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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手电)


盛毓一边摘口罩,一边从纸袋里拿出药盒,抠出一粒药片,就着冰矿泉水服下。
她凑近看了眼药盒上的字,喃喃道:“真感冒了啊。”
盛毓淡淡瞥她一眼:“不然呢?”
听着他低哑的嗓音,汤慈下意识揉了一下耳朵:“所以说你不能说谎,会一语成谶的。”
盛毓拧着瓶盖,好笑道:“这么记仇?那上次你偷亲——”
汤慈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捂住盛毓的嘴,下一秒意识到这是在教室,又倏地一下收回手。
“你别,别在教室说这种事。”
盛毓不动声色抬眉:“上次说没见你这么紧张?”
汤慈赧着脸低声道:“你上次声音没这么大!”
盛毓了然:“那我
下次小声说。”
“……”汤慈搓了搓脸,知道自己理亏,只好委屈点头。
盛毓趴在桌子上,压低因感冒而沙哑的声音:“你好好表现,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把这事儿忘了。”
汤慈虚心求教:“怎么才算好好表现?”
盛毓淡道:“投我所好。”
下午放学,汤慈照例和江蝉去校外吃面。
江蝉一路都在翻看购物软件,几次差点儿撞人。
汤慈挽着她的手臂,无奈道:“到店里再看吧。”
江蝉依言把手机放回口袋,眉心轻揪着说:“马上圣诞节了,你说我给喜欢的男生买什么礼物好啊?”
汤慈怔了怔,后知后觉发现沿街店铺都挂上了圣诞装饰,她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男生都喜欢什么,吃完饭我陪你去逛逛吧。”
听到向来沉浸在学海中的汤慈主动提起陪自己逛街,江蝉高兴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好!”
校门外的精品店向来热闹,赶上热门节假日更是人头攒动。
门边的贺卡货架边围着一群女孩,正叽叽喳喳挑选。
江蝉挤了半天没挤进去,只好作罢,到别处去逛。
送男生的礼物无非是运动产品和日用品,江蝉最终在保温杯和护膝之间抉择不定。
“你帮我看看哪个好呀?”
汤慈左右端详了一下她两手的礼物:“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跑步啊。”江蝉说:“之前带你去操场看过他比赛。”
汤慈完全没印象,但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哦”了一声,指了指护膝:“那就买这个,好看又实用。”
江蝉赞同点头,把保温杯放回货架,拿着护膝嘿嘿笑了两声:“那就买它。”
收银台排起了长长的队,汤慈在江蝉身后站着,不时转头去看货架上一排排的保温杯。
投其所好。
汤慈想起来,盛毓就连吃药,都是用冰矿泉水冲服。
他好像一年四季都喝冷水,没有属于自己的杯子。
汤慈轻轻吐气,眼前随即飘起白雾。
她和江蝉说了一声,折返回保温杯柜台,挑选了一个最贵进口保温杯,回到队伍时还在心疼即将花出去的两百七十八块。
江蝉偏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以为她是买给自己用,疑惑道:“你怎么买了个黑色的。”
汤慈含混道:“黑色耐用。”
结账时,店员问要不要包装,听到要收取十五元的包装费,汤慈摇摇头,只要了个牛皮纸袋,把保温杯装了进去。
两人回教室的时候,正好撞见宋恪和朋友下楼。
宋恪叫住她们,返回课桌拿了两张写好的贺卡递过来。
江蝉惊喜收下:“我也有啊,谢谢班长!”
宋恪视线从汤慈脸上掠过,笑着说:“高三了,我想着多写几张送同学。”
佩服于他的周到,汤慈郑重接下贺卡,“我会好好保存的。”
宋恪做事认真,A6大小的贺卡上,整齐有序地写满了鼓励的话。
汤慈看完时,教室前排传来几声惊叫,嘈杂的谈笑声充斥整间教室,她下意识抬头朝热闹中心看去。
郑姝瑶坐在自己位置上,怀中抱着个深蓝色的礼盒,四周围满了正在八卦的女生。
“不愧是名牌腕表,包装都这么奢华。”
“感觉只有这种礼物才配得上盛毓。”
“欸,姝瑶,这得多少钱啊?”
