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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手电)


他坐在沙发心不在焉地打了一盘俄罗斯方块,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他点开下一局游戏,玩了一会儿后,卫生间内仍没有新的动静。
汤慈攥着一次性洗脸巾,擦了第三遍脸,想到等下出去要面对盛毓,脸颊又难以自控地红了。
只好重新打湿洗脸巾,再擦一遍脸。
擦脸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颧骨被粗粝的洗脸巾磨得透出血色,汤慈终于下定决心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却并非寂静无声,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正播着近日热门的综艺。
在明星嘉宾的欢笑声中,汤慈走进卧室,盛毓也顺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便把电视遥控器扔在床上:“困了就关电视。”
汤慈拿起遥控又放下,嗫喏问:“你想睡那边?”
“我睡沙发。”盛毓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抬脚进了卫生间,并关上了门。
汤慈愣愣看着床边不足一米的沙发,眉心揪了起来。
她朝浴室的磨砂玻璃看了看,转身缓慢地爬上了床,在床角处躺了下来。
上下眼皮打架,困意再次向她侵袭,汤慈打着哈欠看电视,纠结再看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关。
最后她把音量调到最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汤慈睡眠浅,一点声音的变化都能将她吵醒,所以当熟悉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时,她幽幽转醒。
房间内的大灯都已关闭,只有电视屏幕还亮着幽弱的光。
怕盛毓觉得尴尬,汤慈并没有睁眼。
等了一会儿,床边并没有凹陷的感觉,她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盛毓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窄小的沙发果然容纳不下他高大的身躯,有一半的小腿都露在沙发外,以一个僵硬地姿势支着。
汤慈启唇,想出声叫他,却发不出声音。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无辜的被角被她攥得皱巴巴。
余光中,盛毓突然撂下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脚朝床的方向走近。
汤慈瞬间没了呼吸,手脚都僵住,后颈一阵阵发麻。
盛毓两步走到床边,停下了脚步。
汤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缓缓闭上了眼,呼吸都屏住,寂静中,窗边忽然传来咔哒的轻响。
她讶然睁眼,掀开被角,看到盛毓拉上纱窗,将窗户的缝隙阖紧。
腿边那股凉风几乎是立刻消失,心口处缩了一缩,汤慈四肢蜷缩在一起将自己团了起来。
身上蓦然一沉,紧接她又闻到了很淡的皂香味。
大概是以为她冷,盛毓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了她被子上面。
汤慈能感觉到他整理衣角时的动作,最近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盛毓的呼吸。
平缓、清浅、一下下扑打在她的脸颊。
沙发实在是太小了。
汤慈在心里喃喃。
在盛毓起身离开时,她迟疑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入手一片冰凉。
汤慈借着电视的光抬眸看他,温温吞吞地轻声问:“盛毓,你要不要一起睡啊?”

盛毓没有防备,听到她的声音身形顿了一下才说:“你睡,我还不困。”
汤慈仍抓着他的手腕,懵然朝漆黑的窗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他:“那你干点什么呢?”
房间实在狭小,盛毓任由她拉着自己,伸手从茶几上拿到手机,按亮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打会儿游戏。”
汤慈不赞同他这种深夜打游戏的行为,但尊重,她揉了揉眼睛说:“我陪你吧。”
她说着彻底从被褥里爬出来,盘腿规整地坐好,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盛毓只好坐下,手机移到她眼前,打开了一个常玩的手游,调出新手规则给她看。
汤慈说陪,就真的认真陪,脑袋凑过来,认真研究屏幕上的游戏规则,睡得凌乱的头发顺着耳朵垂下来,发尾垂在他的腕间,来回磨蹭。
盛毓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推开她。
汤慈看得云里雾里,看到盛毓历史登入游戏时间时眉心凝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凌晨打游戏啊,是失眠了吗?”
盛毓看她巴掌大的小脸皱起来,教训他似的,喉结滚了滚。
“担心我?”
