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摇头,弹了一下她脑门:“哪学的乱七八糟的。”
“放心,你没有当红颜祸水的机会,”他想了想说,
“如果你是红颜祸水,我就会是臭名昭着的恶狼。”
盛栀没有去深究这句话,哈哈笑了过去。
他们开始过起了异国的日子。
盛栀发现,异国距离远是远了点,但两人的心理距离,与之前没什么差别。
谢北聿总是不厌其烦地和她分享留学生活,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或研究室,日常繁忙,但也时不时给她发各种角度奇特的照片——路上遇到的猫、晴朗的天气、同学奇葩的装束……
盛栀每次都饶有兴致地捧场,也似乎适应了他的习惯,原本不喜欢线上聊天的两人,自异国后,自然而然在线上的时间都变多了。
有时她看了看时差,问还活跃的他:【这个点,你怎么还不睡觉?】
谢北聿当即一个视频通话打过来。
接通后,他给她亮了亮数据繁复的电脑,“在做课题。”
盛栀点点头。
他接着亮了一圈室内的场景,边上还有个和他前后脚来留学、过来蹭吃蹭喝的路邵东。
她问:“怎么了吗?”
他回答:“欢迎随时来查岗。”
屏幕里盛栀笑了笑:“我查岗做什么?”
谢北聿唇角一展,似笑非笑。
听别人说女生容易没安全感,异地需要主动报备。他的妹宝,看起来有安全感得很。
他不管,反正亲都亲了。
还是她先亲他的。
无论如何,等他结束留学的事,就光明正大让她负责。
不负责,也要强迫她负责。
一旁的路邵东不明就里,凑过来打招呼:“栀妹妹好啊!让叔叔阿姨放心吧,你谢哥哥哪里都不去,不参加party,不去酒吧,不谈恋爱,一心做研究做生意,无聊得很!”
她回应:“路哥好。”
谢北聿当即给路邵东来了一脑刮子:“别乱叫我妹。”
路邵东最近刚失恋中,情绪易燃易激动:“我真是服了我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叫吗……”
盛栀听了路邵东的话,不由自主琢磨着,他不谈恋爱,万一有天他在那和别人谈恋爱了呢?
于是她当即问出来:“哥,你会趁留学谈个恋爱吗?”
谢北聿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你答应和我谈了?”
屏幕两头一时鸦雀无声。
路邵东仿佛得知什么惊天大瓜一样,眼睛瞪圆,嘴巴张成o型。
盛栀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不是这意思。”
谢北聿沉默两秒,无语地眯了眯眼睛,强调:“我这辈子只和你谈。”
最后在路邵东愈发夸张的表情中,他们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那拜拜咯两位,晚安……”盛栀被迫甜美微笑,“哥,下次我继续来查岗。”
谢北聿没有食言,定期回国。
前两次回来的时候,他和盛栀只是去做一些简单放松的事情,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还观察了一下她身边有没有图谋不轨的男生,除此之外并不提及其他话题。
第三次回来,盛栀看着他正儿八经道,“哥,你都有黑眼圈了,回来还要倒时差,多累啊,要不别经常回来了。”
暮色下,他看着她轻笑:“心疼我了?”
谢北聿讲这种话的时候,总是不太正经。这种不太正经让盛栀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但想来也是,他们一起长大,如果太正经,反而会起更多鸡皮疙瘩。
“对,我可心疼你了,”盛栀默默咬牙后,也想要恶心他一下,三分梨花带雨,“好心疼,心疼死了。”
谁知谢北聿挺吃这套,一下子就将她揽过来,额头抵着她额头,“我每天也很想你。”
空气一下子变得缱绻起来。
片刻他问:“可以亲你吗?”
盛栀没说话。
于是他亲了下去。
最后她在他怀里颤得厉害,脸到耳根通红。
他低声道:“想亲你也想很久了。”
她捶打了下他的胸口:“我是个听家长话的人,20岁之前不谈恋爱。”
“好,”他从善如流,很是大方:“你20岁之前,我不会和你zuo\/爱。”
盛栀:?
……她20岁之后,他不就结束留学了吗?
真的是好美的算盘!
