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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她伸手回环住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断时续,“对不起对不起……”
察觉到了姑娘的变化,裴凛先是一愣,再看向那五人时的目光却寒凉尤甚北国雪,“你们,真该死!”
似是被拂至逆鳞,年少为将,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将军,一招一式中都带着迫人的气势,银白的长剑带着寒光眨眼间削去一人头颅。
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四溅,另四名黑衣人心头一凛,可眼前骤转的局势却不容他们迟疑。
剑光险险擦过发梢,温聆筝的眼皮越来越重,余光能瞥见的,只余下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颚。
呼啸而过的风打在她的耳畔,她的思绪也跟着变得混沌。
恍惚中翻出了回忆,那是宣仁十年的夏末,他们成婚不过三月,一同经水路至临安去接敬哥儿归家。
江南文风昌盛,临安犹为繁华。
秦楼酒肆鳞次栉比;
西湖歌舞连日不休。
二人抵达老宅时,天色已晚,裴准并其妻小宋氏领着敬哥儿相迎。
那日正逢七夕佳节,用完晚膳,四人起了兴致,带着敬哥儿去了西湖游船。
模糊的记忆里,依稀间是两岸绿树上飘飞的彩色绸带,是满湖镶金带玉刻着鸳鸯戏水的簪花游船,更是波光粼粼的并蒂灯火,溢彩流光。
两岸的酒家早早地挂起了灯盏,伴着往来人群的喧嚣声,纵是精致瑰丽的琉璃宫灯似也染了几分烟火气,更有好嬉者在岸边搭起戏台,邀诸人同乐。
花船停靠湖畔,裴准夫妻领了敬哥儿去隔壁厢房吃酒,温聆筝百无聊赖倚在窗边观戏。
江南十三郎盛名在外,身姿轻柔如柳,歌喉婉转动听,眉眼下一点朱砂更添妩媚,令人如痴如醉。
裴凛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见她看得入迷,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紧贴在她的肩头上。
夏日闷热,纵有清风,也免不了粘腻。
他散下的发丝扫过她的脖颈,细碎的颤栗感不知从何而来,倒让她忆起了那夜洞房花烛,一抹红晕悄然翻上脸颊。
她没好气地偷偷攥了攥他的手,惹得他轻呼出声,与他拉开些许距离,“别吵!正演到勾人处呢!”
不肯饶她,裴凛坏心眼地朝她的脖颈吹了几口气。
那细细密密,又绵绵不绝的热气喷洒在脖颈,饶是温聆筝定力再好,浑身也难免一颤。
“痒!——”
“你做什么?”
温聆筝扭过头来,伸手要捏他,又见那人映着溯溯流光的眼里盈满狡黠的笑意,不由愣神。
可就这眨眼间的功夫,却又被他钻了空子。
那只原是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她的下颚被那人微屈的手指稍稍勾起,推拒的力道于他而言如鸿毛般轻柔,突如其来的吻仿若炙热的潮水涌来,她压根没机会躲避。
愈发靠近的躯体,唇齿间的轻舔慢咬,溢满鼻间的白檀香气,以及那人掌中的炽热温度……
她的身体开始发软,手上推拒的力道也跟着越来越松。
她听见了他唇齿间溢出的轻笑,羞恼得轻咬上了他的唇,有淡淡的血腥气在舌尖交缠。
呜咽声渐起,那人瞥见她涨红的脸,这才好心放她一回。
他搂着她坐在窗边,把玩着她的发。
喘息声渐匀,温聆筝探着脑袋朝窗外瞧去,却只见戏台高筑,曲终人散,不免恼怒。
“裴见微!”
“十三郎君的戏盛名在外!我自去了盛京后难得看上一回,全给你搅和了!”
那只攥着她秀发的手陡然一松。
她瞥见他唇角勾起的,那似有若无的危险笑意,听见了他仿佛藏进春雪的叹息。
——“原来在娘子心里为夫竟还不比一出戏?想来是盼不到娘子主动献吻的那一天了!”
少年哀怨的叹息掺在了窗外绚丽多姿的烟火里,温聆筝洞悉了他讨吻的意却不肯从他,只以温热的唇轻磨着他的耳尖。
——“想我主动献吻?那夫君可得多多努力!早日成为我的……十三郎君。”
纵谁也没能想到,那年七夕竟会是他们成婚六载,唯一相守的七夕。
“阿筝!快醒醒,别睡!”
