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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展虹霓)


据说是他前天晚上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摔了一跤绊倒了置物架。
架上的一件礼器掉了,孔太监倒地时太阳穴刚好撞到礼器上尖锐的地方。
人便这么死的。
首饰库的大伙儿都这么说,似乎也没人对孔太监的死法产生任何怀疑。
然而望晴却是知道孔太监绝不是这么死的,因为前天晚上正是孔太监意图对宋槛儿行不轨之事的时候!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帮着孔太监把宋槛儿送进他屋里的两个人,居然也没有站出来质疑他们干爹的死。
望晴想不通其中关节。
更不知宋槛儿当时对孔太监做了什么。
但望晴知道她解脱了。
她不用再受孔太监的胁迫和欺辱了,她把这件事当做耻辱深深埋藏在心底。
可就是这么一件被她自认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旧事,竟在听到雁荷聊起干花的效用时被望晴想起来了。
尤其是宋槛儿被孔太监边脱衣裳边摸的那一幕幕,便犹如皮影戏一般。
一遍遍地。
慢动作地在望晴脑海里重复。
为什么?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
望晴当时看着雁荷一张一合的嘴,心底的念头仿佛惊涛骇浪般疯狂翻涌。
她想,是啊。
宋槛儿的身子被一个老太监玷污过,她身上甚至还有那老太监的口水。
宋槛儿早不干净了。
早脏了。
既如此,她凭什么能做主子?
又凭什么能得太子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来的资格摆主子的谱呢?
那么脏的人。
以前不去想这件事的时候没觉得,一旦想起,再回忆之前伺候宋槛儿的情形望晴只觉喉间一阵呕意。
所以她偷了雁荷的干花。
望晴不想太子清誉受损。
太子若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觉得耻辱,会杀了宋槛儿和她肚里的种。
望晴就想她如果先替太子办成了这件事,太子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望晴不确定,但她决定试试,试着把那花碾碎了打算搀进助产油里去。
那花的味道和助产油里的桂花香相似,且和砒霜这类毒不同,银针验不出来。
望晴有把握做得天衣无缝,毕竟当初那件事宋槛儿就至今不知道是她做的。
因此望晴早早寻机把花撕碎了藏至随身香囊,只等找机会放进助产油里。
宋槛儿早产,望晴始料未及。
但她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时候把助产油拿到了,油罐盖子她都打开了。
“望晴,主子找你。”
望晴站在正房门前,银竹的声音蓦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无意识怔了怔。
“主子找我作甚?”
银竹:“去了你就知道了。”
银竹的神色与寻常无异,可望晴的心没来由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进了暖阁。
看到那张恢复了几分气血的明艳脸庞时,这股不好的预感变得愈发强烈。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望晴定定神,毕恭毕敬道。
槛儿坐在暖阁靠碧纱橱铺了软垫的椅子上,也没啰嗦,给银竹递个眼神。
下一刻,一个香囊被扔到望晴的脚边。
“我记得你之前是广储司首饰库的,我是衣作坊的,你我也算是共过事。”
“但我确定不认识你,可感觉你似乎认识我,说吧,你我之间有什么纠葛,值得你宁可不要命也要害我。”

宫里对火源管控极为严苛,她没办法把东西烧了,就趁半夜埋到后院去了。
为什么香囊会出现在这?!
望晴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的东西,又听槛儿开门见山地问出这么一番话。
望晴脸上的血色霎时全无。
“主、主子……”
槛儿笑了笑,“我让人拿这个香囊和你此前给我做的两方帕子做了比对。
确认两者的绣花出自你之手,喜雨也说之前曾见你佩戴过这个香囊。”
“银竹看着你去后院埋的。”
“所以它是你的。”
望晴完全慌了。
她不知道香囊为什么会被发现。
不懂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离生产那天都过去半个多月了!
