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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展虹霓)


槛儿歪头:“不能是老虎吗?”
自然可以是老虎。
只老虎这样的图纹于幼儿而言,多数用于男童,姑娘家除了母后与姨母,骆峋倒是并未见过其他女子着虎纹衫。
太子爷忽然不语。
槛儿眨眨眼,似乎有些懂了。
随即笑出声,转而拿起另几件。
“殿下看,还有犀牛、麒麟,梅兰竹菊,蝴蝶、喜鹊,男孩女孩的妾身都做啦。”
因为不能保证这一胎就是曜哥儿,所以男娃娃女娃娃穿的她都准备了!
骆峋:“……”
骆峋面无表情,旋即俊眉皱了皱。
槛儿看出太子要说什么,在他开口前起身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这些都是妾身东一针西一针做的,没有成日里绣,不信您问周嬷嬷她们。”
太子爷自是不会特意询问。
周嬷嬷和瑛姑姑立马站出来。
保证她们都看着,没有叫宋昭训累到什么的,瑛姑姑还顺势说了槛儿自己平日里是如何注意身子之类的。
骆峋未置一词,只微微颔首。
重视孩子自然好,但不能为了给孩子做衣裳伤到身子,如此岂不本末倒置。
“殿下觉得可爱吗?”太子爷没回答刚刚的问题,槛儿故意笑着追问道。
“可爱”这样的字眼太子爷还不曾说过,他也看出了槛儿眼底的戏谑。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骆峋心想,绷着脸将小衣裳放到炕几上,清冷地惜字如金道:“尚可。”
槛儿顺着台阶往上爬,拿起孩子的小肚兜看了又看:“殿下眼光一向好,您说尚可,那就说明妾身的手艺好呢。”
做这样的小衣裳要不了多少手艺,但见过她给他做的坐垫,骆峋不能言不由衷。
“嗯。”
槛儿听见了,撒娇般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谢殿下夸奖。”
手臂陷入一片绵软之中。
太子爷俊脸绷得更紧,随即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起身道:“安置罢。”
槛儿看眼一旁的漏刻。
差一刻钟亥时,确实可以安置了。
都沐浴过了,进卧房后褪去外袍径直上榻,纱帐放下,太子睡姿笔直端正。
近段时日太热,槛儿夜里没和太子抱着睡了,若不然半夜两个人都要热醒。
于是,槛儿躺下后同样睡姿笔挺。
寝不语,太子要睡觉的意思明显,槛儿不能再说什么,也开始酝酿睡意。
然而酝酿着,酝酿着。
嗅着帐中源自太子身上那股清冽淡雅的香,感受着身旁那道属于男人的呼吸声。
槛儿忽觉得喉咙发干,心跳莫名加快。
伴随而来的还有体内那股难以名状的躁动,似是有蚂蚁在腹部以下位置爬。
槛儿知道这是为何。
上辈子怀曜哥儿时她懂得少,和太子又只有过那么一次,没有过这种感受。
但后面怀两个小的,过了三个月偶尔逢上夜深人静之时,她便格外想太子。
……的身子。
想他能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的有力双臂,想他散发着滚滚热意的宽阔胸膛,想他似乎永不知疲倦的精壮腰身。
槛儿知道这是正常现象。
上辈子太医有同她讲。
只月初时都还没这种感觉,今儿却……
槛儿缓缓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翻个身朝着里侧。
宽松的绫纱寝裤很薄,往日只觉得穿着舒服透气,今晚却能轻易感觉到料子上的纹路与皮肤的微微摩擦感。
槛儿拢了拢腿强行忽视。
旁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睡不着?”
槛儿:“……”
太子以为她是单纯的失眠,殊不知……
“吵到您了吗?”
槛儿故作镇定道。
太子默了一瞬,“没。”
槛儿:“妾不动了,您睡吧。”
太子没出声。
槛儿闭上眼准备默念经。
但没默到两句。
后背覆上来一具温热结实的男体,紧接着夹杂着清香的呼吸人洒在她的后颈。
偏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冽。
“想了?”

槛儿假装没听清,“嗯?您说什么?”
骆峋看着她莹白的侧脸轮廓,嗓音沉沉地不答反问:“不是难受?”
