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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愉(七珍豆腐皮)


“噢,明白了。”陈以声若有所思,“景市这类场所应该不少,我会留意一下。”
两人围绕着团建形式又闲聊了几句,氛围总算从最初的诡异中挣脱出来,稍微正常了些
好在这时菜品也陆陆续续上齐了。不愧是网红榜首,摆盘精致考究,融合了东西方元素的创新菜式,有几道招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香气诱人。
池锦暗暗观察,发现陈以声在“吃”这件事上似乎格外好伺候,无论她点的什么,他都神色自若地品尝,看不出明显的偏好或挑剔。
当然池锦不爱吃的菜她根本没点,所以陈以声不可能看出来她的饮食偏好。
正当她洋洋得意时,陈以声突然开口道——
“看来你不太喜欢吃酸的。”
池锦心里“咯噔”一下,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他怎么知道的?
他目光闲适地扫过桌上的菜:“菜单上的酸口招牌不少,比如那道评价很高的秘制糖醋小排,用了陈醋和山楂调和,酸甜开胃。还有泰式冬阴功虾球汤,酸辣鲜香是特色。凉拌柠檬手撕鸡也是典型的酸辣口。”
陈以声可汗大点兵的这些正是池锦在点菜时一眼扫过就立刻排除的选项,连看第二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池锦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那碟话梅渍小番茄——那是唯一一道带点酸味的冷盘,作为开胃小菜上的,池锦只勉强尝了一个。
“这几道,你都没点。或者点了,却几乎没碰。”
池锦眨巴眨巴眼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半是真心半是掩饰地赞叹:“陈主编你这观察力,不去做侦探真是可惜了。”
“而且,”陈以声微微前倾,眼神里难得地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近乎狡黠的笑意,“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不挑食’。只是刚好,我也不吃酸的。”
缘分。这个词无声地在池锦心头炸开。
她连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压下那点异样,换上略带夸张的奉承语气:“哎呀,能和陈大主编有相同的饮食偏好,真是我的荣幸啊!看来我们口味还挺合拍!这下不用担心团建的饭不和我的胃口了。”
“其实是L市人的习惯,不爱吃酸食。景市那么近,也没有这讲究。”
这顿饭的后半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同乡的身份像一层无形的薄膜,拉近了距离,却又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和这暧昧的环境而显得有些粘稠。池锦努力找着安全的话题,从L市的老街变化聊到景市的拥堵,陈以声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关于自己的话,虽然依旧简洁克制。
时间在略显局促又暗流涌动的闲聊中流逝。眼看吃得差不多了,池锦立刻招手示意服务生买单。她今天请客,姿态必须做足。
服务生下意识将账单朝向男士,池锦眼疾手快,一把将账单夹截了过来。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张卡片无声地压在了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夹上。
“刷卡,没有密码。”
“陈主编!”池锦急了,连忙去拦,“说好我请您的!上次面馆就……”
“不用客气。”陈以声打断她,动作流畅地将账单夹推给服务生,眼神平静地看着池锦,“这次算我请你。地方选得不错。”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平淡,但池锦总觉得里面藏着揶揄,让她刚刚降温的脸颊又烧了起来。
服务生训练有素,迅速接过卡离开。池锦徒劳地伸着手,尴尬又无奈:“这……这怎么好意思……”
“下次你请回来。”陈以声轻描淡写地给了个台阶。
走出餐厅,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雨。初秋的雨丝带着凉意,在霓虹灯的光晕中织成细密的网。河风一吹,池锦穿着单薄的衬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服务生撑着一把大伞。两人客气地保持着距离,略显局促地站在伞下有限的空间里。
服务生先为池锦开了副驾驶的门,她本不想坐,但雨天不好耽误事,说了声谢谢便坐进去。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在陈以声不容置疑的目光和愈发密集的雨点中败下阵
陈以声看出她的疲惫,调了轻音乐:“今天辛苦了,可以闭目养神一会。”
车子平稳地滑入雨夜的车流。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刮开挡风玻璃上不断汇聚的水流。
“都麻烦您送我好几次了,无论是在老家还是在景市。”
“不必总这么客气。”陈以声目视前方,声音平稳,“虽是上下级,但也是师兄,是同乡。照顾一下,应该的。”
“谢谢陈主编。”
“说这话就又生分了。”陈以声将音乐调低,“本来你今天应该和孙庭一起回去的吧?”
池锦没想到他突然提到孙庭,怔了下,然后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发展中’……具体是指什么进度?””
这问题直接得让池锦头皮发麻。她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硬着头皮敷衍:“就是……刚认识,普通校友关系。白天婚礼上他那么说,大概是……场面话吧。”
“哦。”陈以声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其实我妈让我相亲好多次了,我每次都拒绝,这次是在逃不掉的场合。您肯定也相亲过,怎么处理相亲对象这个问题,确实头疼。”
“我没有过。”
池锦被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最近觉得这确实是个人生大事,他比我刻板印象中相亲会遇到的男生也要正常好多,说不定真的会接触下。”
“你的要求只是‘正常’?”他反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呃,解解闷嘛。我之前说过,一个人久了挺没安全感的。”
毫无预兆地,前方一辆车猛地急刹!陈以声反应极快,脚下刹车猛地踩死。
“啊!”池锦毫无防备,巨大的惯性让她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怀里的提包脱手飞出,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重重撞向侧面车窗!
