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状元郎 (喜欢枫荷树的孔辉)

就在陆明渊于清异司内紧锣密鼓地深挖圣教线索之时，苏棠在新府中也并未闲着。她将济世堂的部分事务交给了可靠的伙计打理，自己则更多精力放在经营陆府人脉，以及利用太医署吴太医的关系， subtly 探听宫中动向，尤其是太后那边的反应。
这日，吴太医来访，与苏棠探讨完几个疑难医案后，似是无意间提起：“苏娘子，近日宫中似有传言，说太后娘娘翻阅了一些陈年旧档，尤其对二十多年前，与北境战事相关的一些卷宗，颇为关注。”
北境战事？陆明渊父亲曾是北境军士，母亲来历不明……苏棠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道：“太后娘娘心系国事，查阅旧档也是常情。”
然而，她已将此信息牢牢记下，准备等陆明渊回府后告知。
夜幕降临，陆明渊回到府中，听完苏棠的转述，眉头微蹙。太后对北境旧事的关注，与他身世的关联似乎越来越清晰。难道他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竟与二十多年前的北境战事，甚至与皇室有所牵连？
线索纷繁复杂，如同乱麻。朝中有圣教“暗影”，宫中有太后关注旧案，江湖（保和堂）有邪教窝点，而圣教还在谋划着未知的“祭祀”……
陆明渊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四周暗流汹涌，危机四伏。但他眼神却愈发锐利，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激起了无穷的斗志。
“既然风雨欲来，那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揽住苏棠的肩，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京城，乃至这天下的污浊，涤荡一番！”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皆是信任与坚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他们都将携手同行，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写下属于他们的传奇。而清异司的成立，便是他们斩向黑暗的第一柄利剑！

第253章 太后召见探往事，冰魄初试显锋芒
崇仁坊陆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陆明渊与苏棠对坐，桌上是清异司的密报与苏棠从吴太医处听来的只言片语。
“北境旧事，二十多年前……”陆明渊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深沉，“我父亲曾是北境边军一小卒，母亲……据说是逃难而来的孤女。若太后查的真是二十多年前的北境卷宗，时间上倒是吻合。”
苏棠蹙眉道：“若婆母真与北境旧案甚至皇室有关，太后此番关注，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如今你风头正盛，又执掌清异司这等要害部门，只怕已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太后此举，或许有人想借题发挥。”
陆明渊颔首：“不错。身世之事，眼下线索太少，盲目探寻反易落入圈套。当务之急，是稳住清异司，深挖圣教，同时巩固我们在朝中的地位。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无惧任何风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至于保和堂那条线……既然他们自己跳了出来，便怪不得我心狠了。明日我便安排人，先从外围入手，查一查保和堂这些年经手的所有异常药材与银钱往来。”
夫妻二人商议至深夜，定下了近期方略。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翌日清晨，陆明渊正准备前往清异司，宫中却来了传旨太监，并非皇帝召见，而是慈宁宫太后懿旨——宣陆明渊即刻入宫觐见！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陆明渊整理衣冠，神色平静地接旨。苏棠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为他整理官袍时低声道：“小心应对。”
“放心。”陆明渊握了握她的手，递过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随着太监步入那重重宫阙。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太后并未在正殿，而是在一处偏殿暖阁接见了他。今日太后未着正式朝服，只一身暗紫色常服，更显雍容，但眉宇间那抹审视与探究，却比往日更加明显。
“臣陆明渊，叩见太后娘娘。”陆明渊依礼参拜，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平身，看座。”太后声音平和，目光却如同实质，在他身上细细扫过，“陆爱卿年少有为，此番西漠立下大功，扬我国威，哀家心甚慰。”
“太后娘娘谬赞，此乃臣分内之事，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太后微微颔首，端起茶盏，似是无意般问道：“哀家听闻，陆爱卿祖籍渭南？家中还有何人啊？”
陆明渊心中凛然，知道正题来了。他从容答道：“回娘娘，臣祖籍确是渭南。家中尚有老父在堂，务农为生。母亲……在臣年幼时便已病故。”
“哦？”太后放下茶盏，目光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令堂……是渭南本地人氏？”
陆明渊心念电转，太后果然直奔母亲而来！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恭敬回道：“并非本地人。据家父所言，母亲乃是二十多年前自北边逃难而来，与家人失散，后来便嫁与家父。关于母亲娘家之事，臣所知甚少。”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一切都推给已故的母亲和了解不多的父亲，既未否认北边来的事实，也未提供任何具体信息。
太后盯着他看了片刻，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暖阁内一时寂静，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良久，太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北边逃难而来……二十多年前，北境确是不太平。狼烟四起，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她话锋微转，忽然问道：“陆爱卿，你可听说过‘陆云天’这个名字？”
