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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裴姑娘来得正好,我家姑娘方才还闹着不肯喝药呢!可得请你来治治她!”摇光捧着裴凝带来的膏药,笑着退了出去。
“不肯喝药?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裴凝笑得灿烂,拉起温聆筝的手,将一包蜜饯放在她掌心里,“喏!快瞧瞧,某个胆小鬼自己不敢给你,还得劳驾我来牵线搭桥。”
温聆筝愣了愣,打开油纸就见一个个精致的雕花梅球儿。
她抬起眼眸,表面上是看向裴凝,实际眼神却飘忽着向外而去,“他也来了?”
裴凝憋着笑意,反问道:“我倒是不知,阿筝问的这个他究竟是谁啊?”
真是蔫坏!
温聆筝羞恼,佯装扭过身不肯理她,“不说拉倒!”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裴凝笑着轻轻将她拉了回来,“你仔细些,小心撞到伤口,他还有事要问你呢!”
“有事要问我?”温聆筝想了想道:“可是宋世子的事?”
心里一慌,温聆筝忙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原不过是恰巧罢了……我一进桃林……”
裴凝扶额:“不是这件事!”
“欸?”温聆筝一下愣住了,“那是什么事?”
裴凝狐疑地扫了她一眼:“阿筝你可别装傻!你当真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了?”
——干过什么?
温聆筝仔细思量了一下,还是没听懂裴凝的话中有话。
裴凝疑惑,朝温聆筝的方向移了移,凑到她耳边,“我才说我二哥胆子不知去哪儿了,怎么你也丢了胆子?昨儿你都敢直接亲他了……”
反射弧被无限拉长,温聆筝僵在了原地。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模糊的记忆随着西湖岸边飞舞的绸带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唇边的那抹温热柔软也跟着悄然浮现。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腹轻擦过唇角。
——原来,那不是梦啊!
茶水温热,袅袅热气从茶盏中升腾而起。
裴凛坐在外间的圈椅上,面上从容,不动声色,实则背肌始终绷直,就连放在身前的双手掌心都紧张得冒出了汗。
可真是没出息!
裴凝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正瞧见他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失笑,“别犯蠢了!她要见你!”
“啊?”
裴凛抬头看向妹妹,却被她一把拉起,走向屋外,停在了侧边的一扇半窗前。
四斜挑白球纹的窗子只拉开了半扇,正对着的屏风颜色素雅,其上的高山流水图配着仙鹤,别有一番意境。
身姿纤弱的姑娘坐在屏风后头,绰约的影子明明灭灭,落进裴凛眼里,让他恍惚。
“听闻,侯爷有事要问我?”
裴凝一向识趣,推着摇光和玉衡到后头的小厨房找吃点心去了。
裴凛回头时她早不见了人影,只好自个应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屏风后,温聆筝失笑,眼中透出一丝担忧,回道:“一点小伤,不打紧的!倒是侯爷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裴凛:“我皮糙肉厚,不妨事的。”
“又不是铜皮铁骨,哪有不妨事的!这俩日还是得注意着,别沾水才好。”
裴凛呐呐应了声,欲言又止:“我记下了。”
“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有话和你说!——”
“你先说。”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裴凛笑了笑,后退了一步,“还是你先说吧!”
“宋世子可醒了?”
“醒了。”
“可有说些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裴凛顿了顿,“以后这件事,你万不可再对旁人提及。”
“但你不是旁人!”
温聆筝笑笑,神色郑重了起来,说一半藏一半。
“那日我在桃林中看见了一个宫内人,她拎着食盒跑得仓促,我这才生疑,结果就遇见了宋世子的事。”
“我们跳窗时隐约间还听见外头有人讲话,言语中提到了一个‘主子’,还提及了襄阳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
宫内人?主子?
裴凛皱着眉,“你可还记得那宫内人的样子?”
