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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一枝嫩柳)


纪绾沅忍不住别过脸,说他面皮厚。
“帮了你,还骂我?”
她拂开他的手,“谁要你帮我了,你分明就是……”
“就是什么?”男人擦去唇角的痕迹,神色又恢复了清冷。
纪绾沅看着她,“分明就是要欺负我。”
“还有……”
“娘子现在说话真是扭捏,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
纪绾沅还不知道,她已经钻到了对方所下的激将法里。
“还有你就是想吃!”她开始口无遮拦,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时日你一直盯着我看。”
不对,是盯着她喂她的麟儿。
温祈砚挑眉,“有吗?”
“有。”纪绾沅眯眼,让他不要再装模作样的不承认了。
“既然已经被娘子看出来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纪绾沅当下就瞪大了眼睛,表示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后半个月,纪绾沅安然出了月子。
说是安然,其实只有她这里安然而已。
外面已经乱得不行了,因为,她的哥哥纪凌越已经打到了翼州。
他拿下青州之后,没有停留太久,直接向翼州开火,虽然幽州那边还算是太平,但幽州的太守暗地里已经向她的哥哥投诚,幽州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且她听温祈砚说,京城里面一点也不太平,居然有藩王在暗地里起事,以清君侧,护驾的名义打入了京城,现如今皇帝病重,已经多日不朝,随时会撒手人寰。
纪绾沅听着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她问温祈砚,为何还不动作?
他说要陪着她坐月子。
现如今她已经出了月子,今儿她又问温祈砚,是不是要去忙了?
可他却说暂时不。
“要到什么时候?”纪绾沅实在是不解。
现在都乱成一锅粥啦。
眼下她这里倒是太平,爹爹和娘亲那边也来了信,可她却还是放心不下。
皇帝不可靠,攻入皇城的藩王会不会对她们家下手啊?
他拉她过来抱,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正在批阅回信,说句实话,上面有很多的字,她压根都不认识,是温祈砚下属送来的信。
“娘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她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拖延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句话,纪绾沅自然是听过。
“你要做黄雀?”
她停下来想了想,只见温祈砚的目光挪到了舆图之上,他划兵线,意思她倒是看明白了,是要让她哥哥的人碰上朝廷的人,先让两批人打起来的意思吧?
她还是有点担心,“我…你不是说你的手上有我父亲的兵马吗?”
“焉知我哥哥会不会跟朝廷的人联手,一起来对付你啊?”
那样岂不是惨了?
“娘子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纪绾沅撇了撇嘴,“我是担心我自己。”
他笑,“放心吧,岳父大人的兵马藏得很好,且舅兄可是姓纪啊,朝廷的人就算是认为岳父大人囤有兵马,也只会觉得这些人早已经给了舅兄。”
“我们这边也会有人过来刺杀,但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惊扰到你歇息。”他捏了捏她的脸,又继续蘸墨动笔。
纪绾沅看着男人的笔尖走势如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个闺阁女儿对于行兵打仗,根本就不懂,温祈砚说什么,她都只能附和拖着声音似懂非懂哦。
话说回来,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温云钦和贺循,也不知道他二人如何了,死了没有?
抱着她的男人可是一个醋坛子,她不敢多问。
“……”
青州地界的军营驻扎处。
大帐之内,纪凌越坐在主位之上,听着底下人商议要如何拿下翼州。
翼州比之青州,易守难攻,不好打。
众人提的法子,都不怎么样,他捏了捏眉心,说再想想。
现如今手上人马不多,能智取当然要智取。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散去,他的心腹进入营帐给他传话。
“京城之内表面平静,但三皇子已经死了。”
纪凌越淡淡点头,并不意外。
那三皇子虽然病怏怏的,但到底是皇子,藩王怎么会留下这个眼中钉呢?只有彻底铲除,才能够永绝后患。
“盯着皇城之内的动静。”
“是。”下属领命。
静了一息,纪凌越问,“算算日子,妹妹的月子做好了吧?”
