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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又安慰了小宋氏一番,温聆筝这才示意女使先将其扶回房去,也顺带让摇光和行云把林氏送回外宅,监管起来。
被卷入这场风波中央的两位女子离开,厅中的气氛却比方才更沉了些许。
在安静得几乎只能听见呼吸声的环境里,裴准的肩止不住地颤抖。
他下意识地偷偷瞥了裴凛好几眼,想辩解,可又太过害怕,只好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现在倒是害怕了?”裴凛冷笑了一声,质问道:“老实给我交代,那林氏你是如何认识的?可与你舅舅一家有关?”
“没有!——”
裴准突然着急了起来,“不是的二哥,这不关我舅舅的事!原是那日我和郭家小公子去诗会论诗,她正巧在那茶肆中弹琵琶……”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裴准畏畏缩缩地缩了一下脖子,灰头土脸又垂头丧气,可却难得地有了几分男儿气。
“二哥,你的婚事是你自己选的,二嫂贤良淑德,饱读诗书,你自是满意,可我呢?有谁问过我的意愿了?”
“打从成婚起,她就逼着我日日上进,可我不喜欢官场,不喜欢功名,我只想吟诗作画当个富贵闲人就好,但她却满脑子功名利禄,我和她——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大概是怕挨裴凛的揍,裴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裴凛:“那你和那林氏难道就是佳人才子,天作之合?”
察觉到了裴凛强压的怒气,温聆筝忙起身绕到他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朝他轻摇了摇头。
许是见裴凛没有要打他的意思,裴准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坦然地应下了裴凛的话,为自己辩白道:“世间女子,大多贪财爱名,只盼得嫁的夫婿能为之挣来诰命,可盈盈却不一样!”
裴凛:“怎么不一样?”
裴准并未意识到裴凛言语间的危险,继续陈情道:“她通音律懂诗书,待人处事,进退得宜,从不贪恋世俗之物,只盼与我长相厮守,若非她身份差些……”
实在是被气笑了,温聆筝没忍住反问道:“那你怎的不纳她入府?你这样喜欢她却让她做外室?难道不知外室比妾更加不堪?”
见裴准不答话,裴凛反问:“怎么?你觉得做妾委屈了她?难道你还想休妻另娶不成?”
裴准:“不是的……二哥,不是的,我知咱家与襄阳侯府是通家之好,我不会休妻的!”
“那难不成你还想享齐人之福,将她们分府安置?你怎的这样不要脸?”
裴凛怒极,站起身又利落地抬脚给裴准来了一下,见他歪到在一边起不来,又吼道:“跪好!”
捂着胸口跪直了身,裴准呐呐不敢再说,只垂着头,嘀嘀咕咕道:“食色,性也,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耳力素来极佳,裴凛哪能听不清裴准含在嘴里的话,“人之常情?既是人之常情,那为何偏偏只有你犯了这错,我却没犯?”
本就被裴凛连续两脚踹得头昏眼花,裴准一时间竟是没能回答上来。
哪料,下一秒裴凛却又反问他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不是人?”
“啊?不是,二哥,我没有……”裴准着急忙慌地解释着,却连话都说得磕绊,所谓越描越黑,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坐回位置上,裴凛懒得同裴准再对峙,只问道:“我再问你,那郭家小公子,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见裴准面露犹疑之色,裴凛笑了两声道:“你不说也可以,想来你还不知道那林氏的身份吧?你还记得建昭二十年,那群面上刻字的人吗?”
“林氏……林氏?”裴准愣在了原地,满脸不可置信,“难道?——”
裴凛也没再多言,只道:“这时候倒是聪明了?往日我如何教你的,你竟是全浑忘了!”
