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的冲周暨白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诗淮主动岔开话题,“你说小妹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
提到周朝露的男朋友,周暨白的脸冷了几分:“不以我为标准找对象,能找到什么好人。”
诗淮:“……”
周柏臣出手,动作很快。
周朝露男朋友的身份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还以为能是多么上进的人物。
家住广南小渔村,爸爸是个赌徒,妈妈是个酒鬼。自己则是复读一年才考上广南大学。
第二天清早吃早饭的时候,周柏臣第一次凶自己的掌上明珠。
“现在!立刻!立马!跟那个男的分手!”
面对周柏臣的冷脸怒斥,周朝露的娇蛮脾气也被掀起来。
那双桃花眸泛红,心中委屈但倔强强撑着迟迟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攥紧双拳:“我不!我就不!我就不!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调查严灏,你这样特别可恶特别不尊重人!”
“我就后悔没早点调查!这男的出生在这种家庭,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能是什么好东西?”周柏臣怒道。
周朝露被周柏臣这句话直白的刺中心脏,她浑身颤栗着,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头一扭转身就跑。
刚好和门口的诗淮和周暨白迎了个面。
夫妻俩并肩站在门口,堵住周朝露的去路。
周朝露抽噎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暨白低眸睨了一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妹,他也知道周朝露谈了个什么对象,自然也是反对。
“干脆你再多谈几个穷小子带回来,咱家这云鼎庄园改名叫软饭男救助基地也不错。”
一旁的诗淮听得牙根都痒痒,她瞪了周暨白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听完二哥损自己的话,周朝露彻底炸了,她伸出手一把推开周暨白:“臭傻逼!我讨厌你!”
周暨白身子往诗淮边上靠,看着周朝露哭着跑走的背影,垂敛下眼睑。
诗淮皱起眉头,用手拧了一下周暨白的腰侧。
他腰身劲瘦,没有多余的赘肉就只有腰侧两边还能拧到点皮肉。
“嘶——”周暨白疼得身子抖了下,“谋杀亲夫啊。”
诗淮抬头:“你干嘛惹妹妹生气?妹妹本来心情就不好。”
刚才父女俩吵架声都传出餐厅外了,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忠言逆耳利于行。”周暨白不冷不淡道。
诗淮瞪他:“这个时候狗嘴又能吐出象牙了?”
周暨白啧了一声,“你是她老婆还是我老婆?”
见周暨白不乐意了,诗淮敷衍迁就他:“你的你的你的。”
周暨白这才哼了一声,又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诗淮的小腹:“要是我们闺女以后也这样,我是不会让她出家门半步的。”
你叛逆犯浑的时候,也不见得谁能拦住你。诗淮在心里吐槽这一句。
顺着他的视线一同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想要女儿?”
“只想要你。”周暨白脱口而出。
落入耳畔的话让诗淮微愣,眼眸忽闪忽闪,一时间有点语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但这个答案又让自己心里又暖呼呼的。
双颊微微泛出粉嫩的红,诗淮揽住周暨白的胳膊,“爱屋及乌是吗?宝宝爸爸。”
周暨白唇角勾起淡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朝露和周柏臣大吵一架后,立马订了航班去了机场飞往广南。
周柏臣独自一个人在家生气。
昭漾看着丈夫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别想说好话。”周柏臣眼皮子都没抬。和昭漾认识了快半辈子,昭漾一张嘴,他就知道她打什么算盘。
昭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这次和你站在统一战线,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这么蠢?”
“朝露是我十月怀胎生的亲闺女,她要是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我第一个跳起来不同意。只不过这次坏人让你做了。”昭漾嘴里嘟囔着。
周柏臣这才缓缓睁开双眸看向一旁的妻子,重重叹出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昭漾插了一块甜梨塞入周柏臣口中试图给他降降火,“效仿西王母娘娘,划出一条银河。”
“嗯。”周柏臣不紧不慢地咀嚼着,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这个坏人他必须要做。
“把朝露安排国外留学,越快越好。”
昭漾问:“万一朝露不去呢?”
