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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新贵(羽甜)


来之前,瑜安就给自己父亲带了一双自己做的鞋子,结果临别时,自己的马车上却被褚行简给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含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几乎应有尽有,似乎生怕她在婆家过不好,受了委屈。
瑜安:“爹,对不起……”
褚行简不以为意,“啧”了一声:“这有什么,这是小事儿,以后来也是一样的,他近来公务忙我是知道的。”
内阁就没有清闲的时候,他是首辅,他清楚,纪景和不来也没有错,只是若因为这个叫瑜安伤了心,才是最不该的。
褚行简拍了拍瑜安的肩膀,安慰道:“安心回吧,我和卓儿好着呢,爹只要看着你过得好,爹才会高兴。”
十二岁母亲因难产离世,他们姐弟全要靠着褚行简的悉心养护才长成如今模样,对于瑜安来说,他们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
回到纪府,宝珠没闲着,将今日带回的东西一件一件记载入库,瑜安则是早早洗漱罢后,坐在榻上继续忙女工。
纪景和回来得不早,那时她已经坐在床上了。
因为无人传他今晚不回来的消息,她便只好等着他回来。
奇怪的是,纪景和回来穿的是常服,竟不是官服,她想问,却又张不开口,最后只能咽回去。
纪景和给自己倒了杯茶,似乎并不想往她身上看,依旧冷淡地侧着身子,须臾过后,才问她:“生辰过得如何?”
“就是吃了顿饭而已,没什么。”瑜安放下手中的活儿,屏声道:“净室里的热水还备着,大爷快些洗漱完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纪景和回头看向已然放下半面帘幕的架子床,重重呼出口气,也不纠结,脱下外袍后进了净室。
瑜安抬眼再瞧向外面时,纪景和已不见了踪影,看着外袍被随手搭在衣架上,瑜安想起这件衣裳已被他穿过几天了,犹豫了一会儿,只好下床从柜中拿出一件新的搭了上去。
在拿下旧衣时,相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
还是那颗檀珠,又顺着袖口掉了出来。
纪景和在净室没发觉动静,她便拿在手中多看了几眼。那檀珠雕刻巧妙,上面的花纹纷繁复杂,指腹搓捻时,表面已经十分光滑,可见时间之久。
她做的那枚香囊自从送了之后,就没再见到过,倒是这个东西,纪景和锲而不舍地带在身上,想来是极其重要的。
瑜安将东西放在了榻上的小几上,之后便上了床。
纪景和出来时,瞧见已经背着他躺下的身影,就顺手熄灭了屋内的烛火,合身躺下时,不知是何原因,心底无端烦躁,鼻间内全都是那股淡淡干净的味道,叫他怎样都安不下心。
一夜无话……翌日照旧按时起床。
纪景和看见了新拿出来的衣裳和放在小几上的檀珠,顺其自然收拾好,“今日还有些事情,晚饭不必等我了。”
瑜安顿了顿给他递革带的手,说了声“好”。
带他走后,她也没闲着,用过早饭后,沈秋兰差人叫她过去,把抄写好的佛经送去城郊城隍庙的任务交给了她。
恰好是庙会,瑜安出发前,顺带将褚琢安带上一起去了。
在国子监上学的人常年无假,念在他读书练武刻苦,瑜安便想叫着他出去散散心。
据说此庙已有百年历史,极具灵验,往日香火就十分旺盛,今日更是人满为患,路上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所以距庙还有些路途时,姐弟俩便下车了。
将手上主要任务完成罢了,就在会场附近转悠。
褚琢安看见路边有射侯,立马便被吸住了眼睛,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非要试两手,要给瑜安赢个彩头。
“你这才学了几日弓箭,别偏靶伤着人。”瑜安愁道。
箭头虽比不上正经习武时大,但弓是实打实的,为了能扎进靶子,必定是要用力气的。
附近人多,可若是要脱靶了,难说伤不伤到人。
褚琢安:“姐你放心,这箭头小,伤不到人的。”
搭弦,推弓,勾弦,瞄准,放箭……
一气呵成。
可靶子上并不见箭矢。
耳畔忽闻阵阵嘶鸣,瑜安定睛望向不远处,心头一滞。
辕马立作人状,叫声撕破街边喧闹,后面车厢犹如浮萍颠簸,恐有辔断车倾的势头,若不是车夫熟练,只怕又是祸事一桩。
