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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一枝嫩柳)


没想到,温祈砚对林念曦竟无一丝情意?她不是他的心头白月吗?难道她误解了啊?
这场姻缘的一切居然都是温父温母和林家人.操.办的?
她要飘回去看看那个林念曦独守空房的笑话。
她飘得太快了,转身毫无留恋,自然不知道在她走后。
男人长久凝盯得眸光忽而变得迷茫,薄唇翕动,情不自禁之间,喃喃低语了一句,
“纪绾沅,你不恨我吗?怎么不回来折磨我…”
“……”
温家的喜房之内,纪绾沅四处飘着看来看去,她忍不住嫌弃,比她成亲那会差远了!都是她剩下的,不要的!
更让她不怠的是,林念曦居然那么沉得住气,完全没有她想象当中的哭闹撒泼。
唉,笑话也看不成了。
她停留没多久又想飘走,临动身之前,忽而听到她的婢女在跟林念曦说她的麟儿。
“那孩子,小姐要何时处理?”
兀自掀开盖头的林念曦道不急,“当初爹娘的药下得太轻了,没把这贱.种一道跟纪绾沅弄死,真是可惜。”
“但没关系,一个襁褓孩童,何以为惧啊?”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
纪绾沅却仿佛被棒槌劈中,人都懵了。
她的难产居然不是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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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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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绾沅被这惊天棒槌打懵了,缓了许久, 她方才勉强回过神来。
等她屏住呼吸, 要接着再听的时候,林念曦却没有跟她的婢女接着谈及这件事情了。
转而议论道温祈砚不归的事情要不要再派人去请。
“温老大人身边的人已经摸到了大人的下落。”
林念曦却道不用, “总归已经成了亲,祈砚哥哥不来我心中的确难过, 但时日还长呢。”
“越是到了这个关头,越不能急。”
“您的意思是…?”
林念曦笑, “我越是表现得温良恭谦,善解人意,那温家和外面的人就越发对我挑不出刺来。”
“是啊,纪绾沅在世时善妒不能容人, 小姐您却宽和大方, 不怕大人不对您动心,除此之外,还有咱们家大公子与大人的交情在呢。”
林念曦听了直笑, “对。”
纪绾沅还在旁边消化得知来的消息, 却听到有人叩门,原来是温夫人派了身边的老妈妈前来安抚, 她为温祈砚找了借口,说这两日朝廷公务缠身,导致身子骨不适, 让她多担待些。
林念曦一如她讲的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温夫人派过来的人不明白她的真面目对她很是满意。
纪绾沅听着她的茶言茶语, 忍不住在旁边飘来飘去的翻白眼,若是她能够现身,一定要变成厉鬼,把林念曦吓得口吐白沫,痴傻不能自理。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飘忽不定的梦境而已,她就像是一个看客,无法插手。
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做戏,纪绾沅跟着温夫人身边的老妈妈飘走了。
她的麟儿一直都是温夫人在带。
说实话,温夫人对他还是蛮上心的,只是温夫人心事重,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有心也无力,多是让乳母照管。
纪绾沅飘在周围,趴伏在床栏的边上,隔着虚空触碰孩童粉雕玉琢的面庞。
她逗着他笑,尽管他看不见她。
老妈妈正跟温夫人转达着林念曦所说的话,顺势又将这个虚伪的女人夸了一通。
温夫人哀叹,“祈砚不肯回来,他是真的对纪家女上了心吗?”
“因为纪绾沅的缘故,这才搬了出去。”
“夫人您放心,大公子要是真的对纪家大小姐上了心思,孩子在这里,他必然是会回来的。”
“可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这个孩子。”
温夫人随之瞧了过去,“这个孩子不仅像祈砚,更像纪绾沅。”
“我每每看到这个孩子,总会想到纪家女,她夜里在跟我哭诉,好不骇人……”
纪绾沅闻言,转过去冷笑,原来温夫人还是害怕还是内疚的呀,真以为她高床软枕,无忧无虑了呢。
“您可别多想,又不是您的错,那纪家谋逆,纪家大小姐没有福分,过不了难产这一关,也是她的命。”
“话是这么说,你有没有觉得很蹊跷?纪绾沅的身孕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看来,温家的人也起疑了?