“我还没答应什么哈!”她开始忿忿不平。
他眉梢微挑,亲都亲了,现在说这个?
“那,我可以有个追你的机会吗?”夜幕下,他眸光明亮温柔。
盛栀突发奇想,踮起脚,恶作剧地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
嗯,主动的感觉也不错。
他微微一愣。
她边跑,边朝他粲然一笑,“那你追着吧,等你追好了我再告诉你!”
谢北聿绽开笑意,步伐朝她而去。
三月份的北欧某小镇依旧是皑皑雪地,宛如清冷仙境。
落日粉紫晚霞洒落于远处绵延的雪山,烟火人家亮起橘黄灯盏,将眼前清澈的溪水映衬得波光粼粼。
盛栀虚倚着溪边护栏,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一手夹着烟盒,另一手指尖的打火机百无聊赖地点着火星。
火光时灭时起。
不远处的民宿酒店大堂,李潇和尤晶,也静静地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她的背影。
李潇问尤晶:“今天,咱们盛老板吃了几顿饭?”
尤晶回答:“据我所知,她今天就吃了早饭,然后你知道的,也是一天没说话。”
李潇点点头:“有吃就行,问题不大。”
李潇是盛栀的经纪人,尤晶是盛栀的生活助理。
尤晶面露担心:“我们来这也有五天了,旅游有用吗?我怎么感觉老板心情难以捉摸?”
李潇目光再次落在那道纤长身影上。
一袭白色羊绒大衣,脚踩雪地靴,长长的柔顺乌发披散开来、头戴白色绒毛帽,衬得明艳脸庞在暮光下更是姝色无边,修长窈窕的身姿与景色融为一体,仿佛一幅曼妙的油画。
“她只是想静静,问题不大。”与盛栀共事多年的李潇很肯定。
一个礼拜前,盛栀在最高电影奖项上,凭借《见青山》这部武侠电影,摘得影后桂冠。
然而,电影颁奖典礼的当晚,这位年轻新晋影后,立马遭遇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网暴。
《见青山》是一部罕见的真正武侠片,全程凭演员实力打斗、没有一帧是慢动作,故事独树一帜,情节紧凑——一开始,它不被看好,谁知低开暴走,叫好又卖座,成为影史上的奇迹。
卖座的同时,也引起了各种维度上竞争对手的眼红。
盛栀作为《见青山》的第一主角,扮演了一个睚眦必报、腹黑狠辣、被全江湖唾弃又忌惮的反派恶女。
一张在大屏幕上具有攻击性的脸,桀骜不驯与艳丽的杂糅,长剑、重刀、长枪武得飒爽利落,观众赞叹世上无出其二,惊艳影史。
没成想,作品映射到现实。
颁奖典礼当晚,将她视作对家的同行和背后的各路势力,齐刷刷下场。
编造她的黑料,构陷她的人品,罗织她的罪名。
长久以来,各个利益方对这部电影的眼红跳墙,一齐爆发,最终由她一人承担。
围观群众众说纷纭,成分复杂。
而当晚,就在关于这位新晋影后的黑红讨论如火如荼之际,
又迅速空降了一条热搜,
一时竟吸引了半数火力。
【明星赛车手Alan因与赛车手xander发生口角,遭到xander暴打住院!】
视频不是很清晰,两个穿着赛车服的男人一开始在互殴,但Alan很快不敌对手,遭到xander的单方面拳头和暴打,打到最后,xander扔掉头盔,留下一个模糊侧脸。
Alan因为还不错的外形条件,加上善于经营自己的“帅气赛车手”形象,又混了点娱乐圈,在社交平台上十分受欢迎,粉丝众多。
而这位xander一向低调,在社交平台上一张照片也没有,只有最近几次获得赛车冠亚军的报道。
当晚,围观群众,特别是Alan的粉丝,纷纷讨伐这个名为xander的神秘男人。有人很快扒出,xander可能是这个车队的幕后投资者。
虽然视频很糊,坊间还是有人顺藤摸瓜,凭两张得奖中景照片,摸出了xander有可能是华晟集团的创始人,原名叫谢北聿。
这下,事情变成了“老板暴打员工”、“恃强凌弱罪无可恕”、“为Alan主持公道”、“暴力狂该死”。
一晚上,部分喜欢跟风黑的吃瓜群众,一时分不清热搜上的两个“恶人”谁更可恨。
盛栀从颁奖典礼离开后,没再上网,和李潇、尤晶踏上了旅行之路。
她卸载掉手机里所有App,最近几天日常除了和家人报平安、嘱咐爸妈好好照顾自己别上网之外,过着远离网络的生活。
健康是所有事情的根本,盛栀注重自己的身心健康。
在这些纷扰之外,她是真想静静。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她懂,也早已摸索出自洽的方式。那些污名,该走法律程序的走法律程序,时间会给出答案。
况且,当“恶人”又何妨?
