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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把酒叙)


“哦,那你去吧。”谢拾安摆摆手,“顺便跟你表姐说一声,我下午我去找她切磋剑法。”
闻月引躲在太湖石后。
她听不清楚兄妹俩说了什么,只瞧见谢拾安对闻星落的态度特别好,和前世对待自己颐指气使的姿态全然不同。
前世,谢拾安拿来砸自己的可是活生生的毛毛虫!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闻星落。
跟了一天,她发现闻星落一天居然能吃六顿饭!
老太妃院子里三顿,卫姒院子里三顿!
她把两个女人都哄得眉开眼笑。
老太妃搂着她叫心肝儿,把压箱底的嫁妆都给了她。
卫姒亲自为她梳妆打扮,又未雨绸缪,掐算着年纪,教她如何应对第一次的癸水。
闻月引趴在门边,悄悄看着。
她不喜母亲,也瞧不起母亲。
但是亲眼看见母亲这般疼爱闻星落,不知为何,她心底依旧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捂着心口。
这里缺失了一块。
是父亲和三位兄长再如何宠爱她,也弥补不了的缺失……
吃完饭,闻星落又是陪老太妃解闷儿,又是处理王府中馈、敲打那些偷奸耍滑的婆子小厮,又是招待登门拜访的命妇小姐,又是读书练字、刺绣弹琴,等到黄昏,数着谢观澜下值的时辰,她又吩咐侍女将熬好的解暑绿豆汤和井水冰镇西瓜送给府上每个人。
闻月引越看,眉头蹙得越深。
闻星落每天居然要干这么多事!
她简直就是天生的时间管理大师!
金乌西坠。
闻月引跟踪闻星落,看她往万松院去用晚膳。
穿过回廊,她瞧见闻星落站在拐角前不走了,似乎是在等谁。
等到夕光坠落,从廊柱上的朱漆牡丹图案缓缓照到美人靠上时,一道渊亭山立的身影自回廊一端走来。
是谢观澜。
闻星落这才重新继续往前走。
然后十分“巧合”的,在拐角处偶遇了谢观澜。
她朝谢观澜福了一礼,仰起脸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
可惜距离太远,她听不清。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万松院。
此时,王府众人已经在万松院垂花厅落座。
老太妃道:“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听说蓉城今年请了外地的游神队伍进城庆祝,夜不宵禁十分热闹。子衡啊,你带弟弟妹妹去街上逛逛,消遣消遣。”
七月十四为鬼节,七月十五则是中元节。
按照大周习俗,十四日的夜里祭祀先祖不得出门,十五日却可以通宵达旦载歌载舞,庆祝丰收酬谢大地。
眼下谢拾安的婚事虽然解决了,但剩下的几个小崽子还没个着落,老太妃为着孙儿孙女的婚事愁的不行,因此想让他们出门逛逛,看看能否遇见良人。
谢观澜应了下来。
到中元节这日,闻月引依旧在暗地里跟着闻星落。
她的跟踪技术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她可以垫着脚尖不发出声音,走上很远的一段距离。
才刚入夜,街头巷尾已是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镇北王府的马车驶不进去,只能停在就近的巷子里,谢观澜等人是步行进入锦里大街的。
谢拾安最爱热闹,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会儿功夫就窜没了踪影。
谢厌臣喜欢看神神鬼鬼的东西,游神队伍经过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就跟着走了。
一时间,路边只剩下谢观澜和闻星落。
人潮拥挤。
谢观澜护着闻星落穿过人群。
花灯葳蕤。
少女指着桥边的一些老婆婆,“那边有编头发的。”
那些婆婆都是西南异族出身,各自带着小马扎,成群结队沿河岸摆摊,大姑娘小妇人只需花十几个铜板,就能请她们为自己编出漂亮的异族发型,每逢节日,这些婆婆都很受女儿家欢迎。
谢观澜陪着闻星落,找了个摊位。
老婆婆笑眯眯取出五彩丝线和流苏,请闻星落挑选。
闻星落望向谢观澜,圆杏眼亮晶晶的,“长兄为我挑选?”