汤慈点头说“嗯”,脸颊快要蹭上他的手臂:“你熬夜白天就不能集中精神学习了。”
盛毓指尖在光滑的床单上磨了磨,笑道:“不是有你给买安神口服液么。”
汤慈脸有点热,愣怔两秒追问:“那你喝完还困吗吗?店员说治失眠很有用。”
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她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尾音黏在一起,像块化了一半的棉花糖。
心口仿佛被这块半融化的糖包裹,心跳都放缓了一些,盛毓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挑眉道:“别什么话都信。”
汤慈抓着被角,垂头丧气地“噢”了一声。
盛毓抬了抬眉:“不过确实有点用。”
汤慈又抬起脑袋,乌黑的眼睛发亮,迟疑而小心地说:“那我还给你买……”
盛毓扯扯嘴角:“那就麻烦了。”
汤慈对游戏实在不感兴趣,干脆就坐在他旁边观战,房间内的老式空调嗡嗡低鸣,浑浊的热气将两人团团围绕。
盛毓打游戏很安静,指尖快速利索杀敌,听筒偶尔传出一声喝彩,汤慈五感适应游戏的动静后,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盛毓打游戏本就是打发时间,几个比赛打完,盛毓就切出了游戏,肩膀忽然一重,细弱清浅的呼吸缓慢均匀地拂在他的颈间。
汤慈脑袋压在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盛毓捏了把后颈,侧身抱住她的腰,准备将她放回床铺。
汤慈睡得熟,任由他动作,浑身柔软地往他身上贴,脑袋歪在他胸膛前,湿润的嘴唇从他的喉结蹭过。
她睡着之前,因为被空调吹得皮肤干燥,频繁舔过唇瓣。
脊柱瞬间过了电,盛毓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后颈微微发麻。
他凝眉压着呼吸,将汤慈塞回被窝,站在床边垂眼看她睡得脸颊泛上血色,几秒后伸手将她恢复淡色的嘴唇用力揉到发红,才感觉心口的邪火儿稍稍平息。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内,汤慈醒来的时候,盛毓不在房间。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下床后先在房间内四处看了看,看到两条围巾交叠着挂在衣架,才知道盛毓和上次一样出去买早餐了。
汤慈洗漱完,用抽纸擦脸时,大门处传来叮一声响,盛毓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推门而入。
四目对视,汤慈客套:“回来了。”
盛毓:“洗完吃早餐。”
汤慈点头说好,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听盛毓挑眉说:“觉不觉得我们俩对话像夫妻。”
耳根连着脖颈腾地红成一片,汤慈指尖搭着湿漉漉的洗手台,张了张口,半晌才出声:“夫妻……什么夫妻……”
盛毓笑得坦然:“开个玩笑。”
“噢……”全身的热度渐渐退散,汤慈动作机械地关门,还不忘解释一句:“我还没洗脸。”
盛毓看着她被水沾湿的额角碎发,和红晕未褪完的干净面庞,礼貌地抬了抬唇角:“好好洗。”
茶几小小一个,吃早餐的时候,汤慈坐在盛毓对面,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埋头苦吃。
盛毓看着她默默将一桌子的食物填进肚子,淡声问:“够吃吗。”
汤慈咬着吸管,视线上移,在他的喉结处慌忙停住:“够了的。”
下颌突然被抬起,汤慈吓了一跳,喉咙被牛奶噎住,狼狈地咳了咳:“怎……怎么了吗。”
盛毓直视她的眼睛,抽出纸巾在她唇下擦了擦:“沾到牛奶了。”
汤慈从他手中夺过那张纸巾,将小半张脸都挡住,垂头讷讷说:“谢谢,我自己来吧。”
她动作仓促,烧成粉色的耳尖从发间露出来,一转头又被发丝盖住,被猎人锁定慌张逃窜的兔子不过如此。
盛毓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懒洋洋站起身,出门时走在了她前面。
街口停着数辆出租车,盛毓就近拦了一辆,先给汤慈拉开后车门,才去到副驾驶。
商业街离学校不远,他们出门也早,但赶上早高峰,出租车在繁华路段堵了一刻钟,到校门时,已经临近早读。
昨夜旷课,今早不能再迟到,车一停汤慈就匆忙下车,对盛毓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就疾步朝校门口冲。
跑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一脑袋撞进盛毓怀中。
盛毓握着她的肩膀,啧道:“来回跑什么?”
