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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的心跳(今愉)


叶书音喝掉果汁,抿抿嘴唇,空杯子放到谭迎川面前说还要,谭迎川嘴上说“少喝点儿凉的吧”,但还是给她倒满。
叶书音起身,凌砚文还是没松手,扶着椅背桌子像是要把她圈住,圈在身前,叶书音往后站了站,离他远了几寸,“但是我过去会不会很冒昧?”
“不会,开会的时候我一直在跟她提你,刚才也跟她说过了。”
“那谢谢了。”
“别客气。”
“……”
等叶书音打完招呼回来,九瓶啤酒补上了,白酒空了一瓶,谭迎川在拆第二瓶,他好像是喝醉了,眉眼间有些许醉态,脸也红,没了那股子凌厉混不吝的架势,看她时眼底明亮闪耀,强烈的攻击性全然不见,这模样很乖,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时像鸡汤一样惹人怜爱。
叶书音一时没有挪开眼,被他似点漆的眼眸吸住,眼底意气风发的漩涡像极了高中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谭迎川。
再看桌上其他两个人,施展醉的比谭迎川还厉害,也就朱悦宁稍微清醒点。
叶书音把酒给他们撤下去,找前台做了几碗醒酒汤,朱悦宁跟上来,酡红滚烫的脸颊压在她肩上,说话糯糯的,“我还以为你今儿晚上要跟他们一块儿吃呢。”
“怎么可能,我就是去打个招呼跟老师聊了两句,这个机会很难得。”叶书音转身让她靠好,浓眉轻蹙,“你们怎么喝这么多?”
还没见过谭迎川喝那么多,喝得都不像他了。
她叹口气,都让他倒果汁了,她会回来喝,他还不明白吗?这醋劲儿真是……
“我喝得不多,就属谭迎川喝得多,”朱悦宁笑了,毫不留情地笑得很大声,“看见你那个同学的动作,谭迎川整个人都快碎了,你出去以后白的啤的混着来,能不醉吗,我真是头一回见他这种喝起来没完没了的疯样。”
说完又想起来,嘟嘟囔囔地说:“啊,不对,不是第一次。”
叶书音心中微悸,花了很久消化掉这句话,在她看得到的过往中,并没有关于他的这段回忆。她问朱悦宁:“什么?”
“我忘了,那几天你没在,”朱悦宁直起身子,脑子里醉乎乎的,全然抛弃了替谭迎川隐瞒的想法,“就是高中毕业之后嘛,你跟他刚分手那几天,谭迎川在你家楼下发酒疯,后来酒醒了之后还是发疯,整整十二天,一直到你……到我和施展让你录音那天。”
作者有话说:
下章来围观川哥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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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破防/第二十六集
朱悦宁记得格外清楚,她和舒焱从未见过那样的谭迎川,出现在他身上的反差感太强烈,像是变了个人。
那是2017年8月下旬,将近三个月的暑假即将走到结尾。从小学到高中,每个人十二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无论结果好坏,总算是给青春这幅画,画上最后一笔。
随着盛大青春的落幕,台风“杜苏拉”在8月19日晚登陆温岭。
19日傍晚,谭迎川与叶书音在她家楼下分别,他们约好21号早晨出发一起去爬山看日出,本打算在28号七夕节当天去的,但那天他俩应该都在军训。
所以只好提前过七夕,叶书音还有点儿遗憾,谭迎川说没关系,有她在,每一天都是七夕。而且温岭市的雨季刚好在这两天过去了,马上就要迎来艳阳高照,沿海城市早晨很凉爽,是个好时节。
那时谁都没想到台风会偏离轨道突然登陆。
也没想到,19日的那个黄昏傍晚,会是他拥抱亲吻叶书音的最后一个傍晚。
零点,夜风惊扰了美梦。整个温岭市送走雨季,却又陷入新一轮的飘风暴雨中,新闻播报温岭市启动台风应急响应,谭迎川拨通了叶书音的电话,无人接听。
这个天气山肯定不能再爬了,什么户外活动都无法进行,台风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施展和朱悦宁也还没睡,约他和叶书音去做雕刻戒指,是他俩刚找到的一家网红店,可以自己打情侣对戒和配饰。
谭迎川没回话,谁要跟两个电灯泡出去玩。
就在他准备说“不去”时,叶书音在群里回了话:【不去了】
谭迎川以为她还在睡,刚才打了一通就没再打,这会儿又拨了通电话出去,打算明天接她来家里,那边接得很快,他问她:“睡醒一觉了?”
