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训练的还算不错。”
胤禩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太辛苦,晚上等我来接你。”他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问:“想知道戒指在哪里吗?”
抓起芷薇的手在脖子间轻轻摩挲。触电似得缩回手,这厮竟真的把她的戒指……。
“要乖乖的等爷,嗯?”
败类,抢了她孙家的信物还敢威胁她,不过效果杠杠的。
孙芷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把自己装的跟朵小白花似得,捏着嗓子,怯怯的偷看他一眼:“爷一定要来接奴家哦,不然奴家会害怕。”
看见胤禩几乎石化的表情,“小白花”满意的抬了抬下巴,轻哼一声,甩手跳下马车。
☆、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崇德医馆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叫做老李。茶色面皮,长像平凡,丢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穿着狗皮暗色厚布马褂,外罩着一件灰色长袍,一双黑马靴紧裹着小腿饱满的肌肉,神态淡定的任由孙芷薇打量。
芷薇观察他良久,只觉得这人深不可测,瞧他两手食指内侧结了一层厚茧,应是常握刀具所致。身上带着曼陀罗,迷迭草等二十几种至幻类草药混合的毒,药,还是个使毒的高手。
他端着胖脸,见人三分笑,还是个会做戏的主。孙芷薇当下对他有了基本判断,是个需要提防的危险。
老李把一叠账册摆在桌案上,垂首立在一边,恭敬的道:“禀东家,这是一个月来医馆各项盈利支出、客户回访,属下捡了重要的记录了一些,还请东家过目。”
“嗯。”芷薇应了声,随意拿起一本翻阅,见字迹虽然普通,却意外的清爽。账目清晰,每笔都一目了然。
目光下移,落在最下角处标属的时间上。翻开后几页,每天都是同一时辰,想来是个克己守律的人。
账本用的是现代数字记账法,感谢林黛玉普及,不然以她这个半吊子水平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
孙芷薇草草翻了一本后,便没了兴趣。
“你做的很好,八爷的人我用着安心,以后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只一点。”孙芷薇龇牙笑了笑:“凡贾府中人,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崇德馆一律不救。”
掌柜心中晒然一笑,真是个眦睚必报的小女子,嘴上恭敬的应是。
孙芷薇端起茶盏,珉了口茶,抬眼端详他片刻,忽然道:“白芨的医术是你教的?”
“是。”
“你们出自一脉?”
“是。”孙芷薇微讶,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
“为什么告诉我?”她一手支着头,敲了敲桌案:“这,已经涉及到八爷党绝密了吧,随随便便说出来,就不怕本姑娘泄密?”
掌柜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拱手笑着说:“本来属下也是不赞同的,不过今个儿见了东家……。”他一副“都是同道中人,有事好商量”的态度,道:“主子吩咐,要是东家询问,要属下知无不言。”
嗤,那个男人还真是下血本了,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绑住自己了?再努力吧。
孙芷薇又问:“白术和白芨都是胤禩的下属?”
老李想了想如实回:“八爷、九爷、十爷都有暗卫的掌控权。不过十爷几乎不管,九爷只负责宫中的暗线,是以……。”孙芷薇嘴角抽了抽,说了半天真正的主子还是胤禩那厮。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东家不吝赐教?”就在孙芷薇想让人退下时,掌柜突问道。
“你说。”大小姐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张颇有喜感的脸露出纠结的神情,大概能猜到对方的疑惑。
很快对方就问:“东家是如何猜到属下身份的?”这是他一直不解的地方。老李自问一直谨言慎行,医馆开业至今,太、子和朝臣的各方势力明敲暗打的探视,都没让对方看出端倪,怎么到东家这里才一会儿功夫就漏陷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暗卫,这是非常危险的。
孙芷薇珉嘴笑出声来。“放心吧,你并没有疏忽。不过是闲聊中提及医馆的掌柜,白芨和白术难得没有嘲讽。是以我猜测这人一定有她们尊敬、认可的强者。”
掌柜恍然大悟,坦诚的道:“那两个丫头是属下一手调,教的,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还请东家善待。”
呦,还挺护短。“名师出高徒,她们很合我心意。”
老李似松了口气,:“能伺候东家也是她俩的福气。”
结束谈话后,他弯腰作揖,转身几步就不见身影。果然是高手,不是她这种战五渣可比的。
枉她手里有丹药,悟性也不错,偏生生一副渣身体,不管是内力还是气功,连一丝气劲都聚不起来。
哎……麻烦了。她闭上眼睛,回忆着从林黛玉身上感受到得灵魂波动,她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天地间的灵气。尼玛,林黛玉不仅是穿越女主,竟然还是个修,真者。你妹啊,要不要这么偏心?