熟悉的声音像那年的烟火在温聆筝耳畔响起。
她强撑着微微掀动眼皮,四周似已风平浪静,闯入眼帘的,唯有他脸上的斑斑血迹。
他微屈着身,环抱着她,一手死死按着她被鲜血浸透的左臂,他的眼里是数不清的担忧与自责。
“好……我不睡。”
温聆筝勉强应了他一句,昏沉的脑袋让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她不自觉地伸手擦去了他眼角的那滴殷红。
思绪愈发恍惚。
西湖游船的繁华恍若再现,可记忆跌宕起伏间,夫妻相疑的画面也跟着涌现。
温聆筝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气恼,一把拽过他肩头的衣,勾住他的脖颈,仰起头,轻轻一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十三郎君。”
“你得逞了……”
微弱的火光在眼前晃动,底下是一层将将见底的蜡油。
少许的黑烟掺在了明晃晃的光亮里,犹为刺目刺鼻,可裴凛却恍若未觉。
他坐在临窗的书案边,几乎静止,唯有指腹轻擦过唇角,来回摩挲。
书案上摆着的是他未写完的奏折,只是不知为何被他用书胡乱地掩住。
——裸露的一角上隐约能瞧见一句“奏请官家赐婚”。
因裴凛入宫才归不久,故而裴凝赶着踏入立心院时已是亥时三刻。
一进门,那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方才构思许久的言语统统被她抛诸脑后,她慌忙上前灭了烛火,再重燃起一盏,微蹙的眉间尽是恼怒。
“二哥!你想什么呢?”
“难不成是要将这立心院给一把火烧了?”
回过神来,裴凛看向裴凝,有些措手不及,随手将书案上的奏折藏得更深了些许,问道:“甫纯可有递消息来?”
裴凝止住了未出口的话,向前走了两步,应道:“沈大哥方才差药童来过了。”
“他让你放心,阿筝是中毒后才吃的辟毒丹,现在余毒未清又兼失血过多这才暂时昏迷,明儿大抵就能醒了。”
裴凛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又见裴凝面上的迟疑,不由猜测道:“这时候还不睡?可是祖母让你来寻我的?”
裴凝:“这事你猜得倒准!”
走到裴凛身边坐下,裴凝犹豫再三才道:“你可还记得二婶最小的侄女?就是程家的三姑娘,程秋如!”
裴凛茫然,摇了摇头:“我见过她?”
有些无语,裴凝直言:“就是小时候二婶带咱俩和三哥到程府去玩,那个掉进池子被你救起来的小丫头。”
“事我倒有些印象。”裴凛沉吟片刻,“可多年未见,我早记不清人了。”
裴凝怼他:“您老人家忘性大不记得人家了,人家可一直心心念念着你呢!”
话锋一转,裴凝掰过裴凛的肩,直视着他:“你老实回答我,今日之事虽是意外,可你与阿筝……”
没好意思说得太直白,裴凝拽起裴凛的手指贴在了他的唇上,“我知道咱们家和温家……就算这事只有我和罗五瞧见了,但……”
“你知道什么?”裴凛睨了她一眼,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往外走,“走吧,祖母想必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你知道什么?
裴凛简单的五个字几乎在一瞬间就打散了裴凝的所有猜测。
她眨了眨眼,赶忙跟了上去,看着裴凛的背影,满是疑惑。
——难道她猜错了?他不是因为两家差距太大才在这儿犹犹豫豫?那是因为什么?
立心院离荣寿堂不过两道廊的距离,裴凛与裴凝到的时候,院里的女使都被遣了出去,只有常嬷嬷守在月洞门前候着。
“侯爷来了?”常嬷嬷提着灯走到裴凛面前,“侯爷进去吧!老太君在等您呢!”
裴凛:“有劳嬷嬷了。”
裴凝也想跟进去,常嬷嬷却从后头拉住了她,“老太君吩咐了让姑娘去库房挑一件像样的礼,过两天是程三娘子的笄礼,让您同二老太太一同去呢!”
素色帷幔低垂,两侧皆摆放着齐整的黄梨花圈椅,正中的罗汉榻上,裴老太君正插着花。
听见响动,裴老太君抬眸向门边瞧来,“来了?”