温聆筝略略思量了片刻,“她身量不高,眼下有一颗痣,但不明显……对了,她的虎口上还有一道疤!不大,但印记很深,应该是旧伤。”
裴凛:“这件事,很险,急不得,你……”
温聆筝:“我答应你,绝不会贸然去插手这件事。”
廊下很静,春风吹斜了雨丝,散进廊下,连风铃的声音也跟着哑了些许。
“我的事说完了,该轮你了。”温聆筝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窗边,描摹着他的眉眼,强忍笑意,“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裴凛看着她,严肃且认真,“是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我家祖宅在临安,那儿有早年间太//祖赐下的万顷良田,以及不少庄子和山头。”
“铺面也有不少,除了临安的那几间外,大多都在这盛京城里,马行街上最大的米行就是我家的……”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字的单子递到了温聆筝跟前。
“我家没分家,府里的东西我只知道大致,不好列出来,但这单子上的都是我的私产。”
“里头有官家历年的赏赐,和我这些年来挣的俸禄,还有亡母故去后分给我的铺面田产。”
偷偷打量着温聆筝的神色,见她表情无甚变化,裴凛只以为她不满意,言语越发小心翼翼。
“你要是觉得太少,我就再进宫一趟。”
“本来这次凯旋官家是有赏赐的,可是江南水患才过,北境也才平定,我就没要。”
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温聆筝眨了眨眼,俏皮道:“你说了这么许多,要不要也听我说说?”
裴凛愣住,“你说,我听着。”
“我在盛京城内的铺子不多,寥寥三间罢了,最出名的是朱雀门外的那间三味斋,前些年我还建立了商队远走北境,收益很是不错。”
“在京郊我还有不少庄子田产,由我娘的陪房庄嬷嬷暂时替我管着,每年能有不少进账,等我出嫁的时候,我父亲祖母定然还会给我压箱底的现银!”
温聆筝弯下腰,身子朝窗外倾了些许。
她注视着裴凛,目光从他的眉眼一点点滑落至薄唇,“裴见微,我很有钱的!能给你买最好的兵器盔甲和伤药,你要不要我对你负责啊?”

下了近一天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寻春阁内, 温聆箫心不在焉地绣着花,抬起头来时,窗外的天都沉了。
“嘶!”
银白的针尖扎破皮肤, 涌出的血滴刺痛了温聆箫的眼。
她却并没有立刻擦去, 只顿了顿, 将溢出的血珠点在了尚未绣完的花蕊上。
“青鱼……青鱼?”
有些口渴, 连唤两声却不见人影, 温聆箫蹙了蹙眉, 放下物什正欲起身, 就见青鱼匆匆打帘入内。
“姑娘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先给我倒杯水来吧!”温聆箫又问:“你去哪儿了?”
青鱼净了手, 端来一盏温热的茶递到温聆箫手中, 又将搁置在一侧的绣绷收了起来。
“小娘院里的彩云姐姐今日告假了,都到晚膳时分了,总不好叫小娘亲自去取。”
温聆箫默了默, 没说话,只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的妆匣。
雕刻精美的铜镜映着她娇俏的面容,也让匣子里寥寥无几的首饰无处遁形。
随意挑拣出一根银簪,塞到青鱼手里,温聆箫苦涩一笑, “这个你拿着,我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你跟着我这样的主子, 实在是苦了你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青鱼推拒,欲跪,却温聆箫被拦下,“你这是做什么?”
“青鱼家中贫寒, 兄弟又多,父母看轻女孩,七岁前连顿饱饭都没吃过不说,只为了供兄弟念书父母就能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他们拿了卖我的钱还不够,见我过得好又来讨我的月钱,说要给家中兄长娶亲,若非姑娘将我带进寻春阁,我只怕是要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温聆箫拉着青鱼到榻边坐下,叹息:“也就只有你还能记得这些了,想那彩云……哎……”
“好端端的,五姑娘怎么又叹气了?”余小娘用过饭,如往常一般到寻春阁来与温聆箫闲话,并没听见前因。
她现年不过三十,一身印金白罗襦与芙蓉纹纱罗半臂的叠穿衬着身姿纤弱,再配有一双细眉稍拢,楚楚可怜尤甚昔年。
温聆箫收起落寞:“小娘怎么来了?”
知主家有话要说,青鱼顺势将备好的茶水摆上炕几,垂头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窗。
余小娘坐到罗汉榻的另一端,抬手欲抚过温聆箫的眉,“五姑娘小小年纪,怎的又叹气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不爽利的事?”