汤慈顺了顺呼吸,将盛毓拉进一旁的冬青枝丫下,指着大门让他看。
不远处的校门口,郑姝瑶和几个同班的女生正有说有笑进门。
盛毓抱胸:“?”
汤慈弯下脖颈快速取下围巾塞进书包,做贼般小声说:“被同学看到我们戴一样的围巾,又要说不清了。”
盛毓挑起眉骨:“我们做了什么说不清的事?”
汤慈下颌绷紧,指尖揪着袖口说不出话。
盛毓把她外套拉链唰地一下拉到顶,遮住巴掌大的脸,只露出一双圆润乌黑的眼睛,然后躬身和她平视:“你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了,你昨晚还真对我做了过分的事。”
汤慈“啊?”一声睁大眼睛,忙问:“什么事?”
盛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睡着就往我怀里蹭,我好心抱你去睡,你猜怎么着。”
汤慈吞了吞喉咙:“怎,怎么着?”
盛毓眯起眼睛:“你居然趁机亲我。”
汤慈差点儿没站稳,慌张地扶住冬青树干,气若游丝问:“我…
…亲你哪了呢?”
盛毓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自己好好想想。”
汤慈束手束脚,垂着眼睛虔诚认错:“我会好好想的,真的对不起。”
三节课间都用来反刍,汤慈仍没有想起自己昨晚的恶行。
反观盛毓,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神色倦怠地复习,汤慈越看越觉愧疚,昨晚自己不仅占了唯一一张床,还趁机占了别人的便宜。
这份愧疚在英语课上达到顶峰,蒋老头一如既往眼里容不得沙子,进班后看到盛毓趴在桌子上顿时火大,讲义在讲台上拍得啪啪响。
“盛毓!成绩才提高一点就骄傲了?!给我起来听课。”
盛毓困倦地掀起眼皮,被蒋军的大嗓门吼得额上青筋直跳,抽出英语课本朝讲台扬了扬主动休战。
蒋军冷哼一声作罢,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前排的邹强幸灾乐祸转头,撞见盛毓压着烦躁的眉眼瞬间转回去,暗暗骂了一句。
汤慈始终认真看着讲台,瘦削的脊背挺得很直,等蒋军转身写板书的时候才倏尔放松,小心翼翼侧头看着盛毓:“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盛毓懒懒靠着椅背,闻言侧目,故意皱眉问:“功课拉下怎么办?”
这句话太惊悚,前排的周弋阳匪夷所思转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晚上没见,我快不认识你了。”
盛毓腕骨一转,手中的橡皮砸向他的脑袋:“听你的课。”
周弋阳后仰着躲开橡皮,这才看清汤慈和盛毓贴近的姿势,玩味地勾起唇角转回身不再打扰。
汤慈没注意到周弋阳的目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笔记拿给盛毓看了一眼:“我给你记着笔记呢。”
盛毓扫了一眼她的笔记,淡道:“不敢睡。”
汤慈以为他惧怕蒋军,掌心托着脸给他示意:“你托着下巴睡,蒋老师来了我叫你。”
“不是怕他。”
汤慈:“嗯?”
盛毓好整以暇看着她,嗓音拖得长而缓:“我是怕你趁我睡着偷亲我。”
汤慈把脸埋在肘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红着脸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撕下来放到盛毓的桌上,再没有理他。
盛毓不动声色拿起来看——
【本人汤慈在此郑重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盛毓同学作出任何越界举动。】
“……”
盛毓看着汤慈目不斜视专注看向黑板的侧脸,冷笑一声,捏皱了她的保证书。
一直到大课间,汤慈没再和盛毓说过一句学习之外的闲话。
做完课间操,汤慈被宋恪叫走帮忙搬资料,一道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宋恪才担忧地问:“汤慈,你昨天晚自习去哪了?”
一上午被盛毓的事情填满,汤慈快要忘记逃课的事,听宋恪问起心头一惊:“我……家里有点事,代课老师问起我了吗?”
