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陆明渊心神剧震,几乎失守!
就在他即将被这庞大的信息与力量洪流冲垮的危急关头,体内的初源冰芯发出了欢愉而贪婪的嗡鸣,如同久旱逢甘霖,主动引导、吸收着那涌入的冰魄本源!混沌星丹也全力运转,星辉洒落,努力平衡着这骤然暴涨的冰魄之力,防止其失控。
他的身体表面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玄冰,气息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那滴神识液在冰魄本源与星辰之力的双重淬炼下,竟开始缓缓壮大,从一滴,逐渐变为一小洼!
然而,秘境之外的危机,已不容他安心接受传承!
黑风隘入口处,石锋三人正全神戒备,忽然同时脸色一变!只见远处沙尘滚滚,数十骑黑狼部精锐,在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阴冷强大的“神使”带领下,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显然是秘境开启时的能量波动,引来了这群恶狼!
“结阵!死守!”石锋怒吼一声,与两名暗卫瞬间结成三角战阵,刀锋出鞘,杀气凛然!他们必须为正在秘境中接受传承的陆明渊,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洞窟之内,陆明渊虽大部分心神沉浸在传承之中,但那外界传来的隐隐杀伐之气与危机感,依旧透过层层冰壁,触动了他的灵觉。
“必须……尽快……”他强忍着灵魂与身体的双重冲击,更加疯狂地催动功法,加速对冰魄本源的吸收与理解。
传承与危机,同时进入了最关键的倒计时!陆明渊能否在外部防线被攻破前,成功吸纳这股古老力量?而那记忆碎片中惊鸿一瞥的“母亲”影像,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所有的答案,都系于这分秒之间!
秘境之内,冰与火的淬炼已至尾声。
陆明渊体表的玄冰寸寸龟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最终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晶莹的冰粉。他双眸睁开,眼底深处仿佛有冰河奔涌,星璇流转,一股远比之前强横、冰冷而浩瀚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将整个冰窟都映照得蓝汪汪一片。
金丹大圆满!而且并非普通的金丹大圆满!在完整接受了那团冰魄本源之后,他的混沌星丹不仅体积膨胀了一圈,其上萦绕的星辉与冰魄寒光彻底交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冰星辰力”,品质极高,威力莫测。紫府之中,那神识液已从一小洼扩大至浅潭,神识强度足以媲美初入元婴的修士!更重要的是,他对初源冰魄之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甚至触摸到了一丝“绝对零度”领域的门槛!
他抬手虚握,一柄完全由极致寒冰凝聚而成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身透明,内里仿佛有星辰闪烁,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心念再动,长剑又溃散成漫天冰晶,环绕周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
“这便是……完整传承的力量么……”陆明渊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却又如臂指使的全新力量,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此刻的他,若再面对那黑袍元婴修士,他有信心正面将其击败!
他目光转向那尊冰雕武士,此刻武士眼中的蓝光已变得平和,它缓缓收回冰晶长剑,对着陆明渊,或者说对着他体内那全新的冰魄核心,微微躬身一礼,随即身形凝固,彻底化为一座真正的冰雕,仿佛完成了守护的使命。
陆明渊对着冰雕武士和那空了的冰棺深深一揖。他继承了这份力量,也承接了这份因果。那段关于母亲所属的、这支失落冰裔的记忆碎片虽仍大部分被封禁,但他已能确定,自己的母亲,定然与这秘境主人关系匪浅!
“母亲……待孩儿处理完眼前危机,定会查明一切!”他心中默念,随即眼神一厉,感应到秘境入口处传来的剧烈能量碰撞与喊杀之声!
“石锋!”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冰蓝流光,沿着来时的冰玉阶梯疾冲而上!
秘境入口处,战况已至白热化!
石锋与两名暗卫浑身浴血,背靠着一块巨岩,结成的小三才阵在数十名黑狼部精锐和那圣教“神使”连绵不绝的攻击下,已是摇摇欲坠。地上躺着七八具黑狼部战士的尸体,但石锋三人都已受了不轻的内外伤,气息紊乱。
那“神使”并未直接出手,只是悬浮在半空,黑袍猎猎,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水晶球,散发出道道扭曲光线,干扰着石锋三人的心神,并不断削弱他们的护体真气。他阴冷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那平静的谷地,带着一丝贪婪与忌惮。
“负隅顽抗!待本神使破开这秘境屏障,便是尔等死期!”神使声音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投降吧,皈依圣教,可得永生!”
“呸!妖人!要战便战,何须废话!”石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刀锋依旧稳定,眼神如同磐石。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除非战死,否则绝不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那平静的谷地中央,地面再次裂开!一道冰蓝身影如同潜龙出渊,携带着滔天寒气与凛冽杀意,冲天而起!
“动我的人,问过我了么?”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瞬间席卷整个战场!那恐怖的威压让所有黑狼部战士动作一滞,连那神使手中的黑色水晶球都猛地一颤!
“大人!”石锋三人看到那道身影,疲惫的眼神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陆明渊悬浮半空,目光如电,直接锁定那圣教神使。“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日便留下吧!”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神使隔空一点!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指风,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指风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留下一条清晰的冰痕!