未等车厢内动乱后的余慌也未彻底散去,她便上前带着褚琢安上前赔礼,过了许久,车内才有了动静。
一个衣着朴素的侍女下车,接着,一身素净淡雅的荷花白裙角映入眼帘。
瑜安抬眼看去,掩下心中意外,不免呼吸一滞。竟是徐静书。
徐家倒台后,曾经作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徐静书逐渐淡出世人视角,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瑜安缘何记得她,也只因为多年前的一面之缘,当时徐家风头正盛,且徐静书名声大噪,很难叫人忘记。
细想起来,徐云还曾是纪景和的老师,今日就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见礼也不行了。
瑜安行礼:“徐小姐,伏惟见谅。”
褚琢安见到自己姐姐的反应,知道闯了祸,也赶紧跟着出声道歉。
只见面前之人淡淡一笑,连忙抬手扶了扶瑜安作揖的手,“褚小姐客气了,我并无大碍。”
闻言轻声细语,抬起头细观容貌,仍旧面若桃花,即使身上少了金银装饰,也丝毫不减当年林下风采。
瑜安掩下心中自惭之意,笑道:“徐小姐竟记得我?”
“我与景和竹马之交,如今你与他已成夫妻,自然是认识的。”
可在瑜安记忆中,这才是她们第二次见面,何来认识一说……
也不细究,瑜安说:“家弟顽皮,看中了路边摊位的射侯,便想为我赢个彩头,没成想自不量力,惊扰了小姐马车,小姐见谅。”
“原不是什么大事,褚小姐何必这般客气。”徐静书浅笑,主动牵上她的手。
她无措地垂下头,嘴角保持着笑意,正思索着下一句该说什么,眼角的余光里却猝不及防撞进个物件——独一无二的花纹叫她无比确定,不会认错。
檀珠折射出微微的光泽,在浅色衣裙下显得是那般晃眼,就像根细针直直扎进眼里,瞬间戳破了所有刻意维持的平和,甚至叫忘了自己下一句该说的话。
每多看一瞬,多晃一下,就像在她心上碾过一次,叫她痛得无法呼吸。
徐静书左右望了一番,怔道:“景和呢?他没跟着你一块儿来?”
“我今日替婆母送佛经前来,他……公务繁忙,贯不会来这种场所。”瑜安只觉得自己仿佛失了声般,张着嘴,却听不清自己说的话。
徐静书轻笑,随意道:“可他昨日派人给我传信,说他今日会来的,莫非是想给你个惊喜?”
看似玩笑打趣,其实是往瑜安的心里扎刀。
有意无意,欢喜或是厌恶,旁人不清楚,瑜安可是明白的。
据上次去慈恩寺的样子,她可以清楚,纪景和分明是不喜欢此等热闹场地的……他嫌弃,他不信,他每天那么忙,连答应她的事情都能失约,怎么就能答应了别人来这儿呢……
见到瑜安神色僵硬,褚琢安在后面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但并未得到瑜安的任何回应。
徐静书对瑜安的反应更是洞若观火,却照旧不松瑜安的手,故作调笑道:“怪不得你们成婚前,都说你们般配,今日看来,确实恩爱般配。”
“那鹿鸣琴你可还用的顺手,原是老侯爷留下来的,之前景和也借我用过段时间,后来家中变故,就还回去了。”
瑜安苦笑,干涩道:“徐小姐不知,我不会弹琴。”
徐静书故作错愕表情看着她,就连脸上笑意也带上了一丝虚情假意的嘲讽,“褚大人博学多才,我原以为这些是要教的……若是不会,往后也是可以学的嘛。”
徐家诗礼传家,徐静书三岁启蒙,从小便有女夫子教导,而对于瑜安来说,她五岁的时候,还在江陵的镇上整天疯玩,哪会知道这么多。
她娘在世时,教她女工和茶艺,读书写字是褚行简为她开蒙,唯独乐器,家中无人擅长,她便一窍不通。
“徐小姐天生丽质,自是不能与我们这般俗人相比,我还是不为难自己了。”她硬声道,努力收着自己的情绪。
空气里陡然凝起无声的张力,两道视线像是两柄没出鞘的剑,锋芒全藏在眼底,暗流全藏在无人撕破的风平浪静下。
徐静书忽然抿起唇,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她没接她的话,只将目光轻飘飘移开,弯起眼尾道:“景和,你来了。”
“景和”二字猝不及防刺进耳里,她的心也骤然漏了一拍,脑中瞬间空茫。
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当视线毫无准备地落入一双凝满寒霜的黑眸中,连呼吸都被冻得一窒。

一身玄色圆领便服,干练挺拔,不失隽爽,不知是不是赶得太急,额上覆盖一层薄汗,就连气息都不稳。
