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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展虹霓)


裴皇后听明白了。
笑了一声。
“罢,你既已想好说辞我便也无需再操心,晚上你父皇过来了我与他说说。”
“有劳母后费心。”
裴皇后摆摆手,把儿子撵走了。
八月十五,又一年中秋。
往年中秋宫里是不办大宴的,因为和前面的万寿节和端午离得太近。
所以以往每年只办家宴。
但今年端午和万寿节都没办,期间不是元隆帝病就是其他糟心事。
上个月便有人提议办一场,算是冲冲晦气。
元隆帝同意了。
去年槛儿是昭训,没资格参加家宴,今年这场中秋宴自然就躲不掉了。
所幸她对宫里的这些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现在也不用再装什么拘谨。
一场宴下来,在众人看来宋良娣这个太子侧妃俨然当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期间不少人主动和槛儿搭话,看似聊的都是些妇人间的琐事。
却从侧面反应了槛儿在这些贵妇们心里地位的提升,当然也一定程度反应了各家男人的立场不提。
晚上家宴结束。
帝后率儿女、妃嫔们到御花园的澄瑞亭、延晖阁等地赏月、赏灯。
临到亥时,玄武门方向燃起了烟花。
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夜空。
有以多层竹筒嵌套火药做成的九霄环,第一次绽放仿若碧色星雨,第二次绽放是满月般的银白色圆环。
第三次绽放则如群星坠落。
有的绽开是嫦娥奔月,有的是万寿菊,牡丹以及金蛇狂舞、百鸟朝凤。
可谓绚烂夺目,美轮美奂。
槛儿与宣王妃、慎王妃等一道凭栏而望,脸上都是难得的闲适惬意。
宣王妃的气色瞧着比往日好了不少,在烟花的映衬下更显小女儿之态。
槛儿猜应该是她和宣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倒没有刻意去问。
七个月的曜哥儿闹腾着让奶娘抱他过来找槛儿,胖乎乎的小手上拿着一块做成玉兔形状的南瓜泥糕。
这南瓜泥糕是御膳房特制的。
拿粳米熬煮一个时辰,取米油混合少量的核桃油拌上蒸得软烂的南瓜。
入口即化,一个就只有花生大小,曜哥儿一舔就把兔子的头给舔没了。
这家伙六个月开始吃辅食,刚开始槛儿拿筷子沾了点鳕鱼汤让他尝。
好家伙,小崽子的眼泪说来就来。
槛儿和太子还以为是吃得不对,又是掰开他的嘴查看又是让请太医。
瑛姑姑等人也慌了手脚。
生怕小主子有个什么意外。
殊不知曜哥儿是好吃哭了!
做魂魄的那些年他没嗅觉,逢上娘和父王用膳时虽然不至于馋哭。
可他能看啊,那一道道菜瞧着就好吃。
也没少给他馋得流口水。
时隔几十年终于吃到咸味儿的东西了,曜哥儿可不就给好吃哭了。
于是在小福子要踩着风火轮去请太医时,曜哥儿把膳桌拍得啪啪响。
指着装鳕鱼汤的小玉碗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槛儿如今也懂他的一些婴语了,便问他是不是还想喝。
曜哥儿使劲点头,喝了满满三匙还意犹未尽,指着其他菜一副想吃的模样。
槛儿与太子便知道,儿子刚刚是被好吃哭了,差点没把槛儿肚子笑疼。
这会儿他捏着断了头的南瓜玉兔糕过来,把剩下的半截兔身往娘嘴边喂。
槛儿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给躲开了,抱过他一起看烟花。
曜哥儿便把那半截子糕也给舔没了。
看完烟花,今年的中秋宴结束。
信王等人相继出了宫。
宣王上了马车。
车里,宣王妃与瑜姐儿翻着花绳。
看到他进来,瑜姐儿两眼亮晶晶的,“娘翻的这个我不会,父王快来帮我!”
