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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没看见裴凛与裴准的身影,历经朝代更迭的裴老太君自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松开女使的手,朝温聆筝走来,“阿筝,别怕,祖母在,咱们回家。”
温聆筝那盘旋在嘴边的,思虑了一路的安慰之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裴老太君堵了回去。
她侧头看着眼前平静得仿佛若无其事,甚至还能吩咐女使去准备晚食的老者,心头五味杂陈。
或许是温聆筝注视的目光太过惹人,裴老太君虽未回头,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写。
“果然还是太小。”
走近荣寿堂,裴老太君拉着温聆筝进屋坐下,神情慈爱又坚韧,“阿筝,别怕,万事都还有祖母撑着呢!更何况……”
裴老太君顿了一顿,抬手抚过温聆筝的发顶,目光锐利,指着府门的方向道:“阿筝,你要记住,不是只有男人才能撑起定北侯府这块匾的。”
“就算有一天,定北侯府的男人都死绝了,只要有咱们在,这块匾,就会始终傲立于这繁华盛京!”
禁中,福宁殿内。
董大官:“官家,定北侯到了。”

夜色如约而至, 点点星光摇曳在锦鲤畅游的湖面上。
温聆筝才陪着裴老太君喝完了安神药,走出荣寿堂。
她伸手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庞,转身朝芳华院走去, 摇光提着灯笼, 跟在她右侧。
大抵是对温聆筝的下一句话早有预判, 摇光跟着又应了句:“大娘子放心, 我阿兄就守在府门外呢!”
温聆筝略略颔首, 面上表情看起来无甚变化, 实际却是依旧忧心忡忡。
心知温聆筝的不安, 摇光笑笑岔开话题道:“相国寺大师傅的炙猪肉素来出名, 又是侯爷的一番心意, 今日午膳晚膳大娘子都没好好吃,待会儿让玉衡热一些,再给您配点清粥, 您尝尝?”
“心意?”温聆筝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明显是对裴凛先斩后奏的做法很不满,“他想给的,我就一定要接受?”
摇光忍住笑,“那等侯爷回来,您再好好教训他也不迟, 没必要和炙猪肉这等美味过不去不是?”
斜眯了摇光一眼,温聆筝叹息道:“感情你这是来当玉衡那丫头的说客来了!”
“那大娘子给点面子?也让我这说客有点成就?”摇光提着灯, 声线缓缓, 步伐不疾不徐。
堵在心间的那口气被摇光这阵儿柔和的插诨打科给驱散了些许,温聆筝摇摇头,无奈地道:“也罢!想来若不依你,你只怕是不肯放过我了, 那就按你说的吧!”
主仆二人走过转角回廊,芳华院的影子映着朦胧月色闯入眼帘,就见玉衡立在院门边。
走近了才发现她身侧还有个个子如早春杨柳抽条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知礼守仪,可身上的衣裳却被撕破了好几道口子。
“那不是大哥儿身边的翠萝吗?”摇光举了举手中的灯,隔着夜色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容,不由一愣,“这么晚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眉间不禁一蹙,温聆筝脚步加快朝芳华院的方向走去。
对面的玉衡听见响动,忙拉着翠萝朝她走来。
看见温聆筝,翠萝似是大松了一口气。
她小跑着朝前迈了两小步,急急禀报道:“大娘子,不好了,大哥儿他又烧起来了!”
温聆筝:“什么叫又烧起来了?”
翠萝如实禀道:“前几日下了场雨,有些凉,大哥儿偶感风寒,但只低低烧了半天就退下去了,只有些咳,精神状态还是极好的,方嬷嬷也说没事……我这才……”
有些急了,眼泪在翠萝的眼眶中打转,“哥儿早晨也还好好的,去了学塾念书,可下午不知为何就发起了高热,我照料了一整日都没退下去,现下瞧着都要惊厥了,要不还是请沈先生来瞧瞧吧!”
“既然下午他就不舒服了,你为何不早些来禀?”
温聆筝心头咯噔一下,原就在心头盘旋了一整日的心慌之感顿时被无限放大。
敬哥儿尚在母体时便未足满月而临世,还是婴儿时又因家族兴衰而被迫前往江南避祸,偏生陪同的裴准还是个心大的,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吃了不少苦头,身子素来不佳。
每逢季节交替,他总是要病上两场。
故而自打他回到盛京,照顾他的人都是裴老太君精挑细选出来的,做事也每每强调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这一年多来敬哥儿都安安稳稳的……怎么偏偏挑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起了高热?
