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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长歌(颜盏君)


“七袖?你怎么回来了?”太子惊问。
“颜郎,你不准妾身死,妾身亦不许你死,要死七袖陪你。”
身后一把刀朝着太子背心飞来,七袖察觉,毫不犹豫地将太子向一旁用力推开,自己却身子向前一倾,还好她躲闪及时,那刀擦过她的肩膀,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淌湿了她的左边衣裳。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跌倒,黑衣人提着刀即将来到她身前...
“七袖!”太子焦急地喊了她一声。
“快,保护太子殿下,抓住刺客。”
黑衣人见衙差和护兵赶到,迅速向树林中撤离。
护兵将受伤的太子和七袖极速送回城中医馆。
“抓到人了吗?”太子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坐在太守的位置上,询问堂下的郡尉。
“启禀太子,那伙人武艺高强,卑职无能,让他们跑了,但已将那刺客尸体带回,正由仵作验查。”郡尉道。
这时仵作走了进来,下跪道:“启禀太子,卑职从尸体眉心中取出一根绣花针,一击毙命,此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查不出任何信息。”
“把东西拿上来,你们退下吧。”
太子伸出食指与拇指,捏着绣花针的针头,左看右看也想不出他认识的人中有会绣花针的,是谁救了他?这针是女子用的东西,难道...
他将一旁的亲信叫来身边,吩咐道:“去查清楚七袖的身份。”
“是,殿下,若她有异动,是否...”亲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本宫自有分寸,你做好本职就好。”
太子回了别院,已经是落日时分,仆人撑着油纸伞将太子背进屋子里。七袖的伤上了药,她除了脸色发白,没什么病色。她端着冒着热气的酒菜放在桌上,柔声道:“颜郎,快用饭吧。”
“受了伤就不要弄这些了,交给下人去做。”太子坐下,开始用饭。
七袖笑了笑,“这伤没什么,妾身怎忍心看着颜郎饿着。”她随后又问:“那伙贼人胆大包天,竟敢青天白日的刺杀您,不知可有捉住那些贼子?”
太子吃完,漱漱口道:“你觉得他们是谁派来的?他们又怎会知晓本宫今日要去慰问劳工?”
七袖手一抖,‘噗通’跪倒在地,磕头道:“七袖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卖殿下您,那些人七袖真不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太子沉默地看着她,若真是她出卖了自己,那她又为何要回来救他?难道是为了演一出苦肉计,让自己更加信任她?可直接杀了自己不是更加省事?若不是她,又是谁泄露他今日的行程?这院子里有细作不成?
他默然良久,想起七袖不顾危险回来救他,替他挡刀,隔阂渐渐消失,随即展开笑颜,扶起她,道:“本宫若是怀疑你,在车上就不会让你先走。只是想不通是谁出卖了本宫。”
七袖松了口气,身上冷汗涔涔。随后问:“颜郎白日说妾身解开您多年的心结,是什么?”
太子道:“我的母妃是婕妤,乃妃嫔之首,她爱父皇爱的深入骨髓。那时我尚年幼,不明白母妃为何总是望着宫门等父皇来。她常常对我念叨父皇年轻时与她如何恩爱,其实那不过是父皇雨露均施的手段,可母妃却天真的以为父皇爱她。有一日,父皇与母妃去奇禽殿中观赏白虎,结果畜生发狂,母妃为了保护父皇被白虎给咬死了。父皇为了追诰母妃,于是封我为太子。”
他看着七袖,继续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母妃可以逃生却非要将父皇推开,宁可自己被咬死也要救父皇。直到你我二人遇刺,危难时刻,我终于明白母妃的心情。那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一想到你会如母妃般死在我面前,便惊心痛不已。还好,你没事。”
七袖眸中泪光层层,深情道:“七袖何德何能,得殿下垂帘珍爱。”
太子将腰间的玉严卯取下,亲手挂在七袖的腰上,道:“等此事平息,本宫带你回宫,给你正式的名分。”
七袖看着他腰间的玉刚卯,和自己的玉严卯正好一对,算是定情信物,双颊不由得腾起两朵红云。又听得他要给自己名分,心中暖意流动,一下扑入太子怀中,嘤嘤哭泣。
颜郎啊颜郎,你若知晓自己是细作,可会后悔送这定情之物?
