩精彩啊,奇怪的标题,中庸的楼主,各放异彩的楼众……好好好,又一神贴要诞生了是吧。
三百三十五楼:我勒个去,挖了挖了,居然还是直播挖??真假!
五百三十六楼:……沉默五百三十七楼:啊?【表情包】,这就是考古吗……一寸挖一小时??我都看睡了好几次了,醒来发现还是那块地儿??这不得问问哪家的摄像机蓄电能力这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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