他的下属说是。
纪凌越笑着低喃, “许久未见,也该跟妹妹叙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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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彩虹屁]

“……”
纪绾沅这些时日倒也算得上悠闲,小月子坐得比较好, 身子骨的气血都养上来了, 恢复得比较好。
只是温祈砚开始早出晚归,她问他在做什么。
他说是处理岳父大人交托下来的事情, 并没有将详细的内情告知她,纪绾沅有时候能从他的衣袂处留意到星点血迹。
可她接着再问, 他就低头吻她,几乎要将她吻到窒息, 吻得她嘴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够瘫在他的怀中喘气。
今日,温祈砚迟了,没有陪她用晚膳。
他倒是早就派人来传了话, 让她不要等他, 照旧吃喝歇息就是了。
喂过了孩子,纪绾沅躺下久久睡不着,她听着碳火的噼啪声, 撩开幔帐, 瞧着熏炉当中的烟丝氤氲升起,萦绕在屋内最终消失不见。
再透过窗桕往外看去, 瞧着要下雪了,时至冬日里,早晚那屋檐之下有冰块冻结, 守夜的小丫鬟们裹得跟粽子一样。
她的视力不错,看到冰水坠落,也听到其砸到青石地砖上的声音。
一切幽静得很不真实, 有点像在京城的闺房,但她知道不是。
正发着愣,她听到了进院的脚步声,窗口掠过一张俊逸的侧颜。
她迅速坐起来。
温祈砚当然也听到了内室的动静,解开藏蓝色的大氅,他先去净了手,绕过珠帘玉幕,看到盘腿端坐在床榻边沿的娇媚女郎。
她一言不发看着他,脸上不施粉黛却已经足够耀眼美丽。
“还没有歇息?”他问她。
可她心中不悦,不接他的话。
纪绾沅的视线往下,果然又在他的衣袂处瞧见了星点血迹。
这总不能是禽兽的血,所以,他出去外面杀人了,到底是处理刺客还是别的事情?
纪绾沅蹙眉,“你去哪了?”
他还是那句话,“处理岳父大人交代的事情。”
纪绾沅对于这个敷衍的答案很不满意,她让他讲清楚。
温祈砚道,“我身上满是风尘和泥泞,先梳洗过后再来负荆请罪,如何?”
纪绾沅看了他一会,耐着性子,“哼。”
温祈砚见她又把脸给别到了另外一边去,忍俊不禁勾起唇角。
等待男人出来的那会,纪绾沅发觉她居然有些许诡异的困了,一直在强打精神。
她坐起来不说,甚至下了床榻,催促慢吞吞的男人,“你快一些!”
“娘子就这么等不及?”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纪绾沅听出别的意味,她鼓着腮帮子,“你不要乱说话!”
谁等不及了!
回应她的是一串低笑声。
纪绾沅在外面忍不住眯眼,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温祈砚出来的时候,她披着斗篷坐在案桌旁边转杯子,人已经困了,脑袋瓜一点一点的。
他的脚步放得比较轻,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发觉。
揽腰抱她起来,吓得环扣紧了他的脖颈,还骂他神出鬼没。
“是娘子自己困了,没有察觉我的靠近。”
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我没有听见,你为什么不出声?”
“我若是突然出声,吓到你怎么办?”
他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纪绾沅跟他争辩,“你现在已经吓到我了。”
“那我给你赔罪,你要怎么惩罚我?”
他拂袖灭了烛火,抱她放入床榻之内,幔帐随之垂落,内室当中一片静谧,却又温热。
温祈砚没有回来的时候,纪绾沅觉得床榻很大,他回来之后,也不清楚是不是他的身躯太过于高大伟岸,她觉得床铺瞬间就变得逼仄。
“你熄灭烛火做什么?”她还要问话呢。
“什么话,还要点着烛火询问?”