房斯在家中,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仆人刚回来告诉他太子遇刺的事情。听到他没事,房斯骂了句“废物!”,一点一点将手中的玉珠捏碎,一堆齑粉从他肥厚的掌中漏出,被风吹散在紫藤旁。
他前日从熊达口中探知,太子加强了粮库的警戒,估摸着是要发粮了。而熊达又被太子打发来向自己借钱,那发粮一定是太子亲自上阵,这是安抚民心的好时机。房斯推测,发粮一定是在太守府前和建堤处,所以他派刺客在两处埋伏,果然在城西处截住了他们,可却刺杀失败了,他能不气才怪。
房斯对身后的仆人道:“去通知主子,刺杀嫁祸失败,行第二种法子。”
仆人领命离去。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清晨,乳白色的雾还未完全消散,百姓簇做一团,背着一个个的布包,对着太守府嚷嚷:“请太子为民做主,惩杀贪官。”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熊太守急忙出来,训斥众人:“尔等刁民要造反不成?来人,将带头闹事的给我捉进大牢!”
“打死熊贼!严惩贪官!还我们公道!”
百姓将布包砸向动手的衙差和熊太守,从中散落出来的粟米中掺杂了许许多多的砂砾和杂草,几乎要将粟米覆盖。熊达一看这粮食掺假的事儿引起民愤,心中暗叫糟糕!
熊太守在衙差的保护下退回太守府,边躲边骂:“穷山恶水出刁民,尽是些刁民!”
七袖站在太守府斜对面的屋角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得意的掀起嘴角。
此事已经传到太子耳中,他急忙赶来安抚百姓躁动的情绪。
熊达回到家中,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事。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他将心腹管家老三叫来,吩咐道:“老三,你也是我熊家的亲眷,我如今只能靠你了。”
老三下跪表示忠心,“家主尽管吩咐。”
“这是密室的钥匙,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我若是出事了,你就将里头的东西拿去,送到京州谏议大夫王文广那里,他中正不阿,说不定真能保我一命。”熊达将钥匙交给老三。
他的预感不差,太子派人来捉拿他了。
熊太守身着囚衣,散乱着黑白间杂的头发,哆哆嗦嗦的跪在堂下。
太子一拍醒木,怒瞪熊达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贪污灾粮五万石,以沙石掺假?说,剩下的粮食去哪儿了?”
他明明只让熊达私动三万石的粮食,可从仓库和百姓拿到的粮食来看,他至少拿了五万石,他竟敢阳奉阴违!
“太子明察,下官不敢私动灾粮啊,那一定是有人陷害下官。”
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太子同意他贩卖灾粮,如今却又问他哪来的胆卖。难不成当着百姓的面,指着太子的鼻子,将他供出来,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况且他真的只动了三万石。
“殿下,房斯房老板,他可以帮下官作证,下官是清白的。”
太子又将房斯押来,房斯挺着弥勒肚进来,行礼道:“草民房斯见过太子殿下。不知草民犯了何事?”
“本宫问你,你与熊达是何关系?”
“草民一介白衣,自知地位卑微,哪里敢与熊太守攀亲结附。”
熊达听他推脱,急红了眼,想要反驳。房斯偏头对着他挤眉弄眼,唇语四字“自有良策”。熊达看懂后,将信将疑的闭嘴。
房斯继续道:“但草民素来受熊太守恩施,他是个勤业为民的好官,断不会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来。”
“是啊,太子明察。”熊达附和。
“暂时将熊达收监。”他指着房斯,“你留下。”
房斯暗暗睨了眼熊达,憨厚的笑容上偏生出几许奸诈来。
随后郡尉拿着房斯的供词给熊达看,让他签字画押。熊达见房斯不但没有救他反而将所有罪责都推脱到他身上,气的当场呕血。他是替太子和房斯背了黑锅!
