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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的心跳(今愉)


叶书音眼眶生热,心里塌下去一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每到这种时候就变成霜打的茄子,变成失去獠牙的困兽,不知该怎么反抗,只会崩溃地哭。
她只是颓丧地坐回去,用力吞咽几次才找回嗓音,“我每次都在进步,你就只看到我的分数了吗?”
“我倒是也想不看你分数啊,关键是你得给我考得漂亮点儿吧。英语98你还好意思让我夸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次这样说完我之后我会多难受,我其实也想听一听鼓励的,我每次考得好了你说卷子简单,考得差了说我水平不够,我怎么做你都觉得我能力不行,”叶书音觉得韩佩琳的话好刺耳,让她现在头脑都是蒙的,有些语无伦次,“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对我有影响吗?”
“有影响?”她忽而高声反问,“我觉得你学美术对你最有影响!以前学文化课不迟到不违纪,从来没有发生过被主管校长通报批评的情况,自打跟我提要参加艺考之后你看看你那个样子,我说什么都跟我顶句嘴,你还有脸说这些?”
她把手机收起来,重重叹息一声,“我不跟你多说别的,希望以后别让我在违纪通报上看到你,很丢脸。周五的画室不用去了,待会儿我让老师给你退课退钱。”
叶书音终于歇斯底里:“妈!”
又是这样一意孤行,她站起来,浑身都在颤,双拳紧紧握在身侧,哭腔让声音变得嘶哑,眼泪不管不顾地砸在地板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从来都没问过我的想法我的意见,我不想做的事你非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你一直干涉,那是我的未来不是你的!”
“我这都是为了谁好!我真是犯了大错了!起早贪黑挣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养出一只白眼——”
叶书音没听完,摔门而出。
够了,真的够了。
叶书音捂脸放声,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无数次觉得家真的困住她太多,她觉得自己好像看不到自由了。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不完美的,永远听不到一句好话。
她让自己健谈、阳光、直爽仗义,让自己细心谨慎担得起大任,身边人都觉得她是靠得住的朋友,她得到很多很多肯定和认可,却还是弥补不了韩佩琳带给她的十分之一。
她自己永远弥补不了自己。
是她上辈子亏欠别人的太多了吗?
如果是的话,她要还多久呢?
叶书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腿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下半身是僵的。夜风让泪痕凉意更甚,脸颊干到紧绷。天色浓如化不开的墨,小篮球场还没开灯,漆黑寂静的环境放大了所有坏情绪,也承接着她从崩溃走到渐渐平静。
包里的最后一张纸没了,她抽噎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外套口袋,脸侧忽然伸出一个宽大的掌心,上面放着她现在迫切需要的东西。
叶书音愣神,刚要仰头,他没让她费力仰头,很快将腿曲下来与她平视,语间无可奈何:“你知道你占球场占了多长时间吗?”
她没接纸巾,目光同他的胶着在一起,混沌的神思因为面前的人收拢了些,猛地意识到现在自己应该很糟糕,脸肿眼红,刚才好像还哭成了烧水壶。
他直接塞她手上,眼神往下点了点,“最多借你两张擦你鞋上踩的泥,不能再多了,待会儿打完球我得擦汗。”
周遭绿化刚浇完水,绿植草木混杂着泥土的清新气息十分浓烈,叶书音低头,白色球鞋上沾了很小一块泥印。
她的心扑通一下,被攥住了。
谭迎川眨了下眼,右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脸看她,背对着光线,像是被光拢着,向来凌厉的眼睛装点出她从未见过的温和,似乎是等半天给自己等的急乐了,声线带了些笑,懒洋洋说:“你耽误我打球耽误了二十七分钟,叶书音。”
作者有话说:
后面几章是重逢之后的第一波高能,建议准时来看,明天更新时间是晚上11:50,我们下章见啦!

