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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手电)


刘也的消息本就是发给他们两人看的,因此蒋征垂眼看向她的手机屏幕时,汤慈把手机朝他眼前挪了挪,两人凑在一起看。
“我怎么感觉他在怼你?你哪惹到他了?”
汤慈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抬眸看向刘也。
刘也朝她努嘴,无声问:“怎么回事?”
汤慈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旁边坐着的男人,只余光扫到那抹挺括的铁灰色西装,就立刻像被开水灼烫到似的躲开视线。
她最后只朝刘也轻轻摇了摇头。
刘也思忖一秒,给她发:“待会你先别说话,等我叫你。”
汤慈给他回了个好的,之后就安静坐着喝水,眼睛没再抬起来。
小插曲一过,席间仍热热闹闹,姓谭的公子哥儿点了几瓶香槟,服务员端着冰桶进来,冰桶放在桌上,人候在桌旁等待倒酒。
谭睿年纪轻,正是爱玩的年纪,拂开服务员,亲自开酒倒酒,一杯接一杯地朝周围人让酒。
汤慈正吃着菜,手中蓦地被塞了一个酒杯,杯壁冰凉,杯中浅金酒液汩汩冒着细小气泡,醇烈酒香直冲鼻腔。
她顿了一下,将酒杯放到桌上:“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喝酒。”
谭睿瞧着她白皙的面庞上那双清泠泠的眼,瞬时起了兴味:“汤大设计师这么清高,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我?”
他说着又将那杯酒塞回了汤慈的手中,还警告似地按了一下她的手背。
工作上应酬不少,不是没碰到过强势劝酒的甲方,汤慈每次都游刃有余,只要亮出自己做过移植的身体状况,对方必会讪讪作罢。
可今天完美借口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难脱口。
一屋子人又重新看向她,身为座上宾的盛毓已经对她表达了不满,谭睿毫无顾忌地作恶,剩下的人表情戏谑,等着看她这个大设计师低头。
蒋征将谭睿的胳膊挡了挡:“谭少爷,能陪你喝酒的大有人在,你这么为难一个姑娘可就没意思了。”
谭家近些年站上互联网的风口,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他没将出身书香门第的蒋征放在眼里,嬉笑着说:“这么多人也就汤大设计师最漂亮,就当可怜我爱美心切。”
“再说了喝杯酒而已,”谭睿语气促狭:“又不是干别的,你这么护着才没意思吧?”
有好事的也跟调侃起蒋征,蒋征是个正人君子,平日也鲜少应酬,碰见这么个爱闹事的纨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行了行了,谭少爷别墨迹了,过来跟我喝,”刘也见状站起身打圆场,一面给自己倒酒,一面朝谭睿笑:“正好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谭睿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汤慈:“一个两个地护着你,搞得我更想跟你喝一杯了。”
刘也他油盐不进,脸黑了一度,酒瓶搁回桌面,咚地一声,引来众多目光。
汤慈也朝桌对面看过去,冷不丁对上一双漆黑幽沉的的眼睛。
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西装外套,浅灰条纹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了冷□□瘦的手臂,他指骨轻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事不关己地观戏。
汤慈怔怔错开视线,看着手中那杯气泡消尽的香槟,左右不过吐一场,她端起酒杯往口中送。
手腕猛地被蒋征握住,汤慈手一抖,冰凉的酒液洒了满手。
一直沉默着的盛毓忽然开口:“把酒撤了。”
站在角落的服务生最识时务,见他发话,连忙上前连着冰桶一同撤下。
汤慈抽出纸巾胡乱擦了把手背,惴惴抬眸看了盛毓一眼。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的眼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盛毓却冷着张脸,平声说:“难闻死了。”
汤慈表情木木的,唇线绷紧向下,坐下后不停拿纸巾擦拭手上残留的液体,鼻尖皱着,似乎也觉得难闻。
谭睿被晾在原地,脸色难看地胀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盛总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酒可不便宜。”
盛毓喝了口冰水,才慢条斯理开口:“这顿我买单,谭少爷把心放回肚子里。”
传闻云栖背靠政界,盛家又有几十年的根基,哪个都惹不起,谭睿负气坐回椅内,半开玩笑地讥讽:“盛总不地道,刚回国就仗势欺人。”
盛毓表情如常,侧目扯起嘴角:“不逞多让。”
谭睿只得咬牙陪笑,装作无事发生。
刘也和盛毓聊起酒店供应的项目,包间里戏闹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汤慈不再被众人盯着,有了喘息的空间,垂着脑袋默默吃饭,没再参与任何话题。
刘也聊完正事,朝她瞄了好几眼,硬是没得到一个回应,于是便同盛毓起了个话头:“说到设计,您这边有看中的公司吗?”