“我今日就摆明了告诉你,那林氏是绝对不可能进侯府的,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你脱离族谱,从此与定北侯府再无干系,随便你和她去哪儿我都不管;第二,就是远远送走她,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个女孩也就罢了,随你安置,可要是个男孩,我只能将他交由旁支抚育,你这辈子都不许和他相认。”
裴准一急,刚想反驳,却见裴凛一个眼刀飞过来,方才脸上的那点子坚定顷刻消散,悻悻跌坐回了地上。
也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那厢裴准才应了声,方才与行云一同送林氏回到外宅的摇光却是匆匆跑进了厅,禀道:“侯爷,大娘子,那林氏估计是动了胎气,才走到府门边就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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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各位小天使,今年就业情况不好,咸鱼毕业这几天一直忙着找工作,耽误了更新,之后会尽量保持更新的,非常抱歉

那林氏的胎与小宋氏的胎日子本就相差无几, 皆再有十来日的功夫也就足月了。
故而,她突然生产虽在众人意料之外,但所幸府内稳婆物什一应俱全, 不至于匆忙慌乱。
三月的临安, 气候湿润而多变。
几人下船时还初晴的天, 不过半日的功夫, 就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裴准被裴凛罚跪在了祠堂, 由行云与行舟兄弟二人看守, 小宋氏也在摇光的陪伴下安静地呆在屋里养胎, 府内逐渐变得井井有条。
若非那些小厮婆子脸上, 脖颈上遮不去的伤口, 旁人估计也实在难以瞧出这偌大的宅邸清晨时分曾乱作一团。
裴凛:“阿筝,我得先去官府一趟。”
府内事宜尚未了结,他却突然要出门,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饶是温聆筝再是迟钝,也能明白——他大抵是有事瞒着她。
余光瞥见裴凛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眉,温聆筝笑了笑,从外头拿过油纸伞递到他手中,故作不知他的重重心事,“外头雨大, 小心着凉。”
愕然顿在了原地,裴凛凝视着温聆筝的眼, 默默接过了那柄油纸伞, “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笑着抚过裴凛的眉心,温聆筝柔声道:“你总是为咱们府上好的,我知道,这里交给我, 你放心。”
大抵是这短短六载光阴里,太多的事情接连发生,他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扛起门楣,肩负起裴氏一族的荣耀。
他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负重前行,已许久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怔怔地盯着温聆筝看了许久,裴凛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腰,少见的疲惫从他眼角晕出,“阿筝,等我回来,再与你解释。”
自然而然地伸手回环住了他,温聆筝下巴抵着他的肩,低低地应了声,“好,我等你。”
做了亏心事,总是要遭报应的。
林氏这胎,生得颇为艰难,院中的婆子进进出出,血水端出了一盆皆一盆,可却始终没听见孩子落地的啼哭。
夜幕将临,细雨飘飞,和煦的春风都染上了几分凉意。
一直守在院中的温聆筝听着屋内林氏一声低过一声的凄厉声响,心头却也不免悲凉。
“三公子呢?可有给他送过饭了。”
温聆筝扭头看向了玉衡,又见她瘪着嘴,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有招你了?”
林氏:“啊!——”
里间忽而传出痛呼声打断了玉衡未出口的话,想着白日里见到的那林氏娇媚可人的模样与婉转动听的嗓音,玉衡只觉心头发凉。
乍见玉衡这丫头脸色一变再变,温聆筝只好拉过她的手稍做安抚,“若是实在害怕,便去歇歇,我让人给你备两碗姜茶,临安湿冷,别再感冒了。”
“姑……大娘子我不是怕,我只是……”
玉衡欲言又止,可见温聆筝问询的眼神,还是老实道:“方才我去给三公子送饭,侯爷罚他跪,他竟是在呼呼大睡!里头那位都喊叫了一下午了,也不见他问上两句,那林氏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实在可怜……”
“世间女子,总是不易的。”温聆筝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了玉衡的耳,“玉衡,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林氏腹中孩子降世之时,已至午夜时分。
细弱的婴儿啼哭在孤寂的夜里,混杂着稀稀拉拉的雨声,显得不甚清晰。
“大娘子,林氏生了,是个女孩。”
那厢房门忽开,稳婆将孩子抱了出来,递到温聆筝面前,“这孩子虽然是早产,但哭声洪亮,很健康呢!”
