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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长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白月光(杳如年)


宋景旭紧紧盯着宋良卿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对方心底的恐惧,“陛下,您是一片赤诚,想去抚慰至亲。可长姐此刻只怕是满腔的委屈和心寒,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您去了,非但不能化解心结,反而可能火上浇油,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让她……让她对您更加失望,更加疏远啊!”
宋景旭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勇气之火。巨大的恐惧和退缩心理再次占据了上风。宋良卿眼中的那点光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畏缩。
他嗫嚅道,“那……那依兄长之见……”
宋景旭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赤诚的担忧:“依臣兄愚见,陛下此刻最该做的,是保重龙体。您看看您憔悴至此,如何能处理朝政,如何能让天下臣民安心?至于殿下那边……”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带着一种非常了解宋子雲的口吻,“长姐需要静养。陛下不妨先让御医每日将殿下的脉案呈送御览,随时掌握殿下的伤情。再让内务府,源源不断地将最好的药材、补品、珍玩送往长姐府上,务必让长姐感受到陛下无时无刻的挂念和关怀。等过些时日,长姐伤势好转心绪稍平,陛下再择一风和日丽之时,亲自摆驾前往探望。那时,长姐感念陛下挂怀之情,又见陛下龙体康健,心中纵有千般委屈,也定能体谅陛下的苦衷,姐弟之间,重归于好,岂不是水到渠成?”
宋景旭描绘的美好前景暂时麻痹了宋良卿痛苦的心。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喃喃道,“对……对……兄长说得对,是朕太心急了,长姐需要静养,朕还是等她病好了再去。”
“陛下圣明!”宋景旭立刻躬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臣兄这就去安排内务府,定将陛下的心意,周到妥帖地送到殿下面前。陛下快些歇息吧,龙体要紧!”
说罢他目光投向崇善,“尔等奴才需得好好照顾陛下才是。”
“奴才遵命。”
宋景旭退出文渊阁之后,宋良卿再次颓然坐在龙椅之上,又陷入更深深渊的颓丧模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先帝的画像,心中一片冰凉。
兄长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可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字字句句,都像冰冷的钩子,把他心中那点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和愧疚,彻底勾散了呢?
而退到殿外的宋景旭在无人处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嘴角勾起一丝极其隐晦冰冷得令人心悸的弧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紫棠色的亲王常服袖口,那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四爪行蟒在微熹的晨光中,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泽。
崇善送走宋景旭之后,从即将合上的门缝中窥见如同被鬼魅吸走魂魄似地宋良卿,心突突直跳,他恶毒的目光剜了一眼当值的小太监,“干爹人怎么还没到?你们到底请了没有?”
那小太监被崇善踢了一脚,扑通倒在地上,“小的确是请过,只是……只是……”
“有屁快放!”
“清竹公公风湿病犯了,双膝肿得像是馒头似地,躺在床上。”
一巴掌拍在这小太监脸上,“你是越发不会办差了,如今春暖花开,干爹的风湿如何能犯!”
这小太监被打得牙齿断裂,一口血吐在青砖之上,崇善说道,“去我屋里拿陛下前几日御赐的毛毡过来,咱家去看看干爹。”

第74章
一连几日宋子雲脉案都会第一时间呈给宋良卿过目,他看着冰冷的文字,似乎想从字里行间找出关于长姐的消息,想象太医在诊脉时长姐的一颦一笑,可日子过得越久,他便发现长姐的笑容越来越模糊,他才意识到他已经许久未见过宋子雲的笑了。
这个认知让他双腿如同站在软绵绵的棉花之上,好像随时就能倾倒一样。
自从先帝驾崩后他与宋子雲从未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时光能倒回,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给宋子雲选婿。
“现如今倒是骑虎难下。”
有好几次他想要去看宋子雲,又怕事态当真按宋景旭所说的发展下去,到时候他们姐弟二人心中嫌隙更甚。
崇善站立他身侧,“陛下,你好歹吃上一口,保重龙体要紧。”
“不吃不吃,都说了别来烦朕,都听不懂吗?”
清竹推开门见崇善连滚带爬的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干爹。”
清竹瞧了一眼宋良卿,啐了一口崇善,“看看都是你办的好事,还不快滚下去。”
“是,干爹!小的知错了。”
清竹没有再理会滚出去的崇善,扭头对宋良卿轻轻地喊了一声,“陛下。”
宋良卿听见一声熟悉又许久未听见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苍老的清竹,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清竹。”
这一声含糊不清的喊声把清竹的老泪都给逼出来了,“陛下莫哭,仔细哭坏了身子。”
宋良卿不说话,只是哭。
“清竹,我做错了。”
这一声喊得犹如回到了小时候。
“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如今见你这幅模样很是心疼。”
“清竹,你说长姐会不会再也不会理我了?”