翌日,太子贴出檄文告示百姓,因熊达贪赃枉法,利用职权之便,暗中贩卖灾粮五万石,天人共愤,故而革去太守官职,此事已上报朝廷,如何裁夺待中央命令下达。
房斯是南江富商,太子婉言向他借粮来缓解燃眉之急。房斯如实相告,他所有的资财都在京州,要再过三四日才能回来,让太子再等几日,那变卖灾粮所得的钱款,他顺水推舟栽赃给熊达。太子为得钱款,在狱中对熊达严刑拷打,逼他说出钱在哪里,可熊达咬紧牙关就是不开口,他手里还有一根救命稻草。
老三遵从熊达的吩咐,从熊达被捕那刻起,就从密室中取出一个柏木盒子,那里头都是些契约,账目。不少是他贪污受贿的证据,自然包括太子盖印赎买七袖,挪用建造银,准许卖灾粮的东西。他拿着盒子就悄悄快马加鞭赶往京州。
太子在别院中召见了王主簿,问他地下钱坊的事查的怎样了。王主簿在熊达家埋伏数日,终于从他的亲信口中探听到钱坊的位置,就在城西枫幽林里面。太子命他即可带人去封查,结果那里头人去楼空,什么证据也没有。
老三本是砍柴的樵夫,得了熊达的眷顾,让一家老小过上安稳日子,他对熊达也是衷心耿耿。从南江赶到京州最快也要半个月,他路上累死了三匹马,每日每夜的赶路,硬是五天就到了京州。
天蒙蒙亮,他灰头土脸的背着包袱进了一家酒馆,点了些吃食。他邻桌两位络腮胡大汉正在吃肉,其中一人用胳膊肘杵了杵另一人,示意他看老三。那人悄悄从怀中取出画像和老三对比了一下,朝着络腮胡点点头。
老三付完饭食钱,走了出去,朝着谏议大夫家而去。俩络腮胡立刻跟了出去。老三在一小巷口拐了进去,络腮胡一左一右从房屋两边绕道拦截。老三抓紧包袱快步跑向巷尾,络腮胡出现挡住他的前后退路,两边都是围墙。
“你们干什?”老三问。
“把东西交出来。”
老三从包袱里抽出一把小的砍柴刀,“休想,你们这些腌臜奸贼!”
络腮胡见好说无用,直接前后夹击,将他给弄晕了。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被丢在了谏议大夫家门口,他团坐在冰冷的地上,赶紧查看包袱,里头的关于房斯的罪证全部没了,只剩下熊达和太子的。
“糟了,那俩人准是黑钱房派来的。可他咋个知道俺来了京州?真它娘的见鬼!”
因房斯私铸铜钱,所以知情人都称呼他为‘黑钱房’。
“你是何人?在我府门前作甚?”王文广恰好从家中出来,要去宫中上早朝。
“草民要见王文广王大人。”
王文广打量着他,道:“本官就是,方才瞧你一人坐在我门前自言自语,可是有什么冤情?若有,等本官下朝再说。”
王文广越过他走向轿子,老三扑上来,大喊冤枉,仆人将他拦下。
“王大人,求您为我家主做主啊。太子伙同房斯,陷害我家主,您再晚一些,他就没命了。”
王文广上了轿子,听得此事与太子有关,便将他叫来近前详细说明情况。王文广看了证据后,便带着老三进宫面圣。

第六十九章 七袖赎身
皇帝椅在龙椅中,有规律的转动手中的曈昽八肱,面视群臣道:“关于南江太守贪污一案审的怎么样了?”
丞相道:“启禀陛下,太子来信,熊达已招供,等待新太守赴任。”
“好!那就擢升长史鱼糅为南江太守吧。”
王文广随后道:“启禀陛下,此事有些蹊跷。熊达贪污案,受贿者不止他一人。”
“哦?王大人是何意?”皇帝问。
“陛下,今晨熊达官家来向下官告冤,说此案牵扯太子。臣已将他带来,在殿外等候传召。”
“将他带来。”
老三一路低着头,抱着包袱进来。行礼道:“草民老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说说这事怎么和太子牵扯上了?若有半点虚假,凌迟处死。”皇帝支着腿问。
老三慌慌张张地将包袱里的契约证据拿出来,韩公公让小太监去拿上来。递给皇帝看。
老三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一遍,但依照王大人的要求,省略了有关房斯的内容,王大人提醒他,没有证据证明房斯牵扯其中,就不要提,否则皇上会认为他在造假!
