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继续往前走,说起吃的五皇子就来了兴趣,快走几步追上她:“香宝斋近日出了几样新菜,我带你去尝尝?”
陆昭推辞:“现在没空,我得去父皇那一趟。”
五皇子立刻道:“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往紫宸殿去,进去后才看到沈栖鹤也在,他在帮忙整理奏折,而老皇帝则抱着小皇孙在逗趣。
小皇孙一看到陆昭,立刻就不老实了,小身子扭成了泥鳅,从老皇帝怀里挣脱出来。哒哒的跑到她面前,然后一把抱住她小腿,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喊:“皇叔!”
小娃娃穿了件单薄的夏衫,藕节似的小手臂不住晃着她衣摆,双眼圆睁,一副雀跃模样,着实可爱。
直播间又是一顿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陆昭好心情的将人直接抱起,小娃娃第一次被她抱,开心得不得了,双手搂住她脖子香了她一口。
五皇子在一旁看得牙酸,酸溜溜道:“曦儿,我也是皇叔。”
小曦儿眨巴两下眼睛,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老皇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打趣道:“老五,你这体重该减减了,你瞧,曦儿都嫌弃你。”
五皇子撇嘴:“他才不是嫌弃儿臣,他也不喜欢太子和四哥啊,他只是喜欢小七而已。”
老皇帝不赞同道:“那不能够,方才曦儿第一次见静之也挺喜欢。”
五皇子嘀咕:“我小舅舅那么好看,谁不喜欢……”
沈栖鹤抬头,唇角也带了些笑。
老皇子这才问:“小七,你和老五一起过来可是有事?”
陆昭抱着小皇孙在老皇帝对面坐下,这才道:“父皇先前不是提及替母妃供长明灯的事吗?儿臣就想母妃生前受了多般苦楚,临死前也惶惶不安。想求父皇让皇觉寺的高僧再做一场超度法事。”
提到梅妃,老皇帝脸上的神情顷刻柔软:“是朕的疏忽,是该好好办一场法事,朕也该亲自去一趟。”
五皇子立刻道:“儿臣也想一道去。”
他一开口,小皇孙也奶声奶气跟着喊:“皇爷爷,曦儿也要去!”
老皇帝蹙眉:“你们两个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小皇孙瘪嘴,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老皇帝头疼扶额,一旁的沈栖鹤就道:“皇上,既然您也要去,不若让文武百官一同前去。去年大雪,今年南城瘟疫,百姓中多有流言,正好趁此次机会为社稷和苍生祈福。”
陆昭诧异的瞧他:静之还真是聪慧,她只起了个头就知道顺着她话说。
老皇帝觉得这提议甚好,于是道:“朕即刻就让钦天监算日子。”
陆昭迟疑开口:“父皇,南城瘟疫,周伯侯也有功。昨日儿臣去周府,提及要替母妃供长明灯之事,周伯侯说也想替周姑娘祈福,这次让他们父女两一起去吧。”
周伯侯赋闲在家,本没有资格跟着群臣一起去祈福。
老皇帝挑眉:“小七对周家姑娘很是在意?”
陆昭故作惊慌:“也没有,总归是儿时就认识,虽缘分浅了些,也盼着她好。”
老皇帝想起昔年周家姑娘进宫,和年幼小七相处的场景,心中不由意动:这婚事本该是小七的,小七顾念旧情也是情理之中。
“周伯侯想去便去吧。”
陆昭欢欢喜喜道谢,又带着小皇孙玩了会儿,才同沈栖鹤一同出了紫宸殿往宫外去。待上了马车,沈栖鹤才问起周家的事。
陆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之,又提及段家计划。
沈栖鹤拧眉:“你一早让段家动了刘家女眷的户籍,未必不会被人察觉,当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昭眉眼清亮:“那就做两手准备。”她走到沈栖鹤身后,推着轮椅就走:“今日国子监无事,静之去王府吧,我们详谈。”
被落下的青织看看自己空了的手,只得跟在两人身后。
沈栖鹤在王府一待就是一整个晌午,次日早朝老皇帝提及要去皇觉寺祈福一事。朝臣虽惊讶,但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每年开春,皇家都会去皇觉寺祭祀。今年年初,是因为瘟疫耽误了,现在虽临近初夏,也不算太晚。
王皇后和三妃都要过去,容妃因为六皇子的死,一直称病不出。
五月初三这日,天朗气清,老皇帝携后妃及皇子、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往皇觉寺去。沿途金甲开道,龙骑飘扬。
全城的百姓都聚在东城门看热闹,陆昭的马车坠在了皇子队伍的最后,周家的马车紧随其后。车队行至巳时末便到了山脚下,然后沿着铺开的官道继续行至半山腰。半山腰有一处宽敞的落脚处。后妃和女眷门又换乘肩舆继续往上,陆昭对外体弱,自然也和周云舒一同坐了轿子。另一边阶梯上的太子盯着两人凑近的身影,眉眼阴鸷。
四皇子从他身边走过,小声说了句:“三哥,看来小七对这周家姑娘还是念念不忘啊。听闻他近日,日日往周府去?”