宣王看眼妻子。
宣王妃正好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宣王妃瞋他一眼,遂双颊微红地垂下视线,宣王勾着嘴角故意坐到她旁边。
“我看看,是蝴蝶呢,蝴蝶要这样……”
说着话,宣王勾起指尖去挑花绳。
指尖不经意碰到宣王妃的手指,正好瑜姐儿转身端小几上的茶盏喝茶。
宣王侧目瞥向妻子,指尖在其指节上挠了挠。
宣王妃踩他脚。
“嘶!”
宣王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啦怎么啦?父王您怎么啦?”瑜姐儿扭头看过来,关切道。
不等宣王应声,宣王妃道:“父王脚上有只虫子,娘刚刚给他踩死了。”
瑜姐儿瞪大眼,低头往父王的脚上看,“哪儿呢哪儿呢,没看到虫子啊。”
宣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妻子,大有一副看她要怎么圆过去的意思。
宣王妃飞他一眼,随口道:“那估计是娘看错了,别管了,父王教你翻蝴蝶。”
瑜姐儿听话地没再管,但在看宣王翻花绳时小丫头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其实她刚刚喝茶的时候往这边偷看啦,她都看到爹爹故意招惹娘亲了。
好像就是从上个月娘从宫里回去后第二天开始的吧,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时又变得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了。
瑜姐儿不清楚爹娘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娘的变化和小六婶婶有关。
因为那天娘带她回家,路上坐在马车上她就感觉娘的心情和平时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瑜姐儿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轻飘飘的。
所以最近她也在学绣花啦。
瑜姐儿要给弟弟绣个哈喇子兜,给小六婶婶绣条帕子,报答小六婶婶!
去年中秋太子歇在嘉荣堂,今年因着太子妃的禁足倒是免了这规矩。
他也没回元淳宫。
同槛儿母子一道回了永煦院。
院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东厢屋檐下挂着两盏胖乎乎的金鱼灯。
和去岁中秋库房一小太监为在槛儿跟前讨个好,送的那两盏金鱼灯一般无二。
槛儿在东厢陪曜哥儿玩了会儿,出来时看到那两盏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有些失笑。
太子走在前面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回首一看,正见她扬起的嘴角。
“笑什么?”他问。
槛儿收回视线走到他身边,“没呢。”
太子爷不信,但没在当下追问。
等回屋收拾妥当,他交代海顺今晚院中不必留人值守,之后便让人熄了灯。
槛儿还挺纳闷:“怎么不让人值夜了?”
骆峋:“孤与你赏月。”
槛儿:“?”
卧房灯都熄了,他们都穿着寝衣呢。
赏什么月?在哪赏?
很快,槛儿知道了。
太子将她抱到了窗户边,夜空圆月高悬,院子里被月光照得一片清亮。
清晰可见窗外的木芙蓉随着秋风晃荡摆动,槛儿的身心也跟着晃啊晃。
大抵是听多了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等等故事,以至于此时对着那清泠泠的月亮,槛儿满心的羞耻感。
她捂着嘴忍着到嘴边的羞耻声音,说话声小得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
“殿下,回榻、回榻上好不好,我……”
骆峋环着她的腰覆上她的背,亲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回榻上如何赏月?”
他说得一本正经。
如果不是他低冷的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哑意,不知道的还当他在说什么正经事。
槛儿想捂眼,可手要扶窗掩嘴,不可避免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
骆峋在她衣襟处探了探。
薄唇碾着她的耳珠,“衣裳穿得好好的,月宫中的仙人看不见,羞什么?”
槛儿知道太子早不是上辈子这时候的太子了,在这事上也放开了许多。
可像这样听他用冷肃的语气说着不着调的话,槛儿仍是不习惯。
感觉浑身烧得厉害。
他哪知道,越是衣衫整齐越是让人……
“你怎么能这样……”
臊得很了,加之两人如今这般亲近,槛儿一时情急便忘了用敬称。
还没什么力道地拐了太子一肘子。
拐完才意识到不对,可惜没来得及反应她的思维就被身后的男人击溃了。
“方才在笑什么?”
太子问。
槛儿昏昏沉沉,心想她刚刚有笑吗?
