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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长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白月光(杳如年)


是楚墨珣。
楚墨珣方才在雪中清冷孤绝的背影,他眼底那翻涌的暗潮,他压抑着怒意嘶哑说出的那句“不是定情信物?”
那身影像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北疆的热火。
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迟绪眼中那簇炽热燃烧的火焰,在看清她摇头的瞬间猛地一滞,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刺骨的冰冷所取代。
他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你骗了我,迟绪。你假借假名处心积虑接近我,为了笼络秋闱学子唆使白暮非散播谣言,使得我险些失了主审官一职。迟绪,我不能信任一个曾经骗过我的人。”
“那是逼不得已,况且我后来不是也替你挽救回来了。”
“要不是楚墨珣许你军饷……”
“楚墨珣,楚墨珣,你难道心里只有他吗?”
“这是两码事。”
“不,这就是一回事,羽南,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只有他?”
“是,我心里只有他。他至少不会骗我。你满意了吗?”
迟绪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如同置身火焰山口,滚烫的热焰将他整个身子燃成灰烬,但他却想伸手抓住宋子雲的手,将她一同拖入一同燃尽。
“宋羽南,你敢肯定他不会骗你?”
“至少他从未骗过我。”
迟绪后退一步,“这么说来你是要拒绝我?为了楚墨珣?”
宋子雲瞧着盛怒的说道,“既然镇北王想说的话说完了,告辞。”
迟绪沉默地看着那抹火红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后,像一只被强行关回金丝笼的鸟,义无反顾地飞回了她甘愿囚禁的牢笼。
“呵……”一声低沉的冷笑终于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了出来,带着血腥味,“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羽南,你与我书信往来多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情谊。”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风雪呼啸着灌满他的玄色大氅。
那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宋子雲消失的方向,里面翻涌的愤怒、不甘和痛楚渐渐沉淀下去,最终凝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刺骨的寒潭。
“老奴拜见镇北王。”
迟绪听得身后一声尖锐的声音,敛起自己眼中的狠厉与愤怒,转身单手扶起清竹公公,“公公不必多礼,想来公公赶来此处,是陛下有事吩咐臣。”
清竹笑吟吟地看着迟绪,“镇北王真是聪慧过人,老奴过来的确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有句话想问问镇北王。”
“陛下请问。”
“镇北王当真想娶长姐?”
迟绪目光一闪,“本王今日兴师动众地赶到文渊阁,难道陛下还要质疑我的真心吗?”
“镇北王稍安勿躁,陛下也是为了妥善行事,还请镇北王不要见怪。”清竹笑了笑,苍老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迟绪,示意让他不要激动,“既是如此,陛下有句口谕传给镇北王。”
迟绪刚要双腿跪地,却被清竹一把扶住,“陛下说了让镇北王站着听旨。”
“臣谢过陛下。”
清竹清了清嗓门,用宋良卿的口吻说道,“。镇北王是我大渊的王爷,高大英武,与我长姐算是般配,但长姐是朕的亲长姐,与朕朝夕相处,若是长姐远嫁,朕是万分舍不得。只是为了长姐的幸福和大渊国祚,镇北王至少要让朕看看镇北王府有多少聘礼吧。”
这算哪门子口谕。
迟绪的眼珠子一转,便猜出了宋良卿的意思,一双狼一般的眸子忍不住朝清竹看去,清竹此刻也在看他。
“陛下还说,此事事关重大,镇北王犹豫也是人之常情,还请镇北王考虑清楚再来回朕的话。”

第65章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在渐渐沉寂的暮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宋子雲闭着眼坐在撵轿之中靠在软垫上万般不舒服,脑中不停浮现那冷漠的背影,她气鼓鼓地说道,“总不能也让我堂堂长公主也翻墙去见他吧?”