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那样,叶书音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她却说:“没有,还没睡,待会儿就睡了。”
没睡?谭迎川没多想,“等雨停了再去爬山?估计得四五天了,没准儿能赶上咱们去京宁上学之前。”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他在话筒里听到了雨声风声,天然的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睡,她沉默太久,久到谭迎川以为她已经重新睡着了。
谭迎川把手机放到枕边,也没挂电话,他们经常在睡觉时煲电话粥,谈恋爱三个多月,就算不在一起睡也得打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睡,从前还觉得这件事很夸张很肉麻,至于吗,睡觉都得打电话。时至今日总算懂了,腻歪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对方身上,她又老是喜欢往他身上凑,这种感觉真的很爽,一颗心都填的满满当当。
他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甜蜜的充实感。
叶书音轻轻呼吸一声,像是在梦中无意识嘟囔了句什么,谭迎川握着手机,说:“晚安。”
他闭上眼。
耳畔忽然传来一句:“我们分手吧,谭迎川。”
完全没有梦呓时的含糊不清,来的毫无预兆,声音平静如水,清晰有力,听不出一丝情绪,就这样劈头盖脸朝他砸下来。
谭迎川倏然睁开眼,看向亮着的屏幕和正在进行的通话,手机没有开其他应用,那句话只能是从微信电话中传出来的。
卧室里忽然静了下去,台风带来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他脑子空白一片,心跳剧烈跳动起来,撕扯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扬唇笑起来,“啧”了声,吊儿郎当地说:“叶书音,在梦里不能说这样的话。”
她微叹口气,很轻很轻,听上去那么无奈,语气却比刚才要坚定,“分手吧。”
谭迎川还是在笑,她在开玩笑?这又是从哪儿学的,看来还是看小说看多了,他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昭昭。”
他抓起车钥匙,琢磨把伞放哪儿了,家里这些小玩意儿一般都是她放,她这个人很臭美,出门要涂防晒霜打遮阳伞,所以家里的伞都是可以遮阳的,她放哪儿来着?厕所,厨房,玄关……
谭迎川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乱翻。
叶书音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真的,这三个月我够了。我们就停在今天吧谭迎川,三个月就够了,真的够了,谈恋爱其实也就这样,该体验的也都体验到了,我不想再拥有这样的恋爱了。”
谭迎川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一样不愿意听她说话,为什么语气声音跟他们昨晚在楼下告别时一模一样,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他想挂断,但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能,理智也告诉他也不能,就好像挂断这通电话他们就真的断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你把伞放哪儿了?”
叶书音默了瞬,“今晚打电话就这一件事,挂了吧,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可以扔掉,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我也替你扔了。”
“叶书音!”谭迎川扬声叫她,嘴唇在颤抖,手也在颤,他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在做梦了,而她也没有开玩笑。他尝试着打开家门,却发觉自己连把手都握不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分手,我很理智。”
“为什么?”谭迎川闭上眼,攥紧拳,尽力克制着负面情绪,额头青筋突突跳动,他不断调整呼吸,沉声说:“我要一个理由,合理的理由。”
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昨晚还在亲吻拥抱,约好一起爬山,一起开车去京宁报道,一起在京宁成立工作室,他们要当最年轻最受欢迎的老板,要在京宁开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篇章。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像这场台风一样,令他毫无准备,规划好的计划全被打乱。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这个梦为什么还不醒,这个玩笑时间为什么这么长。
“我高考志愿填的不是京宁,六个都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吗,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报京宁的大学。”
胸口被插了一刀,谭迎川浑身都僵住了,他无法作出动作,任凭刀子拔出,又插进他的身体,刀口流出的血“哗啦”倾泻,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他变得千疮百孔,眼前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所以她三个月以来,都是在骗他。她早就知道有今天!她早就悄无声息地酝酿好了分手!