旁边的老妈妈又说,“纪家接连出事,产育的前两个月,纪大小姐一直郁郁寡欢,饭菜都用得少了,想必是为此难产的吧。”
温夫人叹气,“云钦说得对,终归是我们温家对不起她,若非老爷派人假冒祈砚传话,她或许能够扛得过这一关。”
“老大人也是为了温家考虑,您不要责怪他。”
旁边的老妈妈一直宽慰着,“您别多想了,终归孩子还在呢……”
温夫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纪绾沅也不知道为何,看着看着,温夫人就像是洞察了她的存在一般,忽而打了个冷颤,吓得晃神瑟缩了一下。
旁边的老婆子连忙上前大声叫唤夫人,纪绾沅在旁边冷眼看着。
梦中的情景忽而变得模糊,纪绾沅回头还想接着再看孩子,可周遭在一息之间天旋地转,襁褓当中的孩子离她越来越远,她怎么飘都追不上。
良久之后陷入了一片昏暗当中,等再呈现画面之时,是一片阴雨惊雷不断的天,在灵堂之内,有许多人在哭。
是谁又死了?
还没有见到棺材,便已经听到了旁边下人的低喃,是她的孩子!
纪绾沅连忙冲飘过去,可不清楚是不是她冲得太猛了,还没冲到灵堂棺材之前,居然把她给冲醒了!
她冷不丁发了一个颤,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瞬间睁开了眼睛!
“……”
对上俊逸男人弥漫着无尽担忧的神色,纪绾沅大口大口.喘.息着。
“…醒了吗?”他给她轻拍着后背。
纪绾沅缓了许久,方才从梦境当中回神。
她怎么就突然醒了?
原来她在梦中听到的雨声不是幻觉,外面居然真的在落雨了,仿佛比昨前日落的雨都还要大。
“梦到了什么?”男人磁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纪绾沅抬眼,这才发现,她居然在温祈砚的怀中,“你……你何时回来的?”
她要自己爬起来,但方才苏醒,整个人没有力气。
她身上出了好多冷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回来有一会了。”
闻言,纪绾沅蓦地一僵,她在想,温祈砚没有听到她说胡话吧?
先前翡翠说她梦魇的时候总冒出一些碎言碎语。
“你如何不叫醒我?”她避开男人的话茬,借着他搀扶的力道,躬着身子攀爬起来。
温祈砚抱着她,自然是留意到了她适才听他说回来有一会之后的僵硬。
他不动声色,没有吭声。
再见她起身后,脱离了他的怀抱,视线挪移到隆起的小腹之上。
眼前女郎的神色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温祈砚却不难看出她的失而复得。
所以,她方才口中所提到的名讳,极大可能就是她腹中的孩子。
醒了之后,纪绾沅又开始抗拒他了。
两人之间缱绻的亲密在她苏醒之后渐渐消失。
她捂着心口定了定神,“我就是梦魇,其实也没有梦到什么,说的都是胡话。”
为了安抚她,也为了试探,温祈砚讲了他归家的时辰,听到她梦魇了,叫了几次她还是没醒,又怕过分摇晃令她出事,所以才没这样做。
“你方才一直叫着爹爹娘娘,是不是梦到纪家出事了?”
纪绾沅心里一咯噔,她抬眸朝温祈砚看去,“你这是猜测,还是我又讲了别的什么梦语让你这样觉得?”
“猜的。”
他给她掩了掩被褥,害怕她受凉,因为外面的雨势很大,窗桕不曾完全合拢。
这个狗男人好敏锐的直觉。
昏暗当中,纪绾沅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正在不断回想那个梦境,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很想要快些回去,只有回去才能够让她有归属感。
温家对她而言,越发像一个虎狼窝了。
她沉浸在思绪当中,不想跟温祈砚说话,无视他的视线。
可她还不能回去,因为温夫人把她给禁足了!
