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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云淡淡)


谢长云点了点头,眉头微蹙。
他杀人无数,见过的血腥场面也不在话下,可看到一个女子被折磨成那样,惨烈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头一遭,玄武司对待犯人严刑拷打、实施酷刑也是常有的事,但还未对女子这般过。若以牺牲女子为代价去换取联盟,要他们这些男儿又有何用。
叶清歌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间,把那微蹙的眉头抚平。
问道:“她说了什么?”
谢长云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神清透明亮,犹如冬日里绽放着洁白无瑕的白玉兰,他不忍她沾上任何尘埃,他不想说那些细节,也不想说那些腌臜事,怕污了眼前人的耳。
抚着她的青丝,看向窗外幽幽道:“她说黎国太子命不久矣!”
“就这样?”
谢长云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这样就足够了!”
“那番国退兵了吗?”
“没有,在渭水河畔观站,但我军已有九成把握了。”
“那就好!”
叶清歌感觉到他有所隐瞒,和从前一样,他不想说,自己也就不问,他能平安回来就已足够了,想着想着,手不自觉的也抱紧了他。
谢长云感觉到了她的回应,眼里透出丝丝欣喜,戏谑道:“你也是想我的,对吧!”
叶清歌未言语。
“要是我这次回不来,你就真成寡妇了,你还要和我和离吗?”
她仰头看着他,“不会的,你不会......”
在树林被暗夜盟包围的那一刻,自己是害怕的。
想起了一年前和前世的那一次遇袭,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这才独自随他们前往梨园庄,但那一刻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他,期盼着他如从前一样在危急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
在看到桃花酥时会想到他,还会忍不住尝上一口,待皮肤红肿瘙痒了再吃下解药。
在看到玉兰花时会想到他送自己的玉兰香,还会想到那对白鸽在玉兰枝头扑腾的样子。
自己把他送的白鸽弄丢了。
“月见和白青不见了!”叶清歌轻声道,不敢看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把他送的第一件礼物弄丢了而气恼。
“我知道了,我重新为你找一对吧!”
谢长云温声说着,眼底却露出了一抹杀意,他知道那对白鸽去哪了,侯府里的耳目和他禀报过,在厨房角落里看到过一地的鸽毛,看来自己对她的忍耐也快到头了。
“不了,再找来的终究不是月见和白青了。”
叶清歌眼里露出几丝悲伤,不止是因为白鸽是谢长云送的,还因为自己同它们处出感情了,她早已习惯一抬头就看见它们在空中盘旋,或是展翅高飞,就如同带着她的心一同在空中翱翔。
“你刚刚在为何事而忧愁呢?”谢长云这才想起刚进屋的那一幕,她站在窗边,眉头紧锁,面色斐然,捏着拳头像是要打人一般。
“你可知军械案的幕后之人是谁?”
“我知道!”
“为何?为何玄武司没查清事情真相就胡乱结案,为何任由张相胡乱找个人替自己背锅,为何圣上要如此纵容张家?……看来那玄武使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说不定还与张家有勾结。”
叶清歌义正言辞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谢长云面色窘迫,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或许也不是玄武使的错,只是那张相做的滴水不漏,一开始就找人替自己揽下了所有罪责,”谢长云尽力替自己辩解着。
“可圣上为何如此包庇张家?”
“圣上自然是不会包庇他的,皇祖母是张相的亲姑母,一直属意二皇子萧穆承,想拥立他为储君,所以想要扳倒他,必得要过皇祖母这一关才成。”
原来竟是太后。

是了,自己差点忘了张家和皇家还有这层姻亲关系这一茬。
张家是太后的母家,有太后这颗擎天柱护着,怎会如崔家那般轻易倒塌。
可距离上一世叶家被抄不到几年光阴了,只要张家不倒,她一日都不能安心,还有爹爹,身边又有那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他自己又结党营私,真不知道该如何救他。
大仇未报,她一刻都不敢松懈,只要张家倒了,除去凤家和凤卿卿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侯爷,那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父子死罪难逃?”叶清歌正色道。
她不信谢长云和圣上没有盘算过,圣上如今在的时候还能勉强压住张家的气焰,可若是有朝一日圣上去了,不论是谁登位,朝堂便将不稳,上有张太后掣肘,下有张家把持朝政,这安国岂不成了他们张家的天下,所以这颗眼中钉圣上是必会除去的。
谢长云想了想,幽幽开口道:“歌儿,你知道自古帝王最恨的是什么?”