周柏臣哼哧一声:“不上学就退学,去世界各地旅游。周家又不是养不起她。”
看到丈夫态度如此强硬,昭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做这个坏人嗷!我就不掺和了。”
在闺女面前都是昭漾唱红脸,周柏臣唱白脸。
主要是周柏臣疼闺女,也属实是舍不得批评怒骂周朝露一句。看到她难过,周柏臣心里也难受的要命。
这次要由他做这个坏人……
周柏臣有些犯难,毕竟自己和周朝露的父女关系最为要好。要是因为一个穷小子狗男人让他们的感情凝冰……
越想周柏臣的脸就越阴沉,坐在位置上许久没有动静。
“二少爷,董事长找您。”
近日下雪,天冷周暨白不想去上班,索性就借着自己脊背伤还没好的理由,一直窝在家里面陪诗淮。
他和诗淮正在卧室里看电影呢,原本趁着气氛静谧,周暨白还想趁机偷亲诗淮两口。刚准备做出行动就听到佣人的敲门声和嘱咐。
诗淮推了推从后抱住自己的周暨白:“爸爸找你,你快去看看。”
周暨白闭着眼都能猜到自,己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爹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去。”
诗淮:“……怎么二十四岁了还这么叛逆。”
“你想让我去吗?”说着,周暨白就将下巴轻轻担在诗淮的肩膀上,偏头看向她。
诗淮耐心温柔道:“爸爸主动上门找你肯定有事情呀,说句实话,还挺羡慕你的。”
周暨白内心骤然咯噔一跳,眸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犯规了,诗淮小朋友。”
诗淮一脸轻松道:“我可没有卖惨。”
是真的。
父母去世的早,她又是死过一次的人,伤痛早就被她深埋在心底,没有了感知。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于丧母丧父之痛,是遗忘还是麻木。
周暨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等着,我去会会你岳父。”
“去吧去吧。”诗淮可爱的朝他挥了挥手。
来到客厅内,周暨白一眼就看到来回踱步的周柏臣。
周柏臣看到周暨白出来了,主动上前:“暨白啊,我的二儿子。”
“爸,别整这些虚的,我刚吃饱有点反胃。”
对方拒绝了你的煽情。
周柏臣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你妹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
父子俩坐在沙发那块聊着。
周柏臣也不是个擅长弯弯绕绕的,直接说了自己的请求:“要么让你妹和那个叫严灏的人分手,要么把她送出国。”
周暨白嘴角一抽:“……”
见周暨白沉默不语,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周柏臣又意味深长道:“你知道的,你爸我就这一个闺女。”
周暨白眼睛眯缝:“……我和大哥是?”
“这不是意义不一样吗!”
“嗯,一个亲生的,两个从垃圾桶里捡的。”
周柏臣:“……”
他是斗不过自己二儿子的这张嘴了,索性直接利落道:“你帮不帮吧!”
“大哥呢?他不也是您闺女的亲哥哥吗?”
一提到周栩,周柏臣更头疼了:“你当我没去找?”
若瑜原生家庭环境也不算太好,导致周栩对这种人有着别样的怜悯滤镜。
若瑜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成长的这么好,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和周栩尚未认识前,周家就已经知道若瑜的家庭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若瑜是个什么样的好孩子。
周家虽然不是个看门第出身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找上门的。
周栩是这样回答的,“我认为小妹说的也没错,您尚未了解一个就擅自调查,确实有些不太尊重人。不要因为他家庭环境就贸然判决,观察衡量一段时间再下定论。”
听完周柏臣的话,周暨白蹙眉:“这是大哥能说出来的话?”
周暨白雷厉风行,周栩铁面无私,是商圈所有人公认的。
周栩可不会因为什么家庭环境,还是事出有因,就网开一面。谁做错谁就必须受罚,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周栩嘴里听到这种宽宏大量的话?
