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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伴夕生)


同样的言语,换成熟悉的声线:“你究竟是嫣然,亦或是红胭脂,还是段红缨?
嫣然宣泄的情绪骤然被闸住,她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滑落在地上。
她盯着眼前的地面,不敢抬头。
“你以为我会对 她不设防?对 你不设防?”沈归棠冷笑 ,“若非郡主封了消息,你这拙劣的计策连演都演不下去。”
“哈哈哈!”嫣然如同被刺激到,情绪徒然激动起来:“沈归棠,你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在你心里只觉得你娘和我很可笑 吧!?”
“可是对 你百般照顾的父亲、万分呵护的兄长。他 们 死在你面前,你却连为他 们 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我拙劣?怕是你沈归棠沉溺在温柔乡如今还以为自己 也姓姬了!”
嫣然抬头死死盯着他 ,眼中经年已久的怨恨终于在此刻爆发。
沈归棠眼睛狠狠一闭,他 扯了一下嘴角,想说 什么最终却只是低笑 两声。只是不知是在笑 眼前人,还是在自嘲。
他 将袖中的东西扔到嫣然面前,“钟情蛊杀不了姬衡。这是郡主让我交给你的,你不是想亲手 报仇吗?不要让她、不要让镇南失望。”
嫣然愣住,沈归棠却不再解释,转身便走。他 愿意为镇南牺牲,但如今他 也想活着,像个人那样活着。
寂寥的身影逐渐模糊于夜色间,只留下一句“你们 都觉得为复仇而死才是我最好的归宿”仍回荡在她耳边。
嫣然突然掩面,泪珠串成线滑落在地,“对 不起,归棠。对 不起……”
明明沈归棠才是最痛苦的,明明他 才付出 了最多。
可她也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又是一个胶着的早朝。
“陛下,这……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微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且不说 神霄谋反一事是否证据确凿,听说 贤王马上便要抵达京城。这个节骨眼上,恐生事端啊。”
“微臣倒是觉得,若是拖到贤王回京了才是麻烦,谁不知道当年贤王和废太 子可是兄弟情深。”
“你……”
“此事不必再议,”姬衡一锤定音,“下月初五,午时三 刻,柴市正 门 ,诛杀神霄。”
“王爷,此刻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是否要休整一番?”
贤王抹了一把面上的寒霜,“原地休整一番,告诉兄弟们 养足精神,明日或许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遵命。”
深夜,有人不请自来。
“王爷,好久不见。”
姬舟一见来人立马沉了脸色,“这就是你所说 的护着郡主?”
沈归棠难得理亏,他 得知消息的时候确实太 晚了,当时为防破坏郡主的计划只得将计就计,干掉“肖先生”来自己 扮演自己 。
即使知道郡主安全无虞,但人此刻正 处于刑部大牢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 只得转移话题,说 起正 事:“郡主的刑期已经定了,就在十日之后。郡主的意思是,王爷这段时日先不要进京就驻扎在城外,以慑五军、三 千及神机三 营。”
姬衡此次回京明面上只带了不足一千将士,而三 营能立刻调动的少说 也有万人,实力实在悬殊。
但姬舟此次回京乃是为了多年夙愿,五千精兵化整为零正 呈包围状向玉京逼近,再加上从岐山运回来的威力远超寻常的“神兵”,如此看来也并非什么难事了。
但姬舟仍是肯点头,他 实在不愿意神霄出 什么差错,不在城内守着他 不放心。
沈归棠也知道很难说 服他 ,只得道:“姬衡身旁还有天外客守着,若是你被生擒,你让郡主救还是不救?”
姬舟胸腔中泛起苦涩,若是他 能再有用一下,当年皇兄不至于孤立无援,如今神霄也不会孤身顽抗。
“王爷您在城外顶住三 大营,就是对 郡主最大的助益。”
姬舟叹一口气,“你容我今晚再好好想想。”
沈归棠也不逼他 立刻做决定,传完话也不久留。
姬舟思量半天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 ,这厮今日怎的对 他 态度竟有些尊敬?
姬衡这些日子每日都会抽些时间光临宫外的别院。
嫣然为他 揉捏着肩,“陛下,行刑之日可否允许嫣然一同前去观赏?”
姬衡挑眉,“你竟喜欢看那等 血腥的场面?”