他们越指摘,她越来劲不能退缩。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见青山》已经是三年多前拍的作品,高危高压动作戏拍摄过程中,盛栀经历了眉骨受伤、肩膀脱臼、腿部骨裂。
杀青养伤一段时间后,正好有好的团队抛来橄榄枝,盛栀不计较片酬,无缝进电影组。
她在真枪实弹刀马旦这个赛道上,几乎没有对手。初次电影之后也懂得更加保护自己,但拍动作戏,伤痛不断在所难免。
只要有中意的角色,她每次做足一切准备去试镜。
盛怀蓁一开始就很心疼,说:“宝宝,要不别这么累了?拍完这部就回家吧,咱家也能养你一辈子。”
盛栀眉目飞扬,坚定道:“妈妈,我现在肯定还不到息影的时候啦。我要拍,就要努力拍这世上最好的电影,拍有力量的女角,轰轰烈烈地拍。”
命运很奇妙,原本她是学跳舞的,但几年前一个电影邀约,念头一转,就来拍电影了。
也并非没有合作团队背刺、潜规则暗示、冷嘲热讽之类的事。
但在她看来,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将军赶路不追小兔,任何事,坦然面对快速放下就是了。
北欧小镇的黄昏,给人一种别样的简单宁静。
盛栀欣赏够了今天的美景,从烟盒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她没有烟瘾,只是在下一部电影里,她需要扮演一位有多年烟龄的女人,索性先拿在手里玩玩。
打火机的声音又响起。
她将香烟叼在红菱般的唇间。
微弱的星火在渐暗的天光中异常明亮。
然而,视线之内,蓦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东方男人。
这男人径直朝她而来。
他身上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线条挺阔利落,面料偏柔软。路灯刚刚亮起,从灯杆坠下的雪粒缓缓飘散于他的头发上。
月光和雪色落在他肩头。
盛栀看着他而来,眯了眯眼。
他面部轮廓的深邃度,毫不逊色于这街上的任何一个北欧帅哥,眉眼锋利带了点攻击性,但细看,眼神光又不失雅致温和。
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盛栀一时间看怔了,手上打火机跃动着火苗,还未将嘴里叼着的烟点燃。
而三秒之后,这男人就凑了过来,他俯下身,修长的指尖竟也夹了一根烟,叼在自己嘴里。
嗓音轻沉带着笑意,“这位小姐,借个火。”
盛栀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就将打火机凑过去。
又鬼使神差地将自己嘴里的烟头凑往火苗。
雪地灯雾照着两人的侧脸,镀上层薄薄的金橘。
他抬起手,贴心地用手掌挡住打火机四周的风。
一簇火苗,同时点燃了两根烟。
烟圈于唇间吐出,在空中升腾飞舞,渐渐融化在雪雾中。
盛栀指尖夹着烟,直白不收敛的目光,从他的喉结一寸一寸扫到下巴,鼻梁,眉眼。
面前的男人也垂眸注视着她,目光肆意大胆,墨色眸子里有笑意在流转,但那笑意分明蕴着灼热的光华和难以察觉的侵略感。
视线相擒。
盛栀心底发笑一瞬,迸发出一点许久未有的兴味,眸光如同神采奕奕的豹。
成年人的勾搭不需多言,一个天雷勾地火的眼神便足够。
她的狐狸眼微微上扬。
但她没说话,在异国他乡被人精准搭讪,就算对方长得再合她胃口,她也不会先开口。
不远处,经纪人李潇和助理尤晶对视一眼,目光纷纷泛起吃瓜的意味。
李潇不由自主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朝两人吞云吐雾的身影咔嚓了几下。
“啧啧,这画面,跟文艺片男女主似的。”李潇看着照片感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尤晶,一路上你没有发啥定位吧。”
尤晶拍拍胸脯:“放心吧李姐,你早说了咱们这次行程一定保密,不要往外发照片和定位,老板是大明星,防追私,我懂的。”
李潇放心点点头。
直到一支烟抽完,盛栀面前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似乎真的只是借个火。
盛栀心中生出一丝无趣,但看着这张脸这副身段,又不太甘心。
于是她摁灭烟头,转身就走。
如她所料,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声音——
“谢谢你的火,”男人溢出一声轻快的低笑,问道:
“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盛栀停下脚步,很好,不认识她。
她不管对方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想了想,大方转身,胡诌了个英文名:
“Anne”.