周柏臣沉重:“嗯,现在就只有你了。事关你妹妹的未来,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我看合着是你不愿意做这个坏人,想让我来当吧?”周暨白一语道破。
周柏臣重重咳嗽两声:“咳咳,一家人,谈什么坏人好人的。”
“容我考虑考虑。”
“不行啊,你迟疑一天,你妹的危险就多一天。”
周暨白:“这男的是核辐射吗?还是说周朝露是弱智,遇到危险不知道跑?”
周柏臣:“我不管,反正我把任务交给你了,你这几天就去广南和你妹说说。”
周暨白属于那种你越指挥我命令我,我就越不听你的纨绔。他没耐心再和这个重女轻男的爹聊下去,扭头走人。
“我当你答应了。”周柏臣对着他的背影道。
周暨白:“……”
回到卧室,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的诗淮宛若猫咪般的睡姿。
窗外还在下着鹅毛雪,幽蓝色调透入室内将整个环境缱绻陷入一片静谧安详中,意大利电影中的台词低沉响在耳畔中。
周暨白将投影仪关掉,将全部注意力落在诗淮的睡颜上。
诗淮睡得不算太安稳,睡梦中眉头皱的紧紧的。
好似每次诗淮的睡颜都是这样,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压抑的事情落在她的心头般。
周暨白娴熟的伸出掌心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诗淮睡得早,凌晨四点的时候就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浑身泛着懒洋洋地劲儿,被窝太暖和了,旁边还有一个大火炉,她实在是舍不得出来。
安静地将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拿过来,准备刷会手机醒醒盹儿。
刚打开手机,就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来。
看清上面的备注,诗淮愣怔一瞬。
上次的聊天是诗淮告诉外婆,她怀孕要结婚了,邀请她来参加婚礼。
外婆没回复。
大四放寒假那一年,她们大吵一架。
诗淮想留在昌京。
外婆让她回广南。
人生道路的分歧,两人有着不同的见解。都倔强的认为自己没错,固执到快要一年过去了,谁都没低头认错。
【坏脾气老太太要长命百岁】:[视频号分享]
标题上显示着:怀孕四个月该忌口什么,不能做什么。
诗淮的大脑骤然空白,紧接着酸楚难捱的滋味从她的心窝口蔓延出来。喉咙肿胀的令她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心脏漏跳半拍。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想让凝聚在眸眶中的泪涌下。克制的太努力,呼吸声很大,惊醒了一旁的周暨白。
听到妻子的啜泣声,周暨白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欲要开灯,却被诗淮制止。
“别开灯。”诗淮声音嘶哑道。
周暨白的长臂腾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漆黑的室内,无限的委屈悲伤渲染漫开。
周暨白哑声问道:“怎么了?”
诗淮小幅度的摇头:“没,没事……”
未等她话说完,周暨白就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嘴是铁做的,这么硬?”
诗淮胸腔起伏,将脸闷在周暨白的胸膛处,身体颤抖的厉害,像只在暴雨中无助的小可怜猫,低声哭泣着。
“做噩梦了?”周暨白的腔调要比往日柔和几分。
“不是……”
周暨白轻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这句简短的话永远不会是俗套的对白。
如同一棵春日里生根发芽极速生长的参天大树,供给诗淮宽厚的依靠。
诗淮攥住周暨白的睡衣,“周暨白……刚才外婆发消息给我了。”
诗淮从不在周暨白面前提及自己的家人。
但周暨白一直知道,诗淮在世的亲人,有一个外婆,一个外公。
前几个月他们结婚,周暨白亲自去了一趟广南请诗淮的外婆。
诗淮的外公外婆早年离异,外公不知所踪,像是刻意隐瞒的去向般。周暨白为表示尊重并没有深扒外公的下落,只能去请外婆。
外婆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提到诗淮也是满脸愠色,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周暨白听到诗淮主动提到外婆,心脏蓦然一沉,他低嗯一声:“外婆说话让你难受了?”