温聆箫撇开那些胡思乱想,反握住了余小娘的手,“听青鱼说,彩云姐姐又告假了?”
没想到温聆箫会问这个,余小娘一愣,解释道:“前两日风大,她有些受寒罢了……”
“都开春了,一月受寒七八回?小娘未免太好说话了些!”温聆箫长眉微蹙,“父亲又有许久没进你的晚香院了吧?”
余小娘收回了手,劝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管这些作甚?”
“小娘只盼安稳度日,可锦绣堂的那位呢?”温聆箫恨铁不成钢,“这些宅院里的腌臜事难道还要女儿掰开揉碎了给小娘说不成?”
长叹了口气,温聆箫很是无奈:“锦绣堂的那位郑小娘不是好相与的!她年轻貌美,又有七妹妹和四弟弟这对龙凤双子,爹爹一向偏爱。”
“大娘子身份贵重,嫁妆丰厚,儿女双全,不争不抢爹爹也不会薄待她。”
“再说那陆小娘,她虽与小娘一样膝下只一个女儿,可她背后是祖母!大姐姐又高嫁了平江侯府,爹爹再不喜她,一月也总得在霜华院住上两日。”
“可小娘呢?”温聆箫说着说着染上了哭腔,“那日爹爹的态度您不是没看到!您想余生都让那些拜高踩低的小蹄子在院中猖狂?您也不说为我想想!”
慌张无措,余小娘只好软着声音安慰道:“你爹爹……你爹爹那日只是话赶话罢了!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温聆箫擦干泪,眼底闪过愤恨,“怎么不可能!”
“明明都是温家的女儿!凭什么大姐姐能高嫁平江侯府,四姐姐能到大长公主府的私塾念书,我要高嫁就偏偏只能与人为妾呢?”
扭过头,温聆箫一股脑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还不是你没用!”
“大姐姐有祖母,四姐姐有齐大娘子留下的嫁妆傍身,七妹妹八妹妹有可靠的生母和同母兄弟,我呢?我有什么?”
胡乱发泄了一通,郁结于胸的那口气总算散了些,余光瞥见低头沉默,不知所措的余小娘,温聆箫又觉愧疚,“我……我没有嫌弃您的意思……”
“不!姑娘说得对!”余小娘抬起头,眼眶微红,“是我无用,拖累姑娘了!”
“罢了!”温聆箫吸了吸鼻子,想握住了余小娘的手却被甩开,“今日不早了,小娘先回吧!彩云的事小娘就别管了,我去解决。”
余小娘看着性子弱,实际上最是要强,现下被温聆箫这样落了脸面,也没再啰嗦,起身就走了。
青鱼没敢上前相劝,只端了盆水走进屋,“姑娘做了一天绣活也累了,先净个手用饭吧?”
温聆箫摆摆手,坐到梳妆台前,“先替我梳妆吧!咱们去趟图南院,有些事既做了就推脱不掉,倒不如说清楚去。”
晚膳已过,除了各院里贴身伺候的女使,温府的下人大多已家去了。
图南院的院门被人叩响时,玉衡摇光正陪着温聆筝隔火熏香。
这个点谁会来?
玉衡的那点子疑惑才冒尖,就听白榆禀道:“姑娘,是五姑娘来了!”
“你先领她到厅里稍坐,我随后就到。”
放下灰押,温聆筝看向摇光和玉衡,“将院里的女使都先支开,你俩守好门,没我的吩咐不许让人靠近。”
玉衡不明,只呐呐应声。
摇光却嘱咐道:“姑娘要小心。”
温聆筝笑了笑,“放心。”
帷幔低垂轻晃,散动的珠帘迸发出点声响,温聆箫坐在圈椅上,见温聆筝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四姐姐。”
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礼。
烛火在温聆箫身后攒动,依稀明灭的光影只照亮了她半边脸颊。
温聆筝看了她许久,从烛台上取下蜡烛,又将旁侧的几盏灯点了起来。
屋内,一瞬亮堂。
温聆筝点完蜡烛,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算算时间,五妹妹也许久没来过我这图南院了吧?”