太子只觉得自己头顶绿得发慌,他剐了四皇子一眼,大步往山顶行去。赶在陆昭的肩舆到达前,先一步走到周云舒的肩舆前,朝她伸出手,温声问:“云舒,累不累,孤扶你上去。”
周云舒丝毫不领情,避开他的手,从另一边下了轿。在婢女的搀扶下,又和赶上来的陆昭走在了一起。两人微微歪头,举止甚是亲密。
周围不少官员朝这边看来,太子忍着怒气没发作。
到了皇觉寺,方丈领着众人先去修整。祈福还有好一会儿,陆昭便先去偏殿供长明灯。
高高的长明灯塔蜿蜒往上,陆昭亲手点了几盏长明灯放上去,镇国将军府一大家子,梅妃都在其列,唯独没有原主沈柒的。
开玩笑,她巴不得对方死得干干净净,哪里还会帮忙引魂。
周云舒看着高高的灯塔双手合十,诚心祈祷。
陆昭亦双手合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道:“太子在外面。”
周云舒眸色微动,小声问:“你如何知晓?”
陆昭不答:直播间内看得清清楚楚呢,那孙子在外头盯了好一会儿,眼神都能杀人了!
两人俸完长明灯又一同往外走,跨过门槛时,周云舒围帽遮挡,陆昭伸手扶了她一把。太子横插过来,一把拽住她柔嫩的手臂,压低声音威胁道:“周云舒,你是孤未来的太子妃,凡事别太过!”
周云舒吃痛,陆昭立刻伸手拽住太子的手臂:“三哥,你弄疼阿云妹妹了,你松手!”
太子听见陆昭唤周云舒小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准你这么唤她的?她以后可是你的皇嫂!”
陆昭还未说话,周云舒就恼道:“是臣女让七殿下这样唤的!若不是您,臣女嫁的人该是七殿下!”
“果然,你一直拖着不肯成婚,还是想嫁他!”太子脸都气绿了,口不择言道:“他有什么好?爬个山还要同你一起坐轿?男子弱成他这样,你也喜欢?”
周云舒冷脸:“太子殿下,体弱总比心脏好,在臣女看来,七殿下比您好一万倍!”
若是其他方面,太子还是能忍的。但自己的女人说他比别的男人差,这如何能忍?
他拽着周云舒就要继续走,陆昭拽着他的手,三人僵持不下时。系统叮咚一声响【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拉太子下马,告发王家’,完成任务,奖励人气值一万,抽卡五次。任务失败,电击20分钟,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哦。】
支线任务很快置顶直播间。
直播间的观众都瞬间支棱起来: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太子侍从前来禀报,说是前头大殿仪式开始了。
太子只得作罢, 三人一同前往大雄宝殿。待到了殿中,太子才知并不是祈福仪式,而是为梅妃超度的仪式。
王皇后眸色冰冷,偏还要端出雍容大度的模样站在老皇帝身边。
太子可没自己母后这样的胸襟, 他厌恶陆昭,自然更厌恶梅妃。当下连装都不想装,留下一句头疼就走了。
从大殿出来后,就径自去了早就备好的厢房。
厢房内门窗半闭,檀香袅袅,他只觉得心烦气燥, 闷热的不行。伸手就扯散了领口,正想喊人拿凉水来时,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窈窕的身影端着茶聘聘婷婷走来, 半跪在他腿边,娇娇柔柔喊了句:“殿下……”声音婉转妩媚,勾人心弦。
他低头看去, 来人竟然是教坊司的刘玉珍。
太子只惊愣了一瞬,随即脑袋又混沌起来, 身上热意难以消减,他伸手用力一拽, 直接就将女子拉上了榻……
————
大殿中佛像肃穆庄严, 眼看着超度快结束,百官祈福将至。太子还迟迟未归,王皇后担忧的频频往入口处看。
陆昭转身要走, 五皇子一把拉住她问:“祈福快开始了,你要去哪?”