裴凛:“给祖母请安。”
“坐吧。”裴老太君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今日之事,官家怎么说?”
裴凛摇摇头:“这件事背后牵扯甚大,一时间不好盖棺定论,官家亲政不久,又兼那易氏子尚在盛京,得从长计议。”
裴老太君叹息却没再追问,只将才插好的花推向了裴凛些许,“你们小孩子家眼神好,帮祖母瞅瞅,你二婶送来的这些花如何?”
弦纹瓶上,花团锦簇,另置了两朵含苞未开的叠于其中。
“二婶送的那自然是好的。”裴凛不喜拐弯抹角,“只可惜各花入各眼,还请祖母恕孙儿眼拙。”
裴老太君未恼,只将花瓶放到炕几的里侧。
她打量着这个打小就极有主意的孙儿,“你可知前些时候你程世叔升官了,任刑部尚书,从二品银青光禄大夫。”
裴凛:“知道,孙儿已吩咐行云备下了厚礼。”
裴老太君了然,淡淡的声线听不出情绪:“你决定好了?”
忆起那个落在唇角,浅尝辄止的吻,裴凛垂下眼眉:“是的。”
“非她不可?”
“是的,非她不可!——”
裴凛干净利落的回答让裴老太君有一瞬恍惚。
“他们都说你阿兄最像你爹,可我瞧着还是你要更像些!当年你爹非你娘不娶时,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裴老太君笑了笑,“朝堂上的事你不愿意多说就算了,可这件事你既已决定了,那祖母明日便差人到温府递帖子去。”
裴凛:“不急,再等等。”
裴老太君:“不急?等什么?”
裴凛:“等她的答案。她是自由的,她同样有选择的权力,不是我想娶她,她就非得嫁我不可的。”
春日宴才散,盛京城毫无预兆地下了半宿的雨。
疏雨连绵,花叶落了一地,浸在茫茫水幕里,搅得人心烦意乱。
“白榆,璇玑,姑娘的药可煎好了?”
玉衡小心地将做好的饭食放进食盒里,扭头看向廊下盯着煎药的两个十岁上下的小丫头。
温府有定例,姑娘们的院子里一般须有两个一等女使,两个二等女使,至于负责洒扫的小丫头们则不计其数。
身边之人,最要信得过。
白榆和璇玑都是摇光与玉衡精挑细选出来的。
前者伶俐活络,做事爽利痛快,后者虽沉默寡言,但学过几分拳脚,更为难得的是二人口风极严,这才入了摇光的眼。
又让温聆筝亲自考察了一番,这才顶了前头的两个二等女使的职,到院内伺候,至今也一年有余了。
“玉衡姐姐,就好了,就好了!”白榆放下蒲扇,打了个哈欠,起身用布包着柄端起药壶,璇玑已将药碗摆好。
雨后初晴,柔柔垂下的帘布遮去阳光,虽是白日,但图南院中依旧点着灯盏。
摇光听见脚步声,起身朝外走去。
玉衡正巧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又端出药碗递了过去,“姑娘可醒了?”
“还没呢!”摇光轻抚过她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疼,但还是嘱咐道:“咱俩也就罢了,白榆和璇玑还小,跟着守一晚上了,先让她俩去歇歇吧!”
“煎完药我就叫她俩去歇息了。”
玉衡一边将小食摆上桌,一边道:“我又另给了她们二十文做赏钱,还许了过后给她俩一人一条新帕子。”
摇光欣慰:“那就好!这才有个当姐姐的样呢!”
细碎的声音穿过阻碍被括进耳里,意识回笼的瞬间,温聆筝不由‘嘶’了一声。
飘动的烛火带着微弱的光晕扫过她的眉眼,她蹙着眉,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
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摇光……玉衡……”
干涩的嗓子连发出点声音都显得艰难,温聆筝一连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外间的摇光与玉衡听见声响,一人端着药,一人拿着水,齐齐向里间走去。
“姑娘醒了?”摇光放下药碗,将床头的帘子卷起,又拿来软垫,扶着温聆筝斜倚在床边。
玉衡也顺势将水递了过来:“姑娘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温聆筝喝了水,这才觉得稍缓了些,她敲了敲疼痛欲裂的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摇光的手。
“裴……定北侯爷呢?”