郑姝瑶别了别耳边碎发:“小五位数,不算很贵。”
女生们发出阵阵惊呼:“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果然追人还是得门当户对,你们有钱人送礼物也太猛了!”
汤慈目光洒向默默立在桌上的包装袋,硬挺粗糙的牛皮纸材质,没有logo,看不出任何价值。
她咽了咽嗓子,指尖讷讷戳着纸袋边缘的棱角,结账时想要给盛毓一个惊喜的热切心思褪去大半。
想到精品店的告示,商品已经售出,没有质量问题谢绝退换,汤慈忧心忡忡,没有注意到背后的脚步声。
发顶忽地被大力揉搓了一下,汤慈转头,看到盛毓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汤慈小声答,手忙脚乱把装着保温杯的纸袋和贺卡通通塞进了桌斗。
盛毓坐下来,目光淡淡从她的桌斗扫过,贺卡大开着露出最后的签名。
汤慈心里窘迫,脸也热起来,没话找话问他:“你感冒好点了吗?”
盛毓眼皮没抬,喉咙滚出一个“嗯”字。
大概是感冒精神差,汤慈理解他的不适,没再打扰。
平安夜当天,学校内人人都在讨论湿地公园晚上要举办的音乐节。
课间。汤慈从江蝉的手机上看音乐节宣传海报,发现压轴的是妈妈最爱的老牌歌手,妈妈的遗物箱内至今还放着该歌手的磁带。
“你晚上要去吗?”汤慈有些心动,犹豫要不要晚自习请假去看。
江蝉托着脸颊,心驰神往朝窗外瞥:“我当然去啦,男神主动约我了!”
汤慈笑了笑,跟她说恭喜,打消了请假的念头。
江蝉走后,汤慈拿出手机找出音乐节的宣传,默默看了起来。
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拉开椅子时,疏淡地朝她的手机屏幕瞥了一眼。
下午上课时,天色依照暴雪预警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缓缓下压,接近放学时刻,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开始降落。
学习的心思彻底被扰乱,教室内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原本定心学习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视线纷纷超窗外望。
江蝉提前请了晚自习的假,和汤慈去食堂吃了晚饭,就约着男神欢欢喜喜出了校门。
汤慈咯吱咯吱踩着雪回教学楼,上楼梯时和一群男女生相撞,擦肩而过时,汤慈听到他们兴冲冲地谈论音乐节的嘉宾,应该是结伴去湿地公园。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才慢吞吞上楼,进教室时,鼻尖冻得通红。
盛毓也是吃完饭回来,撕开感冒药的包装,将要吃的药堆在掌心,一口服下。
不知是苦还是噎,他眉心皱了一下,问:“今天的作业写完了么。”
汤慈愣怔一秒,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点头说:“写完了。”
盛毓又喝了一口水,嗓音仍哑:“晚上陪我去趟医院?”
汤慈睁大眼睛:“你感冒严重了吗?”
盛毓“嗯”了一声,喉咙闷闷轻咳,托着下颌懒声问:“行么。”就像是笃定她会答应一样。
汤慈看着他倦怠的眉眼,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她着手收拾桌面,知道他最讨厌规矩,开口时略带迟疑:“我得先去找宋恪请个假。”
盛毓却没有任何不虞,爽快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宋恪视线上移,看着盛毓八风不动的疏淡模样,顿了一下,委婉对言辞恳切请假的汤慈说:“如果病情不是很严重的话,陪同的假不太好请。”
汤慈指尖搭着宋恪的桌沿,偏头看着盛毓:“你严不严重啊?”