夜里安静,他低沉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近在咫尺,似是尤为富有磁性。
槛儿的耳根不受控地发酥,那股不可名状的感觉也在体内见风长似的攀升。
骆峋伸手。
握住她攥着毯子的手。
她并不知道,习武之人通常耳力也惊人。
他不仅听见了她极力压抑的那一口深呼吸,还听到了她自以为隐蔽的腿部摩擦声,以及她小心吞咽口水的声音。
起初他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他想起了莫院判之前有言,妊三月,母体气血充盛,阴中生阳,故而相火易动。
指的便是女子妊娠中期,身子偶尔会本能地生出想要与人行事的感觉。
骆峋不清楚她此时具体感觉为何,但他知晓自己每回与她在一起时的感受。
就譬如此刻,他亦想。
可他上回说了四个月。
也担心她气血翻涌,动了胎气。
“放松。”
骆峋忽视掉自身的变化和耳根处的热感,安抚般捏捏槛儿的手,温声道。
“此乃女子孕期正常反应,无需羞耻。”
槛儿没觉得耻,只是本能的羞罢了,尤其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事。
她的双颊着了火也似。
不过,心里倒是没觉得多臊了。
背习惯性往他怀里靠了靠,感觉到硌着她的某种异样,槛儿的动作僵住。
也更躁了。
骆峋有所察觉,呼吸微沉,遂轻轻掰着槛儿的肩,低声道:“转过来。”
槛儿顺着他的力道翻身,抬头对上男人在昏暗夜色中更显深邃的眸子。
骆峋也看着她。
片刻,他轻轻勾起槛儿的下巴。
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
槛儿因他的触碰呼吸情不自禁地急促起来,太子在她的头发上轻抚着。
亲得也特别温柔。
明明他也想,他的动作却不带丝毫欲念。
也不知是被太子稳定的情绪感染,还是他的安抚真起了作用,槛儿竟真在这一记春风化雨般的亲吻中平复了下来。
一吻结束。
两人静静相拥,谁也没说话。
如是不知过去多久,太子仍旧精神奕奕。
槛儿顿了顿,默默探出手。
骆峋闷哼,抓住她的腕子。
“不必,睡吧。”
早先那一次由她这般伺候,那是他还未幸她,她也没有身孕,不易劳累。
如今她双身子,又本就不好受。
他如何能只顾自己快活。
槛儿哪知道太子爷在想什么呢,只当他不想她的情绪再度被激起来,动了胎气。
于是槛儿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也没有因为被拒绝感到尴尬什么的。
反正她想帮他,是出于对他刚刚的安抚投桃报李,他拒绝,是为孩子着想。
接下来槛儿真就心无旁骛了,没多会儿便枕着太子的手臂睡了过去。
骆峋盯着帐上的葡萄缠枝,直到院外传来三更更鼓的声响,他方才阖眼。
按制,春分祭日秋分祭月。
中秋这日皇帝作为天子,当率群臣宗亲进行祭月大典,以此来延伸天道权威。
之后由皇帝赐宴,象征着赐福。
但自打元隆帝登基。
端午、万寿节和中秋节隔得太近,为避免过于铺张浪费,虚耗国帑。
元隆帝在登基之始就有令在先,他在位期间每年中秋节祭月大典照常举行,之后的宴席却是不再办。
改赐节礼代宴。
即将月饼、鹿肉、椒酒、雪藕等食物按品阶划分多少赐于大臣府邸。
如此确实省事不少。
只不过中秋节又称团圆日。
宫宴可少,家宴必不可缺。
每逢中秋这天,元隆帝都会率儿女去北苑狩猎,等到晚上再一家子聚上一聚。
但今年,元隆帝却是连狩猎都取消了。
只留了晚上那一场家宴。
众人猜测,许是因为万寿节出的那场外人并不清楚始末的事,导致元隆帝没了带儿女们出去狩猎的心思。
毕竟,一下子少了三个儿子。
不管外界如何,中秋的家宴与槛儿她们这些妾室都无关,各王府的侧妃也没有资格出席皇家的中秋家宴。
倒是东宫的家宴照常举行,和端午家宴一样提前一天,即八月十四晚上就办。
到了这日。
槛儿一早让跳珠把要给太子的节礼送去嘉荣堂,等曹良媛她们的礼齐了,郑明芷会叫人一并送去元淳宫。
跳珠到嘉荣堂时。
曹良媛与秦昭训刚请完安,各自的大宫女也正将节礼呈给郑明芷过目。
见跳珠进来。
曹良媛打眼一瞧,“扑哧”一声笑了:“这便是你家主子要给殿下的节礼?”