第17章 破防/第六集
从京宁到呼市,700多公里,将近9个小时的车程,谭迎川上午结束了在京宁的任务之后一刻没停,开了整个白天,到呼市教育基地天已经黑透了。
此刻他是累的,倦的,早上囫囵吃了块儿面包就忙着开讲座,讲座开完就开车上路了,相当于快一整天没有喝水进食,但看到她接着电话从餐厅出来那一刻,倦意尽数抵消。
只不过前进的脚步还是被她蹲下身的熟悉动作阻挡住。
印象之中她很少在他面前哭成泪人,几年前是唯一一次,或许是不喜欢刻意在外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又或者,毕竟那时他们还在上高中,试卷习题就够让人心烦的了,没那么多功夫留着让自己伤心,而且他们恪守底线,远没有亲匿到可以对着彼此哭泣大倒苦水的地步。
谈了恋爱以后,除却被他弄得狠了不由自主在他面前掉眼泪,她在他面前连哭都没哭过一场,分手时都是那么冷静干脆。
在一起那段日子,印在脑子里的永远是她鲜活明媚的模样。
谭迎川很了解,她一直是个能刚能柔的女孩,心思最细腻,内心最柔软了。
但有时候也坚硬的过头,气得他怀疑他这个男朋友是摆设,越是坏事发生她永远表现得风平浪静,不需要别人为她掌舵,但往往风平浪静过后就是风雨交加,他宁愿她不那么坚强,可以任性,可以胡闹,有情绪可以随时发泄,宁愿她跟他牙尖嘴利地呛。
无声的哭泣最让人无措心疼。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反覆提醒自己别再往前了,狼狈的时候别去打扰,再说,去了又算什么?有什么身份呢?就连今晚过来,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他自作主张跟了过来。
谭迎川觉得自己应该冷着叶书音的,但自打知道凌砚文也坐上大巴车那一刻起,整颗心就按捺不住了,回过神,车已经在呼市下了高速,他又因为克制不住的冲动蠢了一次,疯了一次。
蠢就蠢吧,疯就疯吧,他再陪哭最后一次。
就这最后一次。
呼市的秋天冷得不像是秋天,冷风吹得透心凉。但这样的夜晚依然不缺乏热情,月光与灯影交错,蒙古式建筑在霓虹灯的装点下将浓重的夜色都点亮,不远处的寺庙布满金黄色的灯,塔尖上悬着一弯镰月,五彩斑斓的焰火秀也准点开始。
各处都是亮的,只有那个孤寂的凉亭不是。
谭迎川来之前刚在校研会干完活,浑身热气腾腾,只套了圆领薄卫衣,现在6度的夜晚依然穿着那件倚在车门上,从焰火秀的开始到落幕,他完整见证了一场盛大的璀璨,也完整地见到了一场无人知晓的独角戏,整整一个小时,叶书音没动,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针织衫,蹲在那里,小小一团。
烟瘾忽然上来,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好,但低估了她的哭功,没怎么见过她掉眼泪所以都忘了她有多能哭,哄起来非常麻烦。
谭迎川撸了把头发,僵硬的身体放松,再等下去她没事他倒先冻死在她面前了,冻不死哄也得哄费。
像高二在篮球场那样,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她恰好抬起头要翻找纸巾。
七年前他带了纸巾,但是七年后他没带。
七年前她没立马注意到他,但是七年后她带着泛红的眼眶直直看过来。
一切都反了过来。
谭迎川停在她面前,臂膀结实有力,身形颀长,汹涌的夜风再也吹不到她。
叶书音眸光闪动,然而仰着头去看他,摇摇欲坠的泪水反倒缓缓退了下去,视线清明,足以看清他的每一寸表情。她忽然分不清楚面前的人是高二的谭迎川,还是现在23岁的谭迎川了。
但她知道,她的高墙来了。
她好像不是没人给她兜底。
他没有问别的,声音裹挟着冻久了的凉意,没什么温度,却最抚人心,“还能站起来吗?”
