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他倏然伸出长臂将诗淮搂抱入怀:“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诗淮摇头,往他怀中贴了贴:“不辛苦。能帮到你们,我特别特别开心。”
这是她前世欠下的因果债,她甘愿付出,不辞辛劳。
周暨白为了让她贴自己怀中能够舒适些,将脊背往身后的床头挪了挪。
脊背贴靠在床头上,周暨白疼得“嘶”了一口凉气。
诗淮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事。”
诗淮拧眉不信,直接从他的怀中起身,圆眸望着他,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快说。”
面对诗淮不容置喙的语气,周暨白长呼出一口气,眼神闪躲:“真没事。”
诗淮一脸不信,推开他。
刚才周暨白是贴靠到床头突然发出疼声,想必是脊背处受了伤。
诗淮按照自己的猜测,也没和周暨白打声招呼直接将手绕到他身后将他的睡衣给撩起来。
“转过身,让我看看。”诗淮道。
周暨白不为所动,只是轻挑眉低笑一声:“这么霸道?”
诗淮:“你转不转?”
见诗淮执意如此,要是自己不照做她肯定会生气。孕期不宜生气,周暨白没辙,只能迁就她。
一转过身去,触目惊心的红痕暴露在诗淮的视野中。用棍子擂打出的痕迹甚至已经冒出青紫淤血,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瘆人。
一瞬间,热雾又再次氤氲在诗淮的眸中,“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这里还受伤了?”
周暨白背对着她,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侧眸看她,“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该罚。打都打过了,事情也解决了,你别哭啊。”
他越是这般谅解自己,诗淮心里就越难受。
心里甚至还偏执的认为,哪怕周暨白用怒腔骂自己两声也好。他无条件的对自己付出,让她心生愧疚,久久不能消退。
她欠周暨白的,该拿什么去还呢?
诗淮强忍住泪下床,“我去拿药箱过来。”
周暨白没拦着。
很快,诗淮将药箱拿过来。
她让周暨白趴在床上,自己亲自给他上药。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伤痕处,周暨白没吭声,任由着身后的人给自己细腻温柔涂抹。倏然,一滴两滴,滴滴热泪融合入脊背上的药膏中,给他擦药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在自己身后哭,周暨白哪里还有心情享受?
他要转过身去看她,但诗淮不让,“就,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涂抹好了。”
周暨白心里嘀咕:“这哪里给我涂药,分明是在拿刀往我心上割。”
直至诗淮的手攀在自己睡裤的松紧腰带上,指尖触碰到他椎骨的位置,周暨白身体敏感的颤了一下。
“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周暨白低笑出声。
诗淮没搭理他,目光则是沉沉的落在周暨白腰后的纹身上。
她一直不知道周暨白竟然有纹身!
第68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
在后腰那块有一处水墨蝴蝶与枝叶缠绕,蝴蝶的水墨翅膀呈渐变色,枝叶藤蔓精细如丝,像朦胧水雾般缠绕住展翅蝴蝶,枝叶桎梏自由的蝴蝶,蝴蝶甘愿臣服。东方韵味,意境飘逸,映在他窄腰后那块尤为性感。
诗淮倏然想到自己高中极度叛逆的时候,当时的她也想去纹身,纹个水墨蝴蝶在脖颈上。每一次呼吸都宛若蝴蝶振翅,特别有生命力。
但后来怕疼,没敢去。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就被她搁浅在脑后了。
诗淮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有纹身?”
周暨白眼睫垂下,回答的漫不经心:“想纹。”
“你不是乖孩子。”诗淮嘀咕道。
周暨白:“娶个乖乖女也值了。”
诗淮没好意思笑出声音,默默忍住了。
要是周暨白在高中的时候认识自己,肯定不会说自己是乖乖女这句话的。
“我之前也想纹身来着。”诗淮道。
脊背上的药膏还没有晾干,周暨白的睡衣还撩的老高,没有撂下来。他趴在床上,听到诗淮这句话,低嗤一声:“我劝你别纹,纹身会影响身高。”
诗淮的脸凑在他面前,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难不成纹身墨水能改变基因?”
