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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长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白月光(杳如年)


“此事……”柳昱堂目色清冷,眼皮缓缓压低,薄唇谨慎又小心地开口,“今日臣所请之事,原本卑职打算先不让殿下知晓,但殿下恰在此,想来也是天意。”
柳昱堂目色坦然,深吸一口气,“请殿下留步,此事与殿下也有关,卑职想当着殿下面说。”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又袭来。
“什么……事非得今日说?”
柳昱堂没有再看宋子雲,而是目光坚定地看向宋良卿,“臣心慕长公主殿下风仪才情已久,如仰日月!但臣自知出身寒微,不敢与勋贵比肩,故将此情埋藏心底,可见殿下开始议亲,臣……,臣然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臣愿倾尽此生才学,为殿下描摹山河锦绣,为殿下排解忧思烦闷,愿为殿下掌中笔,砚中墨,一生相伴,诗书为友,琴瑟和鸣!”
“臣,”他再次深深叩首,声音掷地有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恳请陛下,将长公主殿下下嫁于臣!臣必以性命相护,以余生相敬,绝不负殿下分毫!”
臣心慕……宋子雲只听见这仨字,双耳嗡嗡作响,之后的声音如同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一般模糊。
“长姐?”
宋良卿心中自然觉得柳昱堂更合适做驸马一些,他在朝中毫无根基,上面又顶着柳氏开国的荣誉,他笑吟吟地问道,“彦博心仪长姐?朕怎么听说你与长姐并不是那般熟稔?”
柳昱堂答,“是臣的过错,臣往昔瞧不出自个的心,还请陛下罚臣,以消长公主殿下心头怨气。”
迟绪瞪了柳昱堂一眼,不依不饶地说道,“陛下,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来提亲的,陛下可不能厚此薄彼。”
“朕岂会?”宋良卿下意识地看向宋子雲,“可这毕竟是长姐的婚事,议亲之事岂能单看先来后到?”
“陛下怎可如此偏心?这议亲之事最应讲究个先来后到,”迟绪愤然站起身来,宋良卿瞬间见他高出自己许多,需仰着脖子看这面目凶煞之人,吓得后退半步,“我与羽南本就相识得比柳大人早。”
“人世间之事哪有事事分清先来后到的?”柳昱堂跪得笔直,“要这么细细分清,我与……殿下相处的光景却比镇北王要久上许多。”
迟绪泛着幽暗的凶狠目光看向柳昱堂白皙的脸,柳昱堂手掌慢慢握紧,指腹轻轻摩挲,可他那双清明的双眼丝毫不退让。
请二位等上片刻。
这短短七个字,宋子雲却迟迟说不出口。
她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又像被架在了火上烤。脸颊的热度已经蔓延到了耳根,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的,像约好了似的,一股脑儿地跳出来,把一池本就不平静的水彻底搅成了滔天巨浪。
楚墨珣会怎么看她……
大渊的首辅大人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朝堂上刀光剑影,他也能从容不迫地执棋落子,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计算之中。可今日……今日这局面,怕是连他也未曾预料。
宋子雲终究没忍住,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楚墨珣。
楚墨珣依旧保持垂首姿态,看似恭敬,那向来平稳的呼吸却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他修长的手指原本虚拢在袖中,此刻却无声地收紧了,指节泛白,像是要将什么无形的东西生生捏碎。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低垂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可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一丝几近失控的冷意。
他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最后极轻地看了一眼宋子雲。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空气彻底凝固了。檀香的烟气都仿佛停滞了飘动。宋子雲只觉暖和的文渊阁此时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他生气了。
不是朝堂上与御史台交锋时的冷冽锋芒,不是处理政务时的肃然威仪,而是一种近乎被冒犯的怒意。
总是这般僵持着只会让事态越发严重,宋子雲强压住心头的震惊,“陛下,本宫与柳大人只是秋闱科考之际有过几次接触,实则并不相熟,我……本宫也不知如此得柳大人青睐,本宫多谢柳大人的……情谊,只是……”
宋良卿欲开口,柳昱堂朗声说道,“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只是失忆了,忘了与臣的过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殿下此刻这般说,臣无话可说,但臣有证据证明殿下在未失忆前与臣两情相悦。”
“证据?”
