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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雅人,雅人,你怎么样?”
水面离井口起码五六丈深,里头又阴又暗,平整的井壁生满青苔,非常湿滑,掉下去想靠自救爬上来基本不太实际,好在陆秉还在岸上:“雅人,你们等着,我去叫人拿绳子过来。”
只是两三句话的工夫,井里逐渐平息下去,除了翻腾的浪,没有任何人浮在水面上,陆秉一下子慌了神:“雅人,方道长,雅人,周雅人。”
除了井底的回音,没传来任何回应,只余一轮漾着波澜的圆月倒影。
陆秉只觉嗓子眼肿大发紧,气血全往脑门儿上冲:“周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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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你神了啊,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周雅人:“因为我是天气预报,古代气象台听风知是也。”

第18章 水中月 石窝宝镜!
水底埋伏着一股巨大而无形的暗劲,在他们坠入井里的瞬间就被双双搅缠住,狠力往下拖拽。
方道长拼命挣扎,脚下却好似套了根绳索,才刚浮出水面,又将他连拖带拽地拉进水中,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口鼻尽数呛了水,像掉入了水底的暗流漩涡,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方道长被暗流搅得天旋地转,肺腑翻涌,筋骨都快错位了。他在眩晕中掀开眼皮,四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周雅人的视线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明,铜镜刚刚在他掉下来的瞬间脱了手。
他沉入水里的那一瞬,彻底看清了映在镜中的明月,正好与倒映在水中的圆月完全重合,镜面上的鲜血在水里洇开,明月便笼上一缕淡淡的血色,顷刻间释放出一股潮汐之力,在水下搅动出巨浪涡旋。
周雅人伸出双手,去捞镜中月,也捞水中月。
方道长早已经受不住晕了过去,直到感觉有人在用力拖拽自己,空气灌进鼻腔的瞬间他猛地呛咳出来,吐了一肚子凉水。
太冷了,满身骨头和血肉都被冻住了似的,方道长不可抑制地打起哆嗦,才发现自己半死不活地躺在冰上:“我……咳咳咳……”
他呛咳不止,见周雅人撬开冰层,湿淋淋从水底爬出来,伏在他的旁边大喘粗气,双腿却还泡在冰窟窿里。
周雅人在水底憋气太久,还拖着个人事不省的大累赘,潜到冰河,又费了番功夫破开冰层,实在已经精疲力尽。
“多谢……咳咳咳……救命之恩……咳咳咳……”方道长气管里呛进去不少水,咳得停不下来,“这是……咳咳咳……哪里……咳咳咳……”
周雅人喘匀了气才开口:“不知。”
借着月色,方道长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这里是,咳咳,大河啊。鬼衙门那口井,咳咳咳,居然连通河道啊,咳咳。”
方道长不但咳嗽,说话时还冷得上下牙齿打颤:“好、好冷,我、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吧,咳咳,生个火,不然肯定被冻死,咳咳。”
说着方道长刚准备起身,就感觉冰层下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水底敲了敲冰。方道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接着从他们面前的冰窟窿里冒出来一颗人头。
人头看见他们,嗷一嗓子喊出声。
方道长受其惊吓,也跟着嗷一嗓子叫出来。
随即冰窟窿里冒出第二颗人头,一声接着一声嗷嗷叫。
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三颗头,一起挤在不点大的冰窟窿里。
第三颗头愣了片刻,一眼认出来瘫在冰岸边的二人:“雅人!都嗷什么嗷!快闭嘴!”
“陆秉。”周雅人甚是惊讶,“你怎么,你们……”
“你们掉下去就没影儿了,我当然是赶紧去找人下井捞你们呀。”结果谁知看似平静的井下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他吊下去两个属下也折进去了,陆秉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嗡嗡直响,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着不能赔了兄弟性命,二话不说亲自上阵,一下水才知道怎么回事,那股激流甚至崩开了缠在他腰间的绳结,然后他们仨就被输送到了这里。
方道长听完感动不已:“陆捕头和二位不顾自身安危下井捞我们,实乃大仁大义,贫道感激不尽。”
“别废话,赶紧拉我们上去,我可不想一直泡在水里。”说到最后陆秉狠狠打了个哆嗦,“太冷了。”
黑子同样牙齿打颤:“这是哪儿啊?”