孙芷薇郁闷的走出房间,晃荡到水榭的廊桥上,正直夏末秋初,池中的荷花争相怒放,似乎是凋零前最后的疯狂。
水榭的湖边种着一大片桃树,眼下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枝头上挂满了绿叶,有几支枝丫延展,正好被芷薇握在手里揉捏。
“咳咳,孙姑娘这是心情不好,谁惹到你了?”
一把铁扇轻挡开她的手,看着一地被揉捏摧残的绿叶,捡起其中一片完好的,丢入池中,语气玩味:“听说八郡王千金为博红颜笑,转成从内务府讨了花卉供美人赏玩,这桃树更是从苏州园林移植过来的,光往来运输就花费了百两白银,被你怎么一扯就去了几两,可惜了,就是给我买酒喝也好过这般糟蹋。”
“关你什么事?”孙芷薇懒懒地撇了他一眼:“你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找抽的?”
手上未停,继续辣手摧花枝。忽而,她冲着对方一笑,冷不丁的问:“你和林黛玉什么关系,一人分两角不怕精分啊,大叔?”
凌笑并不惊讶孙芷薇能认出他单田的身份,这姑娘邪门的很。
他轻咳一声,正酝酿着把话引到正题上。一个黑影从西侧的墙外掠进来,踏着湖水,脚步轻快,然后一个璇身落在长廊中。那落地的声炸响,孙芷薇只觉得整个人都震了震。
来者是个约三十不到的虬髯大汉,穿着普通的青色布衣,腰间挂着炳长一尺长的佩刀。刀鞘不知用了什么材质,泛着凌厉的光。脖子上还恶俗的挂着个镶着宝石的金项圈,衬的他本就黝黑的肤色更暗沉了几分,匕首似的粗眉下,一双眼瞪的老大,目光复杂的打量孙芷薇。
这模样,太特么伤眼了。
芷薇伸手捂住眼睛,转身就往屋内走。扔下不明所以的不速之客面面相觑。
“你怎么也来了?”凌笑挑了挑眉,看着虬髯大汉。两人跟在芷薇身后,一问一答。
“老子要亲眼看看那厮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
“其他人呢?”
“被几个满,人,狗堵在外面了。”
大汉名叫许魁,是天地会四大香主之一。清庭十大钦犯中排行第五,曾经杀了不少朝廷的贪官蛀虫,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芷薇落座,抬眼轻睨了不请自来的两人,心里吁了一声,这破事终于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吧,本姑娘接受挑战。
放下茶盏,她没好气的道:“说吧,我这身体到底有什么身世?”
凌笑敛了笑意,认真的道:“陈总舵主爱子,陈寄天之女。”
☆、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去年买了个表。凌笑得话如同当庭打下个霹雳,饶是孙芷薇有了准备也不免大惊失色。果然还有个巨坑等在这里。
压下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陈总舵主陈近南,他还有儿子?”
真是对不起大众, 孙芷薇小时候被金庸大神的小说毒,茶,一直以为陈大大只有徒弟来着,还是个颇有名字的种,马男。铁扇大叔能从苏州一直追到京城,凭这份锲而不舍的劲, 她后悔了,能容她退一个否?
奈何人家不给机会。听着凌笑的讲述,她无力的扶额。尼玛,这果然是一段天雷滚滚,电闪雷鸣下的狗血故事。
陈近南在小说和影视剧中都被塑造成硬汉似得英雄,天地会偶像级人物。在历史上他是郑成功身边的谋臣,辅佐世子郑经在侧。因不善言谈,却被郑家父子倚重,后被冯锡范、刘国轩等人联手排挤,搞得家破人亡,自己郁郁而终。
刚满一岁的儿子被忠心下属送出台湾。陈寄天自小流落在外,生活颠沛流离,却长成一副乐观开朗的性格,且为人伶俐敏锐,后来被一名说书先生看中,收为弟子。
康熙三年,顾命大臣鳌拜嚣张跋扈,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十三岁的陈寄天正处在中二逆反时期,在茶馆讲书时不由得带出一些自己的政见来,被鱼龙白服的少年天子碰见。两人相谈正欢,一见钟情。
陈寄天就这么成了康熙手下的一员大将。后在擒鳌拜,诛奸党中立下赫赫功劳。康熙32年,当上领侍卫统领一职,暗中还为皇帝训练暗卫死士,是康熙的心腹近臣,风头盖过朝臣,众人难以企及。
领侍卫统领是什么职位只有在大清入主中原时立下战功的满洲大姓才有资格,。光有资格还没用,得经过一系列地狱式的甄选。鳌拜和大贪,官和珅都做过这个职位,可见其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