盛毓却没和他客气:“少跟我兜圈子
刘也嘿嘿笑了两声,朝汤慈的方向抬了抬手:“电话仓促没仔细说,南岭天文馆您知道吧,那设计可是上过热搜的,都是我们汤设计师操的刀。”
汤慈咽下米饭,看着刘也轻声说:“那个项目我只是助手。”
谈合作时夸大其词是基操,刘也不知道汤慈这会儿犯什么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汤慈心虚地吞喉咙,准备等散场再和他解释。
盛毓面对她这个态度,别说合作,再见面都没可能。
吃药时间一到,手机震了震,汤慈朝椅背上一摸,才发现装着药的包放在了蒋征的车上。
蒋征察觉到她的动作,偏头问:“是不是该吃药了?”
汤慈摇了摇头:“晚上回去吃就行。”
蒋征还是说:“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提前走。”
正常的一句话,汤慈却愣住,好像才知道合作谈不成可以提前离席。
汤慈正愣着,手机忽地震动一声。
她点开屏幕,是小景发来的消息:“小慈姐?你见到云栖的总裁了吗?我好像看到房子在朝我招手了!”
汤慈喉口紧了又松,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对蒋征说:“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和…盛总聊一下。”
她嗓音本就压得低,后半句几乎没发出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刘也那边正巧也在为她做最后的争取,直接向盛毓介绍起她们公司:“要说南岭发展最好的设计公司,那真非简川莫属了,他们只收A9院校的毕业生,门槛卡得很高。”
“我记得汤设计师就是海大毕业的,对吧?”刘也故意说错,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汤慈摇头:“是京大。”
刘也对盛毓笑:“那就更厉害了。”
汤慈抿抿唇,鼓足勇气看向盛毓:“虽然天文馆的项目我只是助手,但主厅的设计确实是由我负责。”
盛毓这才看向她。
“听说您想入乡随俗……”汤慈暗暗提起一口气才得以继续顺畅说话:“我正巧是南岭人,对南岭的习俗再熟悉不过,而且您公司原来的设计我有仔细研究过,是简约温馨的设计风格,正是我擅长的方向。”
盛毓抬眉,淡声道:“就凭你空口说?”
汤慈怔住,只恨出门没带设计稿,心下一慌脱口而出:“那方便加您的联系方式吗?我可以给您发详细的方案…”
盛毓忽然轻哂。
汤慈剩下的话卡进喉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这么急切地要联系方式,怎么听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谭睿轻蔑地笑了几声:“盛总,你小心别被缠上。”
汤慈本就无血色的脸颊又白了几分,唇瓣却抿得通红,看着盛毓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真的只是为了工作,没有打扰您的意思。”
盛毓冷眼打量她,似乎是在揣度她的话是否可信。
汤慈暗暗攥紧了手心,时隔七年再次看清他的脸。
他早已褪去了少年青涩,气质比从前更加沉稳内敛,眉眼却比从前更疏离,看着她时眼中不带任何温度。
对视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汤慈后悔没有听蒋征的话早早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毓朝一旁的助理抬了抬下颌:“项文,给她一张名片。”
汤慈眨眨眼,如释重负地缓缓呼出一口气。
却听盛毓对助理补充:“你的。”
汤慈硬扯起嘴角,和项文交换了名片。坐下时才觉得难以呼吸,心脏像是被刀子搅了一遍。
散场时,刘也接到一通急电。
公司出了公关问题,关系找到蒋家,刘也便薅蒋征一同回公司加班。
汤慈沿着小路走去十字路口打车,刚拿出手机叫车,天空中轰隆响起几道惊雷。
夏天的雨来势迅猛,车没打到,豆大的雨滴已经纷纷朝她砸了下来。