“谋反、犯上?”
叶清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两种罪名自古有哪个帝王不恨的。
“还有叛国!”
是了,谋反、犯上、叛国。
背上这三个罪名,纵然是一国太后也无法包庇他们了,哪怕圣上不说,朝臣乃至天下人都会人人得而诛之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叶清歌顿时恍然大悟,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谢长云看了看窗外,窗外暮色四合。
倦鸟归林,夕阳渐沉留下几缕余晖,将那广阔的天际染成了淡淡的橙紫色,远处的山峦和皇城在暮色中变得朦胧,万家灯火星星盏盏陆续亮起,照亮了整个安都城,也照亮了楼下的路。
“回去吧,今日叶府怕是有喜事了!”他看着叶家的方向淡淡说道。
“喜事?”
叶清歌抬眸看向他,又在打什么哑谜?
谢长云低头对上她的眸子,浅浅笑道:“回去便知了!”
“一会回去,若是父亲母亲说了什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只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叶清歌想到前几日父亲母亲因自己被掳,而他不闻不问也不曾露面,就对他颇有微词,恐怕等会见了会为难于他,便有些担心。
谢长云满眼疑惑的看着她,不解她是何意,岳父母对他为何会不满。
“一个妻子被歹人掳走了几日,而夫君却不曾露面,你说那妻子的家人会怎么想?”
......
原来如此!
“歌儿,你可曾怪我在你遇险时没在你身边?”
沉默良久,他方才反应过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不曾,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若在京都一定会来救我的,是吧!况且你不是派了飞羽过来了吗?”
“暗夜盟的人可曾有为难过你?他们既入了玄武司,便是有万千种酷刑等着他们。”谢长云面色肃沉,眼神中全是清冷凌厉。
“他们也只是别人手中的刀,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关着......”
叶清歌出言安慰道,毕竟杀师姐的暗夜盟杀手早已手刃,冤有头债有主,最该恨的还是那下达命令之人。
谢长云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愧疚。
他派飞羽去监视叶家,明明就是自己不信任他们会真的把沈暮山交出来,自父亲去世后,他被人无数次下毒谋害,他就未曾完全信任过任何人,哪怕是母亲,都只有五分信任,最多的也就是凌风、凌亦兄弟俩和小叔,还有苏先生,都只有八分信任。
叶清歌呢,自己对她究竟有几分信任呢,连谢长云自己也不知道。
下了楼,楼下远远的就传来了杏儿的声音。
“侯爷!”
几人瞪大了眼睛,怎的姑娘上去一趟就把许久未见的姑爷给带回来了,莫不是他们事先约好的。
回了清澜苑,一路上除了丫鬟小厮轻步走过的声音,几乎是鸦雀无声,毫无异样。
喜事?他不是说家里有喜事吗,怎的一点都看不出欢喜的样子,叶清歌侧目看向他。
田嬷嬷喜气洋洋的朝着她迈着小碎步跑来,边走边喊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全家等着你用晚膳呢。”
全家等我用膳!
田嬷嬷走到她跟前才看清谢长云也在,愣了一下后,面色恢复了平静,说道:“侯爷,夫人,这边请!”
