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旭办好事后,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大人不好了,我们带来赈灾的粮食和银钱,被山贼抢去了大半,郭大人也被山贼打成重伤,太子殿下已经赶过去了。”
谢知砚连忙起身前往,他到现场时,慕容煜正提着剑清点人手,打算清缴山匪夺回物资。
“先生,你来得正好,这群山贼也太过猖狂了,竟敢抢劫赈灾物资,简直罪无可恕!孤要带人去夺回物资,为百姓们讨个公道!”慕容煜义愤填膺,气得握剑的右手都忍不住发抖。
谢知砚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道:“殿下,这群山匪来势汹汹,还重伤了郭大人,一看就是提前谋划好的,您如此冲动,怕是会得不偿失。”
慕容煜静下心来,稍微冷静了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下好不容易治好了疫病,百姓们还等着银钱重建家园,难道就这样放过那群山匪?不能为百姓讨回公道,孤这太子也不必当了!”
谢知砚知道他一心为了百姓,但通过褚旭查看现场,那群山匪一看就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山贼那么简单。
怕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让他们永远留在禹州。
谢知砚耐心解释:“殿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百姓们的物资问题,清缴山匪一事,臣自有打算,眼下的确有件事需要殿下去做。”
慕容煜急切道:“先生请说,只要是为了百姓,孤做什么都愿意。”
谢知砚清点了一部分武功高强的侍卫,让他们陪同慕容煜去禹州附近的州郡,联系当地官员再募捐或是购买一些赈灾物资,顺便借调人手。
太子前往禹州赈灾人尽皆知,他亲自去联系那些官员,想来也不会有人不配合。
一方面,不管这群山匪的真实身份如何,他们人手不够,现在都不能去冒着风险剿匪;另一方面,谢知砚让太子去联系附近州郡的官员,也算是一次历练和收买人心。
谢知砚担忧地看着慕容煜:“殿下,此行恐怕多有危险,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慕容煜翻身上马,“先生放心,孤会小心的,禹州这边就请你多费心了,郭大人受了重伤,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谢知砚点点头,目送一行人离去后,他唤来褚旭:“今晚你趁着夜色,去打探一下那些山匪的具体位置,找到后不必打草惊蛇,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回来报我。”
他可没打算轻易放过那些山匪,若真有人在背后指使,那得找到证据,连根拔起才行。
贺宜宁收到谢知砚寄回来的信,得知他们已顺利到达禹州,并解决了疫病。
“姑爷和太子殿下一路平安,赈灾也如此顺利,想必很快便能回京。”春眠笑着递上一杯茶,“夫人这段时日担心不已,总算能松口气了。”
贺宜宁将信收好,淡淡一笑,“是啊,他们平安就好;对了,这几日褚升上课时,可有人不服管教?”
褚升第一次上课时,因为他太过沉闷,许多人都不适应,特别是慕容悦,嚷嚷着不想让他教,还总给褚升脸色看。
贺宜宁为了让褚升更快适应,便将每位女学生的性格和特长编录成册,方便褚升更加了解女学生们,因材施教。
褚升虽然不爱说话,但适应能力很强,几节课下来很快就让女学生们纷纷叫好。
但保不齐有那么些个故意找茬的,比如慕容悦。
“夫人放心,那些贵女们早就被褚升收服了,现在上课都听话得很,只是......”春眠有些为难地看向贺宜宁,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贺宜宁喝了口茶,问道:“可是慕容悦又捣乱了?”
春眠摇摇头,“不是,承安公主前日请假了,是宋小姐,不知怎么的,她总和褚升不太对付。”
贺宜宁微微皱眉,宋瑶和褚升不对付?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嫌隙?宋瑶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啊?
贺宜宁百思不得其解,打算等下课后找宋瑶问一问,若褚升真有得罪她的地方,自己也好从中说和说和。
只是宋瑶一下课就急忙回府了,贺宜宁只好叫来了褚升,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贺宜宁询问后,褚升只是急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最后低着头跑了出去,弄得贺宜宁更是疑惑了。
刘雪柔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笑着开口:“姐姐不知道宋姐姐和褚先生比武打赌的事儿?”