周暨白眼神一眯,盯着她看:“纹身会被打断腿的。”
诗淮:……
“我也没见你腿被打断啊。”
周暨白嘴角一咧:“那是你没见到的。”
他不由得把全部身心落在身后的伤痕,“当年我纹身被奶奶发现了,伤可比这重多了。起码这次我还能下地走路。”
诗淮惊诧:“这么严重?”
“嗯哼。”周暨白低声道。
“那你明知道会被打还要纹身?”诗淮不解,“这纹身有什么意义吗?纪念前女友的?”
周暨白低嗤出声:“我像是那种会把别人名字纹在身上的傻逼?”
诗淮托腮:“不好说哦。”
周暨白:“啧。”
“那你这纹身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呀?”诗淮紧追不舍得问,“哪怕冒着被奶奶打断腿的风险也要去纹,想必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吧?”
周暨白这次没反驳,低嗯一声:“确实。”
没想到周暨白这次回答的这么利落!诗淮眨巴眨巴眼,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缠枝。”
“嗯?”
“缠枝是这纹身的名字。”
诗淮撇嘴:“那这个蝴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被枝枝缠住了呗。”周暨白调侃道。
诗淮的脸骤然红了,只因她的小名是枝枝。
“呵呵,我看就是纪念你前女友的吧?”诗淮冷笑一声,“这枝叶和蝴蝶融合在一起,蝶恋花的诗你没听过吗?”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诗淮专门挑最著名的两句诗背给周暨白听,语气抑扬顿挫,面上带着悦色调侃道:“没想到周二少爷年少时也会爱而不得?”
夫妻禁忌,就是在夜间谈聊自己的前任。
周暨白面容略微阴沉,没回答诗淮的话。
诗淮见周暨白罕见的沉默,意识到自己好像……一语破的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矜贵傲慢,睥睨万物,百无禁忌的周暨白,竟然为情所伤过?!
诗淮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动:“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周暨白“嗯,我看像是诚心的。”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周暨白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她的心里就有点沉甸甸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在遇见周暨白之前甚至都没有过空窗期……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周暨白呢?
诗淮扯拽两下周暨白的衣角,“没事,都过去了。俗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暨白哂笑出声:“这么有经验,怕是没少谈过吧?”
诗淮:……
选择默默往床里面挪了挪,大晚上的夫妻之间聊这个对彼此感情不太好。
“诗淮,我没有前女友,只有你一个人。”周暨白琥珀色的眸光与诗淮四目交错,虔诚郑重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诗淮眼眸忽闪,对于周暨白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整得有点懵。
也就是说,周暨白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就和自己结婚了?
诗淮脸上冒出娇嫩的粉红色,“真,真的?”
“嗯。”
“那我会好好对你的。”诗淮也郑重其事道。
周暨白被诗淮的这句话整笑,总觉得这句话里面掺杂了些许不靠谱在里头。
“你想怎么对我好?”周暨白贴近她,又悄无声息地将诗淮给揽入怀中。
“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特别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周暨白被诗淮这句话甜笑,“然后呢?”
诗淮贴靠在他怀中,伸出手指在他的锁骨那块绕圈圈,“嗯……再给你生个宝宝。”
说到这儿,诗淮突然抬头很认真地对周暨白说,“女人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给你生孩子,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赐了。”
“是我三生有幸。”周暨白低声回应。
紧接着,周暨白握住诗淮的手,牵到自己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你说的,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特别特别特别好。”
诗淮肯定点头:“我只有你一个老公。”
“啧,不然你还想要几个?”
诗淮嘟了嘟嘴,以前她还幻想过有十八个老公轮流伺候自己呢!不过她没敢和周暨白说,生怕这个醋缸子又胡乱吃飞醋。
“这周末去做产检,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吧?”周暨白道。
“嗯嗯!”
