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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七七笙)


“伤口和筹码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姜酩野问道。
“有啊,你看过那些外国电影没?一群间谍喜欢在关键时刻把一些重要的东西缝进人类的血肉里,以此来达到传递信息和保存重要证物的作用。”姜颂禾快速回答。
注意到没正经几分钟的姜颂禾又开始思维跳脱了,姜酩野没客气道:“那你确实想多了,要是杨保国他们真的把重要东西缝进了活人的身体了,那么那个活人早就细菌感染死掉了。”
“所以需要消毒啊,”姜颂禾解释道,“只要使用人体不排斥的材料和得当的消毒技术,那些证物放在身体里很久都没关系。”
“但是当时拍摄的现场照片你也看到了,脏乱差,全是废弃的灰尘,”姜酩野道,“那个场景下想要割开皮肉塞进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也对。”姜颂禾紧跟着附和了句。
想要在周围都是细菌的环境里,割开顾云拙的皮肉,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去,顾云拙早就没命了,更别提当时的他还是一个抵抗力弱的五岁小孩子了。
没等姜颂禾继续说话,姜酩野主动道:“还有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还发现,杨保国好像很排斥见到那个人,所以明天运杨保国出去的时候,你们看管所一定要加派人手,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把杨保国死死地按在自己手里。”姜颂禾道。
姜酩野蹙眉:“你是觉得杨保国会半路逃跑?”
“不是觉得,是一定会逃跑,”姜颂禾道,“因为他对那个主谋来说仅有的价值就是把那个小男孩的主要特征说出来,方便那个主谋找到他。”
“而杨保国一旦把那个小男孩的特征说出来,那么他仅有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姜颂禾道,“我不相信那么一个心狠手辣,又能在警察手里逃脱七八年没被抓到的人,会留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在这个世界上。”
“而且,杨保国好像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当时我在说‘明天我们会带你出狱去见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有那么长时间的犹豫。”
听着姜颂禾的分析,先前那位看管所的工作人员道:“可是杨保国的儿子还在那个人手里,杨保国就不怕他的同伙撕票吗?”
“估计杨保国也猜到他的儿子会被那个人弄死,才决定逃跑的。”姜颂禾道。
“什么意思?”先前那位看管所的工作人员好奇道。
“你想想,如果你是杨保国,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一条是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自己逃命,但是两个人能活一个;另一条是不管自己死活,跟儿子共进退,但是一死死两个,你怎么选?”姜颂禾询问道。
先前那位看管所的工作人员沉默了片刻,回答:“难道就没有第三种情况,父子俩合力把对方弄死吗?”
“有,但是我刚才在里面观察了很久杨保国的微表情,我觉得第三种情况是最不可能的,”姜颂禾道,“所以这又印证我的另一个猜想——那个人很强。”
“这个强应该是体现在身体素质上,比如能一个打俩甚至打三个的那种体格。”
“这一点,我在和那个绑匪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杨保国的态度只是帮助我更加认证了这一点罢了。”
姜酩野思考了片刻:“明天我会让顾枳聿他们增派人手的。”
“小心那个人手里有枪,”姜颂禾关切地补充道,“我觉得万一杨保国害怕的不是那个人的体格,那么他害怕的就一定是那个人手里的武器了。”
姜颂禾的每一句话都在不停地冲击着先前那位看管所的工作人员的认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她。
这就是从先前那段很跳脱的审问里问出来的信息吗?
他还觉得在审讯室的时候,她和杨保国的对话很没有营养,甚至一度觉得是小孩在玩过家家,根本没有问出实质性的内容。
结果这家伙不是在玩过家家,而是在打太极,三下五除二就问出这么一堆东西。
先前那位看管所人员老脸一红。
先前他还看不起人家,觉得人家是小孩,是家长派来镀金的……结果现在……
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变化,姜酩野思考了片刻,保证道:“嗯,知道了。”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姜酩野继续问。
“我……我有想说的。”没等姜颂禾开口说话,先前那位看管所人员先一步举了举手道。
没料到他会突然发言,姜家俩兄妹的目光很整齐的看过去。
那位看管所人员表情有些尴尬,他犹豫了片刻道:“姜队,她真的只有13岁吗?”
“哈?”
原本还在一本正经讨论着案子的姜酩野和姜颂禾齐刷刷地在脸上写满了问号。
这是什么问题?
那位看管所人员也察觉出了现在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他尴尬了片刻,道:“抱歉,你们先聊……我……”
“没事,”姜酩野轻轻咳嗽的了一声,道,“这个小鬼本来就奇怪得很。”
“我哪里奇怪?”姜颂禾没忍住跳脚反驳了句。
“她就这种性格,平时跟我们相处,跟个皮猴子似的,一不留神就跑树上去了。但是可能这种性格的小孩聪明吧,我们局里的很多案子,都有她的帮忙,”姜酩野道,“原本我也不信她有破案天赋的,可你也见到了,她查案的时候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那位看管所人员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刚才她分析案子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那表情严肃的,我还以为已经成年了呢。”
“但是看她这长相和身高,又不像已经成年了的。”
姜颂禾不自然地挑了下眉。
她穿越这么多天,第一个发现她成年了的,竟然是一个看管所同事?