可纪景和就是纪景和,胸口的起伏压得极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复礼的克制。
瑜安仰着头望他,一瞬不瞬,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点关于自己的关怀和喜欢,可哪怕穷极天地,她都找不到一丝一毫。
他说得今日有事,就是从宫中骑马赶到城郊,来此地找徐静书罢了。
徐静书:“你怎么赶来得这般早,我原以为,你得快天黑那会儿呢。”
瑜安忍着酸涩,像是逃兵般,无奈将目光移开,向后退了一步,分别与纪景和和徐静书拉开距离,哪怕心中有多在乎,也有意将自己摘离。
徐静书轻轻笑了一声,熟稔地递上了帕子,“我和瑜安方才还提你呢,你就来了,真是巧。”
纪景和倒是没接,只是轻轻向她轻轻颔首,随后将视线移到了瑜安身上。
“你怎么在这儿?”
瑜安已近麻木,可当抬头看着他微蹙起的眉头,胸口却依旧毫无预料地发痛,就像是有人随意蹂躏,叫她喘不上气。
她缓了缓,刚准备开口解释,便听见徐静书的丫鬟在一旁喊,像是算准了般。
“褚少爷在路边玩射侯,没成想箭矢脱了靶,惊扰了马车,把小姐要送给您的兰花砸坏了。”丫鬟说着,还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给纪景和看。
那盆长得正好的兰花,如今已经碎了花盆,折断了叶子,就算重新种回去,怕也养不大活了。
纪景和瞥了一眼,面色更沉,徐静书急忙解释:“府上兰花不止这一盆,往后我再差人给你送上一盆,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是小姐悉心栽培了三个月的……”丫鬟犹有怨气地说。
瑜安静待纪景和的训斥,在他出声之后,果然……
“既然射艺不精,便不要轻易露手,难道是知道在场的都是平头百姓,就算伤了也无人敢追责,便无所顾虑?”
他一字一句地道,尤其是当着徐静书的面,愈加叫瑜安进退两难,甚至叫她不知如何应答。
褚琢安听见纪景和这般言语,忍不住道:“姐夫,这件事是我引起,与我姐无关,况且我射艺往日很好,不知今日为何,就失了手,说不定是摊位老板怕赔本,便在那弓箭上动了手脚,今日之事绝非有意啊。”
听着褚琢安还要上前理论,瑜安急忙伸手拦住,趁早将这件事的过错揽了下来。
“此事是我姐弟之过,琢安年纪尚小,不懂周全,怪我思虑不周,不早劝导,引得马车受惊。”
不等纪景和回应,徐静书率先开了口。
“景和就是太谨慎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苛责……”
“祸患常积于忽微,今时不改,是想在往后酿成大错再改?”瑜安打断道,也当是提前说了纪景和想说的话。
她不知徐静书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不知他今日如此动怒,究竟是因为他们姐弟惊扰了徐静书的马车,砸了原属于他的兰花,还是因为箭矢脱靶,可能会伤及街上的百姓。
但对于当下来说,除了挨训,她无甚补救之法。
与其将脸面撕开叫外人看了笑话,倒不如一把认了,早点结束,也少些遭罪。
视线落在那双稍稍泛红眼睛的视线,纪景和原本想要说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瑜安:“今日之事愧怍,实没想到,我们姐弟的无意之举竟酿成大祸,徐小姐对不住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不等瑜安抬脚,徐静书就立马拉住了她,“今日之事也怨我,不全是你的过错,可千万别因为这个伤了你们夫妻情分,我大病初愈,过会儿进去上柱香后,也要早些回去休息了。你们二人不必理我,听说附近的桃林泉水小有名气,你俩不如过去逛逛。”
瑜安用劲挣开徐静书的手,强装坦然道:“不必了,你们不是还有事相商?我就不便打扰徐小姐和大爷了。”
话语落下,瑜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褚琢安向纪景和行礼过后,便追上去了。
纪景和转头看向远处的身影,眉头皱得愈深,本该生出的那点心软,最后也被理性吞噬的半点不剩。
本来好好的人,怎得就今日耍起了小性子。
“我来之前,你们可说了什么?”他问。
徐静书收了些笑容,和声道:“不过是说了些陈年往事,聊起你我之前的日子罢了。”
纪景和:“她可说了什么?”