盛毓黑睫齐齐压下来,面不改色点头:“发烧了,你说严不严重。”
“还是麻烦帮我开个假条吧。”汤慈咽了咽喉咙,转过头对宋恪说:“麻烦你了,班长。”
宋恪嘴角动了动,翻开一张新的假条:“不麻烦。”
雪已经没过鞋底,公共交通和出租车都成了需要抢占的稀有资源,下楼时,汤慈脚步不自觉加快,出
教学楼时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脚下一滑,扶住栏杆才堪堪站稳。
盛毓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着什么急。”
汤慈扭头,看着他凸起的喉结,讷讷提醒:“我们得快点去抢出租车。”
“不用,”盛毓低眸:“我开车来的。”
汤慈鼻尖皱起:“学校不让学生开车上学,要是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停校外了。”盛毓捏了把她的脸颊,才放开手:“少操点心。”
汤慈稍稍泄气,说:“噢。”
雪越下越大,道路两旁的路灯纷纷亮起,黄澄澄的灯光照在雪地,恍如白昼。
汤慈围巾上覆盖着薄雪,随着走路的动作,雪粒子不安分地往她衣领里钻,她只好不时拍打着。
盛毓领她走到公交车站,让她在棚下等着,他去附近商场的停车场开车。
由于盛毓没告知她车牌,一直到车开到跟前,车窗降下来,盛毓敲着玻璃催促,汤慈才绕过车头上车。
汤慈系好安全带,等车开出去,才意识到不对,导航实时播报的不是去医院的路。
她指了一下屏幕:“你地址好像输错了。”
“没错。”盛毓单手打着方向盘,调出地址给她看。
汤慈看着屏幕上湿地公园的字样,短暂的沉默几秒,“湿地公园还负责看病吗……”
盛毓喉咙滚出一声轻笑:“可能吧。”
汤慈这才意识到被耍,双手抓着安全带扭着身体劝道:“不要拿身体开玩笑,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盛毓漫不经心把额头凑过来:“没发烧,不信你摸。”
被他危险的动作吓得心跳骤然失序,汤慈忙不迭把手心贴上去,温热平常,确实没有发烧的迹象。
她默默坐好,脸颊微微鼓起:“没发烧为什么骗我。”
“教室太闷,不利于感冒恢复。”盛毓坐直,慢条斯理道:“医生建议我多呼吸新鲜空气。”
他说话太过正经,理由也过分充足,汤慈胸口蓄起的气瘪了下去,讷讷说:“好吧。”
思绪已经被绕晕,她忘记问盛毓为什么呼吸新鲜空气也需要人陪。
湿地公园的停车场没有空余车位,他们只好绕远路停在附近的居民区,下车前,盛毓调整电话牌,对正要下车的汤慈说:“帮我把后座的白色袋子拿出来。”
汤慈应了一声嗯,下车后拉开后车门,拎起白色的袋子,动作忽地愣住,一个蓝色的礼盒安静地躺在车座中间,是郑姝瑶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
“没找到?”
盛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汤慈忙说:“找到了。”拎着纸袋躬身出来,关上了车门。
等他锁好车,汤慈把袋子递给他。
盛毓没接:“给你的,圣诞快乐。”
汤慈默默顿住,才意识到纸袋沉甸甸,一时间有些许不知所措。
“打开看看。”盛毓朝她抬抬下颌。
汤慈垂下脑袋,撑开袋子,看到两个包装盒,她指尖拨动盒子边角,看清楚包装上的字样。
盒子里分别装着最新款的手机,和奢侈品牌的羊绒手套。
喉咙仿佛被湿润的棉花堵住,汤慈合上袋子递还给他:“这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盛毓眸光冷下来,双手插兜,平声说:“不值钱,不想要就扔了。”
汤慈跟在盛毓身后朝湿地公园的方向走。
路灯静寂地在雪地拉长两人的影子,耳边风声簌簌,园区内震耳欲聋的音乐遥遥传来,欢呼声一层接一层。
汤慈却没了来时激动的心情。
手中的纸袋丝绸提手攥在手中,一下一下拉扯着她的手心,胸口也被扯得微微发酸。
汤慈看着盛毓颀长的背影,真实而深刻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于她而言贵重的礼物,对盛毓来说不过是随手赠送。
车内放着的昂贵腕表和盛毓分外相配,而被她藏在书包内的保温杯和盛毓格格不入。
他们来的晚,内场已经满是攒动的脑袋,他们只能站在外场的栏杆处远远观看。
外场也不算安静,街道上摆满了卖小吃和玩具的小摊,议价声、欢笑声、打闹声不绝于耳。
纵观整条街,只有他们默然不语。
压轴的女歌手因有事,提前上台献唱,汤慈踮着脚远远张望,用旧手机拍下两张面目模糊的照片,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对盛毓说:“我去趟卫生间。”
盛毓睇了一眼她手中不能接打电话的破手机,眉心轻皱:“去完就回,别乱跑。”
“好的。”汤慈还沉浸在歌声的余韵,嗓音轻快,弯着眼睛点头。
盛毓抬抬唇角,喉结上下滑动着说“嗯。”
从隔间出来,排队洗完手,汤慈出了洗手间,正要原路返回,忽然听到侧后方的小路边有人叫她。
她转过头,借着树枝上挂着的彩灯,看清树下站着的乔熙和刘贞。
乔熙化着应景的红色妆容,脸色却苍白,见她回头,又喊了一声:“汤慈,能和我聊聊吗?”