这段时间诗淮忙得晕头转向,都忘记产检这回事了。没想到周暨白还挂记在心上。
她朝周暨白的怀中拱了拱,“时间过得好慢呀,怎么我们的宝宝才四个月大。”
其实还差一周才满四个月。
诗淮孕肚没有什么起伏,也看不出怀孕模样。
周暨白的掌心不由自主地轻放在诗淮的小腹上,“周坚强,要好好长大。”
诗淮咬牙:“……滚。”
第69章 难不成,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生日宴那天,老太太还是一切从简,但也没有了往日的郁郁寡欢。精气神十足,笑口常开。
在心中十年之久的郁结被温暖融化,她不再一个人孤单抑郁的闷在地下室中,一难受就是一整天。她命人将那幅画挂在自己的屋中,仿若只要自己一抬头,周濡就在眼前注视着自己般。
这件事再也不是她藏在心底痛入骨髓的伤疤。
周家几个小辈都依次给老太太送了礼物。
周栩送的是亲自提笔写的字画,爷爷尚未卧病在床的时候,周栩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书法水墨画也都是周濡亲自上手一一指导,只要他想,提笔就可临摹出周濡当年的影子来。
若瑜则是亲自织了一件羊毛衫给奶奶。
周老太太的心结彻底解开,诗淮是头号大功臣。
诗淮送的生日礼物正是那幅被修复好的《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原本是打算在奶奶生日回来那天送出去的,结果没想到奶奶他们提前回来了。
而周暨白,两手空空站在老太太面前:“我和奶奶的情义,送这些礼显得太虚伪。”
周老太太嗤笑一声:“怕不是你忘了你奶奶的生日吧。”
“怎么会?”周暨白啧了一声,“我像是那种人吗?我给你准备了三千万。”
周老太太:“微信还是支付宝?刷卡还是现金。”
“我祝您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健康,千万要幸福。”
周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需要你祝福吗?我本来就开心健康幸福。”
“福上加福。”周暨白道。
周老太太没理,选择自动无视掉这个小表孙。
现在她满心满意只有自己的两个孙媳妇还有小重孙女,这三个小乖乖她越看越稀罕。
还有几个人未到,家宴暂时没开。周老太太让若瑜和诗淮过来说会贴心话。
说着说着,周老太太让佣人端上两个木槿盒。
盒盖被打开,两个形貌相似的翡翠玉镯赫然浮现在众人眸中。
周老太太先拉过若瑜的手,亲自将翡翠玉镯给她戴上。
若瑜本想拒绝,这翡翠成色一看就罕见贵重,价值连城。万一磕着碰着了该怎么办?
但周老太太执意如此,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用丝绸戴法将玉镯套在若瑜纤细的手腕上。
若瑜抿唇,“太贵重了奶奶……”
“贵重又怎么样?这东西就要戴出来才能彰显出她的价值,瑰宝不该被压藏。”周老太太低笑道。
若瑜有些羞,轻轻点了点小脑袋,没再纠结下去。
老太太又接着给诗淮戴手镯,“这玉镯是我当年嫁给你们爷爷,他特地请人给我打造。”
说着说着,老太太已经将玉镯帮诗淮戴好,轻轻拍了拍她娇嫩的手背:“好孩子,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呢?”
周老太太望向诗淮的眸泛出热泪,映入诗淮的眼帘,惹得她心中也泛出酸楚。
自己是心甘情愿帮老太太做出这份贡献,能让奶奶开心,帮助她散开阴霾,是她的最终目的,她又不是贪图钱财赞赏才做的这件事。
今天应该是热闹喜庆的氛围才对,诗淮反握住老太太的手,笑眯眯道:“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奶奶。”
难得诗淮开口,周老太太当然是会有求必应:“你说。”
“周暨白想给我们肚里的孩子取名叫周坚强,我到时候进产房看不住他,您得帮我盯着点。”
“咳咳咳——”
听到周暨白要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周老太太直接被呛咳住了。
一旁的若瑜提前听过这个土著名字了,还能勉强绷住点。看到奶奶不停咳嗽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周老太太面色阴沉:“他真打算给你们俩孩子取这土名字?”