谢观澜看了眼竹篮,为她挑了宝蓝和赭红两种颜色。
老婆婆将丝线缠绕在闻星落的头发上,慢慢编出十几根蓬松漂亮的彩色发辫,又绑了几簇流苏和银铃铛做装饰,想了想,老婆婆又取出十几颗宝蓝赭红的绒球,缠绑进了辫子里。
编完,她笑呵呵道:“旁边有租赁衣裙的,是我们部族的服饰,姑娘可以去租一套。”
闻星落换了异族的衣裙。
她照了照掌镜,自个儿十分满意。
她转了个圈,羞赧地问谢观澜,“好不好看?”
少女活泼娇艳,异族的衣裙和辫子为她添了几分俏皮娇蛮。
像是飞出囚笼的小花蝴蝶。
谢观澜薄唇绷得很紧。
良久,他才哑声道:“好看。”
小姑娘听见答案,大约很开心,卸去了在王府里的端庄温婉,肆意地弯起眉眼,沿着河岸边的青石街蹦蹦跳跳。
她那绑着流苏绒花的小辫子忽上忽下,缀在发间的银铃铛清脆作响。
谢观澜想要伸手捏一捏她的小辫子,可她很快就跑出一丈远,宛如戏弄他的蝴蝶。
他弯起薄唇,眼底皆是纵容。
然而就在他为她买糖葫芦的功夫,转头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谢观澜蹙眉,“闻宁宁?”
少女提着花灯,隔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就站在对街。
昨日才是祭祀先祖的日子,路边还摆放着一只只祭祀过后的残灯,灯笼边堆积着没烧完的纸钱,有烧给先祖的,也有烧给孤魂野鬼的。
还有人家在门口摆了吃食祭品,用来告慰在战争中死去的亡魂。
路边点着一排排燃烧的蜡烛,沿着巷子蜿蜒不见尽头。
鬼使神差的,闻星落提着花灯,慢慢踏进了那条满是蜡烛的小巷子。
中元节的喧嚣声尽皆远去。
她看见漆黑的巷弄尽头,似有纸钱零星飘落,勾勒出模模糊糊的陈旧画面。
半大的少年骑着马,怀里坐着个小女孩儿,正穿过巷弄。
来到县衙门口,他放下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仰起脸,稚声稚气,“谢谢大哥哥送我回家。”
少年的脸隐在黑暗里,闻星落看不真切。
她提着花灯,又往前走了几步。
画面变幻。
白鹤书院的门前,躲在树后的少女荆钗布裙,眼巴巴目送姐姐穿着书生服制,和好姐妹有说有笑地踏进了书院。
是前世的她。
她看着书院匾额,羡慕地看了很久很久,看的眼睛都酸了。
渐渐的,她大着胆子溜进去躲在窗下旁听,却被路过的夫子抓了个正着。
正要把她当做小偷扭送官府,不知在角落站了多久的青年,淡淡开口,“送她回家。”
青年的脸笼罩在树荫里,闻星落依旧看不真切。
红烛摇曳。
闻星落踩着珍珠履,继续往前走。

面前飘零的纸钱越来越多。
闻星落看见大街上熙熙攘攘锣鼓喧天,她陪着闻如风三兄弟来到街头,看乡试放榜的告示。
她努力踮起脚尖想要瞧瞧闻如风排在第几,可是人墙拥堵,她费劲儿地跳起来也看不见告示。
正急的满头大汗,里面突然传出闻如雷惊喜的大笑声,“大哥,你是第一名!你是今年的解元郎!”
“好好好!”闻如云抚掌大笑,“我这就包下金味斋,再派一顶软轿去把月引从镇北王府接回来,咱们兄妹好好为大哥庆祝一番!”
闻如风春风满面,“咱们走!”