槛儿这回的节礼还是艾绒垫,区别在于这次垫子上的花样不是她亲手绣的。
另外这回送了四个!
槛儿想的是,预防痔疾非一日之功。
内务府做的坐垫没有艾绒,上回送的一个又不好换洗,这回索性多送几个,太子还能拿到衙署里去用呢。
总之,太子今后的艾绒垫她包了!
诚然,这不是说今后逢年过节她给太子的礼便只有艾绒垫,这回主要是为方便换洗才一次多给几个的。
槛儿想得实在,看在郑明芷、曹良媛和秦昭训眼里却只觉得她忒小家子气。
就没见过哪个女子给男子的礼,是这等俗物。
上回她们便这么想,只不过没说什么。
结果没想到这回那姓宋的送的还是如此不雅之物,还一次送这么多。
曹良媛乍一听爽朗的打趣,实则并没有掩饰其中的轻视和嘲笑。
跳珠只当没听出来。
恭敬地向屋中三位主子依次见了礼,随后不好意思般回道:“让良媛见笑了。”
“拿一个过来我瞧瞧。”
曹良媛招手道。
跳珠走过来,取了一个呈给她。
曹良媛没有伸手接。
这种垫腚的东西,怎可能沾她的手,她平时坐的椅子都是下人提前铺好垫的。
“瞧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你家主子就想到给殿下这样的节礼呢?”
曹良媛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仔细地在垫面上转了一圈,好笑似的问道。
跳珠不打算说这是对身体有益的艾绒垫,反正这边不会将垫子撕开检查。
等送去了元淳宫,海总管自会安排人查。
“回良媛主子的话。”
跳珠答道。
“宋昭训原也不知送什么,便想着上回送殿下的垫子没有备换洗的,于是着人多做了几个以供殿下换着使用。”
曹良媛差点被口水给呛到。
“让殿下换着用?”
“是。”
曹良媛不觉得宋槛儿真这么没有城府,把几个俗不可耐的坐垫当节礼。
可结合对方的出身,似乎又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曹良媛笑得好大声,不是平时装出来的那种笑,是真笑得前仰后合。
秦昭训低头拿帕子掩了掩唇角。
郑明芷面上似笑非笑。
曹良媛缓过气来。
“哎哟喂,宋妹妹果然是个妙人儿,换洗的坐垫都给殿下备好了,当真是好贤惠的人儿,怪道讨殿下欢心呢!”
跳珠哪能听不出她是在嘲笑她家昭训小家子气呢,心里忍不住白眼乱飞。
等跳珠走了。
曹良媛拭拭眼角的泪花,看向郑明芷。
“说起来,自打宋妹妹伤了暑便没再来嘉荣堂给太子妃请安了,眼下离她诊出喜脉还差半月就满两个月了。
算算时间,怀了也快四个月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宋妹妹的请安呢?”

郑明芷瞥她一眼。
“关乎皇嗣绵延,自当小心谨慎,看她什么时候身子强健些就什么时候来请安。”
曹良媛暗笑。
也不知是谁在万寿节那晚恶狠狠地说出“死不了”这样的话,这会儿倒是又装起宽和来了。
心里这么想。
曹良媛笑道:“还是太子妃大度,想来宋昭训对您也是感恩戴德,只盼着日后一举得男博太子妃一笑。”
这话说的。
就没见过几个做正妻的,能在妾室有了身孕时真正笑得出来的,尤其还是在正妻自己没有子嗣的情况下。
又何来博主母一笑的说法。
曹良媛此言,摆明了就是在暗指槛儿是郑明芷找来替她生孩子的。
且既暗讽了郑明芷的假仁假义,又嘲笑了郑明芷不能生,可谓一语三关。
只话说得隐晦,明面上倒叫人挑不出错。
郑明芷听出她的话外音了。
却是没有被激怒。
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笑道:“曹良媛此言差矣,是儿是女又非人力所能为也。
你我皆为女子,如何能有轻视女子之念,东宫能有一位小公子我高兴,有一位小郡主我同样欢喜。
殿下也作此想,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没事,到了殿下跟前可千万记得慎言。
另外,你与宋昭训同为东宫侍妾,她怀上了,想必你的好消息也快了,我可是等着曹良媛早日替殿下开枝散叶呢。”
曹良媛一梗。
要不是她没侍寝的事身边只有抚琴弄墨知情,抚琴弄墨又是曹家的家生子。
不会背叛她。
她都要以为姓郑的知道实情,故意拿这话来刺她至今没真正承宠呢!