宋恪点头:“我说你给我请假了,你下次别再这样了,事情紧急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
汤慈垂了垂眼睛:“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宋恪叹了一口气,看着汤慈的目光有些闪烁:“你还记得我们初中一起努力的日子吗,我们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你可千万别在这个紧要关头犯傻。”
走廊被初冬的北风灌满,汤慈脸色发白,双手局促地缩在外套口袋,轻声说:“不会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恪勉强地笑了笑,看出她冷,把外套口袋里的一双蓝色毛线手套递给她:“你戴上吧,等下拿资料的时候不冷。”
汤慈点点头接过戴上,默然和宋恪一起拿资料回教室。
走廊站着一些男生在闲聊,盛毓被男生们簇拥在中心,漫不经心喝水,面色疏淡地听他们闲扯。
宋恪同桌的男生眼尖,看到路过的汤慈手上的手套,嬉笑道:“班长真贴心啊,还知道把自己的手套让给女孩儿戴。”
青春期的男生屁大点事都要拎出来调侃一番,男生这句话没激起水花,只宋恪转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汤慈出神地想着什么,没意识到男生是在说自己,头也没抬,安安静静地跟着宋恪进了教室。
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盛毓才回教室,顺手将捏扁的矿泉水瓶扔进了垃圾桶。
哐啷一声。
走在他身后的男生吓一跳,觑然看向周弋阳,用口型问:“毓哥怎么了?”
周弋阳哼笑着摆手:“不敢说。”
汤慈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兀自低头预习,一直到听到身侧传来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动静,才稍稍抬了抬眸。
余光看到盛毓坐下,她又垂下眼。
身侧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很轻,听得出嗓音微哑。
汤慈翻书的动作蓦然顿住,转头去看。
盛毓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又咳了一声。
“你不舒服吗?”汤慈顾不上安全距离,手肘越过两人课桌的缝隙,凑近观察盛毓的脸色:“是不是感冒了啊。”
盛毓放下手,目光睇在她蹙起的眉眼间:“可能。”
想到他大概是因为昨夜没有被子盖才着凉,汤慈心口酸涩一片,放在桌上的双手无意识地蜷了蜷,细声关心:“你现在除了咳嗽还有别的症状吗?”
盛毓托着下颌,黑眸垂下,视线落在她素白纤瘦的双手一瞬,又抬眸和她对视:“有点冷。”
汤慈指了指被他随手塞在桌斗的围巾:“那你快戴上围巾,会暖和一些。”
盛毓没动,指尖点着桌面:“手冷。”
“……”汤慈左右看了看,征求意见般问:“我给你借双手套戴吧。”
“麻烦。”盛毓轻皱眉心,没办法似的朝她伸出手:“给我暖暖?”

汤慈愣怔几秒,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宋恪喊完起立,汤慈和大家一起站起来,手臂蹭到鼓鼓囊囊的口袋,伸手一摸,是宋恪的手套,她刚刚脱下来时忘记还。
汤慈面露惊喜,坐下后把手套拿出来朝盛毓眼前递:“班长借我的手套我正好忘记还了,给你戴吧。”
盛毓轻描淡写朝手套瞄了一眼:“人家借你的,我戴好么。”
“没事的。”汤慈摇摇头,笃定道:“宋恪很大方,不会介意的。”
盛毓“哦?”了一声,“你很了解他?”
“我们是初中同学嘛。”汤慈不明白盛毓为什么要纠结手套的归属权,怕他感冒严重,手套直接放在他桌面,语气带着些微着急:“你快戴上吧。”
盛毓把手套推了回来,淡道:“逗你的,没感冒。”
“……”汤慈看他脸色确实正常,也没再继续咳嗽,只好把手套整齐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桌斗。
盛毓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侧目看着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北风呼啸着带来南岭第一场雪,薄薄一层,将教室窗外的梧桐枝丫裹上糖霜。
教室内空调一早开着,前后大门紧闭,临近早自习,学生都在教室内猫着,偶尔有人进出教室,带进一阵冷风,室内随即传出几声抱怨。
盛毓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他穿着面料轻薄的冲锋衣,脸上挂着个黑口罩,眉眼敛着,完全没受到冷空气的影响的样子。
等他坐到位置上,汤慈才发现他手中拎着一个医务室的纸袋。
翻书的指尖顿住,汤慈用余光偷偷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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