孩子尚不足月,粉红的小脸皱成一团,正声嘶力竭地哭着,温聆筝稍看了一眼,又越过稳婆看向后头的屋,“林氏如何了?”
稳婆抱着孩子轻哄了哄,面露难色,“产程拖太长了,血止不住,现在也只是用参汤吊着气,恐怕是……”
不由一愣,温聆筝又看向了随后走出的郎中,见他也同样是叹息摇头,这才不得不信。
稳婆:“林氏说,她有话和大娘子说。”
这稳婆本是小宋氏娘家带来的,与小宋氏同仇敌忾,向来不喜林氏,可她垂眸看着怀中安睡的孩子,想了想还是将林氏的话带给了温聆筝。
吩咐玉衡照看好孩子后,又让人去将这儿的消息告知了裴准,温聆筝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密闭的屋子不曾开窗,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昏黄的烛光一闪一闪的,似乎也在哀叹这弥留的生命。
温聆筝绕过屏风,在离床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听说,你要见我。”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床榻上的姑娘清晨还红润丰盈的肌肤,此时已然苍白失色。
余光瞥见温聆筝的到来,林氏混沌的眼眸中多了一缕笑意。
她强撑着自己想坐直身,可手上却没有半分气力,只好稍稍扭头看向温聆筝的方向,“你们,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
注视着林氏的眼,温聆筝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为何会落得如此结局?
“你的条件是什么?”温聆筝搬来一把椅子,坐得离她近了些。
林氏并未正面回答温聆筝的话,只是躺倒在了床榻上,喃喃问道:“建昭二十年,林氏贪墨案,想必温大娘子也曾听闻过吧?”
温聆筝出生于建昭十八年腊月,林氏贪墨案案发之时,她不过一岁有余,自是不曾亲历。
“听过。”
“林家,是冤枉的!”
本已气力尽失的林氏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力道,她翻过身,强撑着抬起脑袋,双手死死地攥着床边的帷幔,一个劲儿地重复,“林家,是冤枉的!”
眉心微微一颤,温聆筝冷静地问道:“定北侯府与林家旧案可以说是毫无瓜葛,当年我那三弟也不过是稚龄孩童。”
林氏摇了摇头,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让她半斜着躺在床边。
“林氏灭族那年,我只有五岁,在家仆的保护下才得以逃出生天,我原以为我能过上普通的人生,可在我七岁那年,却有人找上门来,杀了我的养父母,将我送进了浮生楼。”
浮生楼?那是什么地方?
温聆筝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骤然紧缩。
她遍寻两世记忆,却也没能找到关于浮生楼一星半点的消息,足可见背后之人隐藏之深。
“你是受人所迫才找上我那三弟的?”温聆筝继续追问。
人之将死,林氏倒也不再隐瞒,“是,可我原先的目标,并不是裴准。”
“是我家侯爷?”温聆筝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庆和三年,江南旱情严重,太宗责令当时还是太子的官家亲下江南赈灾,意在为当今官家拉拢名望,而随行之人,正是你家侯爷与荆国公世子。”
林氏的脸愈发苍白,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那年我虽才十岁,却已初显姿色,可惜你家侯爷冷心冷性,根本不为所动,他们这才将我的目标换做裴准。”
温聆筝蹙眉将瘫软得险些摔下床的林氏扶起,又问:“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仰躺在床榻上,林氏能感知到自己生命正一点一点地在流失。
她看着眼前愈加模糊的天花板,手指勾住了温聆筝的一片衣袖,“我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温聆筝强压下了想将那缕衣袖抽走的冲动,“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我都快死了,又何必骗你呢?”林氏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喃喃道:“从我踏入浮生楼开始,每天都有人来教我诗词曲赋,可他们都戴着面具,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容貌。”
“我十岁那年,他们就把我卖到了揽月居,那老鸨见我颇有姿色,这才同意让我暂时卖艺不卖身,从那以后,我和他们就只有书信往来。”
眉头紧蹙成一团,温聆筝微抿着双唇,突然想起了什么,再一次追问道:“通常情况,你们多久通一次信?”