翠萝:“方嬷嬷说哥儿还是小孩子,生病是常事,老太君这些时候一直忧心三爷的事,都好几日食不下咽了,怕贸贸然请沈先生来看,最后又没什么事,倒是白叫老太君担心一场,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又急又气,翠萝直掉眼泪,“她不肯让我们去禀,还让她孙子守在院门边,就这会子功夫,还是我拿肚子疼的借口敷衍她,这才能偷摸翻墙跑出来的。”
余光瞥见翠萝手腕处的擦伤,温聆筝对她的话也信了三分。
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安慰了翠萝,又对玉衡道:“你快快拿上我的玉牌,让人到同心堂去找沈先生。”
又觉思虑不周,她拉住玉衡,“算了,马车太慢,行云在府上,你喊上他,叫他骑马去跑一趟。”
“诶!”玉衡应了声,将手中提着的灯盏塞进翠萝手里,便一头钻进芳华院,取了玉牌匆匆向府外而去。
定北侯府教子严苛。
男孩皆是五岁开蒙,满六岁就得搬到外院居住,以便其往来书塾,勤学刻苦。
且因恐女孩多了,莺莺燕燕地娇惯了他们,故他们院中除了书童和小厮之外,只允许有一个年长的嬷嬷统管院中事宜。
无论是裴凛还是裴准,打小都是如此,只裴敬稍有不同。
因他体弱多病,又是大房独苗,是以他虽已年满六岁,裴老太君仍是不舍得让他到外院居住,暂时还让他住在内院的芝兰院。
他院中除了小厮书童与统管事宜的方嬷嬷外,裴老太君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个女使翠萝,方便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春末的夜晚,风还是有些凉。
温聆筝走进芝兰院的时候,方嬷嬷的孙子还守在院门边,只是靠着墙睡着了。
走进屋,温聆筝一眼瞧见了方嬷嬷,她正守在裴敬床边,手里拿着绣棚绣花。
她在屋内熏了安神的香,窗子又关得严实,滞留在屋中的空气显得有些闷,连临窗的花几上摆放的黄色杜鹃花都蔫蔫的。
温聆筝颇觉不适,兀自扇了扇鼻前的空气:“这是谁燃的劳什子香?”
听见声音,方嬷嬷放下手中物什,赶忙起身向温聆筝解释,“大娘子莫怪,这是安神香 哥儿前些时候染了风寒,夜里总咳,燃这香他好睡些,我这才点上的。”
方嬷嬷的理由虽说正当,可一向对气味敏感的温聆筝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
萦绕在她鼻间的香气虽说较平常稍浓了些,但依然是普通安神香的味道。
疑虑稍减,温聆筝走向榻边,顺口朝方嬷嬷询问道:“这安神香是哪来的?可是量用大了?怎么感觉比寻常的安神香味道重了不少?”
“敬哥儿还小,纵是要燃也不敢用这么大计量啊!快将它熄了,把窗子开条缝来透透气,再隔一扇屏风,别让风吹到敬哥儿就是了。”
榻上,裴敬浑身烧得滚烫,小脸红扑扑的,温聆筝看着心疼,忙将他额头上的帕子取下,再给换上了新的。
方嬷嬷不情愿,本想劝阻,但见温聆筝眉头紧蹙,意思坚决,到底没敢违背她这个当家大娘子的意思。
她不情不愿地把香熄了后,这才回答道:“前些时候哥儿夜里咳得狠,睡得不好,老太君心疼哥儿,这才吩咐送了些安神香过来给哥儿使。”
又见翠萝跟在后头,搬了一小扇屏风进屋来,也便厉声喝斥道:“哥儿年纪小,一点小风寒罢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这大半夜地又做什么要闹得阖府都不安宁?”