“Anne……”男人低喃着这个名字,唇角挂着弧度,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摁灭烟头,三两步迈到她跟前,
“Anne,你好,你可以叫我xander。”
他的声音虽无刻意,但传进盛栀耳里,有了喑哑暧昧的意味,还能听出,他今天心情不错。
还没等盛栀点头,男人径直以很绅士的动作,托起她的手背,似乎是怕她不知怎么拼,在她手心里,一笔一画写道:xander。
她手心里泛起一阵酥麻的痒,如同蝴蝶飞过。
他又礼貌地放下她的手。
“哦,”盛栀配合地拖长尾音,“是这样拼的。”
电话铃声响起,是李潇打来的,她向面前人抱歉笑笑,接起电话,
“栀,不是说好去隔壁街逛逛吗,时间差不多了,走吗?”
“来了。”
挂了电话,她笑了笑,“我还有事,再见,xander。”
“再见,Anne小姐。”他眸光含笑看着她,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却没再问什么,只是说,
“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半小时后。
盛栀没想到,这么快,她再次遇到刚才那个男人。
早前,李潇从同酒店的人那打听到,和酒店相邻的街区,新开业一家方圆几里内最大的酒吧,还请了一些秀色可餐的男模来助阵。
李潇是离过婚人士,在日常的“食色性也”上更加没有束缚,兴高采烈地拉着盛栀和尤晶前往酒吧玩乐一番。
还没到蹦迪的时间,三人进酒吧的时候,不是十分喧闹,里头装修很有情调,灯光如繁星坠入凡间,卡座上和高脚凳上坐了形形色色的人。
暖气很足,三人脱下外套。
有三四个穿着红衬衫、黑西裤的男模,开始在舞池里扭动身姿、热场互动。
李潇和尤晶津津有味地盯着男模看。
盛栀扫了两眼后便索然无味移开了。
其实这些男模身高腿长,轮廓深邃的北欧面孔,非常之帅。
奈何她进娱乐圈这几年,和顶级男模拍过广告,也见过很多帅哥,见多了,觉得男人皮囊再好看,看多了就那样,更觉男人的魅力不靠皮囊。
更别提让她产生热烈的兴趣,和征服欲的人。
想到这,她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刚才一起抽烟的男人……
想了想,又微笑摇了摇头,一次偶然的邂逅而已,连对方真名是什么、是否土生土长华国人都不知道。
视线一飘,她突然顿住。
说曹操曹操到。
隔着一条走道的某个卡座上,那个自称xander的男人,正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
有趣的是,xander的穿搭,和舞池里的几个男模,一模一样。
深红色衬衫勾勒平直的肩线和劲窄的腰线,胸背肌线条优美,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健壮小臂,黑色西装裤包裹着长腿。
单是一个坐着的侧影,就莫名将性张力拉满。
盛栀唇角无声勾了勾。
他是男模吗?
于是她把目光又转向了坐在xander对面的女人。
女人年龄约莫有三四十岁,同为亚裔面孔,穿着华丽,皮肤状态看起来很年轻,肤色是小麦色,很像长年户外运动酿就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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