喧闹的街市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可骑着马的宋之还是一下就听见帘子内宋子雲的话,他轻轻地靠在窗帘外说道,“殿下还是先行回府,卑职替殿下跑一趟楚府。”
“你去他也未必见你。”
宋之说道,“我是殿下的人,首辅大人定然会见。”
宋子雲心道就是因为是我的人,他才不会见。他这个人七窍玲珑心,若是不想见一人,有的是法子。
她心情极度烦躁,不单单是因为楚墨珣生气,她更气的是自己因为楚墨珣的气而牵动自己情绪。
越想越心烦,她随手捏着一旁的金丝软枕,眼前浮现楚墨珣冰冷的脸,一拳打在软枕之上。
“再者卑职是先生举荐给殿下的,还是能在先生面前有几分薄面的。”
“先回府吧。”
在拐过一个巷子口时,撵轿慢了下来。
“冯二,这还没到宋府,怎么就停轿了?”
冯二还未开口,宋子雲便听见一顿马蹄声,宋之的声音由近及远,只听见他对远处说道,“此乃长公主撵轿,何人胆敢阻挡?”
宋子雲还在思考如何能见到楚墨珣,只听见一声,“殿下。”
“怎么了?”
宋之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开口,“殿下,柳大人在路旁等候。”
“柳大人?哪个柳……”宋子雲不想见什么柳大人王大人,话脱口而出时,倏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撩开车帘一角。
暮色苍茫,华灯初上。长街尽头,柳昱堂独自一人立在道旁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他身上仍是那件青色的官袍,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清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融在街边店铺透出的昏黄光影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
他显然已等候多时,肩头落了些许寒霜,却站得笔直如松。看到马车停下车窗掀开,他眼中瞬间亮起一点微光,随即又迅速沉淀下去,化作一片沉静的、带着歉意的温润。
宋之道,“若殿下不想见柳大人,卑职吩咐冯二绕行便是。”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宋子雲没有下车,只是隔着车窗看着他。
柳昱堂上前几步,停在马车丈许之外,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冒犯,又能让她看清自己眼中的诚挚。
宋子雲望着他等他开口,不曾想他这次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双唇微动,喊了一声,“羽……南。”
春风一扫,卷起地上的树叶发出窸窣的声音,宋子雲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大眼睛。
“你……叫我什么?”
柳昱堂忽地低下头,“这几日我总是做同样一个梦,梦见殿下……”
“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听你的梦。”
柳昱堂好似没有听见宋子雲这般拒绝的话,他甚至没有勇气看向宋子雲,目光悠然望向远处,“梦见我与殿下失忆前最后一次见面,殿下让我唤你小字,我并未应允,如今甚是后悔。”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柳大人最好也忘了吧。”
他目光坦然地迎上她带着审视和倦意的眸子,那眼神清澈见底,没有半分迟绪炽热逼人,也没有楚墨珣深沉难测,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今日臣在此处等殿下,只是想告诉殿下,过去种种,彦博后悔了,悔得肠青。”他顿了顿,唇边浮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笑意,“臣今日在文渊阁所言,句句肺腑,字字真心。然臣深知殿下心中所系并非臣这般……微末之人。”
暮风吹过,卷起他官袍的一角,更添几分萧索。
“臣此来别无他求。”他的声音更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想亲口对殿下说一声与殿下初见时,臣便已经心向往之,殿下如今处境困难,我愿倾囊相助。”
这句话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捧出来,带着冬日梅林的冷香和暮色的余温。
宋子雲心头微微一颤看着他眉宇间那份清醒的自知与克制,像是一泓清泉,清澈见底,温润无声,却也有着泉水的执着与韧性。
春风带着一声冷笑吹入柳昱堂的耳朵,“柳昱堂,你这话让我甚是恼火。姑且不论我处境困难是否轮不轮得到你来倾囊,你我之间从相识至今便不存在‘微末之人’这一说,我从未把你看作什么微末之人,反倒是你一直站在山峰之巅用一种读书人的清高藐视我,用柳府三代忠良为国捐躯的‘铮铮铁骨’碾压我的自尊,你对我的示好避之不及,对我的权势视如蛇蝎,如今你站在此处等了我半日却告诉我你初见我时便已心悦于我,你难道不觉可笑?”