明明喜雨她们待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宋槛儿也没照旧让她做着差事。
本来望晴还担心以宋槛儿敏锐的性子,会发现她前阵子的异样,察觉出她意图在助产油里动手脚的心思。
为此,她自打从雁荷那儿拿了花起就一直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露出破绽。
宋槛儿生产当天。
她动手时慌过,临时改了想法放弃计划之后她当时也的确乱过一阵子。
可当时没人发现,事后这段时日也没事。
望晴就因此彻底把这件事放下了,也没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却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在这时候被捅出来!
怎么办?
宋槛儿会怎么对她!
望晴腿一软跪倒在地。
“是、是奴婢的,可……”
“你不用狡辩。”
槛儿直言道。
“明说你刚来我跟前伺候没几天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了,只不过碍于当时我刚晋位,没办法提出换人。
便留着你用了,自是对你有防备的,你前阵子见了谁去过哪我都知道。”
望晴瞳孔震颤,猛地抬头看向槛儿。
“雁荷没了。”
槛儿看着她,语调温和而平静。
“霜云背主,指使她来接近你怂恿你对我下手,我生产没多久她便招供了。
说你偷了她的花,这个香囊里的东西太医验过了,和雁荷供词里的一般无二。
另外,你碰过的那两罐助产油其实在拿进产房之前便被殿下的人换了。”
“所以现在你不必与我狡辩,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害我的原因,顺便解释你为什么会临时改了主意。”
为什么改了主意?
望晴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记得当时听到了宋槛儿忍痛的声音,透过西厢的窗户看到她挺着肚子在正房门前的台阶上反复上下。
很莫名其妙,那一刻望晴陡然想起。
宋槛儿比她小一岁多。
被她打晕送到孔太监手上的时候,众所周知被太子妃推出来固宠的时候。
服侍太子的时候,承受妊娠之苦的时候,挺着肚子马上要生的时候。
宋槛儿一直都比她小一岁多。
望晴从不同情宫里哪个贵人主子,一个月不到二两银钱的奴才同情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贵妇,说笑呢。
所以伺候宋槛儿这么久,就算宋槛儿以前过得不容易望晴也没有丝毫同情。
不值得同情。
偏就在那天,她想起宋槛儿比她小。
想起自己曾经站在门外看着孔太监欺辱她,泪流满面地一遍遍在心里对屋里十二岁的宋槛儿说对不起。
于是等望晴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两罐子油放回原来的地方了。
这会儿听宋槛儿说她早防着她,早知道她做了什么,望晴只觉得自己那天一时冲动生出来的同情像个笑话。
果然不值得同情。
“不说是吧?那便罢。”
槛儿见她一声不吭,拍了拍扶手道。
“银竹,把人送去元淳宫交给海公公。
就说望晴蓄意谋害皇孙私藏凶物,人证物证俱在,有劳他按律处置便可。”
银竹上来要拽起望晴。
望晴猛地挣开她,惊惧地摇头道:“不,您不要送奴婢走!别送奴婢走!
奴婢是一时糊涂才被雁荷哄骗,奴婢知错,奴婢真的知错了!所以奴婢什么也没做,东西奴婢都给埋了。
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不求能在您跟前侍候,让奴婢去杂役都行!只求您别送奴婢走,奴婢求您了!”
她不能被送走,一定不能!
本朝谋害皇嗣皇孙从根本上就是十恶不赦,无关乎是不是临时心软反悔。
只要人证物证都有,便逃不过一死!
除非有能说动太子乃至皇帝的人保她,否则不管被送去哪她都只有一死!
眼下能说动太子的人只有宋槛儿,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和小皇孙的娘。
照太子当前对宋槛儿的宠爱,望晴相信只要她保她,太子就一定会准的!
望晴不想跪曾经和自己同样是奴才的人,也不想对一个被玷污过的人磕头。
可性命攸关她没有没办法!
她把头磕得砰砰响。
“奴婢求您!奴婢一时糊涂办了错事可奴婢悔悟了,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了您这么久的份上饶奴婢一回吧!”
槛儿不清楚望晴心里在想什么,但她了解人性,尤其宫里头的人性。
望晴此时的认错,并不是她真对自己险害了她们母子这件事感到愧疚。
不过是她为活命的让步。
于望晴本身而言,她这么做没有问题。
但不代表别人就要配合。
说白了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一时糊涂”,若一开始便没有这些念头,又有谁能哄骗蒙蔽得了她呢?