嫣然摇摇头,“奴婢只是想看看曾经将我踩在脚下之人如何 狼狈凄惨。”
“哦?”姬衡挑起她的下巴,“没想到,我们 竟还如此相似。”
“待神霄不存,你将剩下的蛛网交给朕。朕会允你天下女子中最尊贵的哪个位置。”
嫣然强忍下胃里的翻涌,努力露出 一个惊喜的笑 容,“多谢陛下。”

“郡主。”
称得上舒适的地牢里俨然 已经布置满了舒适的家伙什, 幸好这些时日姬衡都未曾过来 看 过一眼,不然 他得气个够呛。
横波躺在榻上假装自己是个聋子,这沈归棠不还是个少阁主吗?怎么日日都这么闲, 天 不亮就来 她 这儿晃悠, 天 黑了才舍得回去。
打着陪她 聊天 给她 解闷的幌子,可她 是个哑巴呀!
他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句话,她 却还得手舞足蹈半天 。这几日可真真是坐牢了。
“郡主,”沈归棠略有些哀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您就没什么话对在下说的了吗?”
横波头上一根青筋跳了跳, 她 就算有再多的话这十几日也该说完了。
“算了, 郡主有恃无恐是应该的, 谁让我甘拜下风呢?”沈归棠叹一口 气,将自己背后的包袱隔着梁柱递过去,“这是咱师娘让我转交的剑, 她 老人家说了,带把自己的剑好防身。”
横波叹一口 气,她 才是要被砍头的, 她 师娘总不会 以为她 明日是要去砍姬衡的头的吧?
算了, 师娘一片拳拳爱徒之心,她 忍。
她 无奈起身接过剑,然 而还不待她 收回手, 细白却不羸弱的手腕突然 被眼前人狠狠攥住。
横波面露疑惑, 这是怎的了?
却见沈归棠一双凤眼直勾勾望着她 , 黑如t 深潭的眼瞳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没有言语,横波却觉得有只蝴蝶已然 被撕碎为齑粉,随风彻底消散。
直到她 额头上落下温凉的一个吻, □□的尘埃才缓缓拼凑出原来 的形状。
横波浑身一激灵,却听到了沈归棠喑哑的一声轻笑。
她 脸颊泛起红,倒不是因为羞涩,而是自觉在刚刚那场温柔的战斗中失了面子,有些恼意。
她 自以为凶狠地狠狠瞪去,却不知道自己这幅张牙舞爪的模样轻轻拨动了某人理 智的最后一根弦。
磅礴的回响在耳朵旁炸开,醇厚的音色在她 唇瓣上轻碾、流连。酥麻的感觉顺着脊骨传达全身每一根骨头。
无声的吻从唇瓣开始一寸寸下移,沿路经过的皮肤逐渐升温。翅羽颤动的频率越来 越高,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灼热,蝴蝶欲要展翅一搏,冲出这让她 无所 适从的牢笼。
然 而,牢笼倏地收紧,纤细的脖颈也迎来 一下不轻不重 的的啃咬。这是猎人因为猎物想要逃离自己而施加的小小惩罚。
这下,蝴蝶彻底不敢动了。
将怀中紧绷的人放开,指腹摩挲过她 红润的唇,他眸中酝酿的欲念愈发浓重 。然 而,在被这惑人的朱果再次引诱之前,温软却率先迎了上来 。
不似猎人那般温柔,连罚她 都是小惩大诫,蝴蝶发起狠来 却是横冲直撞。生涩的啃咬下,原本连形状都显得冷淡的薄唇彻底染上春色。
暴风在怔愣过后逐渐温顺下来 ,最终化为丝丝缕缕的微风,仅仅缠绕在蝴蝶翅膀的每一片鳞片间充盈、起伏。
横波泄愤似的胡乱回报一通,直到感觉除了心头一股恶气之后才收嘴。
只是,刚刚凶狠的是她 ,如今不敢抬头的也是她 。
直到插在发间的手顺着乌黑的头发轻轻顺下去又滑落在肩上,两人额头相抵间,沈归棠颤抖的睫羽在她 面庞上拂过。
低沉的嗓音沿着两人倚靠在一起的骨头传至横波的脑海,“郡主,这真是我这些年来 最快活的一日。”
横波平息半晌气息,终于给出了自己最痛快的反击:给了沈归棠一拳。
沈归棠捂着自己疯狂振动的胸腔笑出了声:“棠,死而无憾。”
横波拾起落在地上的剑,不想再理 会 这个没皮没脸的人,转身欲要回去。
却还是被一句话绊住了脚步,“郡主,在下求您,多加保重 。”
深夜,横波和衣平躺在床上,枕在双臂之间思索着次日的安排。
以她 对她 那位好皇叔的了解,明日姬衡必会 亲自前去观赏她 的死刑,或明或暗。
姬衡本人从来 不足为惧,而明日唯一的变数,不,应该是定数便是江潮生了。以他把姬衡的命护的跟眼珠子那架势,他绝不会 放心自己和姬衡出现在一起,故而他一定会 出现。