“嬷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是我闹的?”翠萝年纪虽小,但性子泼辣,又是家生子,老子娘在裴老太君面前也颇为得脸,现下也不肯再受方嬷嬷的气。
翠萝:“哥儿午后就有些烧了,只因嬷嬷你说小孩子家的,发烧是常事,让先拿冷帕子降降温,捂出一身汗,退烧了也就好了,我这才没立刻去禀了大娘子。”
“可半日功夫下来,冷帕子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哥儿却越烧越厉害,眼见着再烧下去都要惊厥了,我还没问嬷嬷您这安的是哪门子的心呢?”
方嬷嬷被翠萝怼得面红耳赤,张开嘴就叫苦连天,直言冤枉。
可本就对方嬷嬷怀有疑虑的温聆筝,经由翠萝这么一提醒,心中疑云更深。
虽说这个翠萝忠不忠心还两说,可这个方嬷嬷,只怕是……
她不由回忆起了前世。
奈何前世裴敬归京的时间点,已是她嫁入定北侯府之后,故而裴敬一开始就是由她照顾,自然也就没有方嬷嬷与翠萝这两人。
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事情的既定发展,温聆筝有一瞬心慌,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的目光从方嬷嬷面上扫过,眼神冷了些许。
一个签了死契的,靠主人家谋生的嬷嬷,真的会有胆子‘谋害’小主子吗?
——除非,有人给出了非常动人的利益在驱使着她……
温聆筝心头一凛,直觉让她不由将裴敬的病和裴准的事联系到了一块儿……心中凉意顿起。
若事情当真如她所料,这府内可还有一寸没被那幕后黑手渗入之地?
未免打草惊蛇,温聆筝只得暂且隐忍不发。
“敬哥儿还病着,你们就在他的病榻前这样吵吵?”
看向翠萝,温聆筝道:“你去府门边等着吧!沈先生一到,立刻把他带到芝兰院来。”
至于方嬷嬷,也被温聆筝借口支开了去。
二人接连离去,摇光又开了半扇窗子,微风卷动了里屋的空气,那腻人的香气散去不少,温聆筝突觉清净的同时,心绪也清明了几分。
鼻尖安神香的气息似乎仍有残留,方嬷嬷的一句句话不由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裴老太君送来的?
温聆筝眉心颤了一颤,嘴上没再多言,心上却记下了这件事,唤来白榆耳语了一番,让她悄悄去趟荣寿堂,找常嬷嬷了解下情况,但尽量不要惊动裴老太君。
白榆年纪小,不常出芳华院,是个眼生的,她趁着夜色溜出芝兰院时,并不惹人注意。
她前脚刚走,后脚玉衡和行云也带着郎中到了。
……只是,却并非沈确。
玉衡快步走到温聆筝身边,“同心堂的人说是小公主傍晚时落水了,沈先生是被急诏入宫的。”
——居然有这么巧?

第38章 博弈
作为当今官家现今唯一的子嗣, 小公主李蓁突然的落水自是闹得禁中人心惶惶而不可终日。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
一整日下来,除却医官进进出出的坤宁宫外, 太后照常深居清仁宫礼佛而不出, 官家照例在福宁殿召见定北侯与荆国公世子。
宫阙高墙内, 一切, 平静得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连清晨码头边两方势力的唇枪舌剑也不约而同地随夕阳沉寂了下去, 丝毫不曾搅扰这层层宫闱内的死气沉沉。
木门轻启又闭合, 细微的吱呀声将萦绕满屋的木鱼声轻轻掐断。
垂眸跪在一尊渡了金身的佛像前的太后,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 缓缓抬起头来。
“蓁儿落水, 官家可知?”