贺宜宁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打赌?他们赌什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褚升第二次上课时,宋瑶依旧不服他,吵着要跟他比试,褚升从贺宜宁给的册子得知,宋瑶是个直爽的人,便答应了她,免得她一直缠着自己。
两人决定,三十招内谁输了,谁便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原本按照褚升的武功是必会赢了宋瑶,谁知在最后两招时,宋瑶使了暗器,褚升大意之下竟输了比试。
看在宋瑶是女子,对于她使暗器一事,褚升不与她计较,愿赌服输,谁知宋瑶提出的要求,让褚升即刻落荒而逃。
贺宜宁好奇地问:“宋姐姐提什么要求了?把褚升吓成这样。”
刘雪柔掩嘴一笑,凑近她道:“宋姐姐说让褚先生上门提亲,八抬大轿娶她!”
贺宜宁闻言瞪大了双眼,“什么!宋姐姐何时看上褚升的?”
刘雪柔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原本我以为宋姐姐只是说说而已,但最近宋姐姐总缠着褚先生,还给褚先生送了不少东西,好多学生都在背地议论此事,我怕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宋姐姐的清誉。”
宋瑶好歹是宋将军的妹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缠着一个武先生,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贺宜宁很疑惑,宋瑶平日里看着也不像是不着调的人,怎会突然缠上褚升呢?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弄个清楚!
次日,福满楼内。
宋瑶一下课,就被贺宜宁和刘雪柔带了过来,华静娴已等候多时。
三人齐齐看着宋瑶,贺宜宁难得严肃道:“宋姐姐,说说吧,是何时看上我家侍卫的?”
宋瑶端着茶,眼神不敢看她们,“你们一个个地都成亲了,我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还是说宜宁妹妹舍不得褚升?”
“宋妹妹这是什么话?我们这不是看你爱而不得,想帮帮你呢,”华静娴叹了口气,故作为难,“可瞧你这意思,怕是不愿我们多管闲事了。”
贺宜宁也附和道:“既如此,那大伙儿便散了吧。”
说着,贺宜宁作势就要离开。
宋瑶见状,连忙拉着她坐下,又给她们三人斟了茶,“好妹妹,好姐姐,你们就别为难我了,我说还不行嘛。”
宋瑶无奈,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她并非真的看上了褚升,而是她不愿因自己的婚事让兄长为难。
“我爹娘去世得早,从小便和哥哥相依为命,前段时间,我家那些许久不联系的叔伯突然来京,说是在我娘怀我时,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
我自然是不愿意嫁,可他们不仅将人带了来,还拿了当时双方交换的信物,我哥没办法,只好先将他们安置在府中,说等我从女学结课后,再商讨婚事。”
“所以你一直缠着褚升,是想让那些人知道你心有所属,主动放弃这门婚事?”贺宜宁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可褚升只是一个侍卫,身份低微,即便你要做戏,宋将军和你的叔伯们怕也不会相信。”
华静娴点点头,十分赞同贺宜宁的说法,“而且那些人有备而来,就算你有意中人还定了亲,他们手中有信物,无论是私下还是到官府去说,都是有理的,保不齐还会影响你的名声。”
宋瑶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可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嫁了吧?你们可不知道,与我定亲那人看着也才二十出头,但病弱缠身,整个人消瘦得不行,我怕我刚嫁过去就得守寡。”
贺宜宁微微蹙眉,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刘雪柔开口:“我听说从小定娃娃亲的,无论双方距离多远,每年都是要走动的,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过宋姐姐,如今为何突然寻上门来?”
华静娴也察觉到了异常,问道:“宋妹妹,你和那户人家的娃娃亲可有听你兄长提起过?”