而事关江潮生,其实 有一件事她 和清虚子并未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归棠和她 师娘。直到今日,他们 还以为明日不过是向姬衡宣战罢了。
几日前。
清虚子带着横波师娘亲手烧的饭菜来 看 望她 。
“你问江潮生是什么时候步入天 外的?”清虚子捋着自己的胡须陷入了回忆,“反正 当我拜他为师的时候他便已然 是天 外客了。”
“惊春一脉有剑门也有刀门,他曾有个刀门的师兄,可惜在他步入天 外之时便失去了踪迹,听说是不甘于师弟之后,独自去寻找进阶的法门了。”
“可这许多年都再未曾有过消息,估计是已然 仙去了。”
“你这么一说,也确实 有些奇怪。”清虚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剑法 已是世上无双,为何还要在步入天 外之后再习刀法 。好像他已然知晓他师兄不在了一般。”
清虚子这边兀自思索着,却没察觉到横波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地蜷了蜷。
横波定定瞧了瞧她师父略显疲惫的面容,清虚子按年龄其实 已算得上老头子了,虽然 因为武功高深的缘故看上去比寻常五十来 岁的人显得年轻力壮些,可当年师妹的死以及如今得知师父的背叛,已然在他脸上刻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风霜。
她 突然 道:师父,你带师娘回碧云山吧,以后都不要再下山了。
清虚子不知她 为何突然 说这些,闻言立刻梗着脖子道:“我还要清理 门户呢,你把老头子我当什么人了?还是仗着自己这些年武功进步了就开始嫌弃老头子我了?”
横波见老头子一副死倔的模样,叹了口 气。
不是她 未战先怯,而是她 以她 前两次与江潮生算不得切磋的交锋以及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得到的信息来 看 ,江潮生如今绝对不止天 阶初段,更有可能是在中段甚至高段。
清虚子不愿相信,“地阶升段便已不再是勤能补拙的事了,你当他真那般天 才?”反正 他活了五十多年都未曾听说过天 阶中段的出现,好多老怪物在迈入天 阶后都是终生再无所 寸进,死在了初段上。
然 而他也知晓,横波不至于为了让他回去专门说假话骗他。这孩子没那么机灵,当然 ,也没有那么孝顺。
故而清虚子面上一副如同 听闻天 方 夜谭的表情,内心却在暗自嘀咕,不会 吧,他这狗师父是有什么进阶的偏方 不成 ?怎么也不传给他?
果然 是个狗东西。
横波不知清虚子内心的腹诽,迟疑片刻,终究是选择让他知道真相,不然 他老人家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主要是江潮生连他这个亲徒弟都杀,自己这个还隔了一辈的肯定也早就命丧黄泉了,都没个人能去他坟头给他解解惑。
“你让我去调查那个老妖婆是怎么死的?”清虚子不知其然 更不知其所 以然 ,“咋不让小沈给你跑腿?你俩闹矛盾了?我就觉得这人不靠谱……”
清虚子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势,由此可见他对要拱自己家白菜的猪有多不满。
横波:……
好在他也不是光抱怨不干事,畅快地指指点点一番后终于道:“那老头子我就替你跑一趟腿,谁让我是你师父呢。”他这个师父当的可比江潮生称职多了。
然 而,两日后,再见清虚子,他确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过夜的白菜都不一定有他蔫。
“阿钰啊,”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还是道:“老头子我这辈子活了五十多年也已经活够了,你还年轻,要不放下吧。”
见他这样子,横波不用再问便已然 知晓了事情结果。
正 德皇太后果真是被江潮生所 杀。
先是师兄,再是徒弟,然 后是“妻子”,怪不得他明明对姬衡很是冷淡却又很在意他的性命。毕竟,若是他这唯一的血脉死了,他又该如何“羽化登仙”呢?