姜酩野很娴熟地轻拍了下姜颂禾的后脑勺:“听见了没,人家嫌弃你个子矮,明天开始让妈妈给你每天熬一碗牛奶,顺带吃点钙奶饼干。”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长不高不是因为吃的不行。我是年纪小,上高中前我还能长高个二十厘米的。”姜颂禾道。
“等你固定了身高,还长不了二十厘米的话,有你后悔的。”姜酩野没客气地拆台道。
那位看管所人员干笑着看着俩人打闹。
姜颂禾冷不丁道:“对了,哥,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表情这么严肃?”姜酩野耐心询问说。
姜颂禾犹豫了片刻,她小声商量道:“就是……这次案子你能不能不要上一线?”
原本还在期待她能说出什么重大线索的姜酩野蹙眉:“为什么?”
姜颂禾无奈地喃喃了句:“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当我没说。”
“你觉得这次案子很危险?”
“嗯。”姜颂禾点点头。
前所未有的危险。
“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危险这个词,”姜酩野调侃道,“不是一个人逞能抓凶手的时候了?”
“当时你不信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姜颂禾不服气道,“总不能让我博取你的信任,而让凶手逃走吧。”
姜酩野表情瞬间僵硬了几秒。
确实,姜颂禾说的一点都不错。
先前的时候,他确实不相信这个个子矮矮的小女生可以破案。
“需要我跟你道歉吗?”姜酩野询问道。
“不需要,”姜颂禾傲娇道,“我比较大度,从来不需要傻子的道歉。”
“嘿!”
姜酩野本想对她实施一波制裁,可留意到有外人在,他忍住了。
“凌晨了,我们回家吧,我明天还要早起部署。”
“几点啊。”姜颂禾跟上他的脚步询问道。
姜酩野一边走,一边回答:“早上四点起吧。”
姜颂禾紧接着询问:“那岂不是你能睡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了?”
“是一个小时,”姜酩野纠正道,“从这里到我们家,还需要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呢。”
“那你为什么不在这里睡?”姜颂禾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姜酩野当即停下脚步。
对啊,反正明天还需要载着杨保国回警局。
为什么不等几个小时?
姜酩野转头和姜颂禾对视一眼,随即俩人很整齐地转身把目光放在后面跟着的那位看管所人员身上。
那位看管所人员反应了好几秒,才道:“当然可以,你们可以睡我的屋。”
“那你睡哪儿?”姜酩野好心询问了句。
“我可以睡地板。”那位看管所人员道。
“那就不客气了。”
果然,姜酩野和姜颂禾丝毫没有跟那位看管所人员客气,俩人一进屋就睡到了他的床上。
许是累乏了的缘故,俩人顾不得男女有别,一着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清醒,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耳边的闹铃响个不停,姜酩野推着姜颂禾将她推起来:“回家了。”
被叨扰的姜颂禾没有吭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倒是先前那位看管所人员先醒了,他体贴道:“姜队,要不你把局里的车开进来,我把她抱上去,让她继续睡会吧。”
“小孩子觉多,尤其她昨天还熬到了那么晚。”
“行,谢谢你,”姜酩野道了句谢,“我先把车开进来。”
先前那位看管所人员递给他一沓钥匙:“最大的那把就是开大门的。”
“行。”姜酩野接过来。
没用几分钟,姜酩野把车开了进来,待到姜颂禾被平稳地放进后座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真能睡,这都不醒?”
先前那位看管所人员笑着不语:“姜队,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放心,八点之前,我们一定把人送到指定的地方。”
姜酩野道了句谢,便开着车离开了。
冬天,北方,又是早上四点,天空黑得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漆漆的幕布,一点透亮的迹象都没有。
姜酩野在空旷的马路上开着大灯,姜颂禾则平稳地睡在后座。
朦朦胧胧间,姜颂禾问了句:“回家了吗?”
“回家了。”听到声音,姜酩野敷衍地回了句。
“你不要疲劳驾驶。”姜颂禾拖着迷迷糊糊的声音说。
“知道。”姜酩野回答。
“到家叫我。”
“好。”
得到了肯定回答,刚要继续睡下去的姜颂禾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一阵爆亮。
她十分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她看到同样一个开着大灯的黑色桑塔纳朝他们冲了过来。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坐在后面的姜颂禾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翻滚,灼烧,姜颂禾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洗衣机里,她跟着机内壁疯狂地撞击、滚落,直至整个人仰躺在车内后座。
朦朦胧胧间,姜颂禾艰难地睁开双眼,她看见前面驾驶座上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保护住的姜酩野。
“哥……哥……”姜颂禾艰难地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伸长胳膊,试图将昏迷中的姜酩野推醒,可是无果,她的胳膊连前排都伸不过去。
渐渐地,铺天盖地的沉重感逐渐吞噬着她的意识。与先前困倦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更显闷重,就好像被压进了一台压重机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意识熬到了临界点,姜颂禾的眼睛彻底闭了起来。
临了,她看到了车外燃起了火光。
灼热又危险。
等到姜颂禾再次有意识,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她缓缓睁开眼,通白的墙壁和悬在正头上的吊瓶映入眼帘。
大脑空白了一秒。
她这是在哪儿?