“他如何了?”
在她残缺不全的记忆里,是那险之又险的刀光剑影,是他凌厉若霜雪的侧颜,也是那一滴又一滴从肌肤滚落下的血珠……
慌乱,无措,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不等摇光回答,她又问:“他可有受伤?”
“姑娘放心!沈神医说了,侯爷无事!”忙将温聆筝的左手小心地放回原处,摇光叹息道:“姑娘,您仔细些,等会伤口又该崩开了!”
绷着的心弦稍稍一松,温聆筝瞥了眼缠着纱布的左臂,又看向摇光的额头,问道:“你头上的伤可好些了?还有,那宋世子如何了?”
摇光抿着唇,有些气,“姑娘还说呢!您怎么可以孤身犯险?您若有个好歹,摇光便是一辈子都赎不完这罪孽!”
自知理亏,温聆筝只能小声辩解:“那时你俩身上都有伤,就我一个全乎人……”
“方才是全乎,现在呢?您瞧瞧自个浑身上下还有几处好地!不是擦伤就是摔伤!”
玉衡端起药碗递到温聆筝面前,眼睛又红又肿:“要不是定北侯爷及时赶到,姑娘真当自个儿是铁打的呢?您不心疼自己,我们还心疼呢!”
温聆筝不敢再说,怕更惹恼了这丫头,只好呐呐应了两声。
“玉衡姑娘!”
图南院的大门忽而被人敲响,玉衡听见响动走出时,才躺下的白榆已披上了衣,开了门。
——是任嬷嬷。
“原是嬷嬷来了,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玉衡摸了摸白榆的头,转而对她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歇着吧!”
白榆应声离去,任嬷嬷面带忧虑地朝着院中探了探,“老太太让来问问四姑娘醒了没有?”
“才醒呢!”玉衡向侧边走了一步,问道:“姑娘正醒着,嬷嬷可要进去喝杯茶再走?”
摆了摆手,任嬷嬷松了口气,双手合十,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真真是老天保佑,咱们四姑娘福大命大,这茶我就不喝了,我得赶紧去回老太太的话。”
“方才定北侯府差人递了帖子来,裴大姑娘说想来探望姑娘,姑娘既醒了,还请玉衡姑娘去问一趟,看可要见见?”
裴凝从没觉得自家兄长优柔寡断。
——除了今天。
若非她催着,只单从寿康堂到图南院的这段路,他都能走上一个时辰!
裴凝玉步稍移,凑到他身边,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二哥!你想什么呢?在祖母面前的那股气势哪儿去了?这会子害羞个什么劲啊!”
裴凛微蹙着眉,摇了摇头,未答。
只他自己清楚,温聆筝昏迷前那一声柔柔的“十三郎君”到底还是被他听进心底了。
——他怕给她带去困扰,怕这一切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更怕日后与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胆怯的时候,哪怕大越兵临城下,占尽优势,他也自信定能破局。
可今日……
这番畏畏缩缩的模样,让他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裴家兄妹被玉衡迎进图南院的时候,温聆筝正被摇光絮叨着喝药,听见女使的禀报,被汤药呛了一下,赶忙拿帕子擦了擦。
裴凛到底是外男,轻易入不得女子闺房,只在外间稍坐。
裴凝脚步急切向内而去,怀中揣着从家中摸出来的各式伤药,还有一小碟用油纸包着的雕花梅球儿。
那是裴凛临出门前塞给她,非得让她带上的。
“阿筝!你可好些了?”姑娘的声音混杂在散动的珠帘中传进里间。
温聆筝一扭头就瞧见了她,苍白的小脸上漾出一抹笑,“好些了!说好要参加咱们阿凝的笄礼的!我怎敢爽约?”
裴凝坐到床边,将一堆地伤药塞进摇光怀里。
“这些都是我二哥从北境带回来的!战场上的伤都能治,肯定也能治你的!”
“对了!”又反手翻出一瓶浅绿的膏药递上前,裴凝道:“这是早前官家赐的玉肌雪肤膏!据说对疤痕效果最好,我把三瓶都拿来了,你可记得涂!”
温聆筝苦笑着接过,将之放进床头的匣子里,“我都被这俩丫头絮叨了一天了,现下好了,连你也开始念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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