那神使脸色剧变,他能感受到这一指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与绝对的冰寒!他怪叫一声,将黑色水晶球猛地向前推出,迎风便涨,化作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盾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哀嚎的鬼脸!
“幽冥盾!御!”
嗤——!
冰蓝指风毫无花哨地点在了黑色盾牌中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冰层碎裂的声响。下一刻,那面看似坚固的幽冥盾,从被击中的那一点开始,迅速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冰裂纹,随即“嘭”的一声,彻底爆碎成漫天黑色冰晶!连带着后面的神使,也被那股巨力震得气血翻腾,黑袍碎裂,露出了一张苍白而惊骇的中年面孔!
“不可能!你……你得了里面的传承?!”神使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奉命在此寻找并设法夺取这处失落冰裔的秘境宝藏,却没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而且实力暴涨至此!
陆明渊根本不与他废话,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包裹着冰星辰力的拳头,直轰其面门!
“保护神使!”下方的黑狼部头目见状,厉声大喝,残余的战士纷纷举起弓箭、投掷长矛,攻向空中的陆明渊。
“蝼蚁也敢聒噪?”陆明渊看都不看,心念一动,周身环绕的冰晶瞬间爆发,如同无数利刃风暴,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噗噗噗噗!
那些箭矢、长矛尚未近身,便被冰晶风暴绞得粉碎!下方的黑狼部战士更是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死伤大半!
而那神使,面对陆明渊这蕴含了冰魄本源与星辰之力的一拳,只来得及双臂交叉格挡!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神使的双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岩壁上,嵌入其中,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石锋三人看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大人不仅平安出来,实力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陆明渊缓缓落下,看也不看那嵌在岩壁里生死不知的神使,走到石锋身边,一股精纯温和的冰星辰力渡入其体内,迅速稳定着他的伤势。
“辛苦了。”陆明渊看着三人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立的身影,沉声道。
“为大人效死,份所应当!”石锋咧嘴一笑,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却无比明亮。
陆明渊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又望向黑风隘之外,眼神深邃。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接下来,便是带着足够的力量与筹码,去会一会那黑狼部,以及隐藏在更深处的圣教阴谋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于秘境中接受传承、外界激战正酣之时,一支来自京城方向、由苏棠通过百草阁渠道紧急派出的、满载着特殊药剂和几名精干伙计的小型支援队伍,也已日夜兼程,进入了西漠地界,正朝着玉门关方向赶来。
内外的援手,正在向着风暴的中心汇聚。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249章 携威直入黑狼帐,博弈交锋惊暗棋
黑风隘一战,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西漠。钦差特使陆明渊不仅安然无恙,更是在那凶险之地实力暴涨,一拳重创黑狼部倚为靠山的“神使”,麾下三名护卫亦是以一当十,杀得黑狼部精锐丢盔弃甲!
此等威势,瞬间震动了整个西漠。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各部族纷纷侧目,与黑狼部有仇的白驼部更是暗中派来了使者,向驻守玉门关的副使表达了合作的意向。黑狼部内部,原本被神使压下的主和派声音也开始抬头,王帐之内争吵不断。
陆明渊并未在黑风隘久留。他命石锋等人就地疗伤,自己则带着那奄奄一息的圣教神使(已废去修为,严加看管),以及几名投降的黑狼部俘虏,径直前往黑狼部的王帐所在——位于一片绿洲中的“狼牙王庭”。
这一次,他不再隐匿行踪。一人一骑(石锋等人伤势未愈,暂留后方),押着俘虏,踏着黄沙,不疾不徐地前行。所过之处,黑狼部的斥候远远望见那道挺拔的身影和其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冰寒气息,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纷纷退避,快马加鞭回报王庭。
狼牙王庭,此刻已乱作一团。
王帐内,黑狼部大汗兀朮(wù zhú)面色铁青,听着手下将领关于陆明渊即将抵达的汇报,又看了看帐内分成两派、吵得面红耳赤的长老和将领们,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那陆明渊竟如此厉害,连神使都不是其一合之敌;怒的是部族内部人心涣散,大敌当前还在内斗。
“都给我闭嘴!”兀朮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天朝特使将至,是战是和,尚未定论!尔等在此吵闹,成何体统!”
“大汗!”主战派的将领不服,“那陆明渊虽强,也不过一人!我黑狼部勇士数万,岂能惧他?况且神使……神使只是大意失利!”
“一人?”主和派的长老冷笑,“他一拳便能废了神使,我部族儿郎上去多少不是送死?更何况,白驼部那些鬣狗已经在舔舐爪子了!再打下去,我黑狼部危矣!”
就在争吵再起之际,帐外传来通报:“报——!天朝钦差特使陆大人,已至王庭外一里!”
帐内瞬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大汗兀朮。
兀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决定部族命运的时刻到了。“开中门,随本汗……迎接特使!”