纤纤玉手微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牖雕花木栏上,柳昱堂望着这双纤细秀丽的手,慢慢垂下眼帘,“臣知道,一切皆是臣的过错。只要殿下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殿下。”
“我看你不知,不然你就不会跑去陛下面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宋子雲捏着盖碗,双唇贴着杯沿浅浅喝下一口,茶水划过她湿润的嘴唇,显得双唇饱满晶莹,惹得柳昱堂偏过头去,“这世间道理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柳昱堂高高在上之时我便要做小伏低,如今我不乐意了,想来柳大人倒是来了兴致,故而才去陛下面前求娶我。”
“怎么这般看我?若是气不过,柳大人大可一走了之,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便是。”
“那日后的道理就殿下一人说了算,如何?”
宋子雲瞪大眼睛看着他。
若是从前,宋子雲要是这般说,柳昱堂早就抬脚走人,可如今他稳如泰山岿然不动,还温柔地朝着她一作揖,“我今日既然等在此处,对殿下想说的话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论殿下说什么,臣都不会退缩。更何况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这般急言令色就是想激怒我,让我一走了之,我又岂能中了殿下的计呢?”
“你!”怎么也和迟绪一般无赖。
宋子雲继续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今日之事你自己去陛下那解释清楚,告诉陛下求娶一事是你一时犯了糊涂。”
“回禀殿下,臣不会去。今日在殿前答话句句皆出自肺腑,殿下赐给臣的玉,臣一直贴身戴着,”他眼中似有水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声音却依旧平稳,“是臣寒夜孤灯里最明亮的一缕暖光,支撑臣走过无数个踽踽独行的长夜。若是要退婚,岂不是欺君?”
他再次深深一揖,姿态谦卑而恭敬,却自有一股文人的风骨,“今日在此处等着殿下,一来告诉殿下,臣的心思,再者还想对殿下说一声抱歉,今日御前唐突,实非臣所愿,原本我并不打算拿出这块玉佩,只是那镇北王……”他从怀中缓缓取出那块碧透的鸾鸟玉佩,目光眷恋地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决然地递向车窗方向,“玉佩请殿下收回。我求娶殿下,自然应是殿下收臣的定情之物。再者此物贵重,不该留在臣这无福之人身边。”
宋子雲吃惊不已,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柳昱堂吗?
她冷眸看着那静静躺在他掌心、在暮色中依旧流转着温润光泽的玉佩,看着他捧着玉佩微微颤抖的指尖,看着他低垂的眼睫下那片浓重的阴影,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拒绝的话,忽然堵在了喉间。
不,他是在以退为进。宋子雲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嚷,但她最终没有伸手去接。
“本宫还是那句话,此玉既已赠你,便无收回之理。”
柳昱堂猛地抬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动。
“留着吧。”
她放下车帘。
“回府。”
马车再次启动,辘辘向前。
柳昱堂依旧保持着双手捧玉的姿势,僵立在暮色寒风中。他看着那辆华贵的马车渐渐驶离,消失在长街的灯火阑珊处。
这才低头目光呆滞地看向掌心那块玉佩,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又像是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留着吧。”
三个字如同暮鼓晨钟,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明明在她眼里毫无片刻的留恋,偏偏她又允许他保留这份无望的心意。
这到底是慈悲……还是更残忍的温柔?
他缓缓合拢手掌,将那块温润的玉石紧紧攥在掌心,用力到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嵌入骨血之中。冰冷的玉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那处空洞传来的、绵密的钝痛。
暮色彻底笼罩下来,将他清瘦的身影吞噬。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风,卷起他青色的官袍下摆,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隔了许久,才听见他似乎在对自己说,“既然许我留着,我便就是驸马人选之一。”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再缓缓吐出。眼底所有的波澜,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死水。对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再次深深一揖,姿态恭敬,如同初见。
“臣告退。”
宋之轻轻问道,“殿下为何不借此收回那块玉佩,好叫忠烈公知难而退?”