宋良卿与宋子雲同时挑起神似的眉毛,互相又看了一眼对方。
迟绪却抢先一步说道,“你以为你就你有啊,本王也有。请陛下过目。”
说罢迟绪便从宽袖之中掏出一个素锦包裹,包裹不大有点厚,方方正正的,他双手奉上。
宋良卿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沓书信,最上面的几封如雪花一般随意掉落在地上,信封上赫然写着镇北王亲启五个大字。
宋良卿点点头,“的确是长姐的笔迹。”
宋子雲毫无印象,“陛下,这世间能模仿笔迹的大有人在,你不能单凭这些就断定是我写的吧?”
“也是,”宋良卿点点头,“原本是长姐的私信,朕不便多看,既然长姐如此说,朕便看上一二。”
柳昱堂见宋良卿的目光落在信笺之上,“臣也有。”
与迟绪来往的书信,失忆后的宋子雲还是从宋之口中得知一二,如何应对刚才一瞬她已有了法子,可架不住两只羊都在自己手上。
宋子雲道,“柳大人,如果你说的是那些本宫赏你之物,你便不用拿出来。本宫的话不会变,是赏你的你拿着就是,若非要说是与我定情之物,难免有些牵强。”
柳昱堂并不动气,他目光柔和地看向宋子雲,“臣知殿下心中还有怨气,是臣的过错,臣认罚,但臣确有殿下给臣的信物。臣那时便存了私心,贴身戴着,并没有交还给殿下。”
宋子雲问,“是……是何物?”
柳昱堂修长的手指从脖颈处一挑,一根红绳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指腹慢慢拨弄,一块墨绿色的翡翠呈在掌心,那是一块通体碧透的翡翠玉佩,雕着精巧的鸾鸟衔枝纹,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看得出来佩戴的主人何等爱惜。
柳昱堂双手举起,“请陛下过目。”
不用宋良卿过目,宋子雲一眼便看出这块翡翠的确是自己的。
“长姐,这块玉佩朕认识,是当年还未灭国的南朝进贡而来,你甚是喜爱问朕讨了去的,对不?”
“本宫不记得了,再说这般玉佩本宫有许多块,如何……”
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装傻。
柳昱堂说道,“殿下送予臣时曾对臣说鸾凤和鸣,当为定情。”
宋子雲焦躁起来,“柳大人,自打我失忆后我也听过许多你我之间的事,大都是我送你东西你推辞不受,在柳府门口等候你诸如此类,怎么如此贵重之物你倒是收下了呢?你如实交代,切勿信口雌黄。”
想起那日情形,那是他初入翰林院不久,一个雪后初霁的傍晚。
彼时他刚熬了通宵整理典籍,满身疲惫,只想寻一处清净透透气。鬼使神差地他避开了人来人往的宫道,沿着一条罕有人迹的梅林小径信步走去。积雪压弯了枝头,红梅点点,在暮色四合的天光下,宛如凝固的胭脂泪,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冷香,吸一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涤荡干净。
他正闭目深吸这难得的宁静,忽听“咔嚓”一声轻响,是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极轻、极悦耳的环佩叮咚声随风传来,若有似无。
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小径深处,一株姿态虬劲的老梅树下,立着一个身影。她并未身着繁复宫装,只披着一件火狐毛镶边的素锦斗篷,兜帽滑落,露出如墨云鬓,几片被风拂落的红梅瓣,恰好缀在她发间。
暮色温柔地勾勒着她的侧影。她微微仰着头,专注地望着枝头一簇开得最盛的梅花,莹白的指尖正小心翼翼地拂去花瓣上的薄雪。暖阳碎金般洒落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
那一刻,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风声、雪落声、甚至他自己的心跳声,都归于沉寂。只有那梅树下的身影,像一幅被时光精心装裱的水墨丹青,带着惊心动魄的美,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底,直抵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宋子雲察觉目光,四目相对之下,柳昱堂忙不迭转过头避开这晶莹犹如冰雪的目色,但他知道她在等他。他一时惶然,竟然在她道清缘由之后愣了半晌,再抬头时她已不见踪迹,那块玉佩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手心了。