陆昭压低声音道:“我去找三哥,方才同他口角了几句,他定然是生我的气。”
五皇子不愤:“你管他做什么,他不来,定会被父皇训斥!”
一旁的四皇子淡声道:“老五,你就算讨厌太子也不该在这种场合,让小七去。”
五皇子正要骂,陆昭就道:“好了,别吵,我去去就回!”说着不等两人反应,转身就退了出去。
身后的官员分开一条道,看着他远去。
陆昭出了大殿的门就带着辛十一一路往后殿的禅房去,走到古松禅道处,远远便瞧见禅房外守着的两个侍卫歪倒在门边。她惊疑不定,脚下加快,走到禅房伸手就去推门。门哗啦一下打开,环顾一圈也未见到人,惊异问:“人呢?”
跟进来的辛十一惊慌摇头:“不知道啊,我们的人明明把珍娘送到屋子里了。”
禅房内浓香呛人,她连咳几声,忽觉不好。转身就要走,然而,只走了两步,主仆二人直接就扑倒在了地上。
直播间的观众都懵了。
【空调不用电:主播,怎么回事啊?太子人呢?】
【八角莲:珍娘呢?她不会和太子一伙,给你来了个反间计吧?】
众人正着急时,太子施施然从禅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锦服严丝合缝,面色正常,眼眸清明,哪里有半分中了迷香的模样。
他身侧,是娇媚柔婉的刘玉珍。
陆昭惊愕:“珍娘,你背叛本王!”
刘玉珍娇怯的挨着太子,太子得意洋洋道:“这怎么能叫背叛,你以为你动刘家奴籍这么大的事能瞒天过海?孤放任你们,只是将计就计罢了。”一个周云舒怎么可能叫他乱了分寸。
陆昭挣扎着想爬起来,惊恐问:“你想做什么?父皇和文武百官都在,他们都知道我来寻你了,我若出事,所有人都会认定是你干的!”
太子轻笑:“孤不蠢,不会把你怎么样。但若是你自己荒唐,在皇家寺院幽会罪臣之女,知道她怀孕后,怕事情败落,又伸手掐死了她呢?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你猜,父皇还能不能保住你?”
就算不用偿命,这亲王的头衔肯定也没了。
别说皇位,能不能在中都待着都难说。
他身侧的刘玉珍闻言,同样惊恐抬头,美眸里是不可置信:“殿下!您不是答应奴,事后会让奴的父兄回来?奴怀了您的孩子,殿下……”
太子丝毫没了先前的怜香惜玉,一把掐住她细弱的脖颈,她的话戛然而止,双手用力掰着他的手。
陆昭咬牙,颤声质问:“陆承珩,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当初是不是你和皇后雇人一直追杀我们母子?”
太子听见她的话,手上力道微微停滞,低头瞧着她,如同在看一个蝼蚁,一脸嫌弃:“谁有空一直追着两条流浪狗,但你偏要死到孤的面前来,那就别怪孤了!”
陆昭又追问了一句:“真不是你和皇后?”
太子总觉得她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也只愣了一瞬,手就继续收紧。
地上的陆昭和辛十一施施然爬了起来,太子瞳孔扩大,手吓得直接松开,指着陆昭支吾:“你,你!”
手中的美人失了力道支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太子还在结巴:“你,你怎么没事?”
陆昭呵呵一笑:“有事的是你!”