“官家亲政已数载,阖宫大小事宜,又有哪件能瞒过官家呢?更何况事关公主。”
听完心腹的话, 太后先是一愣,随即却冷笑了一声,搭着心腹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太宗在时总言,官家心软仁善,不是为帝之材……”
“可云英,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建昭元年, 天下初安,大周建国, 奈何根基尚浅。
为防前朝余孽作乱, 太//祖大力笼络早前投诚的前朝旧臣。
而族内曾出过前朝三任宰辅,又在当世文人学府间享有极高威望的杨家,自然成了太//祖心中的第一人选。
——故同年,定杨家长女为太宗之太子妃。
那年的太后不过二八妙龄, 而打小陪着她长大的女使云英,也不过双十年华。
怎料世事变迁,历经纷争,这半片宫墙,终究是葬送了她们半生光阴。
“除了太后,也许久没有人唤过奴婢闺名了。”云英轻笑了一声,扶着太后到一旁的罗汉榻坐下,又奉上一盏清茶,“太后,咱们老了,官家自然也长大了。”
沉默着将那盏清茶推远,太后轻扶了扶满头耀眼夺目却冰凉沉重的珠翠。
云英见状本想帮太后卸下部分,垂头时却又听见她喃喃自语道:“云英,我无意争权,可官家……我的琮儿,不能白死……”
伸出的手顿了一下,云英叹着气,将太后鬓边的朱钗取下。
章慧太子李琮,早慧懂事,是太后一手带大的,二人间母子情深,可惜却在十五岁的年纪猝然夭折。
那是太后的心病,是盘踞清仁宫无数年的疑云。
——可却不是官家的。
又思及今日李蓁落水之事,云英涌到嘴边的劝慰之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官家打小不在太后身侧养育,随着他亲政日久,与太后自也愈发疏离。
只是云英自没想到,一向仁善的他,身为人父,却连亲生女儿落水一事都能做到仿佛若无其事一样……
这样的官家……
一个只在年末宴席上匆匆见过几回,却不曾真正长时间相处过的兄长,又能在他心里占据多少分量?
云英没有一点把握。
苦笑着忽略了云英的欲言又止,太后转眸看向窗外,她的眼里,是浓得晕不开的乌云。
“待定北侯与荆国公世子离宫,便去请官家来一趟吧!”
云英回过神,默默替太后捶着肩,应了声:“是,太后。”
裴凛离宫时,已至后半夜。
高悬的圆月被厚重的云层遮去了一角,模模糊糊的光阴似泄而非,低沉沉地压住了整个盛京。
打更人的铜锣声沿着街巷围绕着一户又一户的高门大院回荡,早前就已候在府门边的乐生,心情愈加焦躁,困意全无。
直到瞧见裴凛的身影出现在府门边,他的眼中才多出了些许喜色。
“侯爷,您回来啦?”乐生脚步急切地走上前去,“大娘子说,她在芝兰院等您。”
芝兰院?敬哥儿?
裴凛来不及多思,赶紧撇开了满腹思绪,加快了脚步,一边朝府中走去,一边反问道:“出事了?”
“敬公子突发高热,现今虽退下去了,可……”乐生顿了一顿,放轻了声音,“大娘子觉得不像是普通风寒。”
“请的是哪家郎中?”
“沈先生入宫了,来的是当晚坐诊同心堂的郎中。”
公主落水?沈确入宫?敬哥儿高烧?
还真是巧啊!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像是串在木签上的糖葫芦,裴凛轻阖双眸,唇角溢出一丝玩味的轻笑。
他面上虽一言未发,但整个人周身的气息明显冷下了许多,连走在一旁的乐生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肩。
“先生能否看出这燃香的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这……这香是较寻常的浓些……可也……哎!老朽学艺不精,恐误了温大娘子的事,而今也只能等问过沈先生后,再给温大娘子答复了!”
才至芝兰院,推开门,裴凛正巧听见了温聆筝与郎中的对话。
余光扫见裴凛走近的身影,温聆筝悬了一夜的心稍稍定下。
她收起沉重,让玉衡封了赏赐送郎中出府,又吩咐了摇光亲自跟着去抓了药。
“解决了?”温聆筝走到裴凛身边,接过他带着霜气的披风递到一侧的女使手中,“你放心,敬哥儿的烧已经退了。”
反手握住了温聆筝的手,裴凛微微掀起珠帘,瞥了眼里间,见裴敬正熟睡着,这才收回视线。
“照顾敬哥儿的女使换了?”
温聆筝抬手指向了熄灭的香炉,又看向屋内,“能让这样的脏东西混入敬哥儿的房里,那样的丫头怎好再用?纵是没有坏心,却也太不仔细了。”
“那是我屋中的白榆,年纪虽小,性子却稳妥,在未选到合适的人前,就先让她到芝兰院来顶替翠萝的职。”
裴凛顺手打开圆桌上的香炉,又捏起一缕未燃烬的香粉,“那方嬷嬷和翠萝……”
大抵是洞悉了裴凛的心思,没等他说完,温聆筝便抢先凑到他身边,低声应道:“只是先叫行云捆了起来,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总归不好打草惊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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