衙役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啊,离北屈远吗?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又有点陌生。”
“我也有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能之前有来过,”黑子揣测,“所以应该不远吧,咱该往哪个方向走来着?”
陆秉不耐烦:“哎呀别管哪个方向了,大晚上的谁认得路,赶紧先找个地方生火。”
方道长急不可耐:“快快快,我快要被冻死了。”
几人浑身淌水,哆嗦着抱紧自己往岸上走,陆秉下意识回头,却见周雅人直挺挺立在原地,压根儿没有跟上来:“雅人?怎么不走?”
周雅人毫无焦距的目光转向他,神思有些发散的样子,反应有些迟钝似的,缓慢地缀在他们身后走。
他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周雅人的七窍像被糊住了,浸皮入骨的寒意让他身体的感官变得异常麻木。
不远处正巧有间破落的小庙,嵌在岩层的夹缝之间。
打头阵的黑子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啊!”他立刻后退半步,正好踩到后面人的脚尖。
“干什么你,踩我脚了。”
陆秉:“你俩别一惊一乍的。”
黑子尾音有点颤,僵硬地指了指里头:“神像!”
众人看进去,里面的神像居然没有头。
方道长眯了眯眼睛,越过他们踏入庙内,走到那尊无头石像前仔细端详。
石像脖颈处呈现刀砍的痕迹,手臂上还有被绳索捆绑过的印记,造型相当逼真,像是被获罪斩首的模样。
“这是,”方道长瞥向石像身上的刻字,“鲧。”
陆秉也跟了进去:“禹王之父?”
黑子瞬间松懈下来:“原来这小庙里供奉的是大禹的父亲啊。”
因为大禹治水有功,所以在大河边常建有禹王庙,但是供奉鲧的庙宇却是非常罕见的,因为鲧采用阻塞拦堵之法不成,治水无状而被处死,所以民间鲜少为鲧塑像,而这间庙里塑的还是鲧被斩首后的无头像。
这是一种罪人受刑的形态。
周雅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靠近石像,总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陆秉把手凑到嘴边,哆哆嗦嗦呵着热气:“都别围着神像看了,赶紧去拾点干柴过来生火。”
待火升起来,所有人扒了湿衣服围在火堆边取暖,个个冻得跟冰坨子似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好半天缓和不过来。
黑子反复搓着自己胳膊,摩擦发热:“你们说这水井看着挺平静的,怎么底下有股这么大的暗流啊?”
“对啊,”方道长也很是疑虑,“奇了怪了。”
衙役压低声音道:“会不会那井底下有……”
“你别瞎说!”黑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我憋不住了。”
陆秉见他转身:“你干嘛去?”
“人有三急啊头儿。”黑子三两步蹿出去,片刻工夫,在外面发出一声惊呼:“老天,河,河……”
众人纷纷站起身,跟出去查看情况。
陆秉匆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黑子急忙退回来:“头儿,出怪事了,这冰河全化开了,刚刚明明还……”
众人一涌而出,惊愕地望着面前滔滔黄河,方道长匪夷所思道:“那么厚的冰层,不可能这么快。”
陆秉也一脸难以置信:“现在这气候,还没到开河的时间吧。”
“怪事。”方道长喃喃道,“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方道长猛地回过头,看见听风知披着青衣立在庙门前,手捧一面盛着月色的铜镜,整个人被月华镀了层清晖,清雅脱俗得不像尘世中人。
方道长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似的,没道出半句话来。
周雅人的声音如同他的气质一般沉着冷静:“我今天才刚发现,那孙绣娘拜的是这镜中月。”
方道长:“什么?”
周雅人抛出疑问:“她为何拜月?”
方道长一脸茫然,“拜月?为何?哦,是不是在拜那太阴月仙?”