听着他的话锋便知道他又要敷衍她了。
纪绾沅真是要生气了,她让温祈砚起来,可他不起来,把她放到床榻之内,问了她一句孩子歇息了没有?
纪绾沅才应了声音,他便开始吻她。
果然,又要跟之前一样,先把她给亲软了,然后不了了之。
纪绾沅今日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的,所以她抗拒着温祈砚的亲吻,推拒着他的胸膛,躲避着他的亲吻。
然后他她发现,他一点都不温柔了。
居然捏着她的腮帮子,逼迫她接受他的亲吻。
他不允许她躲避他的亲近,更不允许她离开。
卷着她的软.舌,与他勾缠。
纪绾沅很不适应这样的亲吻,因为温祈砚接连几个月对她都还算温柔的,就算携带攻势,也不会像今日这样猛戾。
他仿佛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似乎还要做别的事情,他是不是要越春池了?
纪绾沅得了片刻的松懈,她别过脸大喘气,温祈砚的吻落到了别的地方。
起初是她的面庞,而后到了她的鼻梁,她的细颈,她的锁骨,且还在继续往下。
他的吻造访了雪白.凝聚之地,纪绾沅忍不住躬起了身子,她的两只手控制不住攥紧了软枕,抿着红肿的唇瓣。
微微仰头,垂眸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正.陷入了白.软.当中。
他亲得她忍不住哭出声音,“你、你要做什么?”
她要拷问他的!
怎么变成了她被收拾。
“可以吗?”他问她的身子骨修养好了没有。
已经过去许久了,自然是休养好了。
纪绾沅看着男人俊逸的面庞,上面沾染了一些雪白色的痕迹,是她漾出来了,呜呜呜呜,所以才沾染到了他的脸上。
他浑然未见,不代表她看见了会无动于衷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纪绾沅忍不住呜呜,黏黏糊糊说还没有休息好。
因为她发觉,她已经开始意动了,如果温祈砚继续的话,一定会发——!
她心里还没有腹诽嘀咕完,他居然已经摸下去了。
“这是什么?”他将指尖上沾染的“泥泞”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让她看,还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就算了,他的神情怎么可以装得那么一本正经,就好像他真的不解,弄不明白这是什么。
纪绾沅红着脸,真是忍不住恼羞成怒了,她呸了一口过去,“温祈砚,你滚啊,你好讨厌。”
“讨厌吗?”
男人薄唇一勾,面颊之上的清冷融化了不少。
他的手又去了,“真的讨厌吗?”
他居然就这么进去欺负她。
“你明明很喜欢。”他凑到她的耳畔跟她说话,把她气得够呛。
纪绾沅让他不要说这些话,“我不想听。”
“纪绾沅,你的脸好红。”
是为他而红。
他以为这辈子,纪绾沅再也不喜爱他了,再也不会看向他,幸好,她还是会为他意动的。
不管是中意他这个人,还是中意他的皮相亦或者身躯。
只要她看向他,看着他就好。
内室太过于静谧,只听到女郎呜咽的抽泣声,还有黏黏糊糊的搅泞.声。
他的鼻尖压埋在她的侧颈,呼吸灼热,几乎要把她给热化了。
“沅儿…”他用低沉缱绻的声音轻唤她的闺名。
“你好香。”他用鼻尖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她的细颈,拱出了好多汗珠。
她抿唇,说话断断续续,又娇又怒,“温祈砚,你回来是找我发.骚.的吗?”
闻言,他忍不住顿了一下,微微起身,把她的脸转过来,“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你自己.骚,还怕别人说,呜呜呜啊…”她哭着骂他是个混蛋。
他勾唇,没有呛她。
提着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来。
两人面对面抱着,中间留出的距离不算很远,纪绾沅的两只手柔软无力搭环在他的肩膀之上。
还没有真的开始,她却已经在哭了,抽抽噎噎耸吸着她的鼻尖。
温祈砚说她越来越娇气,没有亲多久,唇瓣就肿成这样。
“你占我便宜,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她耸吸着鼻尖瞪他。
说回京之后,一定会告诉她娘,说他欺负她,每次都把她弄哭。
“一定要说吗?”温祈砚淡声问。
“会不会有点太羞了?”