汤慈收起手机,左右张望着想找个屋檐避雨,可这片街区围墙高立,一时间竟没看到躲雨的空间。
针织衫肩头已经湿透,冰凉地贴在身上。
汤慈将成绺的碎发拨在到耳后,一口气跑到十字路口,试图拦到一辆空的士,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飞驰,偶尔一辆的士挂的还是红牌。
四处张望之际,汤慈注意到几步外停着辆轿车,线条流畅,漆黑车身被雨水洗刷得发亮。
大抵是在等什么人,汤慈想着,转头时视线却和坐在后座的男人交错了一瞬。
轰隆隆——
霎那间,惊雷再次响起。
闪电撕裂深沉夜空,照亮昏昧车厢内男人锋利的轮廓。
汤慈僵硬地侧过头,仿佛才意识到雨幕的凉意,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掏出手机,再次打开了叫车软件。
车窗半降,哗哗雨声传进车厢,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响动,安静到可怕。
项文低眼看了眼腕表,车已经停在路边十分钟,这对惜时如金的盛总来说很反常,更别提十分钟前盛总只是让他停车,却没给任何缘由。
雨刮器尽职尽责将车窗刮得清晰,空荡荡的街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一个女人,站在雨中的街道,身影薄薄一片,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和柔和的侧脸线条。
几秒后,女人有所察觉,朝车的方向看了过来,项文看清了她清丽窄小的脸——
是老板在饭局里为难过的汤小姐。
项文看着汤慈茫然朝车内看了几秒就转回头去,微塌着肩膀拿出手机点着什么。
车里仍静得落针可闻。
项文瞄了一眼后视镜,盛毓抱着手臂靠在头枕,很累一样微阖着眼睛,视线似有若无看着窗外的雨幕。
他踟蹰了两秒,侧头轻声问:“盛总,要请汤小姐上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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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文,你坐主桌

项文噎住:“没有。”
盛毓抬手捋了把头发,表情莫名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因为他不合时宜的提议,还是别的什么。
项文不敢再猜,忙不迭转过身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离车不远的单位大门自动开启,一阵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动静响起,哒哒声越来越近。
项文偏头去看,一个撑着黑伞,穿着套装连衣裙的女人正在车外朝他招手。
他表情意外,忙打招呼:“秦总,您怎么也回国了,不是要跟未婚夫去度假吗?”
秦浓收起伞,拉开后车门坐下,理着长发说:“老爷子八十大寿非要等我回国才肯办,顺便谈了个合作。”
项文笑着说:“您和外公关系真好。”
秦浓笑了笑,从铂金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朝盛毓递过去:“和万科的酒水供应合同。”
项文立刻将灯调亮。
盛毓接过,随手翻了翻。
秦浓作为云栖最大股东,同时也是盛毓的大学同学。她自小在国外长大,热情开放到没有边界,直接凑到盛毓跟前跟他一起看,顺便讲解其中的条款。
盛毓不咸不淡地将她朝外推了推。
秦浓撇嘴吐槽:“你这不让女人近身的毛病还没改呢。”
盛毓敲敲座椅:“别废话。”
待秦浓讲完条款,又等了两秒,项文才小心翼翼发问:“盛总,要先送秦总去酒店吗?”
盛毓嗯了一声,扫了眼前车窗。
项文发动引擎,看到路边淋了好一会儿雨的汤小姐终于等到了车。
她躬身拉开车门,抬脚踏进门框时却打了滑,
纤薄的脊背绷直了撞在坚硬的车身,嘭的一声。
她却不觉得疼似的,揉都没揉,扶着车门进了车厢。
门一关,出租车尾灯亮起,雨夜中像两条红鱼,转瞬就游走。
项文又问:“您今晚也住酒店?”