叶书音意识到这不是梦,眨了眨眼,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样,尝试着起身,“……有点儿麻。”
谭迎川上前扶她,宽大手掌按住细软腰肢,撑起她所有的力量。
叶书音垂着头拧眉,小腿酥麻酸胀的刺痛感很强烈,她不得不双手攀在他胳膊上,任由他抱着她的腰舒缓麻意,冰冷的身体逐渐在他怀抱中回温,催生了泪意和委屈。
距离一下拉进,头顶的碎发扫在他领口的位置,叶书音很近地看到了嶙峋的喉结旁那不太明显的痣,她掐着他手臂的指尖发麻,那里她摸过,也曾亲过很多次。
谭迎川顺势低下头,几近与她面贴面。睫毛湿润,泪珠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他忍了忍,没用拇指指腹为她轻柔拭去,而是轻轻地捋了两下她的背顺气:“八点多了我还没吃上饭,快一天没吃了。”
脸颊上的湿意被灼热的体温蒸发,飘荡的心似乎落于实地,她再不会掉下去。
叶书音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第二场焰火秀,漫天的火树银花送来浪漫的祝福,而他们在祝福中拥抱。她闪过希望时间暂停在这一刻的念头。
没想在他面前哭的,即使知道他应该已经看到她刚才的低沉崩溃,心底的防线似乎没那么牢固了,但依然故作坚持闷声解释,轻舒了口气,声音囔囔的:“我咳嗽还没好,哭是因为嗓子疼。”
“嗓子疼都把自己疼哭了啊,这么严重?”谭迎川配合地捏住她的下巴,“张嘴,我看看肿得厉害不厉害。”
没等她有动作,他拇指一使力,下巴微抬,朝向他,嘴巴微微张开,谭迎川垂眸,看到柔软的舌尖,指尖放在下唇瓣上,再往里一点就能被口中细软裹住。
叶书音张着唇,浑身紧绷了一瞬间,感受到他的目光聚焦在嘴巴上,舌尖在口腔里细微颤动,像从前每次接吻那样,她总忍不住慌乱,但谭迎川并不。经年不见,这张脸的眉眼姿态,神情以及手指温度,手臂肌肉鼓起的触觉,一模一样。
他什么都没变,不越线不多问,只默默停留在身边,妥帖地照顾土崩瓦解的她。
她其实是一个很好哄的人,被哄了就喜欢依赖。
腰侧的卫衣被悄然收紧,谭迎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舌尖上再往里探进去,又移开,转而放到她的眼睛上,手指印在她下唇瓣上,不轻不重辗转了下,指腹蹭上一抹晶莹的艳色。
“吃饭还不擦口红?”他松开手,“舌尖红嗓子肿,还是上火。消炎药吃了没?”
她摇摇头,“饭后才能吃。”又想起他说一天没吃饭,“你开车来的?”
谭迎川抬起箍住她腰的手,从虚虚拢着,到缓缓垂下去,“嗯。”
叶书音看到他将两只手插|进兜里,不再拢着她了。
他最会用平常的语气卖惨,一个字也能让她心软,叶书音抿唇抓紧他的衣服,发现自己还是最吃这一套,“我们在吃冰煮羊,刚开锅没多久。”
“上火了还吃羊肉,”也亏了凌砚文会找地儿,谭迎川板正站着,睨她一眼:“所以你没吃完饭就跑外边来冻着了?”
“没有,汤底有香菇。”心虚作祟,她垂下头,也破天荒地没跟他拌嘴。
他没好气,“没说你忌口啊?不想吃不会说?”
“定餐馆的时候没问,我后来也忘了说。”顿了顿,呼了口气,慢悠悠又加了句:“吃了也不会过敏,有就有吧。”
她哭懵了,眼和鼻尖也还红着,至少脑子里现在是懵着的。
这是谭迎川从她刚才回他那几句话里最直观感受到的,他沉了沉肩膀,无声叹息,这让他想揉揉她的头发,插|进口袋里的手蜷了蜷。
手机突然明晃晃亮起来的“砚文”两个大字让他有动作的手顿住。
没人接响得还跟催命的似的,给的称呼还挺亲密。他在她的微信里都不配拥有一个名字。
叶书音抬头,谭迎川背脊挺直,正远远望着她身后的塔尖,焰火温柔的光映在脸上,面容却紧绷着。
她要按下接听键时,他不紧不慢出声,还是没看她:“腿还麻不麻?”