“臣也不知那日为何会收,想来臣在那时应该已经心悦殿下了。”
楚墨珣的脸色,彻底冷了。
那双常年执笔批阅奏章的手此刻骨节分明地扣在玉带上青筋隐现。他唇角仍噙着那抹淡笑,可眼底已凝成一片寒冰。
“柳大人,”楚墨珣开口,嗓音依旧清润如玉,却字字如刃,“长公主素来宽厚,赏赐之物不知凡几,若每件都算定情,怕是连宫里的库房都不够装。”
柳昱堂不卑不亢,“先生此言差矣。此玉佩乃殿下贴身之物,鸾纹更是皇室女子专属。”他转向宋良卿,“臣虽出身寒门,却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道理。既受殿下信物,自当以余生相报。”
宋子雲从来不知柳昱堂竟有如此口才。
“这……长姐,你看这……”
楚墨珣抬眸,神色已恢复如常,可那眼底的寒意未散。他微微躬身,嗓音依旧清冷如玉,“陛下,臣以为……”他顿了顿,目光极淡地扫过此二人,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浅的、近乎锋利的弧度。“长公主的婚事,不该如此儿戏,该从长计议。”
“本宫也是这个意思。”
“朕也是这个意思,”宋良卿说道,“两位爱卿意思朕知晓了,让朕考虑一番,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殿门一开,寒风扑面。
楚墨珣连告退的礼数都省了,广袖一拂,抬脚就走。雪白的官袍在风中猎猎翻飞,背影清冷如孤鹤,脚步却比平日快了三成。
他生气了。
而且气得不轻。
可他生气关她宋子雲何事?
宋子雲来不及想明白这个问题,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提着裙摆就追了出去,一路小跑追到承德门,远远地看着楚墨珣的官轿,她急了。
“先生,你等等我。”
“先生……先生……”
“楚墨珣,楚墨珣你听我说嘛。”
宋子雲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她只觉自己像是一面满是洞的古墙,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堵不过齐这些大大小小的洞口,只能任凭狂风吹乱她的心。
“你站住!”
可那人背影如刀,越走越快。
宋子雲脑海之中腾然冒出一个心思,他从未对她如此过。忽地想起某些模糊的片段,在楚府书房她借着酒劲悄悄倒在他怀里……他也不过冷淡地瞥她一眼。
如此逾矩之事,她是断然不会做的,尤其是对着楚墨珣那张冷得能让人哆嗦的脸。
宋子雲此时来不及追溯她是何时对楚墨珣做过这等事,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轻轻摇摇头……
“楚墨珣,我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
今日天气甚好,暖阳铺撒在青砖之上,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近乎锋利的轮廓。虽然楚墨珣对宋子雲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可他没料到当这些“定情信物”摆在面前时他会如此震怒。
“那些不是……”宋子雲的话如同柳絮,风一吹就散了。
“不是定情信物?”楚墨珣的声音像是混进了冰渣子,那双向来沉静如深潭的眸,此刻暗潮汹涌。
“你知道我有失忆症,你给我点时间,我定能有个合理的解释,所以现在你得帮我。”
“殿下是大渊的长公主殿下,岂能对我解释一二?”
“楚墨珣,你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臣告退。”
宋子雲看着前面那疾步如风的高大身影,心中如堵着一块山石一般喘不上气,一巴掌拍在撵轿扶杆之上,目色一沉,“冯二。”
坐在撵轿旁的冯二一个支棱站起身来,“小的在。”
“给我追。”
“小的遵命。”
宋子雲提起裙摆,欲上马车,宋之赶紧挡在她面前,“殿下请稍安勿躁。”
宋子*雲越想越气,指着早就不见踪迹的方向,“你说他怎么平时没有这么快的脚程?”