纪绾沅想到今儿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立马就跟温祈砚说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是你自己发……”
到底是还是需要温祈砚去调和这件事情,她算是有求于人,话不能说得太难听了,于是把疯字给憋了回去。
“你自己跟小叔动手,还把小叔打成了重伤,眼下婆母来责问我的不是,反倒是把我给禁足了。”
提到温云钦,纪绾沅不免想到梦中他为她出头,去祭奠她,还给她烧银钱的事情。
“你怎么能对小叔下手那么重,我听人说你把他打得内伤严重,还吐血了,他好歹是你的亲弟弟啊。”
纪绾沅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等她再开口回旋,温祈砚已经冷声,“你心疼钦弟?”
“我……”她的确是心疼,但更多的是唏嘘。
温祈砚心狠手辣,自己的弟弟都能下狠手,对她那么凶也不足为奇了。
“我不是…”
糟糕!一时沉浸在梦里,直接忘记了这个狗男人的心眼极小,简直就是醋坛子里泡出来的。
那日就是因为她提了温云钦,温祈砚才发疯说什么不如一起死,她真是一时慌张把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你心疼钦弟受伤,却不心疼我。”
男人冷笑,“纪绾沅,到底谁才是你夫君?”
“我…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嘛。”她真的很想骂人。
但这个关口绝对不能惹恼了温祈砚,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解她禁足的人了。
跟他同床共枕半年来,纪绾沅也摸出了他的一些脾性。
温祈砚吃软不吃硬,尤其是涉及到温云钦的事情上。
于是她话锋一转,“自然你才是我的夫君,可我提小叔绝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到这件事情而已,我总归是因为你二人动手的事情才被禁足的嘛!”
说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点都不心疼他,我只心疼你。”
温祈砚嗤嘲,甩她一句,“纪大小姐自己听听,你的话说来虚不虚,有一点心疼的意味吗?”
他真的好计较。
纪绾沅只能走迂回的战术了,她蹭过去,看着男人侧过去的冷脸,小心翼翼爬到他的怀里。
见到他不抗拒,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翻白眼,面上却一派乖怜。
她抱着温祈砚的窄腰,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坦的地方窝靠着。
也正是这一会,纪绾沅发现他从外面回来似乎还没有换衣,外衫没有除却,甚至有些许湿了,像是被她身上的冷汗泪水打湿的,也像是淋到了雨水。
她的视线落到男人的玉佩之上,跟他撒娇卖好,“我真的只心疼你,不心疼别人。”
温云钦的名字她提都不敢再提了。
“是吗。”男人垂眸看着她清丽娇媚的眉眼。
适才梦魇哭得厉害,此刻还是红润润的,甚至有几缕发黏在她的鼻梁之上,看起来又可怜又娇气。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温祈砚看着她的乌发,生气归生气,也明白她是在做戏,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鬓角和鼻梁之上的湿发给挪开了。
感受到男人指尖的轻柔,纪绾沅忍不住仰面,见到了男人清冷的侧颜,又撞入他幽深的黑眸,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许心虚。
也是在这一瞬间,纪绾沅想到她死后,温祈砚同温父产生的几次争执,温父走后,他一直盯着窗外沉思,究竟在想什么?