气若游丝,林氏只能模糊地听见温聆筝的话,低声回道:“我在揽月居的头两年,有时一年也接不到一封信,直到宣仁四年,裴准抵达临安,那年曾有一周内收到五封信的情况。”
一周五封?那说明这寄信的人在宣仁四年时,定然住得离临安不远……甚至,他就在临安。
温聆筝心头一凛,可林氏攥着她衣袖的手却是愈发松了。
“告诉我这些,你的条件是什么?”余光从林氏始终不肯彻底松开的那只手上划过,温聆筝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林氏挣扎着想睁开双眼,但终究是徒劳无功,双唇动了动,只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我的孩子……”
直到这时,温聆筝这才彻底搞明白林氏为何非要挑在她和裴凛来到临安这日闹,又为何非得让孩子生在裴氏宅院的目的。
她背后的势力太过强大,她根本无力反抗。
从裴凛一行人下江南的消息传至临安的那一刻开始,聪慧如她,哪能不明白自己极有可能成为权力纷争中的弃子。
她不怕死,但孩子无辜,因而她只能借势。
——借定北侯府的势,保住无辜的孩子。
叹息着将那片衣角从林氏手中抽出,温聆筝承诺道:“那孩子终究是侯府血脉,不会亏待她的。”
许是最后一丝心愿彻底了结,弥留之际的林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温聆筝喊道:“帮我,帮我告诉……宋娘子……是我对……对不住她。”
温聆筝走出产房时,雨已经停了。
玉衡怀中的孩子已在乳母那儿喝过了第一道奶,原先皱皱巴巴的皮肤逐渐光滑。
“林氏……”玉衡瞥见温聆筝眼底的悲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卡在了喉中。
接过玉衡手中的孩子,温聆筝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去祠堂,将行舟叫来,让他悄悄在府外各个角落安排些人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神色一肃,玉衡点了点头:“诶!我这就去。”
夜色愈深,临安城西一角破败的巷子内,一道黑影融于夜色,一瞬闪过。
蛛丝爬满的屋门忽而被人敲响,声音整齐划一,像是一曲歌吟。
院中的人听见动静,细细听了片刻,这才举着烛光将门打开。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一门之隔间,两人一模一样的面具,狰狞如异闻中的妖鬼。
“祝老。”
“冥一,你受伤了?”
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息让祝老不由蹙眉,他一把将冥一拉进屋中,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阖上了门。
“林氏那丫头呢?”
“不知死活,任务失败了。”
“失败了?”那被称作祝老的长者显然气急,看向冥一,眼神凌厉,“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沉默了片刻,冥一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一直等到夜色如稀, 红日的白光晕开天际的彼端,裴凛才回到裴氏老宅。
初春的江南烟雨弥漫,雾色朦胧中, 他带着满身湿气推开了屋门, 缥缈的烛灯在他眼前摇曳, 让人松懈。
看清了内室, 他将所有的疲惫从锋利的眉宇间掩去, 拿起一边的毯子, 走向了在不远处睡着的那道身影。
“回来了?”
倚在榻边浅眠的温聆筝被裴凛的脚步声惊醒, 揉了揉眼, 接过他递来的毯子搁在一边, 又起身解下了他沾了雾气的披风,“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避而不答,裴凛只伸手替妻子按了按太阳穴, 关切地问道:“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睡?”
“因为在等你啊!”
温聆筝顿了一下,顺口答了一句,可还不等裴凛回应,就将他按坐到了一旁的罗汉榻上,又唤来玉衡端过一碗早早备下的姜茶, “是温的,临安偏湿, 不比盛京, 夜凉而归,莫要感冒了才是。”
裴凛素来不喜姜味,可此时看着温聆筝那双溢满关心的眼眸,终究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大抵是看出了裴凛的犹疑, 温聆筝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明眸皓齿尽显狡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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