陆云天！正是昨日苏棠转述中，那位战殁北境、被追封的前镇北王麾下副将！
陆明渊心中剧震，但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思索之色，沉吟片刻后，方谨慎答道：“回娘娘，臣……似乎听乡老提起过，是一位了不起的将军，为国捐躯，令人敬佩。只是……与臣这等寒门子弟，相隔太远，并不熟稔。”
他这番表现，堪称完美。既未表现出过度的关注，也未完全否认不知，符合一个偶然听闻英烈事迹的寒门学子反应。
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最终只是挥了挥手：“罢了，都是陈年旧事了。陆爱卿如今是国之栋梁，当好生为陛下分忧，莫要辜负圣恩。退下吧。”
“臣，谨记太后教诲，告退。”陆明渊躬身行礼，缓缓退出暖阁。
直到走出慈宁宫，被外面清冷的空气一激，陆明渊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微微浸湿。太后的每一问都暗藏机锋，尤其是最后提及“陆云天”，几乎是在明示他身世与此人有关！
“陆云天……战殁的副将……母亲来自北境……”陆明渊心中波澜起伏，无数念头闪过。若他真是这陆云天后人，为何会流落渭南寒门？父亲为何从未提及？太后今日试探，是善意还是恶意？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着自己笼罩而来。
回到陆府，陆明渊将太后召见的经过详细告知苏棠。苏棠亦是面色凝重：“太后已然起疑，甚至可能已有所猜测。如今我们在明，她在暗，需得更加小心。”
正当夫妻二人为身世之谜与太后态度忧心之际，石锋匆匆来报：“大人，清异司暗哨发现，保和堂今夜有异动！有几辆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后门驶入，卸下的箱子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与能量波动，疑似与邪教祭祀之物有关！”
陆明渊眼中寒光一闪！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好试试新得的力量，也借此敲山震虎，转移一下某些人对其身世的过度关注！
“点齐人手，暗中包围保和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打草惊蛇！”陆明渊霍然起身，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我亲自去会一会这帮魑魅魍魉！”
苏棠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并未阻拦，只是将一瓶新配制的、能短时间内激发潜能、压制邪气的丹药塞入他手中：“一切小心。”
夜色深沉，陆明渊如同一道幽灵，融入黑暗，向着保和堂的方向潜行而去。紫府中，那冰星辰力蠢蠢欲动，渴望着一场战斗来验证其真正的威力。今夜，他便要以这保和堂，以这圣教窝点，试他新得的冰魄锋芒！

第254章 夜探保和现端倪，敲山震虎暗影惊
夜色如墨，保和堂的后巷寂静无声，唯有更夫梆子声远远传来，更添几分肃杀。陆明渊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贴附在保和堂后院高墙的阴影里，气息与周遭环境完美融为一体。液化后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波，缓缓漫过院墙，将院内情形清晰地反馈回来。
院内果然有异！几名护院打扮却眼神精悍、气息阴冷的汉子正在将几个沉重的木箱从马车上卸下，搬入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库房。那木箱缝隙中，隐隐渗出淡淡的血腥气与一种扭曲、污秽的能量波动，与圣教功法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库房周围，还布置着几个简易却歹毒的预警与防御阵法。
“果然在此！”陆明渊眼神冰寒。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将神识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阵法，探入库房之内。
库房内堆放着不少药材，但在最内侧，那几个新搬入的木箱已被打开。里面并非药材，而是些令人毛骨悚然之物：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骨片、盛放在玉碗中尚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液、一些干枯怪异不知来自何种生物的器官，以及几尊散发着浓郁邪气的狰狞神像！正中还有一个以鲜血绘制的、尚未完成的诡异法阵，阵眼处供奉着一块拳头大小、不断蠕动着的黑色肉块，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强烈的精神污染！
“祭祀之物……果然是在准备那所谓的‘祭祀’！”陆明渊心中杀意升腾。这些邪物，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保和堂，当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他心念一动，并未选择强攻。打草惊蛇，不如敲山震虎！他要让那背后的“暗影”知道，他陆明渊已经盯上了这里，逼他们自乱阵脚！
陆明渊身形如鬼魅般滑下高墙，避开巡逻的护院，悄无声息地来到那库房之外。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极致凝聚的冰星辰力吞吐不定，并未破坏阵法，而是如同最精妙的手术刀，在那预警阵法的几个关键节点上轻轻一触！
嗡……阵法光芒微不可查地一闪，随即恢复平静，但其内部结构已被那极寒之力瞬间冻结、固化，暂时失去了预警功能。这等手法，需要对能量有着入微的掌控，若非他神识液化，绝难办到。
如法炮制，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另外几个防御阵法。随即，他来到库房那厚重的铁门前，手掌按在门锁位置。冰星辰力透体而入，精钢所铸的门锁内部结构瞬间被冻结、脆化，他轻轻一推。
“咔……”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门锁内部碎裂，铁门应声开启一道缝隙。
陆明渊闪身而入，库房内那污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目光扫过那些邪物，最终落在那块蠕动的黑色肉块上。他能感觉到，这东西是此处邪气与精神污染的核心。