诗淮哭声断断碎碎:“她,她要是,骂,骂我就好了。”
“她给,给我发视频号,提醒我这孕期四个月该注意什么。”
年少的不懂事埋下了一颗忏悔心痛的种子。
诗淮不知道该如何去释怀自己叛逆的曾经,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外婆恶语相对的场景。
“周暨白,我想回广南。”
诗淮哭泣声掺杂着悔意与自责,周暨白听得心肝疼。
周暨白脊背倚靠在床头上,任由诗淮闷趴在自己的怀中掉眼泪,狭长的眸垂敛下,安静地当合格的聆听者。
染湿睡衣的热泪就像滚烫的熔浆般灼烧他的心口,他知道诗淮不幸福的原生家庭,知道她的过往曾经,知道她缺爱永远填不满的那道口子,知道她的娇蛮跋扈不过是保护色。
周暨白是影子。
是藏在诗淮看不见的阴暗深处,一抹黯淡无光的影子。
诗淮向自己展现出那颗支离破碎的心,看见她最脆弱的一面,罕见沉默不出声,心疼又无力的滋味蔓延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喉咙酸肿。
仿若滴落在自己心尖上的,不是泪。
寂静的室内飘荡着诗淮的闷声哭泣,周暨白搂抱住诗淮,“还困吗?”
诗淮摇头。
“现在收拾行李,我们去广南。”
诗淮微愣,抬起泪花花的双眸望向周暨白。
周暨白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擦拭掉挂在那张漂亮小脸上的泪,“起床洗漱?”
诗淮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会不会太突然了?”
“既然想去,就不要犹豫。”周暨白又捏了捏她哭红的鼻尖,“眼泪掉的跟下刀子似的。”
诗淮撇嘴又想哭了。
“那,就我,就我一个人去广南吗?我害怕。”诗淮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一个人挺着肚子回广南找外婆,外婆估计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周暨白:“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一声招呼都不打把老公丢了?”
“抛妻弃子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诗淮被周暨白的话逗笑,她主动挽住周暨白的胳膊:“当时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别生气了。”
“那你别哭了,我就不生气了。”周暨白声音低沉,低头对视上诗淮的眸光隐约透出心疼。
诗淮又猛吸吸鼻子,一脸肯定道:“我没哭!”
“我也没生气。”周暨白学着诗淮的语气,懒洋洋道。
诗淮哼哼两声,小声嘀咕道:“学人精。”
“学人精。”周暨白学她的话,打算把自己这个学人精的称呼坐得更实些。
诗淮:?
“干嘛学我说话!”诗淮娇嗔一句。
周暨白也夹细嗓音,刻意道:“干嘛学我说话!”
“噗嗤——”
主要是周暨白学女生腔调实在是太滑稽了,诗淮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来。
看到诗淮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周暨白唇角勾出浅笑。
诗淮哭过后有了几分疲惫,嘴上嚷嚷着要和周暨白立马起床去广南。
结果周暨白起床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诗淮。
他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帮诗淮盖好被子。
两人吃完早饭后准备动身去广南。
周柏臣一脸欣慰,老父亲善心爆棚还要亲自送这小两口去广南。
但周暨白拒绝了。
周暨白挑眉:“省点力气,还是把你的慈心留给你闺女和你孙女们吧。”
周柏臣嘿笑一声,“得得得,这次算我欠你的。”
几人没多聊,周暨白就带着诗淮去了机场。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游。
车上的时候,周暨白跟诗淮说了昨天周柏臣找自己聊的那些话。
诗淮眼睛蓦然一亮,“也好呀!这次回广南探亲,顺便帮帮妹妹。”
周暨白胡乱揉了一下诗淮的脑袋:“你怕不是周家遗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吧。”
诗淮撇嘴:“那咱俩可不能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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