刚想着,便听他提醒道:“在东厢门前,看着那两盏灯在笑什么?”
槛儿:“……”
她以为什么事,结果竟是这个。
“嗯?”
没听到她应声,骆峋以行动催了她一下。
槛儿顿时顾不得多想。
抓着他掐着她腰的手断断续续道:“那灯,去、去年中秋也有,成双成对,我把它们放在床头,等您……”
其实那时候槛儿知道他要去嘉荣堂,那么重要的日子,她又不是拎不清。
只大抵是受怀孕的影响,她那晚心绪莫名有那么点儿小小的感怀。
说不出什么感觉。
反正就把那两盏灯放到床头了,直到寒酥在外面说太子宿在嘉荣堂。
她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当然,这些想法槛儿没同太子说。
太子没接话。
尽管两人现今坦诚相待了,他连自己最重要的私密事都与她说了。
可有些事仍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譬如郑氏。
譬如横亘在妻妾之间一些潜移默化的规矩,以及郑氏与他们各自的立场和关系。
所以哪怕她已然知晓去岁的这一晚他并没有临幸郑氏,他也不能为安抚她,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说。
骆峋倾身探首。
勾起槛儿的下巴亲她,很温柔地亲着。
槛儿转身搂住他的颈子。
风很轻,月很美。
两盏金鱼灯在东厢廊檐下打了个转,拿鱼尾巴对准了正房卧房的方向。

从五月便拉开帷幕的选秀终于有了结果,次日上午,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京卫指挥使司镇抚薛家嫡次女赐婚于简王嵃,明年三月中旬成婚。
光禄寺少卿严家嫡女赐婚于信王世子骆晔,明年六月中旬完婚。
另外,两人分别赐两位侧妃,于其各自完婚半年后按家世先后进府。
信王、荣王、慎王府中各添了两名新人,宗族里的适龄男嗣亦皆赐了婚与侧妃,另其他添人的也添了不提。
只有宣王府与东宫没有添新人。
宣王府也就罢,除非元隆帝要平衡什么势力,否则他不会瞎给儿子后院添人。
朝里也没谁会催宣王纳妾。
然而东宫没进人却是让前朝后宫大为震惊。
有宗人府的人和朝中有分量的大臣,当即就进了宫询问元隆帝的意思。
元隆帝之前从裴皇后口中得知了儿子不想要新人,后面又自己问他了。
太子仍是那套说辞。
元隆帝在男女之事上没裴皇后那么敏锐,也不觉得顶着一张冰块儿脸的儿子会为哪个女人拒绝纳妾。
不过他知道这小子不好重女色。
也知道魏庶人当年做的事,只妻儿没跟他摊牌的意思,他便权当不知。
横竖儿子年轻,既然不是不能生,那想生还不是随时都可以生?
不必急于一时。
他当下要做的,是好生将小孙子养大。
若此子真如先帝爷在他梦中说的那般,能承天祚明德,开大靖盛世……
这般一想。
元隆帝自然不希望小孙子再遭遇不测,于是二话没说同意了太子的主张。
但到底是这小子自己的事,总不能啥都要他这个老子来给他收拾摊子。
所以圣旨一下,元隆帝料到会有人找上来,就提前把太子给留在御书房了。
太子与人周旋,他就在边上看戏。
同一时间,信王府。
信王目前虽解了禁足,但差事还没恢复,现下多数时间还是待在府上。
送走传旨的公公,信王率先站起身。
皇家子弟的婚事,从来首要看的就是对方家族能不能成为自身的助力。
光禄寺掌管宫廷膳食、酒醴、祭祀宴劳等事,不同于御膳房只负责皇帝与后妃的膳食,光禄寺隶属于礼部。
管着宫里对外的大宴小宴。
光禄寺少卿是从四品的官,瞧着不算小,但这个位置不参与朝政要务。
管的也都是类似祭祀用的牲牢器皿,食材采办这类宴会相关的琐碎事务。
跟实权沾不上边。
这会儿信王的脸色和在外没什么两样,仍旧一派温文尔雅的斯文模样。
交代骆晔进宫谢恩时也异常恭敬温和,然实则他眼里丁点儿笑意也无。
信王妃知道丈夫心情不好,没敢插话。
等信王说完走了,她才行到儿子跟前。
“那严家姑娘温婉娴静,规矩模样都不错,与你们也算是熟识。
想来婚后跟你也合得来,大婚的事有礼部操持,近些日子你便把心收一收跟着你父王好好学做事。”
“等你成了婚领了差事,你父王那边……”
“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眼看信王妃说着说着愁了起来,骆晔笑着开口打断母亲的话宽慰道。
信王妃欣慰地点点头。
从前院回来,直到快走到大哥的院子前韶宁郡主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父王刚刚笑得比不笑还可怕,父王这是不满意皇祖父给大哥……”
“噤声!”