不可能是拜天上月仙,周雅人开口:“方道长可曾听闻,云有北阴神帝庭,太阴黑簿囚鬼灵。”
方道长听完更茫然了:“不曾听闻,这又是何意?”
“她拜的是这囚于太阴之中的鬼灵。”周雅人幽幽道,“北屈的县衙之中藏了一轮太阴/道体。”
方道长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周雅人道:“就落在那口深井里。”
方道长大为震惊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我们掉进了井里。”
周雅人续道:“所以我们可能已经踩在了这轮道体之上。”
黑子来回看着谈话中的二人,小声问同僚:“他们在说什么?”
同僚一整个蒙圈:“不知道啊,我听不懂。”
黑子咬了咬牙:“我也听不懂,什么是太阴/道体?”
陆秉也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二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还没弄清楚。”只是他在掉进井里的一瞬间,看见了那轮太阴/道体,“不过,我现在有办法找到它。”
方道长正色起来:“怎么找?”
“我说太阴/道体在井里,实则是在水里。”
“水里?”方道长下意识望向河中月影,也就是一轮倒映而已,他怀疑自己眼拙,更怀疑自己道行清浅,压根儿看不出对方所谓的太阴/道体。
周雅人已然抬步,沿着河岸往下走,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流。
方道长刚想追上去,结果被他身上那股气流扫了一下,顿时寒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冬日的寒风盘绕在周雅人身侧,让本就哆嗦怕冷的几人退避三舍,自动离他八丈远。
周雅人寻着风迹前行,竟在某段河滩前看见数十轮模糊不清的圆月。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出声:“哎呀,石窝宝镜!”
所谓的石窝宝镜,其实是河岸石床上许多大小不一的涡穴,小者如杯,大者如瓮,或斜或直直伸石底,里面蓄满清水,就如同一面面形态各异的镜子,可鉴日月山川之美景,当地人便称其石窝宝镜。
黑子道:“我说刚才那地方怎么觉得眼熟,咱们走反了头儿,前面是孟门山,咱们应该往后。”
周雅人却说:“就是这里。”
那些阴寒之气就积压在此地,他能感应到,周雅人“望”向数十面石窝宝镜,里头盛满圆月,但都看不真切,只能望见模模糊糊的银辉:“你们称之的石窝宝镜,其实是太阴灵龛。”
众人皆惊,顿时觉得这石窝宝镜变味儿了,再也不美好了。
周雅人不再多言,直到他将视线落入大河中央,明月骤然清晰了。
在那儿!
他毫不迟疑地往河中央去。
方道长和陆秉大惊失色,纷纷冲上前。
陆秉:“你干什么,前面是河。”
周雅人:“我知道。”
方道长追上来拦住他:“道友慎重呀慎重,这太阴/道体,我也只在传闻中听过,相当于是个与世隔绝的另一个空间,就好比那天上月宫。月宫中难道真住着嫦娥月仙吗,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啊。”
方道长举了个极其贴切的例子,语速极快:“就算天上月宫中真住着嫦娥仙子,那这地上的,水里的,完全就是一道月影,恕贫道眼拙,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方道长一肚子长篇大论还没发表完,就被黑子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天嘞,涨水了。”
衙役跟着喊:“天嘞,发洪了。”
两人惊愕完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快跑,跑啊,发洪……”
洪水骤然席卷而至,毫无征兆,来势汹汹,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已逼至近前,将疯跑中的二人卷进波涛汹涌之中。
方道长和陆秉大骇,根本来不及撤退半步,汹涌而至的洪涛已经朝他们兜头罩下。
到这一刻方道长才隐隐明白,他刚才感知到的不对劲儿,是因为他们早已身在其中,可能在他们从鬼衙门掉入井中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踏入了太阴/道体。否则怎会才半刻钟不到,封冻的大河就完全融化成水,连一点冰渣子都看不见。
其实听风知刚才已经提出过:“我们可能已经踩在了这轮道体之上。”