继上次图书馆发生冲突后,汤慈没再见到过乔熙,即便此刻乔熙并没有表现出恶意,但由于过往记忆,她本能地后退半步才问:“你有事吗?”
乔熙抿着嘴唇和刘贞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一般朝汤慈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软着声音说:“你方便和我吃个饭吗?我想正式为以前的事给你道歉。”
汤慈抽开被她握着的手,侧过身体说:“不用了。”
刘贞挡住她的路,看着汤慈的脸上没了从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恳求:“汤慈,你就当帮帮忙好不好,只是吃个饭而已,乔熙的爸妈真心想补偿你。”
汤慈深吸一口气,正烦闷与两人的纠缠,道路尽头忽地传来一声冷淡的:“汤慈。”
乔熙和刘贞闻声皆是一顿,乔熙脸色一变,悻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盛毓双手插兜,站在灯下,又叫了一声:“汤慈,过来。”
汤慈挣开两人的阻挡,快速朝灯下走去,哽着的呼吸顺畅起来。
在她即将走过来的时候,盛毓迎接似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稍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啧声说:“少跟烂人说话。”
汤慈没解释自己是被烂人主动纠缠的,被握着的指尖蜷了蜷,轻声说:“不好意思。”
被牵着手回去时,汤慈后知后觉,仰头问:“你做了什么吗?”
“只是向她们学校提交了一些证据。”盛毓嗓音平淡:“她跟你说什么了。”
“还什么都没说。”汤慈回想乔熙刚才的表情,敏锐道:“她是受到学校处分了吗。”
盛毓“嗯”了一声,“我问了朋友,她在职高也没少欺负人。”
他偏头,漆黑的瞳孔和她直视:“别人联合举报,和你没关系。”
汤慈只好再说“噢”,目光从他锋利的侧脸上垂下,心口难以抑制地阵阵发酸。
她再清楚不过,盛毓帮她和小时候一样只是举手之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妈妈去世,盛毓是第一个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医院的荒草园内,醉鬼横行的喧闹夜市,人来人往的图书馆。
他每一次都像现在这样,面色冷淡,行事坦然,轻轻松松带她冲破洪水猛兽。
一直到回到原来的位置,盛毓才松开她的手,汤慈看着遥远的舞台,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地绞在一起,暗暗警告自己不要沉溺其中。
音乐节后期多是和内场观众互动的节目,外场的观众兴味阑珊,结伴回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汤慈看过了想看的歌手,有了回家的心思,加上担心盛毓的病情,转头问他:“你感冒好点了吗?”
盛毓抄着口袋,一脸懒怠地颔首。
汤慈唔了一声,又问:“那你还想看一会儿吗?”
盛毓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你不想看就直接说。”
他说完,抬脚朝公园大门走,视线牵着赧然的汤慈:“跟紧我。”
汤慈脚步加快,手臂撞到他的后腰,又后退小半步,和他保持着半个人的距离。
快出公园的时候,金铭的电话打了进来,汤慈和盛毓离得近,因此清晰听到了金铭的声音。
“毓哥,礼物是不是在你车上?我去你家拿吧。”
盛毓:“我在湿地公园。”
“你也来看音乐节了?”金铭随即抱怨:“你来怎么也不找我们
盛毓没理会他的抱怨,直接报了停车场的位置:“给你十分钟来拿。”
金铭又咕哝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雪已经停了,停车场素白静谧一片,偶尔有避寒的鸟类飞过,惊掠树梢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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