谭迎川不解,愤怒,他冲出家门,上车把油门踩到底,这车是他姥爷的旧车,晚上开回来之前刚刚洗过,跟新的一样,被收拾的珵光瓦亮的车就这样被他开着冲进骇人的台风天,树枝剐蹭在车上,留下无法消弭的痕迹,车窗蒙上泥土和雨水,脏污一片,但他不在乎,笔直地盯着路,神情沉寂,冷着脸,“我不信。”
叶书音已经开始不耐烦,“我不想跟你在这儿自证,没有必要。谭迎川,我们好聚好散吧。”
“那好,就是因为没有报京宁的大学对吗?没关系,我可以转学,无非困难了些,我多交些学费就是,”他如箭一般冲过每个十字路口,幸运的是一路绿灯,谭迎川告诉自己他可以挽回,“还有,我也可以复读考到你的城市。”
叶书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谭迎川!你疯了吧!”
经过路口时他猛拍喇叭,在暴雨中蛮横莽撞地朝前开,他一字一句告诉她,在这个时刻无比冷静:“我没疯,我只是告诉你,距离不是问题。”
“你在哪儿?谭迎川我告诉你,你送我上楼之后我已经提着行李走了!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分手。”
她斩钉截铁地说:“那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叶书音,是我输给你了行吗?”
恐怖的摩擦声响在雨夜里,甚至要盖过暴风雨的声音,车轮打滑还没停稳,谭迎川打开车门跳下车,语气格外冷静,仰头盯着前面那唯一的一栋四层居民楼,有个窗口亮着暖融融的灯,他去过一次,小小的屋子被她装点得温暖又温馨,“下楼。”
叶书音挂了电话。
谭迎川再打,被拉黑了。
窗口内人影晃动,她明明就在他眼前,却以这样突然,决绝的方式离开了他,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戛然而止。
他无法接受,她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他的昭昭一直是个最会撒娇,最心软,最藏不住事的女孩子,不会像现在一样。
短短一个晚上,他都已经不认识她了。
不,应该是他一直没有完全认识过她。
阑州从不会刮台风,就连雨水也很温柔,如今他才知道不是所有城市的雨水都温柔,温岭的暴风雨打在身上很痛,心也跟着一起痛。
四十分钟后,冒着雨赶来的施展朱悦宁把他强硬地按进车里,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放,还是朱悦宁一句“她睡了”让谭迎川冷静下来。
他执拗地不肯走,不相信她会提分手,就这样在楼下等到天亮,像块狗皮膏药不断打着叶书音的电话,即使被拉黑了,也不知疲倦。
凌晨五点暴雨短暂停歇。
他在施展朱悦宁的阻拦中走到楼道口,破败的小楼被台风摧残得沧桑了不少,尽管如此,楼门口那一小盆水依然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经历过一夜暴风雨,它平稳如初,清澈的水里放着一把刀。
谭迎川攒了一晚上的无数个问题和迈出的脚步一齐停顿,他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眼底乌青浓重,布满了红血丝。
叶书音说过,这是温岭的传统,家里死了人之后要在门口放一盆水,水里得放一把刀,来家里的人进门前得把刀在水里翻个面再进门。
谭迎川眼睛很酸,艰难地蹲下身,长久地蹲在那盆水前,而后翻了下刀,泪珠砸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因他掀起很小的涟漪,他转身,头重脚轻地倒在地上。
他们分手的第一天,他在病痛中度过。
第二天,8月21日,是他们约定好去爬山的日子,台风依旧猛烈,谭迎川挂完水,命都不要似的喝着酒在楼下等了她一天一夜,把那辆红旗车变成了医院和酒吧。
叶书音依旧不肯接他的电话。
肯定是他那里做错了吧,到底哪里错了呢?她话那么多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多给他留几句话了?