纪绾沅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她刚要问,便听到男人让她扶好的声音。
“做、做什么?”
“低头可以看到。”他不仅仅是提示,甚至还非常“好心”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往下看去。
纪绾沅看到了她即将要“吞噬”他。
如此靡艳的一幕。
“你真是不要脸。”她骂他。
“我不否认,娘子说得很对。”
他有些许吃力,没想到许久不曾攻城,刚开始就这么困难。
纪绾沅实在是抗拒他,一直往外抵触他,却又吸引他。
这种感觉,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叫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能不能放松一些?”他跟她打着商量,哄着她。
纪绾沅说不可以。
“我身上不舒坦。”她早就把眼睛给撇开了,可就算是挪开了视线,那一幕依旧在她的眼里挥之不去。
她的两只手因为紧张,不受控制捏着他的臂膀,且因为丹蔻过长,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不少抓痕。
温祈砚不觉得疼痛,反而倍感愉悦,他倒吸一口凉气。
纪绾沅真的吃不消,整个人的脸蛋都变了,扭曲起来。
她凶巴巴颤着声音让他滚出去,说她不舒服了。
“哪里不舒服?大小姐这不是做得很好吗?”他半道停下来,哄着,顺应着她的情绪,知道她就是想要发泄,想要骂人,却也依然是顺着她的。
“你这个王八蛋。”纪绾沅不听他的解释。
温祈砚真的很难受,不得不把她放倒,捏着她的腰肢,一点点以退为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抵达终点。
两人抱在一起,纷纷长舒一口气。
温祈砚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子,“沅儿,你热热的。”
他意有所指,她却不搭理。
恨不得弄死他,瞪着他默默流泪不说话。
“真的这么难受吗?”他问她。
纪绾沅让他换位思考,“如果你被人这么捅……”
“别胡说。”意识到她又要口无遮拦了,温祈砚嘶了一声,连忙打断她的话。
“你敢做,还怕别人说。”纪绾沅哭得厉害。
她的眼泪特别多,把软枕都给打湿了。
温祈砚吻去,又很快有新的。
他也等不了多久,因为她修养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回到了最初。
别说她吃不消,他也有些抵不消。
他哄着她,还是用以退为进的趋势,两人就这么慢吞吞拱燃起这把火,直到烧得越来越热烈,激烈。
彻底停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纪绾沅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抱着她去沐浴,纪绾沅搭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
他把她放到床榻之上,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醒过来,纪绾沅发觉,温祈砚居然在等着她用早膳。
看着男人清俊落拓的背影,她有些发愣。
“怎么,傻了?”他听到动静,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呆坐在床榻之上。
他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起身抱她去梳洗,跟之前一样给她擦脸擦手,还给她梳头发。
纪绾沅问他今日怎么不出去杀人了。
“谁告诉娘子我去杀人了?”他好笑。
“你不是去杀人,那是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了?”
“啧。”男人蹙眉,捏她的脸。
纪绾沅吃痛,透过铜镜瞪着他。
“不许说这种话。”
“你还教训我了?”她很不满。
“不敢。”男人立马就认错。
纪绾沅哼了一声,骂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不是好东西,娘子昨日夜里没有领教吗?”
“你滚啊。”见她是真的要恼了,温祈砚再也没有跟她呛声,说今日他不出去了,会一直陪着她。
“谁要你陪我。”
“真的不要吗?”他淡淡挑眉,“那我一会就走了?”
纪绾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转头看过去,撞入男人的眼眸当中,才意识到他居然在玩弄她。
“你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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