宋子雲长叹一声,“你瞧他那样像是知难而退吗?若是我真的收回,才真是坐实了定情之物一说。”
“可若是不收回来,柳大人难免心存幻想,若他像镇北王那样闹到陛下面前,殿下岂不是为难?”
“他怎么想我管不了,也不在乎。”
“若是他执意求娶殿下……”
“他一个翰林院编修,掀不起大风浪。我堂堂大渊长公主,岂是他能求娶的。”
宋之点点头,“回府。”
宋子雲说道,“去楚府。”
“殿下不怕去了吃首辅大人的闭门羹?”
宋子雲轻轻笑道,“我已经想到法子了,想来还要感谢迟绪和柳昱堂。”

“长公主殿下驾到!”
暮色四合,首辅大人府邸的朱红大门打开一条缝,楚之略微尴尬地探出他苍老的脑袋,心平气和地准备打发宋子雲离开,却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躲在暗处,一声声凄婉的哭声传入他耳中。
楚之心下一惊,大门的一条缝被推开,他迈着年迈的步子担忧地看向宋子雲,“殿下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殿下?”
宋子雲双手蒙着眼,只是哭,“楚之,他们欺负我……”
楚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朝身后家丁使了个眼色,“快,快去请大人。”
门内的家丁面露难色不能离开,还好心好意地嘀咕了一声,“管家,大人吩咐……”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殿下这般伤心,肯定是遇上难事了,你快去请先生,就说是我说的。”
楚府朱色大门在宋子雲身后沉重地合拢,将长街隐约的喧闹隔绝在外。她裹着厚厚的狐裘,像只受惊又狡猾的兔子,一双灵动的眸子闪着泪花,眼底还残存几滴泪痕。
再见楚墨珣时,宋子雲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见高大的身影转身便走,她慌忙抹干泪痕熟门熟路地穿过庭院回廊,跟在他身后。
“楚墨珣,你等等我。”
书房内灯火通明,楚墨珣端坐书案后,提笔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侧影在烛光下拉得清冷而疏离。
“楚大人,”探出半个脑袋,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宋子雲一路小跑跟着楚墨珣,甚至还有些小喘,“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他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头也未抬。
他依旧垂眸,笔走龙蛇,仿佛进来的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风。那身雪白的常服衬得他愈发清冷如玉,拒人千里。
宋子雲来之前挺怕这面容冷清动不动就教育人的首辅,不知为何来了他的书房,便不再害怕他,她几步冲到书案前,双手“啪”地一声撑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微微俯身,挡住了他案头的光线,一双还带着被寒风吹过痕迹的眸子直直盯着他低垂的眼睫。
“喂!楚大人,”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没了平日的威仪,反而揉进一种带着点委屈的娇嗔,“我跟你说话呢!”
楚墨珣搁下笔,抬眸。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平静无波,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疏离,“殿下深夜驾临寒舍,有何贵干?若无要事,臣尚有公务。”
“有!当然有!天大的事!”赵明璃立刻打断他,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上桌沿,那张明艳的脸庞在烛光下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和刻意放大的委屈。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府门外的方向,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控诉的颤抖,“你家门口清静了,我家门口可遭了殃。”
楚墨珣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接话,只静静看着她表演。
“那个迟绪,”赵明璃皱起秀气的鼻子,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仗着自己是镇北王,带着他那帮子亲卫,骑着高头大马,像门神一样堵在我公主府大门口。黑压压一片,刀都亮着寒光,吓得我的车夫都不敢靠近!他还说要护送我去北疆赏雪。谁稀罕去他那冰天雪地啊!”她模仿着迟绪粗粝的嗓音,惟妙惟肖,却添了几分滑稽的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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