盛毓用力捏了捏眉心:“回紫竹院。”
车租车内冷气十足,将湿透的衣服吹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冻得人发抖。
“师傅,麻烦关一下空调。”汤慈朝驾驶座勾了勾头。
师傅回头看清她的狼狈样,点着头将空调关闭。
昏沉的车厢里空气渐渐凝固起来。
汤慈靠在椅背,没什么温度的双手绞在一起,眼前不可抑制地重复刚才看到的画面。
澄亮灯光下明艳动人的女人靠在盛毓的身边说着什么。冷脸一晚上的盛毓神色终于缓和,姿态放松而惬意地听着。
和面对她时的冷漠态度截然相反。
汤慈看着窗外被雨冲刷到模糊的城市,无声地牵起了唇角。
看来你过得很好。
汤慈回到出租屋,才想起来顶灯昨晚烧了。
她站在黑漆漆的房间内愣了两秒,最终决定下楼去买灯泡。
这片街区老旧,但房租便宜,住满了外地来的打工族,因此商业街会开到很晚。
巷子口的五金店开着门,汤慈接过老板递来的灯泡,从口袋里拿手机,身形忽地一顿。
老板看她脸色发白,紧张问:“手机被偷了?”
汤慈摇摇头,拿出手机扫码付钱,急得客气话都没说匆匆出了门。
她望着霓虹闪烁的街道,又摸了一遍口袋,出租车上还安安静静躺在口袋里的名片确实不见了。
汤慈紧着喉咙,不顾地上的水洼,打开手电筒,弯着腰一路往回找。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又热起来,针织衫被体温暖热,半湿不干地黏在皮肤。
汤慈一路找回出租屋门口,鼻尖攒满了细密的汗,手里还是空空如也。
她攥紧手机,像回头重新找一遍,下楼的脚步却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你在做什么。
汤慈胸口上下迭动着问自己。
盛毓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怕被她打扰,因此只愿意给助理的名片。
即便这样,大概也只是生意场上的客套罢了。
她就算真找回名片,电话打过去,等待她的也只会是拒绝。
这样也许才是对的。
盛毓自由而幸福的人生,她已经看到了。
愿望已经成真,她没道理贪得无厌再去苛求别的。
至于欠他的钱,等她攒够只需要通过云栖归还即可。
想到这儿,汤慈松了一口气,提着塑料袋回了出租屋。
周一一早。
简川的茶水间站着几个员工,汤慈和景妍站在窗边,边冲咖啡边小声说话。
“小慈姐,我们真的没机会拿下云栖的项目了吗?”小景心痛地锤桌子:“那晚云栖的总裁是不是没去啊?”
“去了。”汤慈捧着马克杯喝水:“但我没说上话。”
“也是,”小景怅然若失:“酒店新贵欸,据说很年轻。”她话一顿,八卦道:“长得怎么样?帅吗?”
汤慈咽下温水,含糊地唔了一声。
“唔是帅还是不帅啊?”小景不依不饶。
“还可以。”
小景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到一个身影,握成拳的手抵在嘴边,低声提醒汤慈:“齐祖来了。”
汤慈将马克杯放到桌上,对着大腹便便的齐祖打了声招呼:“齐经理。”
齐祖乜了她们二人一眼:“一大早就开始偷懒,活都干完了是吧?”
“汤慈,你既然当了组长就得带头做好表率,别天天带着下面的人胡混。”
他这一番训斥引来茶水间其他员工的侧目,不知道齐祖一回国就发火是闹哪般,一时间没人敢发话。
小景气得咬紧牙关,唇缝迸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汤慈哪会听不出他故意找茬,平静地将手机屏幕拿给他看:“离打卡还差五分钟,您是不是忘看时间了?”
她声音温和,态度礼貌,齐祖抿了抿嘴,冷哼一声回了办公室。
他人一走,其他同事都围过来安慰汤慈:“别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这人出了名的仗势欺人。”
小景咬牙切齿地说:“他抢我们的项目,居然还先来招惹我们?!”
“还有这事?”其他同事纷纷瞪大眼,义愤填膺小声骂起了齐祖。
就在这时,行政部的吕清走过来,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压低声音说:“何总一来就把齐经理叫办公室狠骂了一顿,你们是没看到,齐经理出来的时候脸黑的跟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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