“有老奴在,陛下放心,”清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温水中拧了一块绢帕擦拭宋良卿的脸,“殿下不会这么对陛下的。”
宋良卿悲切地摇了摇头,眼泪顺着两腮滚滚流下,“不,你骗我,我最是了解她,别看她面上长得漂亮,看起来柔柔弱弱,对流言蜚语满不在乎,但她杀伐决断,犹如男儿,她如何会原谅我。”
清竹心道,你既然知道还总是挑战殿下底线,但脸上陪着笑,“我的好陛下,那是对外人,你与殿下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又岂会对你心狠?”
宋良卿原本黯淡无光的眼里又闪出星星点点的光亮,“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陛下可不敢胡说,老奴骗陛下岂不成了欺君?”
“你有办法?”
清竹来之前心里自然有了主意,“陛下方才所言极是,殿下这几年杀伐决断大有男儿风范,但依老奴之见,殿下架不住陛下几句软话。”
“软话?”宋良卿眼前飘过宋子雲临别前的那一眼,他不傻,知道那一眼意味着什么,“不,清竹,你是没见到那日长姐离开时看我的眼神,她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殿下气糊涂了,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生气的时候说过的气话可比殿下多了去了。”
“你的意思是?”
清竹说道,“奴不敢夸口,不过老奴来之前打听到这几日殿下确实受了伤,在首辅大人府上将养,老奴以为如今就是看陛下的意思。”
“什么?”宋良卿猛地抬头,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刺痛,楚墨珣威胁到他的皇位,长姐怎么能在楚府?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被排除在外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嫉妒和更深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宋良卿脱口而出道,“长姐怎么能住在楚府呢?她与楚墨珣……”
“诶呦我的小祖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些事,当务之急陛下到底去不去赔罪?”
“赔罪?我怕。”
“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护,怕什么?”
“我怕长姐还未消气。”
清竹噗嗤笑了起来,“那陛下就黏到长公主殿下消气为止。”
宋良卿的心如蒙尘的珍珠,被风一吹豁然开朗,他连忙点头,“你说得对。来人!快,替朕更衣,朕要出宫。”
马车轻快地行驶在回城的官道上,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慵懒的宁静。宋子雲靠在柔软的车厢壁上,肩上的伤处今日清晨便被太医院的人清理过换了药。
虽仍隐隐作痛,但她的心绪却如同被春日暖阳熨帖过一般,松快而轻盈,她已经很久未尝过如此轻松逍遥的滋味了。为了守住宋良卿的钱袋子,以往每日辰时她便要查看临山矿山与江南丝绸织造局的账册,每月便要查阅一次矿山的新产出,每季要赶去江南和那些商人周旋。
她微微侧首看*着车窗外被夕阳染成金边的田野和炊烟袅袅的村落,唇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久违的浅笑。
马车缓缓驶进城里,市集的喧闹打破了刚才的宁静,她掀开窗帘看着喧闹的市集,贪恋的目光流连在每个摊位前,楚墨珣坐在她对面,深邃的目光偶尔掠过她含笑的侧脸,那沉静如水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停车。”
马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宋子雲疑惑地望着他,不多时门帘被掀开,一只糖人递进马车。
宋子雲问,“这是何物?”
楚墨珣的声音有些发闷,宋子雲分辨不清他的情绪,只见他垂目之间说道,“殿下难道连糖人都不识得?”
“我自然知道这是糖人,我只是问这糖人画的是何人?”
楚墨珣声音低沉似是调侃似是询问,“羽南好好看看,定然猜出这是何人。”
经他一提醒,宋子雲的目光才落在这糖人之上,见这糖人样貌虽是不全,但轮廓清晰高挺,尤其是那身材板正立体,风姿绰约,纵然不认识这人也知他俊美高贵,宋子雲仿佛见到楚墨珣站立殿中上朝的身影。
许久未笑的她终于没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见楚墨珣正灼灼地投来深邃的目光,她连忙捂嘴,但怎么也压不住自己的笑声。
完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首辅肯定生气了,可宋子雲仿佛被人点了笑穴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楚墨珣嘴角绷直,不露声色地听着这悦耳的笑声,宋子雲问道,“首辅大人可是生气了?”
“能博君一笑,本首辅心甘情愿。”
她两指捏着糖人抬到半空中与楚墨珣侧脸轮廓何在一起,“这是出自何人手艺?倒是比宫中御膳房的手艺还要技高一筹。本宫要赏。”
楚墨珣的嘴角微微扬起,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玉镇纸,“羽南这是笑话我成为孩童口中的零嘴吗?”
“岂敢岂敢,”宋子雲越看这糖人越喜欢,强压住嘴角的笑,“民间老翁多拿英雄做糖人,能将首辅大人做成糖人,可见京城百姓爱戴首辅大人。本宫又岂敢嘲笑?”