现代,还是91年?
“禾禾,禾禾,你终于醒了……医生!医生,10号病房的病人醒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姜颂禾艰难地蹙紧眉头,努力用麻木的记忆去分辨她是谁。
还没等她把人认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门口走进来,许是穿的久了,褂子表面泛起了脏黄色。
哦,这么穷,90年代没错了。
姜颂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医生掰着她的眼皮上下检查了一下,又耐心询问道:“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脑袋疼。”姜颂禾如实道。
“肯定的,你撞到了脑袋,还破了皮,得疼一阵呢。”医生道。
撞到了脑袋?
姜颂禾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下额头:“嘶——”
一阵疼痛的感觉从脑门传出来。
“出血了,你别瞎动,”医生厉声责备道,“到时候伤口破裂得更厉害,你又得受一遍罪。”
姜颂禾收回手,没有继续吭声。
“医生,大脑没撞伤吧。”一旁沈乐栖着急地询问道。
“能醒过来应该没事,”医生道,“以后多注意观察就行,要是什么不舒服,及时来医院检查。”
“好,我们会的。”沈乐栖保证道。
“乐栖姐姐,现在几点了啊。”姜颂禾艰难地问了句。
“七点二十了。”沈乐栖回答道。
姜颂禾喃喃了句:“七点二十了啊……”
她竟然才睡了三个小时。
姜颂禾感觉自己的脑子麻木得厉害,她用没挂针的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试图遮挡头顶的灯光。
冷不丁地,她身体一怔,眼睛倏地睁开,她着急着坐起来道:“乐栖姐姐,我哥哥呢。”
“你哥哥,他……”沈乐栖一边扶住姜颂禾的肩膀,一边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姜颂禾说这件事情。
“我哥哥怎么了?”姜颂禾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着急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你告诉我啊,我哥哥怎么了?”
昏迷前,她已经料想到姜酩野会伤得不轻了,可是她从头到尾都不敢猜测姜酩野会伤到什么程度。
生怕那个最坏的结果,她接受不了。
“姐姐,你告诉我吧,求你了。”看着沈乐栖为难的脸色,姜颂禾祈求道。
“姜队,他没事了……”沈乐栖敷衍地回复了句。
“不要骗我,如果真没事,你不会是这副表情。”姜颂禾肯定道。
沈乐栖自知瞒不过姜颂禾,她道:“也没什么事儿,就受了重伤,昏迷了。”
“昏迷?……”姜颂禾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昏迷呢。”
沈乐栖连忙找补道:“但是你别担心,已经脱离危险了。”
“也就说,医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对吗?”姜颂禾追问了句。
沈乐栖对着她的眼睛,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禾禾……”
可是意外地,姜颂禾却觉得她不说话,比说话更能说明很多事情。
难怪她醒来以后没有看到姜万湫和邱滢的身影。
难怪她的身边陪着她的是沈乐栖。
难怪她的病床旁边没有姜酩野。
原来——
姜颂禾快速从自己手背上把针管拔下来:“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沈乐栖努力安抚住姜颂禾:“禾禾,你冷静,姜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你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啊,医生不会让你进去的。”
“那我也得去看一眼。”姜颂禾努力挣开她。
“禾禾,禾禾……”
处于情绪失控状态下的姜颂禾,比过年的猪都难按,更别提那位害怕伤害到她的沈乐栖了。
目送姜颂禾跑出病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沈乐栖急得团团转,她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另一边,姜颂禾在楼道里奔跑了许久,每遇到一个医生护士,她都要拉着人家问一问重症监护室在哪儿,好不容易跑到目的地。
此时那里站满了人。
除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还有几个姜颂禾见都没见过。
姜颂禾小跑过去:“我哥哥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正在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的王局率先转过头,关切地问:“禾禾?你醒了啊,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行,”姜颂禾停下脚步,她焦急地往玻璃那边看了看,“我哥哥怎么样了?”
“你哥哥……”王局犹豫片刻,委婉地回答,“目前没事,你爸爸妈妈在里面照顾他呢。”
说完,王局生怕姜颂禾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他赶忙道:“你就别进去了,进去得穿防护服,还得消毒,别给医护人员添麻烦了。”
他们距离重症监护室除了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外,还隔着一个帘子,从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正在做什么。
姜颂禾收回目光。
她本来就没想进去。
姜颂禾着急地问:“撞伤我哥哥的人抓到了吗?”
“没有,”王局一脸严肃,道,“我们只在现场发现了一辆车,其他的,没有任何发现。”
“车上指纹和各种痕迹什么的提取了吗?”姜颂禾问。
“提取了,但是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王局道,“那个人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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