“奴婢、奴婢是因为您提拔了银竹喜雨,心有不甘才让雁荷钻了空子。
临时悔悟收手是因为奴婢当时看到您在院子里走,听到您难受的声音,奴婢突然想起您比奴婢小一岁……”
望晴带上了哭腔。
眼泪啪嗒掉地。
槛儿笑了一下。
起身往临窗的暖榻前走。
“化性起伪,朝秦暮楚,终难守一。”
“我留你至今一则殿下觉得你是我的人,予我处置你的权力,二则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便拖到了现在。
但我也改主意了,银竹,带她下去。”
银竹将望晴拽起来。
望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眼见槛儿由跳珠伺候褪去外衫,露出裹了收腹带尚不曾完全恢复的腹部。
眼看那曾被老太监玷污过的人现今高高在上地享受着别人的伺候。
望晴满心委曲求全的耻辱因着眼前所见和被戏耍,陡然化为愤怒仇怨。
“宋槛儿——”
她扭头扬手对准银竹的脸就要一巴掌,被银竹飞快钳制住后她不顾银竹的拖拽歇斯底里地挣扎嘶嚎。
“你耍我你敢耍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除了那身皮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跳珠厉眼一扫。
过去就是两巴掌!
望晴不知痛也似。
竟是忽然哈哈笑出声来。
“孔喜德脱了你的衣裳,摸了你的脸你的胸,那老阉狗的口水都流到你身上了!”
银竹堵她的嘴。
望晴却像似一条疯狗扭头一口往银竹手上咬,嘴里发出撕裂的咆哮。
“你以为没人知道是不是?其实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了!当时孔喜德都五十多了,而你宋槛儿才十二!
你一个刚来了癸水就和老太监对过食的小婊子凭什么得殿下的宠!又凭什么在这儿跟我摆主子的谱!”
“你以为你把他杀了就没人知道你和那老阉狗之间的腌臜事了?啊呸!知道这事儿的可不止我一个!”
“孔喜德摸得你舒服吗?我看你享受得很啊,哭得就跟殿下幸你的时候一样!”
门口,瑛姑姑手中的汤盅应声而碎,热腾腾的乌鸡汤浇了她一脚面她也恍若未觉。
槛儿忽地头痛欲裂。
孔喜德、孔喜德……是那老太监的名字?
她当时有哭吗?
她杀过人?
庭院里。
提前下值的太子一身月白织金妆花云肩团龙纹大氅,长身玉立、雍容华贵。
小福子等人跪了满院。

八月十六,丑时过半。
中秋宫宴结束了一个半时辰了,广储司衣作坊的绣娘们相继回了住处歇下。
初十立了秋。
天气却是比酷暑时节还要来得热。
恭桶放在屋子里哪怕盖着盖儿,不到半个时辰也熏得屋中一股子味儿。
按规矩宫人的居所每日有专人巡检,逢脏乱差者同屋宫人一律杖十,重大典礼宴会前后审查得更为严格。
为了不被罚,每逢酷暑时节槛儿她们屋子里晚上便不会放置恭桶。
今晚歇得迟。
大伙儿回来洗漱之后倒头就睡,槛儿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下不对劲。
意识到来了癸水,她困倦地起身穿上外衫,轻手轻脚从柜子里拿了月事带。
“槛儿,你做什么?”