宋瑶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哥哥从未跟我说过这事儿,他自己也是看到那人拿出信物后,听我叔伯们说才知道的。”
与宋瑶定亲的那位公子是青州苍梧镖局的独子,名唤叶江林,因为打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中养病,所以多年来也没有和宋家走动过。
但前半年他得一位云游的方士医治,身体好了不少,这才带着信物找上青州宋家,又辗转多次来到了京城。
几人大概了解了情况,贺宜宁建议宋瑶不要在缠着褚升了,人言可畏,无论她是否定亲,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缠着男子,总归是不太好。
而且她那所谓的未婚夫婿还在府上,要是那人刻意以此发难,宋瑶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反正女学结课也还早,那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强迫宋瑶现在就嫁过去。
华静娴也派人回了宋瑶的老家——青州,去调查关于苍梧镖局的情况以及两家定亲的真伪。
宋家和苍梧镖局在当地也算大户人家,若定亲的事儿是真的,肯定会有人知晓。
宋瑶听从了她们的建议,先“按兵不动”,只是每日上课时不再纠缠褚升,这倒让褚升有些不适应了。
夜晚,贺宜宁给谢知砚写了信让褚升找人寄出去,褚升接过信后,站在原地不肯动,好半晌才扭捏着开了口。
“夫人,属下想请教一件事。”
“何事?”贺宜宁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难得褚升会主动问问题。
褚升深吸一口气,说:“这几日宋小姐看起来闷闷不乐,上课也无精打采的,听闻夫人与她交好,可知是怎么回事?”
贺宜宁闻言愣了片刻,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你这么关心她作甚?我可是听说先前她总缠着你,让你很苦恼,如今她不打扰了,你还不习惯了?”
难不成宋瑶无心插柳柳成荫,真让褚升这闷头小子动了心?
褚升连忙解释:“属下身为武先生,学生上课状态不对,理应关心。”
贺宜宁微微皱眉,显然不信。
宋瑶缠着他本就是为了逃避婚事,万一褚升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多想或是难过。
“原来如此,你不用担心,她没事,只是近日家中来了客人,有些忙碌而已。”
褚升点了点头,拿着信离开了。
贺宜宁唤来春眠,吩咐道:“这几日你盯着点儿褚升,还有,太子妃派去宋姐姐老家的人一回来,你立刻来报我。”
春眠应声,将刚熬好的鸡汤端给贺宜宁,“夫人,这是刘掌柜特意送来的乌鸡,很是鲜美,您快尝尝。”
“他有心了。”贺宜宁拿起勺子,刚舀着汤递到嘴边,就觉得头晕难受,连忙让春眠端走。
春眠不解地端起汤喝了一口,“这不挺好喝的吗?夫人,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郭夫人来,她今日要检查课业,这个时辰应该还没走。”
贺宜宁摆摆手,“不用了,许是这两日有些感染风寒,所以没什么胃口,你去熬一碗安神汤,我先回房躺会儿。”
“好,我这就去。”
......
祁州离禹州最近,慕容煜带着一队人马,赶了两日便到了祁州境内,然而还没等他见到祁州刺史,就在城郊遭遇了刺客。
那些刺客如鬼魅般出现,个个手持利刃,向慕容煜一行人发起猛烈攻击。
慕容煜身边的护卫们奋力抵抗,他自己也拔剑杀敌,这些年他有意藏拙,世人只知太子仁和懦弱,却不知他的剑术师承天下第一剑客,身在皇家若没有自保能力,何谈保护百姓?
刺客们显然没有料到太子也会武功,在护卫们的全力配合下,那些刺客很快败下阵来。
为首的那热看了眼慕容煜,皱眉沉声道:“撤!”
护卫们追上前想要将其一网打尽,慕容煜扬声道:“穷寇莫追,当务之急是先去见祁州刺史,帮助禹州度过难关。”
护卫们听命行事,继续跟随太子前行,总算在天黑前到达祁州的官衙。
得知太子亲临,祁州刺史熊安连忙出来迎接,“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慕容煜翻身下马,“熊刺史不必多礼,孤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熊安恭敬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就成;不过眼下时辰已晚,不如臣先安排您和护卫们休息,明日再谈正事?”