“既然殿下喜欢,明日再寻他做。”
“当真?”宋子雲心尖微微一颤,对上他此刻那双只映着她身影的眼眸,慌忙撇过头去,那句多谢卡在喉间。
楚墨珣倒没在意她的回避,“这些年羽南辛苦了,为大渊操劳。”
“是啊,”宋子雲无奈地摇摇头,“如今受了伤,反倒成全了我想休息的心。”
马车外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首辅大人,锦衣卫有急事禀报。”
宋子雲识趣地抬起头,忙看向另一边窗外,两手堵住耳朵,“若是首辅大人觉得我不方便听,我可以不听。”
“无妨,”楚墨珣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轻松,而是透着威严,“既是急事,快快报来。”
“陛下朝楚府来了。”
听见陛下二字,宋子雲脸色一僵,楚墨珣摆了摆手,“知道了。”
锦衣卫的退去悄无声息,马车依旧缓步前行,像那人从未来过一样,可车内气氛却不似刚才,宋子雲将糖人放在糯米纸上,神色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温柔坚毅的大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见不见在你。”
马车停在楚府门口多时,不见人下车。
宋良卿甚至不敢穿龙袍,只套了身不起眼的靛青色常服,带着同样换了便装的请竹和两个噤若寒蝉的小太监像做贼一样从皇宫最不起眼的角门溜了出去。马车也不敢用御辇,择了一辆最普通的青帷小车,一路沉默地驶向楚府。
然而当马车停在楚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前时,宋良卿的心却沉到了谷底。门庭冷落,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值守的护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道。他透过车窗缝隙,看着那扇大门像是隔开了他与长姐。
他想楚墨珣指不定怎么挑拨他们姐弟的关系呢。
“陛下……到了。”清竹的声音细如蚊蚋。
宋良卿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命令。
清竹倒也不催,只静待宋良卿开口。
宋良卿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屈辱感,“走……走偏门。”
清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陛下?偏门?那……那是下人们……”
“闭嘴!朕让你去就去!”宋良卿低吼一声,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狂躁。
马车在沉默中缓缓绕到楚府邸西侧一条僻静狭窄的巷子。
这里行人稀少,墙壁高耸,与正门的恢弘气派形成了天壤之别,常年阳光都难以完全照入,显得阴冷潮湿。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斑驳的小角门紧闭着,门环都有些锈蚀了,一看便是府中仆役杂役运送东西的通道。
他深吸一口气,拒绝了清竹代劳的请求,“让你备的东西都备全了吗?”
清竹点点头,递过来一个食盒,“陛下吩咐,老奴岂敢不照做?放心吧陛下,这都是御膳房刚出炉的。”
宋良卿点点头,攥紧了食盒的提梁,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踉跄着下了马车。刚下过一场春雨,地面上又湿又滑,冰冷的石板路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
他站在那扇低矮、寒酸的偏门前,伸出手敲门,手指却在距离那冰冷锈蚀的门环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犹豫了,他害怕见到长姐那毫无温度的脸,她会将他赶出来吗?
清竹和两个小太监远远地缩在巷子口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清竹只觉这一幕荒诞又令人心酸,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抹去眼角的泪。
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墙头枯草的细微声响。宋良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长姐苍白的面容,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屈起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叩响了那扇冰冷斑驳的偏门。
“笃笃笃……”
无人应答。
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容易许多。
宋良卿又敲了三下。他感觉仿佛等了大半天,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陛下?”
开门的不是楚府的仆人杂役,更不是楚墨珣本人,而是连宋良卿都想不到的人,他充满狐疑地看向宋良卿。
“你怎么会在此处?”
来人也诧异地看向宋良卿,连忙作君臣之礼。
“臣叩见陛下,陛下为何来先生府上?”

“吱呀——”
一声轻微的带着些许滞涩的摩擦声响起。那扇斑驳低矮的偏门,竟真的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张清隽温润带着明显愕然的年轻面孔。
“臣叩见陛下。”
“柳昱堂?你怎么会在此处?”
宋良卿也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柳昱堂如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是在专供下人出入的偏门处?
柳昱堂显然也完全没料到敲门的是陛下,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衣襟上似乎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墨迹。
可他毕竟是做臣子的,比宋良卿率先恢复镇定,见陛下满脸疑惑,连忙行君臣之礼,“臣来首辅大人府上是因为下月的花灯节。”
“花灯节?”
话音刚落,宋良卿猜测眼前这位状元郎莫不是与自己来楚府的目的不谋而合。
柳昱堂连忙摊开手里握着的一卷图纸与名单,“是的陛下。此事向来是长公主殿下所操持,故而臣……”柳昱堂的目光落在宋良卿那只还提着食盒的手上,脸上几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对于近日朝野内外纷纷传言陛下与长公主殿下之间出现嫌隙,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尴尬的沉默在狭窄的门缝间弥漫。
宋良卿望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目光,假意咳嗽了一声,瘦弱的身子微微偏过去,手下意识地朝身后藏了藏,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他心头,一种……同病相怜般的荒谬感。
“瞧朕糊涂,往年花灯节的确是长姐操持,也真是为难她了。”宋良卿神色僵硬,声音却轻松地说道,“可……花灯节的事不是由礼部主持,怎地劳烦你这翰林院的人呢?”
原本神色微微松弛的柳昱堂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他捧着图纸的手微微颤了颤,眼神飘忽避开帝王的目光,声音却极为紧张,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回禀陛下!此次花灯节的花灯样式臣……翰林院也参与设计,院首大人派我来向殿下汇报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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