“怪不得,”清虚子前些日子还腹诽江潮生不把升阶的“偏方 ”告诉自己,如今知道了却只觉毛骨悚然 。但 这答案也解了他的疑惑,“怪不得他那没心没肺的人突然 跟一个女子生了孩子,原来 是打着这种主意。”
他语气厌恶,这种通过献祭自己至亲来 获得突破的灵机的法 子实 在为人不齿。
可这也恰恰说明,江潮生如今确实 已经天 阶高段了。若他在初段,他们 这边三个半步天 外还有一半胜算,可对上天 阶高段,别说胜算,活命的机会 都是渺茫。
可这也更是激起了他内心的恨意,师妹映雪刚来 时才七八岁,江潮生是个不管事的,是他和青梅竹马的妻子将师妹拉扯大,名义上是师兄,可实 际上说是半个爹也不为过。
江潮生不过在剑术上有些指点,可她 能进境如此快主要也是本身根骨绝佳又足够勤勉。
他江潮生凭什么?!凭什么为了自己破境就将映雪献祭出去?他算映雪哪门子的至亲?
亦或许是,江潮生本来 想献祭的是他,是师妹代替了自己。
他抹了把脸,不敢深想下去。但 是无论如何,拼上这条命他也要去试试,即使不能杀他可若是能断掉他的“登仙”路也就值了。
可是,他望着眼前的徒弟,“钰儿,你是为师这一辈子所 见天 赋最好的人,比江潮生、比你娘都要好。你暂且忍耐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横波摇头,暂且不说她 心脉有缺此生是否能够登临天 外。就算她 果真能“补心”,那时江潮生说不准都破天 阶了。
她 也不可能靠那般阴损的法 子,所 以,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 !
清虚子看 得直叹气,这犟种模样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好说赖说怎么都不听!
半晌,他突然 反应过来 :“原来 如此,你是t 想瞒着小沈,所 以才让老头子我给你跑腿!”
得!这下他便明白横波这是铁了心要去送命了,他气的直跺脚,“你怎么这么傻!你爹你娘就养了你几年?你就非惦记着给他们 报仇!?他们 也真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惹得你不安生!”
这时候这小老头也不想着自己师妹有所 可怜了,恨不得指着她 骂:“映雪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世上男人那么多她 怎的就非要找上你爹!?这下自己命填进去就算了,还害得你……”
横波就这么默默不吭声任由这小老头发泄一通,半晌后待他情绪平复下来 才默默提醒道,她 娘就算不找她 爹,江潮生也不一定会 放过她 。
清虚子一噎,最后只能妥协,“那这事你别告诉你师娘,我也不告诉小沈,就咱师徒俩知道。”
横波点头。
清虚子最后看 她 一眼,“天 无绝人之路,江潮生他这法 子没理 由毫无弊端。待为师再回去想想办法 。”
她 师父说回去想办法 ,这她 马上都要被砍头了还没来 。不会 是没找到办法 不好意思来 见她 吧……
横波抽出有些发麻的手臂下意识摸了摸今日被轻轻啃咬的咽喉,轻微的酥麻感仿佛还停留在几个时辰前那一刻。
啧,她 敛下眸中再难压抑的不忍与伤感,果真是一条疯狗。

烈日的灼烤下带着寒意的秋风都显得温暖起来。
离正午少说还 有一两个时辰,柴门却 已人头攒动。无他,实在是今日的主角, 这位神霄郡主实在是让人耳熟能详。
废太子之女的身份、治水平倭的壮举、帝位不稳的预言、本朝女官的先例……这哪一桩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能让说书先生变出一个热门故事。
旁边一栋二楼的雅座里, 姬衡看 着已然鼎沸的人群不禁满意地勾起了 嘴角,他这几日因为贤王在城外虎视眈眈的烦闷都因此消散了 不少。
待拔除了 神霄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贤王离清算也就不会远了 。以为不进城他就没法治他?待他腾出手 来,忤逆他的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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