曹良媛心里直磨牙。
“您说的是,甭管公子还是郡主,总归都是东宫的喜事,我也盼着能早日替殿下生个一儿半女,想来秦妹妹也是这么想的,秦妹妹是不是?”
秦昭训只觉得曹良媛贱得慌,她心里不舒坦,就要让别人跟着一起不舒坦。
秦昭训才不惯着她。
清清冷冷地开口道:“光想有什么用,那也得要我有本事让殿下到我那儿去。”
这话看似是在说她自己。
实则却是拆穿了曹良媛的言不由衷,就差没说“太子没往你屋里去,你怀个屁”。
曹良媛则想的更多。
她的出身是后院几个妾里最好的,位份也是几人中间最高的,且太子此前往她沁芳居去的次数还是最多的。
从去年冬月到今年四月中旬之前,东宫后院谁不说一句“曹良媛是东宫宠妾”。
偏如今她输给了一个宫婢出身的不说,“东宫宠妾”这个名头也易了主!
曹良媛就觉得秦昭训是在嘲她吃了败仗,她看秦昭训的眼神不禁冷了冷。
“谁说不是呢,若我记得没错,殿下只去了妹妹那儿两回吧,确实是有些少了,不知妹妹做了什么惹恼了殿下?”
来啊,不就是互相揭短?
秦昭训知道曹良媛是故意的,并没被怎么气到,只提起这事她也觉得憋闷。
她能做什么惹恼太子?
她就跟太子下了两晚的棋!
因此棋艺大增!
总不能太子发现她在偷师,于是怒上心头,从此不再踏入她屋中半步吧?
别说太子为一国储君,不会这般小肚鸡肠,就是寻常男子也不可能因为妾室偷他的师就为此斤斤计较吧。
那器量得是有多窄?
秦昭训做出神情严肃的样子:“曹姐姐慎言,殿下心胸开阔,宽仁大度,怎可能为小事与人斤斤计较?
去谁院里不去谁院里殿下自有考量,我劝曹姐姐还是不要随意揣测得好。”
曹良媛噎了噎。
没想到素来寡言少语的秦昭训今日竟舍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言辞还这般犀利。
可曹良媛哪是会让自己在嘴巴上吃亏的,当即要反唇相讥,可惜不待她开口郑明芷就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嘴仗。
“行了,别动不动就你一言我一语地逞口舌之能,没什么事就散了吧,晚上别迟了。”
两个蠢货。
该斗的不去斗,跑来这儿狗咬狗!
郑明芷都懒得搭理,说完这话后吩咐霜云把她们的节礼送去元淳宫。
之后头也没回地进了内室。
曹良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不显地撇撇嘴站起来,也没和秦昭训打声招呼,带着自己的人就走了。
送节礼发生的事跳珠回来后一五一十地跟槛儿说了,包括曹良媛的所有话和反应。
这自然不是跳珠要给槛儿添堵,明知她怀有身孕,还拿这样的事回来气她。
而是事关几个主子之间别苗头,即便是一件小事,说清楚了也便于槛儿下次见到她们时和对方周旋。
否则到时候对方接着这个话题给人挖坑了,本人却还不知道之前的事。
那不是给人机会使绊子?
因而跳珠没有隐瞒。
槛儿听了,直夸跳珠记性好。
对于曹良媛的嘲讽,却是并未当回事,一个节礼罢了,她不必在意旁人怎么看。
到了下午,酉时三刻左右。
槛儿收拾妥当,去嘉荣堂和曹良媛她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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