太子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砰咚被砸开。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和侍从直接被踢进了禅房内,砸在太子身上。
他被猝不及防砸得摔扑出去,疼得龇牙咧嘴。陆昭后退几步,弯腰蹲在了他面前。然后一把勒住他脖颈,示意他往外看。
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站在门外,明显来者不善。只是黑衣人刚准备冲进来,乔驰带着大批的禁卫军赶来,禁卫军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眸光淡漠的沈栖鹤。
只是眨眼功夫,那些黑衣人便和禁卫军打成了一团。
太子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群黑衣人到底哪来的?沈三郎和禁卫军又怎么会来的这样及时。
现在到底怎么一个情况?
陆昭适时给他解惑:“看到那群黑衣人没有?那些黑衣人就是当初在西城仓库杀六哥的人,他们这次又想做黄雀。趁着你我口角,想杀了我嫁祸给你。我猜,王右相此刻应该已经带着人往这边赶了吧,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到时候你百口莫辩!你的太子之位不仅不保,只怕整个王家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太子脸色发白:大意了,居然还有黄雀!
他用力拽着陆昭的衣袖,着急道:“你不是没事吗?你既知道有人设计我们,你的人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方才有多希望陆昭死,此刻就有多希望陆昭平安无事。
陆昭叹了口气:“可我这个人心胸狭隘,别人进一尺我必定是要还一丈的,若是我重伤,能拉你下储位也不亏!”
“你!”太子气急:“那你究竟想怎样?”
陆昭又问了一遍:“这些年追杀我和母妃的人是不是你和皇后?”
太子连忙道:“当年你们母子落入淮水是孤母后做的,但之后追杀你们母子的人不是孤母后!”
不是王皇后,沈家、段家、那就剩下四皇子和大皇子的人了,目前看来,四皇子和端妃嫌疑最大。
毕竟,端妃一直认为二皇子的死和梅妃有关。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眼看着有人朝着这边来了,太子急了:“你快让你的人把那些刺客全杀了!快!大不了周云舒孤不娶了!”
他话落,陆昭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到他手边,辛十一二话不说,从他怀里摸出印信就往那纸上摁。
太子都没来得及瞧清那宣纸上的字,印信已经摁好,纸也已经收了起来。
“你!”太子伸手就要抢,辛十一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然后把印信塞回了他怀里。
顷刻他只觉得耳膜充血,头脑昏胀,无力的扑倒在地上。
陆昭啧啧两声:“下手这么重做什么,待会太子还有场硬仗要打呢。”说着,主仆两个就往地上一躺,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太子惊愕,刚要说陆昭说话不算话,浩浩荡荡的人影已经出现在禅房外。五皇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有刺客!”
与此同时,那群黑衣人已经被禁卫军制住向两边散开,屋子里的情形毫无预兆就暴漏在了所有人面前。
太子大骇,禅房、死人、晕倒的小七和受伤的婢女……
他第一反应便是完了。
老皇帝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禁卫军冲到了禅房内,王皇后、五皇子还有其余嫔妃也往里面挤,其余官员就等候在外暗自心惊。
老皇帝第一时间查看陆昭,五皇子吓得大喊太医,王皇后和王右相则围着太子,询问情况。太子已然有些傻了,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驰押着仅剩的几个黑衣人上前,解释道:“皇上,卑职原本带人在附近巡视,突然听见禅房中七殿下大喊救命,就奔了过来。然后瞧见七殿下和七殿下的婢女昏倒在地,太子正掐着地上的那位姑娘,不少黑衣人守在门口。”
众人才注意到,禅房的屏风处还有个貌美娇媚的女子吓得瑟瑟发抖,泪珠子如同断了线的雨珠往地下砸。
五皇子连忙上前问:“你哪来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颤巍巍抬头,哆嗦着道:“奴,奴是教坊司……”
她才开了个口,太子就意识到她要说什么,突然暴起尖叫:“你闭嘴,闭嘴!贱人你闭嘴!”边说就要过去打她。
女子吓得不住往后缩。
老皇帝用力踹了他一脚,他被踹得一个趔趄,单膝跪了下去。还要挣扎,禁卫军连忙上前把他摁住。
老皇帝这才回头看向女子,喝道:“快说!”
女子身子一抖,又继续往下说:“奴是教坊司的琵琶女,亦是太子的外室。奴怀了太子的孩子,实在惊慌,才冒险跑到皇觉寺找太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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