“当然是了。”她微微起身扬起声调说了这么一句。
难得她有片刻的乖顺,温祈砚不想那么快就跟她分开,大掌按住她的后背,将她重新按到了怀中。
纪绾沅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被挤得有些许变形,腮帮子都嘟了起来。
她很不满男人的强势,但又想到要跟他提禁足的事情,按下了恼怒。
心里翻腾着主意,纪绾沅开始她的拐弯抹角,“温祈砚,适才我梦到…”
她居然会提起这件事情。
“梦到什么了?”他揽着她,想要抱得更紧一些,又怕压到她的肚子,于是只给她盖了盖锦衾。
纪绾沅留意到男人的照拂,想到这些时日发觉的猫腻。
…温祈砚对她动了心。
梦里的情境既然是话本子的延续,又那般真实,林家人要谋害她的事情只怕是板上钉钉了。
可她仔细回想话本子里的事情,实在是想不起来哪里有跟林家的人接触过,她们又是怎么下的手?林家的往来多是跟温家,与她…没什么交集。
父亲忙于采矿的事情,又要应付圣上,就算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他恐怕也疲于应对,更主要的是,父亲总是不信她说的话,认为她在胡闹,也不希望她参与进来。
除此之外,朝廷上面的人目光可全都盯在纪家这边了,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至于温祈砚……
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温祈砚的孩子。
不管说了他信不信,总要给他敲一个警钟。
于是纪绾沅想了想,她做出一副惊恐忧思的样子,
“温祈砚,我梦到我难产血崩而亡了。”
“你说什么?”男人蓦然一顿,眉头拧起。
她拔高声调,“我说我难产死去,次年你迎娶了林家女!”
“我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林家的人为了帮助女儿得到你,给我下药!”
一口气说完之后,纪绾沅重新窝回去,仰着小脸有些紧张静等他的答案。
温祈砚垂眸看着她,她也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可…因为他的眼眸太过于深沉,她无法辨明其中的意思。
“胡说八道什么?”须臾之后,他训斥了她。
怎么跟她爹娘一样啊?!
纪绾沅忍不住起身,“你也不信我说的话?”
只因为她是个梦吗?好吧,的确是一个梦,但她梦里的事情可都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你不会死。”
她这样撑着手掌起身,隔着衣裳按在他的腹肌之上,托举着她上半身的重量,温祈砚不觉得疼,反而有些许痒。
他捏着她的手腕,提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上带。
对于男人的动作纪绾沅猝不及防,她娇娇啊呀一声,脸又重新靠到他的怀里了。
温祈砚是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这一次她没有靠在温祈砚的胸膛,而是靠在了他的锁骨上。
男人清冽的气息往她鼻息之间涌,纪绾沅不太喜欢,觉得清冷又强势,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
她动了动,挺俏的鼻尖蹭过男人的侧颈,男人嘶了一声,他垂眸问她乱蹭什么?
纵然十分幽微,纪绾沅依旧感受到了他的意动。
不是……这个狗男人真是色欲熏心,她什么都没有做,是他抱着她,居然就那样了?
她的目光往下瞥了瞥,光线幽暗,又被锦被给遮掩,她什么都没有瞧见。
若是要追根溯源,倒是也可以,只需要动动腿脚,便可以触碰到。
但眼下在说正事,她没有过多的力气跟温祈砚纠缠。
既然他对她动了心思,那不动用她的身体去贿赂,他也应该会为她做些事情的吧?否则凭什么说爱她?
“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太相信你的念曦妹妹啊!”
她气愤,用手去隔开男人的下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抵远。
往日里就觉得她像一只小猫,眼下的举动简直一模一样。
男人啧了一声,又重新调整了她的抱姿。
他没再靠着,纪绾沅坐到了他的腿上,不用揽抱着他的腰了,因为他的长臂圈在她的腰上,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谁的念曦妹妹?”他对她的语气很不满。
纪绾沅撇脸,“还能是谁的,自然是温大公子,中丞大人的念曦妹妹了!”
男人盯着看她的面颊许久,纪绾沅都忍不住心慌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谁知道他突然冒出来一句,“…纪绾沅,你在吃味吗?”
“我哪里——”
她的话茬回味过来止于男人变化的脸色,对于她有可能是吃味但其实根本没有的这件事情,温祈砚好像有些愉悦?
他又开始发疯了,哪只眼睛瞧见她吃味了?
这是纪绾沅第一想法,可很快她又转过弯来了。
温祈砚欣喜于她的吃味,必然是在乎她的言行举动。
发觉她吃味,意味着她在乎他,所以他高兴了呗。
思及此,纪绾沅没有澄清,反而娇俏哼了一声,她伸出细嫩的食指戳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一下接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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