果然,走进前厅,除了自己,全家整整齐齐的端坐在桌前,就连送回娘家的三叔母秦氏也接回来了,看来是大事了。
见他们进来,有的人喜笑颜开,有的人却板起了脸。
老夫人见谢长云也来了,遂乐开了花,笑眯眯道:“孙女婿是来接清歌回去的吗?快,快坐下吃饭,难怪我今早起床就看到了喜鹊登枝,今日你们父亲被圣上擢升了宰辅,为叶家光耀门楣,可喜可贺,本想好好庆祝一番的,但你父亲不喜招摇铺张,便只让全家一起用顿晚膳。”
叶清宇招呼他俩坐了下去。
叶清歌抬眸看向叶太傅,只见他面上并无任何喜色,反而眉宇间隐约有几分忧愁。
她能明白父亲的感受,让父亲代替了长相,便是让父亲成了圣上手中的利刃。
朝中的风向一下就明了了,但父亲随之也会成为张家和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任是给谁升这官,怕是都得愁得睡不着觉吧,以后行事就得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坐在一旁的柳希芸用手肘拐了一下叶清歌,一脸无奈的轻声说道:“二妹妹,三叔母怎的又被三叔给接回来了,他不怕她在柳姨娘生产时又惹出什么祸端来吗?”
抬眼看去,秦氏今日竟好好的坐在三叔父身旁专心的吃着碗中的炙羊肉,一反常态吃的津津有味,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方才听到父亲高升的消息也只是抬眸挑眉看了看,便自顾吃着。
就连三叔父和大腹便便的柳姨娘在那里你侬我侬的,她也毫不在意,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老夫人见此还十分满意,夸她回去一趟变懂事大度了。
可叶清歌见她这样便觉得心慌,一个人的性情哪是说变就容易变的,怕是心里有事刻意压制。

“嫂嫂,三叔母他是如何回来的,自己回来还是三叔父接的。”
刘希芸拿着的筷子悬在半空,面上有些不悦:“三叔父去接的,几日前太子遣人来请三叔母入宫陪叶良娣叙话,这不得不把她请回来了,说来也奇怪,太子不是不喜欢清璃吗,怎的还允了她?”
“是奇怪,她还冒充我去玄武司探望舅父。”
“什么?冒充你!”柳希芸瞪大了眼睛。
晚膳后,叶太傅把谢长云留了下来,叶夫人则拉着女儿去了院中闲聊,见女儿几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模样,她笑了笑,语调柔和出言宽慰:“放心吧,你父亲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真的吗,父亲不会责备他吧?父亲那性情......
“母亲......侯爷他其实这段日子都不在京中。”
叶清歌同谢长云商量了还是决定把实情据实以告,否则看到他们每每为此而忧心,她就于心不忍。
“不在京中,去哪了?”
见叶清歌沉默不语,她隐约猜测他们是有苦不能言,遂又问道:“那病好了?”
“好了,好了许多年了,早年间他被人暗算下毒,确实危在旦夕,后来遇上了高人替他解了毒,便将计就计装了这许多年,之前不说是怕府中眼线泄露出去。”
叶清歌解释着,并且把成亲以来侯府发生的一切都说予了她。
“竟是如此!”叶夫人闻言沉默良久,没想到堂堂侯府也是危机四伏,她一直觉得谢长云不是良配,不论是是出身还是他的身体,都与女儿不般配,可她要偏偏一头子扎进去。
长叹道:“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艰难。”
“母亲,他们如今有我了,一切都会好的,他如今不也很好嘛!”叶清歌说着脸上染了些红晕。
见女儿如此,叶夫人也释怀了,自己的女婿原来不是病秧子,而是那人中龙凤,她也算放心了些。
见四下无人,才开始拉着她的手唠叨起来:“歌儿,既是如此,那母亲就得同你说上一说,既然侯爷回来了,你今晚就随他一同回侯府,母亲也不是撵你,不论你心悦与否,你既嫁入了侯府,总待在娘家也是不成的,还是要多上心些,早日诞下嫡子,才能稳固你在侯府的地位,京中像他这样的世家子,这样的年岁,哪个不是儿女绕膝,三妻四妾的,若有朝一日长公主和太后知晓了实情,恐怕会使劲往他屋里塞人吧。”
纳妾,她还从未想过。
莞尔一笑:“母亲,你和父亲不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嘛,我同侯爷也可以如此。”
叶夫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傻丫头,你以为人人都同你父亲那般,哪怕是你父亲,也抵不住一个孝字,若我没有诞下你们兄妹三人,恐怕如今院里也是妻妾成群。”
的确如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孝道呢。