叶书音稍愣几秒,早不麻了,他们不该还离这么近的。
电话被凌砚文挂断了。
“不麻就进去吃饭,多吃点羊肉暖身,”谭迎川低头瞥了眼灭掉的手机,语气听上去莫名有点委屈,“我现在已经不那么饿了,随便找家罗森吃点儿泡面垫垫肚子就行,不用管我。”
他羊肉过敏,进去也吃不了,叶书音正欲说话,电话又响了,还是凌砚文。
叶书音撒开手,“这附近基本都是蒙餐,你找家排号少的火锅。”说完利索接了凌砚文的电话,干干脆脆转身回餐厅。
谭迎川没动,看着她泥鳅似的嗖一下从他怀里出去:“……”
真走了,接着电话头也不回。刚才抱着他可怜巴巴需要安慰的人不知道是谁,用完就丢,真行。
谭迎川绷着唇角盯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看到她走了没两步碰上凌砚文,凌砚文拿着她的外套给她披上,弯下腰准备给她拉拉链,叶书音挡了下自己拉上,朝凌砚文笑了笑。
多久没见到她那样向他笑过了?
谭迎川也乐了,脑袋嗡一下,觉得他就是有病才在这儿找罪受,她冲谁笑又碍不着他。
凌砚文迎着她回去,有意无意往后转了转身子,凉亭那儿形单影只立着一个人。
谭迎川对上他挑衅的目光,眸光漆黑平静,只轻飘飘让自己跟他产生一秒钟的交流,而后接着去看叶书音,她穿好衣服,低头看手机。
他没搭理凌砚文,沉着脸按了下车钥匙解锁,大步流星走过去拉开车门,回头看了眼那家冰煮羊餐馆,他俩已经进去了,屋里热意蒸腾其乐融融,羊肉的浓烈香气从窗柩缝隙中跑出来,他把车门往回推了推,又想起叶书音说有香菇。
管那么多干嘛,谭迎川又拉开车门,她自己都说反正不过敏吃了也没事儿,她不傻,不爱吃肯定不吃。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资格管。
谭迎川坐进车里。
以前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有一点点香菇她都不吃,宁愿饿着也不动,娇气包得厉害,他得提前给她挑出来,现在没人问她也不说,也不会挑食了,干别的不行就会气他和委屈自己。
谭迎川烦躁地撸了把头发,眸子里墨色翻滚,砸上车门,扭头。
却钉在那里,满脸不虞燥意和无奈瞬间消失殆尽。
她背着包从店里跑出来,在门口环顾找了找,脚下奔跑的方向是他面前,披着夜色,只有这一个明确目标。
谭迎川感觉胸腔慢慢开始涌动,在身体里掀起巨浪,明明没跑步,心跳却在此刻飙升,呼吸也紧促,他心如擂鼓,神经亢奋,什么都不气了,像从前一样,肢体记忆让他做好了朝她张开双手的准备。
叶书音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鼻尖被冷风吹得红红,她被他端住手肘站稳。
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在寒冷的夜晚中摩擦出温度,不掺杂其他,眼中只有彼此。从刚才到现在,就像两方即将交战的军队,势均力敌,棋逢对手,想试探彼此挑战彼此分出胜负,但却没能分出胜负,变成了互相吸引的最佳拍档。
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对对方没有抗拒力,只有吸引力。
叶书音缓了缓气息,反抓住他的腕骨,“谭迎川,带我去吃火锅吧。”
作者有话说:
川哥,忍不住了吧

第18章 破防/第七集
晚上八点,正是热闹的时候,假期里的饭点总是要比平时晚一些,无论哪家店门口的车都爆满。
“不吃火锅也行,”叶书音看了眼大众点评,怕他胃受不了,“有粤菜馆,去吗?”
他没答应,拐出这个商圈,停了车:“你不是想吃火锅?”
说着,伸手压下她查粤菜馆的手机。
顺势将她冰冰凉凉的手握住。
叶书音一怔,先是指尖,再是整个手掌很快被他渡上温热,泛起酥酥麻麻的痒,她动了动手,却被更用力地牵住。
对他来说仿佛是在做一件自然又熟稔的事。
谭迎川神色坦然,拨了个电话出去,“哥,你私宴那边儿现在开着呢吗?我到呼市了。”
手机被放到中控台上,叶书音看着他歪身十分不舒服地用左手更改导航,输入了一个居民巷的地址。
两个人的手依然在此刻紧紧握着不肯松开,他指骨上有常年握画笔磨出来的粗粝的感觉,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像从前那样轻轻抚弄那些薄薄的茧。
“嗯,过来晚了附近餐厅难排上号,得上你那儿麻烦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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