宋之接过撵轿上的斗篷将其披在宋子雲身上,语速平缓低沉,“殿下莫急,您是长公主,满朝官员都认得这撵轿尊贵,若是当街追首辅大人的轿子怕是又要遭人非议。”
宋子雲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他都不怕我这般追,我还怕他作甚。”
“羽南,羽南……”迟绪拦住宋子雲的去路,“今日殿上之事……”
“镇北王向来爽气,怎么今日吞吞吐吐?”宋子雲如今没心思见迟绪,她的目光依旧望向远方飘忽不定,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日本宫还有事,我们改日再聊。”
“羽南!”
迟绪拉住宋子雲的手腕,却被宋之挡了回去,“殿下圣驾,不容尔等亵渎。”
迟绪一双深眸只盯着宋之身后的宋子雲,“羽南,借一步说话,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我现在心思很乱,想来镇北王也是如此,不如等你我二人都冷静几日,我自会与你说。”
见宋子雲的人还在此处,可心思早就飞向另一个方向,迟绪也恼了,“你若是今日离开,本王便从今日起坐在文渊阁,直到陛下答应你我婚事。”
“你这人怎么这般胡搅蛮缠!”
“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迟绪亲眼看着宋子雲追着楚墨珣一路,当楚墨珣头也不回地走出承德门时,宋子雲那失魂落魄的目光悉数落入他眼里。
“就几句,好吗?”
宋子雲朝宋之使了个眼色,宋之默默退下。
幽静的承德门口并无多少闲杂人,如今早已不像早春时那般阴冷,春风卷起时总带着些许阳光的温暖,暖阳铺洒在宋子雲脸上,莫名地带着柔和。
“羽南可知你如今在朝廷中处境艰难?”
宋子雲没有开口。
她如何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宋良卿替她选亲也不过是为了早日赶走她这个碍眼的长姐,想到自己殚精竭虑用生命护住的弟弟竟如此对自己,宋子雲倒还真想赌气随便挑个人嫁了远离朝堂算了。
想起父王弥留之际的嘱托,她若一走了之,如何能对得起泉下的父王母后?大渊是她偷偷溜出皇宫寻求楚墨珣的帮助才得以保全下来的,她必须守住,一丝一毫都不能逃,不能退。
“所以你嫁给我是当下最佳选择,”迟绪侧身拦住宋子雲的去路,声音低沉,带着北地风沙磨砺过的粗粝感,“羽南你看着我。”
宋子雲下意识地抬头见这高大魁梧的男人,在他眼中看出了炙热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燃尽,这是宋子雲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迟绪的滚烫。
“自打你身体恢复之后,你自己算算你多少次被朝中老臣弹劾?”
“这些年你遭遇了多少次刺杀,多少次弹劾?怕是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这京城之中的弯弯绕绕太苦太难了,你不能让这四方宫墙困住你。”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她心上,“你该去看看真正的天地!”
“我迟绪许诺你,只要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跟我回到北疆,疆域辽阔,只要是我镇北王的地界,我可以许你天涯海角,任凭你肆意妄为,我可以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听他如此描绘,宋子雲眼前浮现出那满山牛羊的美妙场景,春日冰河炸裂,草场一夜返青,无边无际的绿浪能淹没马蹄,就连风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夏日草原上开满各色的野花,像天神打翻了调色盘。夜里就躺在星河下面,篝火噼啪作响,她仰躺在草原之上一伸手便能摘下天上的星辰。
秋日边关的落日,大得能吞掉整个戈壁,把城墙都染成血色。
冬日大雪封山,天地一片苍茫。她驾着雪橇,在寂静无声的雪原上飞驰,听北风像狼一样嚎叫……
这些场景她只在书上读过,既熟悉又陌生,她真心向往之,与迟绪那些年的书信往来之所以能坚持如此之久,除了要笼络这位镇北王之外,宋子雲内心也是极度向往那辽阔疆域的。
“羽南。”
迟绪瞧出宋子雲眼中的动容,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哪又怎样?”宋子雲也只有那一瞬动摇,另一道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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