“啊……”她摸着撞痛的额头,抬头迎面撞上陈以声侧身投来的目光。
两道目光在昏暗摇曳的车厢内、在震耳欲聋的雨声和尚未平息的惊悸中,猝然撞在一起。
距离太近了。近到池锦能看清他眼尾那几颗浅痣细微的排列,近到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额发。
几秒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他率先移开了视线,目光重新投向混乱的前方路况。
“……没事吧?”他的手抓了抓方向盘,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甚至有些刻意为之的冷淡,仿佛刚才那电光石火间的紧握和紧张的对视从未发生过。
池锦这才猛地回过神,心脏依旧在疯狂擂鼓,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方向,声音细若蚊呐:“没、没事。”
她手忙脚乱地去捡掉落在脚边的提包,指尖都在发颤。
这个对视太奇怪了。
惊慌、无措、悸动。
她说不清楚。
半小时后,车已经停在了单元楼下。
他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地从驾驶座旁拿起他那把宽大的黑色雨伞,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绕到了副驾驶车门外。
车门被拉开,冰冷的雨气和潮湿的夜风瞬间涌入车厢。
池锦抱着包,看着车门外撑伞而立的高大身影。昏黄的路灯光线透过伞沿,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雨水顺着伞骨滴滴答答地落下。
他沉默地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等着接她……或者,是等着扶她下车?
这个姿态,在雨夜昏黄的灯光下,竟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守护感。
池锦她慌乱地避开他伸出的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自己抱着包蹿下了车,语速飞快:“谢谢陈主编!我自己跑两步就回去了!再见!”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了密集的雨幕里,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口。
陈以声撑着伞,站在原地。雨水敲打着宽大的伞面。他的目光沉沉地望着那个消失在楼道口的、仓惶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空悬着的手。
鼻尖萦绕着车内的茉莉香气,还有……那被雨水冲刷后、似乎更清晰的、属于她身上干净的、令人安心的皂角气息。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掌心。
“……再见。”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口,低声自语。
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
他转身,挺拔的身影重新没入黑色的SUV。
引擎低吼一声,尾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模糊的红色光轨,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第31章 .返程路上(上)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池锦几乎没有去上课。她成绩顶尖,耐心认真,各科老师都公认,她考个顶尖大学不成问题。
那年十月,午休还未结束,忽然宿管阿姨带着班主任和警察来宿舍敲门。池锦迷迷糊糊被推醒,警察报出了父亲的名字,她瞬间清醒,懵懵懂懂被带到医院。被带到医院,面对哭到昏迷的母亲,十七岁的池锦成了唯一能辨认冰冷停尸台上父亲身份的人。
寒假返校,她的成绩下滑尚不明显,精神却已一落千丈。班主任从她保温杯里嗅到了啤酒的苦涩气息,摊开她的掌心,更是布满了深深浅浅、新旧交叠的抠痕,血迹斑斑。一周三次的恳谈后,她主动提出回家自学,直到四月底才复学。
高考成绩虽非巅峰水平,依然名列前茅,足够上一所名牌大学。然而,看着母亲日渐憔悴、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池锦选择了本市那所师范大学。
如今池锦已硕士毕业,虽然这几个月工作不顺心,但客观来讲收入可观。亲戚们总说池母辛苦,池锦争气,九泉之下的池父也该瞑目了。
九年弹指而过,又到父亲忌日。天蒙蒙亮,池锦便陪着母亲来到坟前祭奠。上完坟,她还得赶回景市,明天便是工作日。
晨雾微凉,纸灰袅袅,母女俩相对无言。上完坟,池锦先送母亲回家。抵达小区单元楼下时,却意外地看到陈以声的车已静静停在那里。
池锦瞥了眼腕表:八点刚过。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八点半。
后视镜里映出两张眼眶鼻尖都泛着红痕的脸。陈以声心头微震,面上却不露分毫,既未主动下车寒暄,也没有摇下车窗。倒是池锦感到一丝难为情,率先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池锦压低声音。
还没等陈以声回答,池母便先开口:“这位是?”
“噢,这是回景市的司机陈师傅。我是他接的第一位顾客。”池锦介绍道。
“阿姨好。”陈师傅问好,“担心路堵,提前来了一些。”
池母有点疑惑地点点头,毕竟看陈以声的样子并不像是个跑车的。
池锦也感觉这个身份有些假,找补道:“陈师傅也在景市上班,这是顺风车,没拼到车。”
“阿姨放心,”陈以声接口道,“我每次往返都会捎人,驾龄也长,安全没问题。”
池母边应声边扫了眼车内,催池锦上楼拿行李,自己则在楼下等着。
等池锦身影消失,她转向陈以声:“陈师傅做什么工作的?”
她问得直接。
“开网吧的。”
他回答得也爽利落。
“真看不出来,陈师傅倒像文化人。”
陈以声只是淡淡牵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今天这车拉几个人?”