诗淮气鼓鼓道:“可不是!前两天去产检,医生说可以和宝宝做适当的交流胎教。周暨白每天下班回来就对着我肚里的娃叫周坚强。”
要不是她惦记着周暨白身上还有伤,早就伸手打他了。
“你放心吧!他要是敢给我小重孙取这名字,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从周家族谱上除名。”
“好~”有奶奶做担保,诗淮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声音听上去都愉悦不少。
聊着聊着,几个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
周暨白在外面抽烟,冷气白雾交织着烟雾,他身侧还站着特助,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在聊工作。
诗淮托腮盯着周暨白如镌刻般俊美的侧脸看,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发起呆来,脑海中又冒出许多胡思乱想。
周暨白父母赶得最早的航班从A国飞到昌京,正好能赶上中午开宴。
但诗淮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抛在脑后。
诗淮绞尽脑汁,想的特别费劲儿,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难不成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吗?
诗淮缓缓回神,就看到周暨白叼着烟隔着玻璃窗在看自己。
她立马闪躲眼神,将脸偏过去不给他看。
周暨白唇角牵起,在长廊外站着的姿态散漫随性,目光含笑不挪开诗淮身。
诗淮矜持不过三秒,内心终于承认周暨白是有那么一点姿色,忍不住偷偷看他两眼。
剪裁合体的衣服将他本就优越的身段展现的极好,外穿量身定制的中灰色长款羊毛大衣,里面穿着高领黑色毛衣,下面搭配黑西装裤。Armani黑腰带将他的窄腰勾勒清晰。
恣睢纨绔的气质已是浑然天成,任谁都能一眼认出他是矜贵疏懒的周家二公子。
只见窗外的周暨白突然垂眸,似乎是在看什么。嘴中叼着未点燃的烟支被他扔在垃圾桶中,他再一弯腰,抱着小奶团子同时出现在窗外。
第70章 周家小妹
欢愉眉眼弯笑成漂亮的月色形状,今天若瑜给她穿了一身白,就扎了两个小揪揪,软萌的像个奶呼呼的糯米糍!
诗淮看到这一大一小同时出现在自己眼中,被这友爱的一幕逗乐,和窗外的两人相视一笑。
心中开始怀揣着期待,不知道她和周暨白的孩子诞生后又会是什么场景。
不一会儿周栩就从屋外走进来,想必刚才将欢愉带来并交给周暨白的人是他了。
他径直走到若瑜面前,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将若瑜手中尚未剥开的橘子拿在自己手中帮她剥。
“欢愉是不是快满两岁啦?”诗淮突然想起来。
一提到女儿,若瑜脸上会不由自主地溢出甜蜜的笑,“对,一月初就是欢愉的两岁生日了。”
这个日期……有点熟悉,诗淮眉头微微皱了一瞬。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诗淮安静下来,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
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呢……
只听,玻璃窗上传来敲响声。
周暨白抱着欢愉,欢愉则是乖乖听二叔的指挥,伸出带着厚绒小粉兔手套的手握成小拳头敲玻璃窗。
“咚咚咚”的响声吸引了全屋人的注意力。
下一瞬,欢愉又指了指长廊外的景象。
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下的势头很凶很稠密,寒风一吹一刮,雪絮似沫般散开。天空略阴沉,不算完全黯淡无光。天边还泛着幽蓝暗调,阳光虽被阴霾遮挡住,但氛围并不算孤寂。
银装素裹的一片儿,看着倒是挺唯美浪漫。
诗淮起身:“今年昌京的第一场雪,大嫂,一块儿去看看?”
若瑜嘴里还咀嚼着周栩刚才给自己剥的橘子瓣,听到诗淮叫自己点头应下。
妯娌俩互相挽着手腕。一块出门去赏今年的第一场雪。
周栩睨了一眼斜对面的奶奶。
奶奶搂紧自己身上的羊绒衫:“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也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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