据她了解,纪景和是从不对这些小事留意的,今日竟几次三番的询问,叫她意外许多。
徐静书顿了顿:“没说什么……大概是提起旧事时,多想误会了。”
她仔细观察着纪景和神情的变化,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如对弈时失算而败,叫她心生不安。
瑜安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言,褚琢安打量着她失落的样子,安慰了两句毫无作用后,便选择了乖乖闭嘴,心底自责自己今日大意,竟闯出如此祸事。
但只有瑜安心里清楚,今日这件事与箭矢脱靶关系不大,与那盆被砸的兰花关系也不大,大的是箭矢脱靶惊了徐静书的马,差点叫他关心在意的人受了危险。仅此而已。
纪景和和徐静书相熟许久,那那颗檀珠他拿了多久……久到叫他日日贴身,久到连上面的丝绦都褪了颜色。
那把鹿鸣琴原是在徐静书手中的,那这么看来,如若不是徐家出了事,如今嫁给纪景和的,该是徐静书才是,而不是她。
怪不得自她嫁过去之后,府中上上下下都对她爱答不理,与徐静书对比起来,她确实样样拿不出手。
貌不惊人,资质平平的她,怎么能与京城第一才女相较。
原来郎才女貌是众人皆知的事,唯独她不知而已。
倒是她误了别人。
“姐,我今日闯了大祸,惹恼了姐夫,咋办?”褚琢安无措问。
瑜安渐渐回神,哑声道:“没事儿,他就是常年冷脸的人,不一定是真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
褚琢安:“他万一迁怒与你怎么办?我要怎么补偿才好……”
瑜安拍了怕他的胳膊以示安慰,强扯出一丝干瘪的笑容,“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他也不会迁怒与我,他就是怕咱们万一出了意外,关心咱们罢了,等我回去,大不了赔他一盆兰花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褚琢安半信半疑,刚要说办法,就被瑜安早早猜中拦下了。
“不许告诉爹,这件事你给我憋在肚子里,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褚行简常年案牍劳形,单是朝政上的糟心事便不胜枚举,何必再因她的小事叫他分心担忧。
昨日在家中,她看得明白,褚行简比她更担心她的婚事,生怕她过得不好。
也正是如此,才不能叫他知道。
送褚琢安回家后,瑜安便回了纪府向沈秋兰复命,并未多耽搁。
回半亩院后,宝珠惊讶她回来这般早,按理来说带着小郎君,该是玩得尽兴后才归家。
正要询问路上可否顺利,可是当看清瑜安的神情,不妙之感涌上心头,这是沈秋兰又训人了?
“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宝珠接过她脱下的外氅,待她再转头瞧时,那道萎靡的身影已经朝窗边走去。
瑜安瞧着那盆养了一个月的兰花,胸口除了一直犯空外,此时也感受不到什么了。当初刚嫁过来,见不到纪景和人,便一直从沈秋兰的身边打听关于他的一切。
他喜欢兰花,她养了一盆,如今刚好还赔给他。
“宝珠,把这盆兰花送去姑爷书房去。”
宝珠怔住,“怎么好端端地,现在就要送?”分明说好,待养够一年再送的。
“赔他的。”瑜安带着某种决然折身,朝床边走去,“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晚饭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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