那罪证上的太子玺印是假不了的,皇帝将纸张猛地拍在桌子上,怒道:“混账东西!即可将太子召回京来,朕要亲审。”
此刻的太子还想着如何处置熊达,不知灾祸将至。而房斯家更是人去楼空,灾粮的事情一拖再拖,民怨沸腾。
太子亲信将一张纸条和死鸽子交给他,是从七袖的院子里飞出去的。太子看完,手抖了抖,沉默不语。
“殿下,此女必是细作,留不得啊。”亲信低语。
“你先下去吧。”太子有些烦躁的让他退下。
他拿起一张通风报信的纸条,上面写着‘灾粮已掺沙石,太子失民心,事成。’
原来他舍命相救的女人竟然就是要害他的人!掺杂沙石的人不是熊达而是他的枕边人!他有些茫然的抚上心口,这里有些痛。
七袖,你如何对得起本宫?
几日后,圣旨下达南江,命长史鱼糅为新任太守,将太子押解回京。经查,老三状告一事属实,皇帝龙颜大怒,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但念其先母护驾有功,将他贬做无权的瑜王,逐出东宫。而太子的兵权拨给了靖国公。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本以为这天下将是庆王的,可皇帝将兵权给了靖国公,这就将局势扰乱了。
靖国公为了表明无夺位之心,整日流连翠影楼,上朝也一副懒散模样,惹得皇帝很是不满,可他对皇帝的耳提面命,丝毫不理会,继续我行我素。
太子一案闹的沸沸扬扬,世人都道太子庸懦,却不知背后玄机。庆王府中,颜洛和一人正在讨论事情,而那人正是房斯。
颜洛将几张纸扔在房斯面前,道:“这是你和熊达的契约,证据都被别人送到京师了,下次做事利落一点,难道次次都要本王替你善后?”
房斯捡起纸张,垂首道:“属下不敢,多谢主子。但南江的商铺怎么办?”
“你继续回去做商人,拉拢鱼糅,将南江收归本王麾下。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你造假钱,你就等着去陪熊达吧。”
房斯腿一哆嗦,“属下再也不敢了。”
房斯是庆王在南江的布下的眼线,他按照颜洛的指示,利用熊达将太子拖下水,那些刺杀太子的人就是颜洛派去的,他本想将太子的死嫁祸钟离寂,毕竟南江是靖国公的管辖地,可惜他命大!
此处风波方歇,彼处危机逼近。
颜盏自从那日与巨蟒一同落下山崖,便在坠落过程中,将蓍草凝聚成剑,一路擦着崖壁下坠,生生减缓速度,借力一踏,翻身落入一处空荡的鹰巢中。
这鹰巢距崖底较近,他本想跳下去。可山崖边忽然蹿出一身影,那身影四肢攀住崖壁,几步一动,就将掉落的巨蟒抓住,是个女子!她将巨蟒带到地面,席地而坐,指尖伸出如钢刀般的利爪,将半焦半生的蛇肉撕开,就着蛇血送进嘴里,唧唧咕咕的嚼着!
颜盏受了重伤,不是她的对手。于是伏在巢中静观其变,此处人烟灭绝,这女子定是妖物!
少顷,女子已将巨蟒吃完,只剩一副骨架。她抬头环顾一圈,舔了舔带血的嘴唇,一跃消失在地面。
颜盏松了口气,几纵落至地面,可伤重站不稳,身子一倒,无力站起,便用双肘在草地上爬行。正爬着,眼前多了一双绣花鞋,顺着鞋尖向上瞧去,正是刚才的女子!
女子娇笑一声,“原来还有个活的!”随后朝他张开血红的口......
“阁主,事成了。”一黄衣女子垂首恭立在房中。
钟离寂坐在红木书案前,一手托着腮颊,一手拨弄着一堆密函。从第三堆中抽出一份紫色的秘轴,边打开边道:“七袖,你做的很好,去红姑哪儿领赏吧。”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淡紫纱帘随风飘荡。七袖的发丝被吹起几缕,她并未离开。
钟离寂发觉便抬起头看着她,“还有何事?”
她犹豫着开口:“七袖...想赎身。”
钟离寂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秘轴,撑腮好奇道:“怎么?红姑亏待你了?还是说你有如意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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