人家只是没确切的表态,加个可能完全是怕吓到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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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道体 因为这一卦,原本就是排在鬼衙……
方道长感觉洪涛兜头而下之际,背后一阵疾风猛地卷了他一下,就像被人大力拽了一把。
随即方道长眼前一花,再次经历起一场天旋地转,耳边隐约掠过半句低沉的咒诀:“风行无所不入……”
接着身体极速下跌,五个人居然没被那滔天的洪水卷走,而是狠狠砸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怪哉,就像河床底下突然开了道口子,把他们漏下去了。
众人摔得七荤八素,黑子和衙役口鼻呛了水,咳得前俯后仰,猛然发现逃过一劫,心有余悸之余难掩激动:“啊啊啊,我没被洪水冲走,我以为我死定了。”
“嗷呜,我也还在,吓死爹了,怎么就突然发洪水。”
方道长惊觉小命保住了,捂着摔疼的屁股躺地上呜呼哀哉了片刻。
陆秉磕到了头,额角处青了一块,他揉了揉发昏发胀的脑袋,有点眼冒金星:“这,这是哪儿。”
几人捂着胳膊腿七扭八歪地站起身,周雅人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不再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漆黑,而是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他有些难以适应地开口:“入了道。”
方道长骇然瞪大眼,见四周全是浓浓的雾,但是头顶上,却悬着一轮清晰无比的圆月:“您的意思是,咱们进入了太阴/道体?”
周雅人转过头,看见白雾之中裹着几道暗黑的人影,他们没有面目,只是像影子一样的人形轮廓,正是方道长和陆秉四人。
周雅人有些发愣地看着四道黑影,猛然发现,他在这里是能“看见”的:“对。”
因为对太阴/道体的一无所知,让衙役对此产生出恐惧:“那怎么办,这太阴/道体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有危险吗?”
方道长说:“道体就是道法之境,是虚境乾坤。”
陆秉揉着额角打断道:“我们又不是学道之人,听不懂那劳什子道啊法的,你说人话。”
“就是道法中的一个虚境,虚境中的一方天地。”
“虚境天地又是什么玩意儿?”黑子最关心的是,“咱们莫名其妙进来了,那要怎么出去啊?咱得赶紧离开这儿!”
衙役点头如捣蒜:“对呀,咱得赶紧离开这儿。”
说话间几人不约而同往前走,陆秉四下张望,视线穿不透如同帐幕般的白雾,既看不清地形也看不见前方是否有道路:“怎么离开?”
此问一出,所有人齐齐扭头看向周雅人。
方道长朝他恭敬开口:“方才危急关头,多亏道友及时出手相救,我等才幸免于难,没有被洪流卷走,所以咱们应该都是被您带入这太阴/道体之中的吧,既然风行无所不入,那风行也该无所不出?”
周雅人居然从方道长这话里话外听出几分好笑来:“我们方才所在之地属于道法之境中的坎位……”
方道长脑筋转得快,一点就透:“所以您方才御风,正好是巽入坎门,风入道境。”
周雅人不置可否:“而且我方才占风……”
话到一半,他蓦地顿住,脚下驻足。
方道长觑对方稍显凝重的神色,没敢追问,而是静待下文。倒是一旁两耳不闻天下事的黑子不懂就问:“占风是什么意思?”
陆秉以前常跟周雅人混在一起,这个倒是略知一二:“就是风角之术,候四方四隅之风,以占吉凶。”
宫中年年行各种祭祀礼仪或者出征打仗,都会命周雅人听风望气占侯吉凶,以佐时政。
黑子闻言,目光如炬地看向周雅人:“那您刚才占风是吉是凶?”
只有旁边的衙役觉着这位双目失明的瞽师好像在盯着什么,因此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顺着对方的视线落到迷雾中的某处,顿时大惊失色,舌头都大了:“头头头儿……”
众人转向他,又顺着他惊惧万分的视线看过去,都不淡定了,黑子也被传染了大舌头:“那那那……”
且见茫茫雾霭之中,隐约出现了一座肃穆沉寂的建筑。
许是离得很近,又或是白雾比之前散了很多,此刻他们居然能大致看清这座建筑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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