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看着纪凌越与乌桓人的往来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他们在路上耽误,不过就是吸引视线而已。
皇帝的人何尝不是呢?明面上跟着他们走了一批,另外一批也在暗中前往,不过,都被他派出去的人解决干净了。
这些事情,温祈砚没有同纪绾沅讲。
虽然他说得大半,可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
“是不是要开战了?”纪绾沅紧张问。
“还不到时候。”
但也差不多了,各方都在储蓄力量,蠢蠢欲动,若是开战,那便是几方势力的角逐。
思及此,他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前些时日,我曾有考虑,将你送往安静之地修养。”
一听到温祈砚说要送她走,纪绾沅立马就吓到了,“我…我不走!”
“若你要送我走,我还不如回京城,回纪家呢!”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怎么可以把她送走?
见她抗拒,他接着道,“但又怕你出事,所以我会一直带着你。”
他看着她,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生气了?”
纪绾沅不说话,将脸偏向另外一边,听着男人说话。
没说生气,但摆出来的样子已经是很气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抬着她的下巴将她给转过来,“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
“所以不论发生任何事,你的安危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梦里难产的事情不会发生,我向你保证。”
纪绾沅与男人对视,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忍不住抿唇,她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怂了,所以端出大小姐的娇蛮架子。
“那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否则…否则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真的吗?”他笑问。
纪绾沅哼了一声,没有答嗯。
“……”
这两日京城动荡不安,便是处在后宅的温夫人都察觉出了异常,听到了一些风声。
下面的丫鬟婆子们也在窃窃私语,说是陛下开始.操.练兵马不说,甚至还颁布圣旨,征壮年男子入军,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征兵却不像是往年那样补贴银钱米粮了。
不给银钱米粮,男子们自然不愿去,更何况皇帝还提高了征税,百姓家中壮丁若离开了,可不就剩下妻儿老母,届时少了助力,更交不上赋税了。
所以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情,甚至有人开始闹事了,但在天子脚下,还没起事就被镇压。
温夫人正在喝药,林夫人看着她一脸担心,“你这病怎么还不见好啊?”
“我给你找的那个郎中,你可曾吃了他抓的药方?”
按理说,吃了那药,三两日就会好的,毕竟郎中说了温夫人的病没什么大碍。
可温夫人吃了这么久的药方,还不见好,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温夫人的病不好,就没有办法利用她去跟纪家的人纠缠,林夫人的心里可是急切。
“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温夫人说,药一直都是在吃着的。
林夫人已经开始怀疑温夫人在装病,莫不是察觉到林家的意图,所以做出这病怏怏的样子吧?
见到林夫人实在担心,温夫人还特地去找人把药渣给拿来,说让她看,“你对我的关心,我自然受用,怎么会唬你?”
林夫人今日上门带了郎中,原本想要等温夫人吃了药,再找关怀的借口给温夫人看看,她这病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温夫人居然派人去拿今日熬的药罐药渣,林夫人也不推辞了,直接引入郎中,说她也不懂,便让郎中查看,再给她把把脉。
想着也是好意,温夫人便没有推辞。
可没想到,郎中看了,居然说药不对劲。
温夫人蹙眉,“什么不对?”
她这两日吃着药,味道可都是一样的啊,哪里不对?
“敢问夫人,这药是不是被人给调包了,这并不是我之前给夫人所开的药方。”
他挑出几味药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开过这几味药,还拿出了方子,对照给温夫人看。
温夫人的神色在当下变得凝重,她让人去把剩下的药给拿来。
可这没煎的药包,又是跟郎中所开的药方是一样的。
郎中很机灵,他提议立马让人当着两位夫人的面煎了他所开的药方,再请温夫人尝尝汤药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温夫人一尝,脸色都变了。
居然有人敢在她的药里动手脚,到底是谁!
是要害她,置她于死地吗?!
林夫人眼珠一转,刻意说,“阖府上下这都是一家子的骨肉,是不是下人们弄错了?不小心添了几味药进去?”
若真的只是添了几味药进去,怎么之前的药味都是一样的?
这个说法根本就不通。
一家子骨肉,这温家上下,的确都是一家子骨肉,除却……纪绾沅之外。
只有她不是。
但她离开温家也有些时日了,会不会是为了择干净自己,换了她的药就跑了?
温夫人顺着林夫人的话在心里想着。
此时此刻,就算是林夫人的说不通,温夫人为了周全面子,给旁边的老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对方接了话茬,立马说应当是这样的。
还讲她回头就去问问,这煎药的小丫鬟如此不细心,果真是该打。
后续,林夫人识趣没有多留,慰问了温夫人几句,带着人离开了,静等着过些时日这件事情在温家怎么发闹,她再来添火加柴。
温夫人立马派人去找温父回家。
叫了温青菱来,把阖府上下伺候经手的小丫鬟们都叫过来逼问,可就算是问了,依旧摸不出什么门道。
温青菱适才去了账房,不曾亲眼看到,但也得知了事由。
她安慰着温夫人消气,“父亲很快就回来了。”
说话间,温父已经到了。
温青菱连忙站起来,“父亲,母亲她……”
温父抬手制止她的后话,“这件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
温青菱想说,会不会是纪绾沅干的?但想到温祈砚的警告,并不敢贸然提起她的名字。
“老爷不在,我这条命都要被人给害了!”