王庭之外,陆明渊勒马停下。他并未下马,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洞开的、象征着最高礼节的中门,以及在一众黑狼部贵族簇拥下,快步走出的兀朮大汗。
“黑狼部大汗兀朮,恭迎天朝上国钦差特使陆大人!”兀朮压下心中的屈辱与不安,依礼躬身。他身后众人亦是纷纷行礼,只是神色各异,有愤懑,有恐惧,也有好奇。
陆明渊端坐马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兀朮身上,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大汗免礼。本使奉天子之命,前来西漠,一为查明使团被伏真相,二为营救被掳人员,三为……廓清环宇,安定边疆。却不知,黑狼部是欲与我天朝为友,共谋安定,还是……执意要与那等装神弄鬼、包藏祸心的邪徒为伍,自取灭亡?”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直接将问题抛了出来,更是点出了“邪徒”二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王帐某个角落——那里隐隐残留着一丝与那神使同源的阴冷气息。
兀朮汗珠瞬间就下来了。他没想到陆明渊如此直接,气势更是如此迫人。“特使大人明鉴!”他连忙道,“使团被伏之事,我部确实不知详情!那神使……也是他自行前来,声称能助我部强盛,我等一时受其蒙蔽……”
“受其蒙蔽?”陆明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了他,“那伏击使团、训练有素的精锐,也是自行组织?那被掳的天朝副使,如今身在何处?”
他声音陡然转厉:“兀朮大汗!本使今日前来,是给你,给黑狼部一个机会!交出被掳人员,供出幕后主使及参与伏击之人,并与邪教划清界限,我天朝或可念你部受蛊惑之初衷,从轻发落!若再执迷不悟,企图蒙混过关……”
他顿了顿,周身寒气骤然爆发,座下战马都忍不住打了个响鼻,周围温度骤降,离得近的几个黑狼贵族甚至打了个寒颤!
“那就休怪本使,代天行罚,踏平你这狼牙王庭!”
“踏平王庭”四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黑狼部族人的心头!配合着陆明渊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与斩钉截铁的语气,无人敢怀疑其决心!
主战派将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那冰寒刺骨的目光扫过后,竟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额角见汗。
兀朮大汗身体微颤,脸色变幻不定。他深知,陆明渊绝非虚言恫吓。对方有这个实力,更有这个决心!继续顽抗,黑狼部恐有灭族之祸!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几乎要屈服之际,王帐内那个一直隐藏的角落,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特使好大的威风!不过,你莫非以为,抓住了区区一个外围执事,便能奈何我圣教了吗?”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王帐阴影处飘出,同样身着黑袍,但其气息,远比被陆明渊擒获的那个神使更加凝实、更加阴冷!赫然也是一名元婴期修士,而且修为似乎更高!
这突然的变故,让本已倾向屈服的黑狼部众人再次哗然!兀朮大汗眼中也重新闪过一丝犹豫。
陆明渊眼睛微眯,看向那新出现的黑袍人,心中冷笑:果然还有后手!圣教在这西漠,投入的力量不容小觑。
“终于舍得出来了?”陆明渊语气依旧平静,“藏头露尾,果然是尔等一贯作风。怎么,见棋子将废,便忍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那黑袍人兜帽下的目光如同毒蛇:“牙尖嘴利!本座乃圣教西漠巡察使!陆明渊,你屡次坏我圣教大事,今日既然送上门来,便连同这冰裔秘境传承,一并留下吧!”
他话音一落,竟是不顾场合,直接出手!袖袍一甩,一道浓郁如墨的黑气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鬼啸,直抓陆明渊天灵盖!竟是打算当着黑狼部所有人的面,强行将其格杀,重新夺回主动权!
“大人小心!”远处的黑狼部众有人惊呼。
陆明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击,眼中寒光暴涨,不闪不避,反而朗声长笑:
“来得正好!本使便当着西漠诸部的面,斩了你这妖邪,以正视听!”
他并指如剑,体内冰星辰力奔涌而出,一柄凝若实质、缠绕星辉的冰晶长剑瞬间成型,迎着那巨大的鬼爪,一剑斩去!
“冰魄!星陨!”
剑光如星河倒卷,冰寒彻骨,却又带着星辰陨落的煌煌大势!
新一轮的较量,在这黑狼部的王庭之前,骤然爆发!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陆明渊要以雷霆之势,当着西漠诸部的面,彻底粉碎圣教的阴谋,奠定天朝的威严!
王庭之前,剑爪相交!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与冻结。冰晶长剑上缠绕的星辉如同炽热的烙铁,而那浓郁的鬼爪黑气则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接触的瞬间便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剧烈消融!更有一股绝对零度般的寒意顺着黑气逆向蔓延,瞬间将那巨大的鬼爪冻结成了一座狰狞的冰雕!
“什么?!”圣教巡察使瞳孔骤缩,他感觉到自己与鬼爪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更高级、更纯粹的力量强行切断、冻结!
“碎。”
陆明渊轻吐一字。
被冻结的鬼爪冰雕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晶莹的冰粉,随风飘散!
而陆明渊手中的冰晶长剑去势不减,剑尖一点寒芒如同追星逐月,穿透消散的黑气,直刺巡察使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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