他没有摧毁这些东西，而是走到那未完成的法阵前，并指在那鲜血绘制的符文上，以冰星辰力留下了几个极其细微、却蕴含着凛冽剑意与净化之力的冰蓝印记！这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深嵌入符文能量流转的核心，不会立刻爆发，却会在他需要时，被他远程引爆，彻底破坏这祭祀法阵！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来时一般，悄然退出库房，将门虚掩，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翌日，清晨。
保和堂后院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负责看守库房的护院发现门锁莫名损坏，库房内的预警阵法失灵，更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是，那至关重要的祭祀法阵上，竟被人留下了几个散发着森然寒气的诡异印记！
消息立刻被层层上报，最终传到了刘管事耳中。刘管事闻讯，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来到库房，看到那冰蓝印记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是……是他！一定是他！陆明渊！”刘管事声音颤抖，几乎瘫软在地。他认得这股气息，与当日在济世堂门前感受到的一般无二，却更加精纯、更加可怕！对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这防守严密之地，还留下了警告！
他不敢怠慢，立刻通过最紧急的渠道，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与此同时，陆明渊正在清异司中，听取着对保和堂外围调查的初步结果。
“大人，查到了！”一名清异司属官禀报，“保和堂近三年来，有数笔巨大的、来源不明的银钱流入，经手人都是刘管事的亲信。此外，他们曾多次以高价收购一些药性猛烈、甚至带有微毒的特殊药材，这些药材在正常医馆中极少使用，但其药性与……与一些邪门功法所需的辅料，颇为吻合！”
“很好。”陆明渊颔首，“将这些证据整理好。另外，加大对与保和堂往来密切的几位官员的监视，尤其是吏部张侍郎和光禄寺李少卿。”这两人，是瑞王那边根据一些线索初步怀疑的对象。
“是！”
属官退下后，陆明渊负手立于窗前，感受着紫府中那与库房内印记隐隐相连的一丝感应。他知道，他的“敲山”之举，应该已经惊动了那只“虎”。
果然，当天下午，京城暗地里便起了一些波澜。吏部张侍郎府上的管家，罕见地亲自去了一趟保和堂，停留不过一刻钟便匆匆离去。光禄寺李少卿则称病告假，闭门不出。一些原本与保和堂关系密切的官员，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
保和堂内，刘管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接连收到上面传来的斥责与警告，让他尽快处理掉库房内的“东西”，并切断一切明显联系。
“暗影”显然被陆明渊这精准而凌厉的警告吓了一跳，开始收缩防线，清理首尾。
陆明渊通过清异司的耳目得知这些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反应如此迅速，正好说明他找对了方向！保和堂这条线，算是初步掐住了。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看哪条“蛇”会忍不住先出洞。
然而，他并未放松警惕。圣教谋划的“祭祀”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隐蔽。而那隐藏在朝中的“暗影”，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陆明渊于清异司初步打开局面，并借保和堂之事敲山震虎之际，慈宁宫的那位，也再次有了动作。这一次，并非召见，而是派心腹嬷嬷，给陆府送来了一盒宫中御制的点心，并“随口”问起了陆明渊近日公务可还顺遂，言语间，似乎对清异司的动向，颇为“关心”。
太后的手，似乎也悄然伸向了这潭越来越浑的水。
陆明渊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眼神深邃。京城的棋局，各方落子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凶险。但他已然执棋在手，无论对手是谁，他都将步步为营，将这盘棋，下到最后！而下一步，他需要更主动地将那“暗影”，从阴影中，逼到阳光之下！

第255章 顺藤摸瓜查暗账，将计就计布罗网
保和堂的异常与刘管事的惊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京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荡开了隐秘的涟漪。陆明渊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他并未立刻对保和堂采取强硬措施，打草惊蛇已毕，接下来便是顺藤摸瓜，静观其变。
清异司的力量被充分调动起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了与保和堂有异常资金往来的几个关键节点。吏部张侍郎、光禄寺李少卿府邸外围的暗哨增加了数倍，他们府中采买、仆役的动向都被纳入监视范围。同时，陆明渊动用翰林院侍讲学士的权限，以“修撰前朝经济策论需参考”为名，调阅了户部近五年部分不太起眼的漕运、市舶司的账目副本。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翻阅，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与张侍郎、李少卿职权有所交集的环节，尤其是那些账目看似平整、细究却有些微不合常理之处。结合清异司从保和堂外围查到的资金流向，一条若隐若现的灰色链条，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大人，有发现！”一名精于数算的清异司属官捧着几卷账册，兴奋地禀报，“光禄寺去岁采办宫中部分珍稀食材与器物的账目，与市舶司同期一批‘香料’的入库记录，在时间和数量上存在多处难以解释的勾连。而这批‘香料’的价值，远超常理，其中差额巨大！且经手官员，隐隐指向李少卿的门生！”
另一名属官也呈上报告：“吏部张侍郎那边，其一位远房侄儿名下，近两年突然多了数处京郊的田庄和店铺，资金来源不明。而这几处产业，与保和堂数笔大额资金的流出，在时间点上高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