温聆箫浅笑,未答,只从怀中拿出一方洗净的绣帕递了过去。
“是许久了!”温聆箫环顾四周,长叹了一声,“那些事,我既做了,就不会不认。”
素绢的帕子质地轻柔,与大多闺阁姑娘的帕子并无太多差别,只那朵摇曳生姿的木香花实在惹眼。
微微蹙眉,温聆筝还未问,就听温聆箫答道:“捡的。”
温聆筝微眯起了眼:“捡的?”
温聆箫:“那日八妹妹贪嘴,吃多了酒,我只好领她去寻大娘子,又陪着去了厢房,末了才打算回到席上。”
“回程途径梅林外围,隐约听见有两人在墙的另一侧争执,言语中提到了襄阳侯府和襄阳侯世子。”
温聆筝:“除了你可还有旁人听见了?”
温聆箫摇摇头:“除了我与青鱼,其他人我并不清楚,但那时赶巧是马球赛的时候,想来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在席上的。”
没等温聆筝问,温聆箫继续道:“我自知恐是无意中撞见了祸事,又不敢匆忙离去,怕惊动墙对面二人,只好捂着嘴蹲在墙根下等那二人先离去。”
“只是我没想到……”温聆箫顿了一下,神色一瞬凝重,“竟还会出现第三个人!”
温聆筝:“第三个人?”
“是的!第三个人。”温聆箫指了指绣帕,“就是这帕子的主人。”
“你可有被他们瞧见?”
“没有,他们一直都在墙对面。”
稍松了一口气,温聆筝问道:“可能靠声音分清那三人是男是女?”
“很难。”温聆箫皱了皱眉,“虽说是争执,可那两人声音很低,只第三人的声音稍明显了些,应是哪家的小娘子,口音听着像江南来的。”
江南来的小娘子!
温聆筝的眉狠狠一蹙,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宋惊鹤最后娶的正是江南来的姑娘!
——永昌伯府的表小姐,薄仙平。
稍显不安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温聆筝一时没想明白永昌伯府在这件事里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有客在场,温聆筝将将回神。
场面陷入沉默,她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开门见山:“宣仁元年,咱们一家尚在临安,上元佳节,你陪我偷溜出府看花灯,我不慎将衣裙点燃……”
“是我头一个发现,踩灭火星,救了你。”温聆箫笑笑,将温聆筝未说完的话补上。
“事后爹问起这件事。”温聆筝放下茶盏,神色让人捉摸不清,“你不肯说实话,一人揽下了所有过错……”
神色变换,温聆筝愈发疑惑:“为什么?温聆箫!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之间,不该如此!”
自嘲一笑,温聆箫摇摇头,“不该如此?四姐姐,是本该如此。”
脊背挺得笔直,灯火在她稍淡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小时候,我总以为我们差别不大。”
“你娘早逝,我小娘活得像个透明人,我们都不得祖母和爹的喜爱,那时我还总以为自己比你强,你体弱多病,至少我还有个好身体。”
温聆箫的笑容愈发灿烂,可温聆筝却读出了她眼中流出的悲哀。
她就像那穿了一身黑走在白茫茫雪地里的人,四面都是天敌,无助但又无处可躲。
“直到爹升迁,咱们举家来到盛京。”温聆箫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
她看向温聆筝,反问道:“你对咱们府上的开销了解多少?”
温聆筝不懂她问这个的意义,只答:“若只靠爹的俸禄,那一定不够。”
“是啊!一定不够……”温聆箫的声音放轻了许多,“你知道吗?爹亲口说的,若我不肯低嫁,就只能为妾!”
视线扫向了温聆筝,温聆箫原先含笑的面容上,只剩苦涩。
“大姐姐入平江侯府,是高嫁,我看过她的嫁妆单子,只她一人就几乎掏空了祖母的陪嫁,爹和二叔还又另给添了些。”
“你,我,还有二房的六姐儿,三房的二姐儿,三姐儿年岁相当,似大姐姐这样的嫁妆,家里能出得起几次?”
温聆箫的眼中透出些许羡艳,“祖母和爹最重利益,咱们一入盛京你就去了大长公主府私塾读书,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咱们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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