第三天,8月22日,施展和朱悦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哪里见过谭迎川这样颓废?恐惧又担忧,朱悦宁把她和叶书音的聊天记录扔给他,上面说,叶书音已经到学校了。虽然天气不好,但新学校的学姐很好,她的舍友也很好,她一切都好,没了他,照样好。
按照计划,他今天也应该到学校报道,可是并没有,他考的是京宁的一所理工科学校,读计算机。这学校有黎惠的学生,他特意在黎惠的授意下替她“看着”谭迎川,所以他没到学校报道,黎惠黎平生的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他统统没有接。
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问施展:
“她在哪个大学?”
“算了,不找她了。她还在生气,气消了就好了。”
“她最讨厌我喝多,你告诉她我喝多了,看她会不会来管我。”
“还是别说了,”他闭了闭眼,将泪水死死关在眼中不掉下来,“我不想被她讨厌,别跟她说我喝多了。”
第四天,8月23日,叶书音正式开始军训。谭迎川没有去报道。
黎惠直接杀到了温岭,她实在搞不懂他这是在干什么,分个手就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她和谭继成罕见地达成一致,准备让他到国外去读大学,谭继成要让他回来帮忙管公司。
谭迎川酒劲儿还没过,浑浑噩噩的由他们摆弄,整颗心还在叶书音那里,他拒绝交流,在他们分手的第五天照旧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但很果断地拒绝了谭继成的出国安排,他把十九年来忍耐的所有所有,在24号晚上全都吐了出来,一笔一笔旧账打在黎惠和谭继成的脸上,幼稚的不像自己。
叶书音一直说沟通沟通,不要跟爹妈像陌生人,他听她的话把委屈都说出来了,教他这个道理的她怎么就离开他了呢?
是他说委屈说得太晚了吗?
为什么她就这样离开了?
8月25日,26日,27日,谭迎川酒醒了,但好像又没有,施展不放心,请了病假跟着他转遍了整座温岭。
他走过他们俩走过的所有地方。
他曾经无数次在画室门口等着她下课,无数次和她一起听孙燕姿,无数次在上学路上假装偶遇,无数次在218班门口朝她投去短暂的一眼,假装和施展打闹只为能多看她一会儿……
那些偶然都是他制造出的必然。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偶然了。
最后,谭迎川停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家烫饭店,坐在上次的位置,玩著《神庙逃亡》,点了一份又一份烫饭,把自己吃到吐。
他的记录已经破了两万五,可是身后不会再有人看着他了。
谭迎川还是给自己灌酒,只有灌醉自己才能安稳睡一会儿,才能梦到叶书音,梦里的她找他要抱,要亲,他沉醉在温柔乡,不想醒过来,不肯面对她悄无声息离开的事实。
直到28日,七夕节。
他接到了施展转来的录音,录音里,叶书音喊醒他:
“谭迎川,你户口本上比我小两天,在我们温岭,小两天也是小,见了面你得叫我姐姐,我得叫你弟弟。我妈一直想让我叫你弟弟,”她嘲弄般笑了声,带着运筹帷幄的气势,冷声说:“但怎么可能,你说我怎么可能如她的愿啊,我的弟弟。”
她果断到连这番话都是录音,果断到忘记了他们过往三个月的甜蜜悸动。
谭迎川绝望地闭上眼,明白他们彻彻底底结束了。
这场盛大的,短暂却又漫长的三个月的恋爱,好像只有他全身心投入着。他在谋划未来,而她在谋划离开。
他的青春里都是她,可是他已经留不住她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但发觉,他很平静,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
29日。
谭迎川不再出门了,拒绝了施展的陪同,在家结结实实睡了一天。
30日。
台风过境,熬过狂风暴雨的这个夏末终于晴光潋滟,一切如旧,仿佛没有经历过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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