温父呵令下人不许乱说话,也不准议论此事,随后屏退了众人,他跟温夫人说,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温夫人问。
“我已经找了太医来看,这件事情我会给夫人一个交代,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温夫人却还是忧心忡忡,面色凝重。
温父哄了她许久,让温青菱看着,这才离开去南书房。
那边早有人在等候。
看到此暗卫,温父冷脸,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斥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暗卫拱手,如实相告,
“属下奉大公子所托,拖延夫人的病症,不敢有误。”
温父呵呵一声,“他如今真是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连他的生身母亲都要下手了?!”
面对温父的责问,暗卫依旧不卑不亢,照时回答,
“这药并无毒性,只是会让夫人的病好得慢一些。”
今日温夫人若不是突然叫人拿正在煎的药渣,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不会暴露,但大公子也交代过,若是暴露,那便实话实说,无需客气。
“这是他亲娘!”温父拍着桌子责斥。
暗卫一板一眼堵了回去,“大公子交代,纪小姐所怀,也是大人您的亲孙子。”
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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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彩虹屁]过一下剧情章,国庆会有加更滴。
这章随机掉落50个拼手气小红包哟~
真是个逆子, 离开了京城也不叫人省心。
温父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将逆子两个字用在他最引以为傲, 持重沉稳的儿子身上。
他到底是何时开始变的?居然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这么陌生,连他亲娘都能下手, 他不是最厌恶纪家女了吗?
面上装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却如此有失偏颇。上次让他分清楚孰轻孰重, 他就是这么分的?
温父在得知消息,回府的路上便已经让人拿了药去找太医看。
这药的确是对身子骨没有坏处, 只会拖延病情。
但,是药三分毒!
这些时日忙着前朝的事情,后宅完全顾不过来,没想到居然就出了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
左边是娘子, 右边是儿子。
温父勉强冷静下来, 想了想,还是找儿子问罪,他接着没好气的斥问,
“纪绾沅不是已经回纪家休养了吗?”
他是怕温夫人和纪绾沅婆媳碰上产生矛盾还是怎么的?
可就算是碰上, 闹了起来,总不至于像他跟温云钦那样动手打起来吧?!
思及此, 温父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上一次,他就不应该放之任之, 任由温祈砚跟温云钦打架而后不管。
当时他真是后悔,居然只找了温云钦谈话?信了两人是在切磋武艺,还觉得是温云钦为着两家结亲的内情在找事情, 眼下回想,恐怕温祈砚的问题才是最大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没有怀疑到温祈砚的头上?当真是被他那副沉稳持重的冷淡脸给骗到了。
“他还做了什么?”温父厉声问,“恐怕不止于此吧!”
“其余的事情属下并不知情。”面对温父的威压,暗卫并不害怕。
温父细细想了想,依旧很生气地问,“夫人的病究竟跟纪家大小姐的身孕有什么关系?纪家大小姐怀的是温家的骨肉,夫人定然是希望她好生产育,温家也会保全这个孩子。”
暗卫回说,“大公子讲了,纪小姐怀的是温家的骨肉,温家人自然希望她好生产育,但旁人就难说了。”
旁人……
温父琢磨着这两个字,想到今日上温家门,带来郎中的林夫人,登时眯眼,“他忌惮的是林家人?”
“大公子说,林家的人奉承圣命想要谋害温家子嗣,碍于林、纪两家没有交情往来,要想此事不动声色完成,必然会从温家下手,青菱小姐和夫人同林家人历来亲密,需要提防。”
奉承圣命四个字重重地捶在温父的心上,他的面色变得很是凝重。
先不说别的,陛下容不下这个孩子,温祈砚却要保全这个孩子,那不就是跟朝廷,跟陛下作对吗?
温父又问,“陛下究竟是容不下这个孩子,还是容不下纪绾沅?”
两者的区别可大了。
没承想,这逆子居然未卜先知,晓得他要问什么,径直让他的手下来了一句,“大公子说了,没有区别。”
被堵第二次的温父,“……”
他开始躁了,“怎么没有区别?纪绾沅姓纪,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那就是姓温。”
他说没有区别,是不是反了!