星柳翻过身咕哝着问。
槛儿小声道:“月事来了,我去趟恭房。”
平时她们夜里要去恭房通常是结伴而行,但今天太累了,星柳困得慌。
“那你当心点啊,我太瞌睡了……”
“嗯嗯,你睡吧。”
圆月高悬,院子里一片清辉之色。
槛儿拎着盏小灯熟门熟路地来了恭房小院,不远处便是首饰库的宫女住处。
槛儿环视一圈,四周寂静无人。
她没作久留。
进了她们惯常用的一间恭房。
里面好几个隔间,槛儿随便择了一间进去关了门,把小灯笼放到脚边。
刚从怀里取出月事带,烛火跳跃了两下,外间一道轻微响动转瞬即逝。
虽说此处是宫女用的地方,平时也没出过什么事,但槛儿谨慎惯了。
闻声下意识屏住呼吸警惕了两息,安静得出奇,槛儿麻利地换上月事带。
出来时顺手带上小隔间的门,槛儿拎着灯笼鬼撵似的小跑着往外冲去。
眼见着冲出了黑乎乎的恭房,槛儿刚要松一口气,哪曾想“砰”一声。
后脑重重挨了一下。
槛儿暗叫不好。
可惜没来得及扭头看个究竟,眼前便是一黑。
再有意识时,槛儿先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伴随野兽般的粗重喘息。
槛儿猛地惊醒。
谁知睁眼就见一张坑坑洼洼油腻肥肿的老脸近在咫尺,吐着臭气的粗厚嘴唇正下流地准备往她脸上亲!
槛儿吓得当场要推开此人,张嘴就要叫。
然而不待她动嘴出声,老太监蒲扇似的粗手掌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同时肥壮的身躯将她压得严严实实。
“别叫,乖姑娘别叫。”
孔太监咧着大黄牙,被肥肉挤成两条线的眼睛里迸发着痴迷又猥琐的光。
槛儿浑身寒毛卓竖。
抓住老太监的手翻身要挣开,却是被对方一只手就将双手扣到了头顶。
“唔嗯!唔唔唔!”
槛儿惊恐地瞪大眼。
也是这时她骇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没了,只剩了快要被脱掉的中衣!
“槛儿,好槛儿,睡着的时候美醒了更美,你这样的人儿生就是要给男人疼的,乖乖听话,让咱家疼疼你。”
“知道吗?你刚到广储司爷就看中你了,爷还想着把你调来首饰库呢。
可惜衣作坊那群臭老婆子说你心灵手巧,是个好苗子,她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没法子,爷只有等了,爷的眼光果真没错,料定你长大了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儿,好槛儿快让爷亲香亲香。”
孔太监捂着槛儿的嘴,喘着粗气道。
整个人几乎要将槛儿压吐。
槛儿慌乱地躲开对方臭烘烘的嘴,拼了命抬起膝盖狠狠往孔太监身下一踹!
孔太监没防备。
当即发出一声惨嚎,双手也下意识放开槛儿捂住被踹的地方直个劲儿吸气。
太监那地处没法行事,但也会痛。
槛儿对此并不清楚。
她只是照之前瑛姑姑教的做了。
趁孔太监吃痛之际,槛儿翻身眼尖地找到地上的衣裳,抓起来就找门跑!
可惜她人小,没跑几步便被孔太监一把薅住头发拽回去狠狠摔到了桌案上。
腰撞到桌角,槛儿痛得几欲昏厥。
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啪啪挨了孔太监几巴掌。
“小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最好识相些让老子弄弄,若不然老子搞死你!”
说罢,他再一次将槛儿推到桌上。
粗短肥腻的两只手迅速解开腰带,脱了太监外袍,打开桌子下方的屉柜。
从中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
只见里头摆着大小不一的玉作物件,孔太监一面挑选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槛儿听不太清了。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脸上阵阵火辣辣的疼。
她怕极了也恨极了。
宫女采选要样貌端正不得有残疾缺陷,她因着这张脸被选中得以有口饭吃。
也因着这张脸在宫里如履薄冰。
可生得好是错吗?
身子长得好是错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哪怕再难再苦的时候,槛儿也从没觉得娘给她的这张脸这副身子是累赘!
槛儿知道私下里不少人说她骚,说她小小年纪便一副狐媚子长相。
说她长大了怕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但他们也说可惜了,宫里真正的男人只有陛下、太子和其他皇子们。
这些贵人哪里会瞧中她。
要知道宫里给皇子们选侍寝宫女,最忌讳的就是狐媚子,没得掏空了皇子们的底儿,败坏皇家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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