三兄弟挤出人群。
闻星落欢天喜地,想要凑上前,“大哥,恭喜——”
三兄弟全然无视了她。
他们欣喜地交谈着什么,各自坐上了一顶软轿。
“大哥——”
闻星落追了一段路,却终究没能追上。
她扶着停在路边的一架马车,轻轻喘息。
再次抬头望向远去的轿辇,少女清润的杏眼渐渐蒙了一层水雾,“大哥,恭喜你考中解元……”
修长如根骨明玉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马车窗帘。
青年绯衣玉带,一张脸笼在车厢的阴影里,只能看见锋利紧绷的下颚线。
闻星落这才注意到,马车乃是昂贵的沉香木打造,朱漆描金麒麟花纹极尽富贵,四角垂落的金纱灯笼上提着“镇北王府”四个隶书大字。
车里坐着的人,应当是闻月引在镇北王府的继兄。
她收回撑着马车的手,拿帕子擦了擦自己摸过的车身,窘迫道:“对……对不起……”
青年默然地看着她。
许是见她太过可怜,良久,他才吩咐道:“送闻二姑娘回家。”
红烛燃烧,蜡泪顺着烛身缓缓淌落。
珍珠履无声地踏过青石板。
她沿着红烛延伸的方向,一步步穿过小巷,周围破陋的景致一点点发生变化,她仿佛置身于富丽堂皇的京城皇宫。
诸侯王进京叩拜,她作为太子的未婚妻,理应在宫宴上陪伴太子左右,可她嫌殿内酒热嘈杂,于是只身一人沿着宫巷散步透风。
却不期然撞见了闻月引的那位王府继兄。
他负手站在宫巷尽头,她只顾低头行礼,未曾注意他脸上究竟是何种情绪,只瞧见他绯衣上绣着一片银线芙蓉。
他很突兀地说道:“蓉城的花,都开了。”
闻星落出神地盯着他衣袍上的芙蓉。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不知不觉,她来京城已有一年之久。
她错过了蓉城这一年的花期……
青年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喑哑,“谢某明日便要启程回西南。闻二小姐,可要谢某带你回家?”
闻星落有些莫名,却还是屈膝福了一礼,“多谢世子爷好意,只是小女子已经随父兄搬迁到京城,往后京城才是小女子的家,没有再回蓉城的打算了。”
那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京城的风渐急渐紧,他才低低“嗯”了声。
小巷里红烛蜿蜒,不知要去向何处。
闻星落仰起头,看见巷弄里的纸钱在红烛的光影里纷飞,像是纷乱的战场。
天下乱了。
她在京城的那个家,也乱了。
姐姐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拼死和那些负她的人同归于尽,她看着血泊里的尸体又哭又笑。
她捂着肚子上的血洞,慢慢爬出了密室。
她爬到廊下,看庭院里,那株从蓉城移植到京城的芙蓉。
其实那株芙蓉并不适宜京城,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长势很不好,再加上好些天没有人给它浇水,整株都已枯萎。
一只粉蓝色的蝴蝶停在干枯的枝头,须臾,又飞走了。
闻星落凝望那只蝴蝶。
它越过深宅大院的高墙,向着西南方向,渐渐飞出很远很远。
它会飞去蓉城吗?
滚热的珠泪,一滴滴砸落进血泊。
闻星落倒在台阶上,痴痴看着西南方向。
京城不是她的家。
可是她再也回不去她长大的那个地方……
前线战事渐渐吃紧。
礼崩乐坏,烽烟四起。
次年的时候,在繁花似锦的春天,谢观澜的军队进了京。
一道绯衣玉带的身影,停在她风干的尸体前。
青年低着头,看她的尸体。
闻星落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直到金乌西坠,他才慢慢解开斗篷,俯身裹住她的尸身。
他将她抱在怀里,慢慢往府外走去。
“……我来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害怕吵醒她。
青城山,老君阁。
宝殿寂静,烛花静落,老君塑像慈眉善目。
青年一身肃穆玄衣,像是刚参加完一场葬礼。
他握着刻刀,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刻下文字。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总想带她回家。
可是,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回家,回家……
带她回家……
青城山漫山遍野的桃花瓣,逐渐化作漫天纷飞的纸钱,像是引路招魂。
中元节的夜里,星月被风吹落。
闻星落孤零零站在满巷红烛之中,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她提着灯,还想往前走,突然被人从背后拉住手臂。
谢观澜将她拽进怀里,“闻宁宁!”
少女浑身轻颤,仓皇地仰起头。
面前的青年妖颜如玉,狭眸里藏着深深的担忧,“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闻星落不语,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人般,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簌簌珠泪再次滚落面颊。
她突然扑进了谢观澜的怀里,埋首在他胸膛间嚎啕大哭。
“我想回家!”
少女歇斯底里。
“谢观澜,带我回家!”