温父面上如常拧眉,心中慌得七.上.八.下。
偏偏温祈砚人不在京中,温父想问都找不到人问,不仅仅他不在,就连温云钦都不在。
“大公子让属下告知您一句话,若非说有什么区别,那便是纪小姐本人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为重要,大公子要保全的人始终都是她。”
听到这句话的温父直接眼前一黑,无异于天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温祈砚摆明要保纪绾沅,甚至于暗戳戳跟皇帝作对,开始违抗圣命了。
下意识之间,温父就要提笔写信,命令温祈砚折返,呵斥他停止手上正在做的一切。
可刚刚坐到案桌前,提起笔蘸墨,他立马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冷汗津津。
温祈砚去往幽州,可是纪兆提议,皇帝恩准的,他下幽州一事牵扯甚广,此刻要是突然召他回京城,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何止是打草惊蛇,简直就是天塌地陷了。
温祈砚若是半路折返,皇帝一定会问责温家。
林夫人今日带着郎中离开,过两日那个不孝逆子就被他给叫回来,没心眼的人都觉得有猫腻,何况是林家?
届时林家上奏,以皇帝的多疑,搅黄了幽州矿业一事,必然会下令彻查,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会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用脚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闹到那个地步,温家怎么保得住?温家就算是保住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温家成为众矢之的,纪家越发得到喘息之地。
绕来绕去,温父总算是想明白了,温祈砚命人换药一事,他是方方面面都想好了的,若是没败露,便可暗中阻了林家想要借温家跟纪家往来,对付纪绾沅及她腹中胎儿一事。
要是败露了,温夫人一定会找他处理此事,届时那不孝子留在京城的人再跟他摊牌,令他想明白一切,得知了温祈砚真正所站战队的阵营。
他知道他这个父亲要脸,要保全温家,一定会碍于夫人,碍于皇帝对温家的监视,碍于林家的虎视眈眈,忍气吞声。
且,就算是不想淌这个浑水,都必须要淌。
为了保全一切,不仅会咽下这口气,还会帮他周全所有,阻止林家想要借温家和纪家往来趁机谋害纪绾沅腹中胎儿一事。
他在用温家百年根基给纪家女的安危胎象添砖加瓦。
他这是盘得方方面面,将他这个父亲算尽了啊。
彻底回神,幡然醒悟之后,温父猛然想到之前跟他许多次的交谈。
他让他这个父亲去阻止皇帝问责纪家,还说得尤其冠冕堂皇,为朝廷为社稷,口口声声大义凛然,实则根本就是在为纪家采矿拖延时间!
再往前追溯,谈及他和纪家女的感情,说了只是欲没有爱,问他有没有想清楚了,他当时一脸讳莫说清楚了,多谢父亲助他明悟。
恐怕悟的不是无情,而是情根深种,他知道他翻不过情.爱.浪.潮了,便开始为了得到纪家女盘算一切,开始上纪家的船!因为他知道,要想要跟纪家女在一起,就必须要为她付出。
何止是付出,为了纪绾沅,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明里暗里,把纪家和温家绑在一起,盘算着他的父亲,为的就是让他这个父亲在他离开京城的日子里,为纪家保驾护航,令他心爱的女子高床软枕,夜夜好眠。
真是好心计!好谋算!
这就是他寄予厚望,聘请名师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曾经怎么都看不上的女人反了天了。
想着想着,温父再怎么沉稳,也忍不住愠怒到砸了手上的笔墨,这两日御史台案子堆积如山,他忙得团团转,回家之后又骤然得知这么一件事情,简直叫他心烦不已,开口让温祈砚的人滚蛋。
暗卫恭敬捡起地上的笔墨归置一边,而后离开。
“……”
温夫人一直在等着温父的交代没有休息,听人说温父在南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怎么都坐不住了,要起身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走到一半,碰上了过来的温父,那脸难看得犹如锅底黑。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温夫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温父上了年岁以后,很少动怒,多半都是温和笑着,这么多年第一次黑着脸,就好像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却又不得不认栽露出的苦相。
见到温夫人,窥见她脸上的担心,温父立马收敛神情。
“就是…朝廷的公务太多,一时心烦意乱。”怕温夫人追着问,他立马转移话茬,“夫人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
“太医说了你吹不得风,先回房……”
待转回了庭院,温父屏退了身侧伺候的人。
他先是问了温夫人,这两日林家的上门,除却找郎中,可有说些什么?还有那郎中,林家的人是何时找来给她看病的?
“老爷怎么突然问这些?”温夫人不解,尤其是温父问话时面色凝重,仿佛事态很严重。
“我也不瞒夫人,此事关乎纪家,关乎社稷,所以请夫人一定要事无巨细。”
“关乎纪家和社稷?”温夫人吓到了。
“是。具体内情一会我再跟夫人说,夫人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不仅仅找了温夫人问,甚至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暗中盘查,尽管温祈砚那边的人已经给了具体的内情消息,温父依然心烦,看到他的人就烦。
为了一个女子,连他爹老子和娘母子都算计,想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偏偏是自己亲生的。
温夫人回忆想了想,把这两日林家上门相关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温父听罢,脸上凝重不减。
温夫人也不是傻子,立马就问,“难不成林家的人不怀好意吗?”
她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世家的争斗,所以才……”
她更想问的是,她吃的药方子,难不成是林家人自导自演的手笔?是林家人下的药换的药?
可她还没有说出口,林父便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直言道不是,“不是林家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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