慕容煜一想到禹州的百姓还在受苦,哪有心情休息?只是又看见随行的护卫们满脸疲劳,犹豫片刻后回答:“那便有劳熊刺史了。”
熊安应声,立刻吩咐人去安排,又亲自带着慕容煜前往休息的房间。
“殿下,这处别院是臣祖上留下来的,虽然地方不大,但胜在清幽,而且离官衙也近,您看看有哪里不妥的,臣立刻让人修整。”
熊安走在慕容煜身侧,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慕容煜没心情欣赏,“能住人便好,孤没那么讲究。”
房间内,熊安早已安排小厮将沐浴的东西准备齐全,浴桶旁边还站着两个粉衣姑娘。
“熊刺史这是何意?”慕容煜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熊安笑着解释:“殿下,这两位丫鬟是特意来伺候的,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她们就成。”
“多谢刺史美意,只是孤向来喜欢清净,”慕容煜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回绝后又指了指门口的小厮,“他来伺候便是。”
熊安面上一顿,也只好带着那两位漂亮的姑娘退了出去。
洗去一身尘土后,慕容煜简单用了晚膳,随后让人将熊安叫了过来。
慕容煜直接开口:“熊刺史,孤奉旨前往禹州赈灾,但却遭山匪抢走了赈灾的物资和银钱,如今禹州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孤此次前来就是想让你帮忙,能不能捐出一些银钱或物资出来,等孤回京后,定会上奏父皇论功行赏。”
“为官者自当为国为民,但祁州现在表面看着富庶,实则因为前两年干旱,百姓们收成不好,州内赋税很久没有收齐过了,实在拿不出什么钱财来赈灾。”熊安一脸为难,看向慕容煜的眼神有些闪躲。
来之前,慕容煜特意让人打听过,祁州这两年的确因干旱收成不好,但祁州的赋税从来都不是以百姓的粮食收成为主,毕竟祁州可是大胤盐商的聚集地。
慕容煜料到此行不会顺利,他缓缓道:“这两年父皇减免了各地的苛捐杂税,但祁州的盐商不少,州内赋税即便没有百姓缴纳,光是盐商交上来的也不少吧?熊刺史何故欺瞒于孤?”
熊安被他厉声质问,连忙跪下解释:“殿下,并非臣有意欺瞒,您有所不知,这两年祁州的盐商都陆续搬离,所交的赋税也只够上交朝廷,臣绝不敢欺瞒您啊!”
慕容煜没有回答他,看着他的眼神却让人不怒自威。
熊安心里直打鼓,又试探性地补充道:“官衙内虽没有多余的银钱,但州内也有好些做生意的,臣可以办一场募捐会,尽量说动他们,殿下觉得如何?”
慕容煜放下手中茶盏,“既如此,那便尽快去办,禹州的百姓可等不了太久。”
熊安连连应声,“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臣先告退。”
目送熊安离去,慕容煜轻唤“银刃”,一个暗卫从房梁一跃而下。
“殿下,有何吩咐。”
慕容煜眼神微凌,淡淡道:“盯着熊安,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孤。”
银刃恭敬领命,迅速在房间消失。
窗外月明星稀,慕容煜轻叹一口气,他已离京多日,也不知太子妃如何,京中形势复杂,自己得赶紧处理好赈灾的事赶回去。
熊安回到自己府上,书房内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待他看清来人后,立刻拱手道:“大人突然到访,可是大皇子那边有何吩咐?”
来人正是慕容乾身边的侍卫松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熊安恭敬接过,有些疑惑地询问:“这是何物?”
松一冷笑道:“这些年你为殿下做了不少事,如今殿下大事将起,太子突然到访祁州,这里面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教你吧?”
熊安出身寒门,当年得徐老丞相重用,才调任祁州做了刺史,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为慕容乾做事。
熊安明了,“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今日见太子,似乎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懦弱,下毒怕不会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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