谢观澜紧紧抱着她。
视线越过她的发顶望向小巷更深处的黑暗,沿巷烛火照不亮那处黑暗,仿佛那里便是连接着地府的鬼门。
他本不信神鬼,可此时此刻也不禁怀疑起是否是鬼节才过,暗处还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叫小姑娘魇着了。
他收回沉寒视线,护着怀里的少女往回走,“不怕。我带宁宁回家。”
他语气坚定。
仿佛曾说过千百次。
直到离开那座小巷,走到熙攘嘈杂的大街上,在路边摊吃了一大口热腾腾的红油抄手,闻星落才终于褪去周身的寒意。
谢观澜看着她,“刚刚在巷子里,你看见了什么?”

闻星落埋着头吃红油抄手,“没什么……”
谢观澜为她捋了捋鬓角垂落的一缕乱发,狭眸里藏着怜惜,声音比吹过街市的夜风更加温和,“闻宁宁的秘密,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少女不吭声,只安静地吃完了那一碗抄手。
谢观澜看着她,薄唇弯起些微宠溺弧度,并未逼迫她说。
小姑娘长大了,都会藏着秘密。
他们家闻宁宁,也该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两人在夜市又逛了许久,直到下半夜要回王府了,闻星落才把租来的异族衣裳还给摊位老板,同谢观澜往马车方向走。
离开锦里街,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街边人家的屋檐下挂着盏盏青灯,将两人的影子照得朦朦胧胧。
闻星落垂着头,目光时而落在自己的珍珠履上,时而落在谢观澜的影子上。
她没想到,前世谢观澜就喜欢她了。
原来,他们的缘分降临的那么早。
原来,是谢观澜为她收了尸,带她从千里之外回到故乡。
在她以为孤单无助的前世,曾有人悄悄注视了她很久。
心底生出更多的依赖和眷恋。
她望向停在远处的马车,竟有些抗拒继续靠近。
因为回到王府,他们又要成为那种关系。
无法疏远,却又不能靠近。
她踌躇不前。
随着青灯摇曳,青石板上的两道影子,时而分开时而交叠。
谢观澜陪着她站在原地。
小姑娘的辫子五彩斑斓,圆滚滚的流苏绒球衬得她又乖又俏,银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巷弄,像是反复拨弄他的心弦。
而她耷拉着眉眼,于是那俏皮的辫子也随之耷拉下来。
鬼使神差的,借着宽袖的遮掩,他握住了她的手。
闻星落猛然仰头看他。
谢观澜别过脸。
落针可闻的沉默之中,谢观澜忽然牵着她转身离开。
盛夏的夜,巷弄两边悬挂的青灯笼一盏盏后退。
闻星落紧紧跟着他,银红缂丝裙裾在夜风中翻飞招展,与青年的绯衣交叠纠缠,像是无数轻盈的蝴蝶,争先恐后地逃离某座囚笼。
两人的手掌心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风声赫赫,闻星落心跳剧烈,几乎快要跳出自己的胸口。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咱们去哪儿?”
谢观澜沉默片刻,声音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轻颤,“……私奔。”
闻星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了,谢观澜也跟着笑。
直到两人都笑够了,才在七宝渠边停下。
谢观澜伸手,捏了捏闻星落重新翘起来的小辫子。
少女宝贝地护住小辫子,“会弄散的。明天早上,我还要给祖母和娘亲瞧瞧呢。”
谢观澜弯唇,“嗯”了声。
两人重新往马车方向走,谁也没再提刚刚的对话。
仿佛“私奔”二字,只是仲夏夜的一场幻觉。
闻星落拢了拢裙裾,悄眼望向谢观澜。
前世,谢观澜赢了。
他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
她忍不住想起去年冬天,她在老君阁求姻缘签时的事。
她的那炷香总是会折断,仿佛就连神明都排斥她和谢观澜在一起。
是因为立场的缘故吗?
她的母亲是前朝帝姬,她身上流淌着前朝皇族的血液,外祖和舅舅一家惨死,她的母亲和表姐都以报仇复国为己任,而她被迫卷进其中,理智让她不愿参加,可血缘却又令她无法身退。
纵然她没有谋逆的心,但只要她是娘亲的女儿,那些仇恨大魏的周朝皇族和臣子就不可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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