“除了池小姐,还有一位。”
“多少钱?”
陈以声略顿,语气如常:“两百一位,送到家楼下。”
池母点点头:“她还没吃早饭,可能会低血糖,麻烦你让她坐前排。”
“好。”
说话间,池锦已经拉着行李箱和一大捆团团糕走了下来。
“自己多吃,也一定记得给同事、朋友分。”池母再次嘱咐,“等安全到了家,也给陈师傅来一盒点心,他肯定吃得惯。”
“放心吧,妈你快上楼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一番依依惜别后,车子终于驶离。陈以声没有问她哭红的鼻头和红通通的眼眶,只是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她下意识答道。
陈以声发动引擎:“我还没吃,陪我去吃一点吧。”
池锦没多想,假期尾声的高速免费,时间充裕,便指了家附近口碑不错的老店。
“怎么不直接说我是你同事?”
“不想让她多想,知道的多担心的就多,何必呢。”
“不怕我给你拐走?”
“我这条贱命您也看得上呀?”
“怎么是贱命?”陈以声声音平稳,
“我觉得很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池锦可不敢信陈以声的好言好语,连连摆手:“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你是要把我拐卖了。”
陈以声一笑,道:“你们母女感情那么好,要是我把你弄丢了,阿姨不得和我拼命?”
岳霜霜做得出来,池锦想想都觉得害怕。
“所以我妈还是少干涉我的交际圈比较好,不然都不舒服。”
“阿姨管你很严?”
池锦不愿深谈,打马虎眼:“怎么?这是要等着抓我小辫子告家长啊,陈大王?”
陈以声唇角弯起一个更深的弧度,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我帮你圆谎,咱俩现在该算‘共犯’才对。你怎么老想着跟我划清界限搞对立?”
谁敢和上司说是“共犯”?池锦小声嘟囔一句。
简单吃了点东西,见池锦眼里的红褪了些,陈以声才默默打开空调,调了个舒适的温度。
“有些堵。”陈以声看看导航,“大概六个小时车程,两个小时在服务区休息一下,给你送到家在下午四点之前,可以吧?”
池锦点点头:“咱俩可以换着开,我也上过几次高速。”
“收假高速人多,还是我来吧。你在副驾驶自己玩手机就好。”
“那怎么行?我知道开长途副驾驶的职责之一就是别让司机犯困,我来陪你聊天吧。”
“我是个比较闷的人,可能不会找除了工作之外的话题。”
“没关系呀,”池锦笑了,笑容终于放松了些,“我负责说话就好。”
密闭的车厢里,陈以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却没有化妆的痕迹。显然不是为了“悦己者容”,再结合她哭过的样子,大约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若想说,自然会开口。
陈以声无意打探隐私,他打开车载蓝牙:“喜欢听什么?连你手机放吧。”
池锦笑道:“这个话题选的就挺好,上学的时候喜欢听民谣,现在喜欢听节奏快的,这样写稿子打字也比较快。你呢?”
她一边说,一边连上蓝牙,点开一个筛选过的“体面歌单”,全是些安全无害的音乐——她可不想让上司掌握自己的真实音乐品味,有些歌实在……不便示人。
“音乐台放什么听什么。”
“啊。我还以为您会比较有品位,对这些都比较挑剔呢。”
“我这么不好相处吗?”
“没有啊。难相处的话怎么还会这么好心送我回去。”
“你不是和别人叫我活阎王吗?”
池锦吓了一跳:“啊……哈哈,那是年轻不懂事,我现在不是好久没有叫过了?”
池锦捏紧了手机,他给陈以声的所有备注都是活阎王。
“倒也无妨。”陈以声语气里居然有几分自省的意味,“我确实……不算特别通情达理。”
其实池锦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接触得越多越能发现陈以声不轻易示人的温柔和细腻。
正要接话,却听见快节奏的说唱戛然而止。车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池锦连着的蓝牙播放被打断,车载屏幕上清晰显示出“孙庭”二字。
两人都没动作。池锦看着那个名字,有点尴尬。
陈以声道:“不方便的话切断蓝牙就好。”
池锦心想孙庭是个体面人,说话有分寸,两人关系也清白,便直接按了接听。
“池锦,今天中午有时间吗?最近太忙了,请你吃个饭,肯赏光吗?就咱们二中门口的烤肉店,绝对地道,没有二中毕业的不馋这口!”
“我在回景市的路上。”她言简意赅地拒绝了邀约。
“啊?这么早?我以为你买的下午的高铁呢。”
“没候补到高铁,搭同事的顺风车回来的。”
“啊?你上司吗?他不和他老婆孩子一起走吗?”
此时在孙庭的眼里,她和“已婚”上司的关系实在有些过于亲密了。
池锦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她下意识地看向陈以声。陈以声依旧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峻,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完全没听到这刺耳的问话。
陈以声只是不方便说话,他觉得这男的心机颇深。真有心请吃饭,早该提前确认时间地点,而不是假期最后一天,明知她要赶路时才冒冒失失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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