韶安郡主厉声斥道。
“我看你是又想挨罚了,什么话都敢说!”
韶宁郡主自知失言,忙一把捂住嘴。
又偏头去看骆晔,自以为高明地转移话题道:“大哥怎么心不在焉的?马上就要成亲了难道不开心吗?”
韶安郡主把她撵走了。
“哥……”撵走了妹妹,韶安郡主迟疑地看着骆晔,欲言又止道。
骆晔笑了笑。
“做什么这副样子,你不会是信了琬姐儿那丫头的话觉得我不开心吧?”
韶安郡主摇头。
想了想,她将两人的贴身随从挥退,放低了声音说:“哥,你对宋良娣……”
骆晔脸色微变。
韶安郡主拽住他的胳膊,挨近了很小声道:“你放心,我没跟别人说。”
大妹一向比小妹识大体有分寸,相较而言骆晔对她也就温和许多。
沉默片刻,他带韶安郡主去了他的院子。
进了书房关上门,他才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韶安郡主倒没因为他的承认而大惊小怪,“去年你罚琬姐儿走回家的那次,我觉得你的反应有点怪。
不过又说不上来,皇祖父万寿节那晚好几次明明是六皇叔在说话,你眼神看的却是宋良娣的方向。”
“不过你放心,那时候你们那边看宋良娣的不止你一个,我是根据你的一些小动作和习惯分析出来的。
母妃当时的注意力没在你身上,而且她若察觉了该早就找你说话了。”
“另外董家那妇人诬陷宋良娣,你看对方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且东宫流言传出来的那天,你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吗?当时你的脸色有多吓人可能你自己没察觉到。”
骆晔听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以为我做得够隐蔽。”
其实早在察觉到自己对槛儿有了别样的感觉时,骆晔就说服自己要打消此念。
她是六皇叔的妾,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骆晔自认没本事侄夺叔妾。
也自认对她的感觉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不过是年少慕艾的本能使然。
只可惜想和做是两码事。
平日见不到人、听不到关于她的消息时他脑子里似乎没有这么个人。
可一旦见到了,听说了。
他的心跳便总会情不自禁地加快,以至于行为上也总是出现偏差。
幸好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寻机找她说话。
早先在坤和宫的那次相遇,是他与她第一次面对面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韶安郡主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苦笑,有些不是滋味,“那哥,你现在……”
“放心吧。”
骆晔将圣旨放好,转身笑道。
“你哥我不是混账,做不出为了一段不可能的感情耽误别家姑娘的糊涂事。
皇祖父既赐了婚,严姑娘即日起便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便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将她当成别人,也不会冷待她,我会尽好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
至于槛儿。
年少慕艾乃人之常情,骆晔并不后悔对她心动,却也不会继续将其藏在心里。
若不然会害了她。
对严姑娘也不公。
而信王府与东宫的关系,睿王叔死之前父王或许还没放弃跟东宫较劲。
但睿王叔死后,随着原睿王一系的彻底败落,父王的心性似乎也变了。
骆晔想,父王应该不会想走睿王叔的老路,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甘。
认真说起来,他曾经也想过父王能坐上储君的位置,那样他日后便也能是太子。
所以早两年他亦没少给六皇叔挖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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