更何况谢长云这般丰神俊逸的人物,如此的家世和才干和好样貌,便是满京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就连萧亦辰在他面前都要略逊一筹,若是他父亲还在,谢家依旧繁盛,他应该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吧。
可他迟早有一天是要显露于人前,重振谢家,为谢家开枝散叶的,又怎么还能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可不想余生就在后宅中同一群女子争风吃醋。
她怕了,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前世那般的笼中之鸟。
母亲的相劝之言却让她瞬间清醒了,那颗动摇的心又开始坚定了起来,若母亲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怕是要气得晕倒吧,。
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腼腆一笑:“母亲说的是,孩儿知晓了。”
忽然想到什么,又猛的抬起头。
“母亲,父亲高升,明日咱们家门坎怕会被踏破了吧,对朝臣们送来的礼物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此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收了,便有结党营私之嫌,恐遭圣上猜忌,若拒收,恐又会得罪朝中众人,以父亲的性情,虽为宰辅,如今在朝中怕也是如履薄冰吧。
“你父亲的意思是一律拒收。”
她一向是不懂朝中之事,素来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从不过问,只打理好后宅和家中产业。
叶清歌抽回了手,正色道:“万万不可,如今父亲新官上任,还是不要随意与人结怨。”
“那歌儿认为该如何呢?”叶夫人揉了揉眉心。
看得出来她也是在为此事烦忧。
叶清歌笑了笑:“全都收下吧!一一登记造册上缴朝廷,既承了朝臣的情,还能向圣上表忠心。”
“是个好主意,就依你所言!”叶夫人点了点头欣喜道。
用了晚膳,叶清歌便依叶夫人所言同谢长云回了侯府,他兴致勃勃拉着叶清歌说了一路。
“歌儿,你想知道岳父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叶清歌看他这样也不像被责备的样子,怕是与父亲小酌了几杯,有些上头了。
“岳父一开始是有些生气,后来我同他说了装病之事他便不气了,你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
叶清歌不语,微微笑了笑,同一个醉酒的人还能说些什么呢,虽然她也有些好奇父亲究竟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一反常态饮了酒。
“岳父大人说让我好好对你,把你交给我了,让我们尽快给他诞下外孙......”
谢长云靠在她身上,仰头闭着眼幽幽说着,说着说着便没了动静。
叶清歌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心里暗赞,这谢长云酒品真不错,醉酒了不吵也不闹,就这样睡着了,想起方才的话顿时觉得面红耳赤,父亲母亲所言竟都如出一辙。
外孙,又是子嗣。
她从前确实未想过,也不在她计划之中,看着谢长云熟睡中英俊的脸庞,她又有些动摇了。
武安侯府门口,李嬷嬷踱来踱去走了好几圈,见他们下了马车,连忙跑过去。
“夫人,侯爷他是饮酒了?”
叶清歌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淡然的点了点头。
“夫人啊,你别怪老奴多嘴,侯爷那身体怕是饮不得酒的,您该拦着他一些,这要是让长公主知晓了,不免又要担忧一场,”李嬷嬷跟在她身后一路念叨。
叶清歌忍住心中的不适:“李嬷嬷,你多虑了,我替夫君瞧过,饮一点没有大碍的,还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真的?”
见她半信半疑的样子,她又道:“是的,李嬷嬷莫不是不相信我?”
“老奴不敢!夫人医术高超,是奴婢妄言了!”李嬷嬷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夫人,今日宫里派人来传话了,太后想见您和侯爷,宣你们明日进宫。”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太后就说是想念外孙了,其它倒是没说什么。”
也好!也是时候会一会这些公主娘娘们了。

回了碧水居,折腾了半宿,为谢长云灌下一碗醒酒汤,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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