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霏霏一看到端坐在父亲旁边扮演乖女儿的沈芊羽,顿时瞠目欲裂:“沈芊羽,你这个贱人竟敢陷害我?”
沈芊羽正给沈君生倒茶,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好笑道:“我陷害你?你的意思是我特地叫了俩高级鸭来给你陪睡?”
她扭头看向旁边那俩小动物,问:“你俩出.台费多少?”
一个说二十万,一个说十万。
沈芊羽蔑向柳霏霏,言语讥讽:“我可真疼你,花三十万给你叫鸭,有这钱我干点什么不好。”
她淡定问:“这钱谁转给你们的,拿来我看看。”
柳姓母女当即神色一僵,尤其柳霏霏,她拼命向那两只鸭使眼色,但那俩人跟没看见似的,乖乖打开收款界面。
沈芊羽看完惊呼:“咦,这不是阿东吗?”
她故意嘲讽:“霏霏啊,你东哥可真疼你,在父亲生日这天还不忘给你找男人。”
沈君生虽然年龄大了,但脑子还没糊涂到都这时候了还猜不出怎么回事,那几个不怀好意的记者,还有这俩男人,摆明了是冲着大女儿来的。
谁指使的一目了然。
这可是傅家的酒店,柳姓母女设计这么一出闹剧,万一传到傅行洲耳朵里,芊羽或许懒得计较,但傅行洲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君生冷着脸命令:“给你姐姐道歉,你关一个月禁闭。”
柳霏霏两眼含泪,咬着后槽牙不肯低头。
作为枕边人,柳母已经觉察出沈君生是真的动了气,她只得呵斥:“霏霏,道歉!”
柳霏霏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强恢复白莲花模样,柔弱道:“虽然这里面有一些误会,但我不是故意顶撞姐姐的,我给姐姐道歉,对不起。”
都这种时候了还演,沈芊羽讥笑。
“说的没错,这件事可能确实有些误会,我会好好查清楚,免得父亲还以为冤枉了你这个野……”
她顿了一下,故意道。
“爸,你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虽然从小脾气就不好,但随了你,就连闯祸也都闯在明面上,倒是你这个二儿女,隔三差五就要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不像咱们家的基因。”
点到即止,她说完,便打开房门离开了,那俩鸭见势也赶紧跟着溜了。
沈芊羽坐电梯直接下负二,上了黑色奔驰。
车子启动,无声行驶,到一片人烟稀少的路段时沈芊羽说停下。
周时越刚把手刹打上,就被吻住了。
昏黄的路灯映入车内,他看到沈芊羽漂亮的眼眸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把她拥入怀中,尝到了她的眼泪。
在候机室时,周时越随手给沈芊羽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一个人在花园里透气他就猜测出她心情不好,后来又听她无意中提起母亲,他就更确定大小姐不开心了。
然后他给张总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科技馆剪彩,张总最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活,没有犹豫的应下来。
随即他赶来星云,恰好碰到了傅行洲的助理。
一米九的西装暴徒正一脚一个将俩花枝招展的男子踹进房内。
不一会,走廊上涌来一群人,再然后,就是沈芊羽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一场闹剧就此展开。
沈芊羽离开后,房内只剩下沈家三口,气氛诡异。
柳母抹泪含冤:“君生……”
柳霏霏也哭着为自已辩解:“姐姐她故意挑拨离间。”
是不是自已的种,沈君生当然知道。
但沈芊羽说的没错,这母女二人的做派确实上不得台面。
他烦躁的打断哭哭啼啼的两人,呵斥道:“你们俩还有脸哭,竟敢在傅家酒店搞这些东西,要是被傅行洲知道了,他……”
沈君生情急之下,险些说漏嘴。
傅家当年下令,不准任何知情人透露芊羽是傅家的外甥女,加上芊羽母亲去世后,他也不愿让人背地里说他是靠傅氏起家,因此更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柳氏问:“傅行洲,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君生冷冷斜她一眼,训道:“妇道人家,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柳氏识相闭嘴,柳霏霏暗暗思忖。
怪不得传闻有人曾亲眼目睹沈芊羽和傅行洲多次出入同一家酒店,举止甚密,传言她还缠着顾临风时就勾搭上了傅行洲。
她当时还想,傅行洲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沈芊羽这种无脑的女人。
但听父亲这意思,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柳霏霏顿时目露阴毒,原来如此。
今天这仇,她记下了。
第101章 这好像根本不是梦
方黎累极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傅行洲的脸,抬手摸了摸,触感真实的令人害怕。
她理智尚不清醒,感觉自已还在梦中,不然为什么傅行洲会温柔的对她说:“睡吧。”
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说完,方黎便沉沉的睡着了,巨大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傅行洲轻抚她的脸庞,眸中满是餮足和柔情,又吻了下她的额头才起身走到阳台。
电话里,文骁言简意赅的将外面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傅行洲几分钟前还柔情似水的眼眸,此刻又聚起暗色的风暴。
他久违的点燃一根烟,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映照出他忽明忽暗的情绪。
“芊羽怎么样了?”
“她和周先生一起离开了。”
傅行洲吐出一团烟雾,下达指定:“给老东西和那对母女一点教训,芊羽这口气,得替她出了。”
文骁也正有此意。
若不是傅总回房休息前示意他暗中保护沈芊羽,这件事又恰好发生在自家酒店,这会儿怕是芊羽小姐已经中了那对母女的圈套。
当然,柳氏母女应该庆幸计谋没得逞,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也是阴差阳错,那杯加了料的酒被方小姐误饮了。
不过方小姐也是真倒霉,自已买到了假药,却误饮下真药,当真是造化弄人。
好在那药就是普通的药,只不过药效稍微强了点,傅总这个点才打来电话,想必他已经自已充当了解药。
咳咳,傅总也算是为爱献身了,可喜可贺。
文骁汇报完情况,识趣的结束了通话。
傅行洲安静抽完一支事后烟,又进浴室洗漱过后才干净清爽的回到床上。
他把方黎搂进怀中,亲了下她的脸颊,才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烦死了,方黎真的要受够自已了。
她竟然又做了那个一代女皇方泽天霸王硬上弓对和亲王子强抢豪夺的春天之梦。
只不过这次场景换了,没有在红烛满室的豪华寝宫,而是在一间现代风的卧室内。
她整个人恍如漂浮在舒适的海面,起起伏伏,最后抵达一片神秘之境。
正当她沐浴着阳光,惬意至极时,耳边忽然响起沈芊羽的声音,她用口型说着什么。
方黎没听见,示意她大声点。
沈芊羽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方黎终于听清了,她说:“傅行洲是我小舅。”
傅行洲是沈芊羽的小舅!
有血缘关系的——舅!
方黎一个激灵瞬间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目就是梦中在自已眼前晃了半宿的那盏圆形吸顶灯。
不对不对不对,自已肯定还没醒。
方黎闭上眼,默数三秒后又猛的睁开,奇怪?怎么还是这盏如满月一般的圆形灯。
难道自已还在梦中?
方黎不信邪,闭眼睁开,再闭再睁,再闭再猛的又一睁。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明白自已被鬼压床了,她确实还在梦中,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死活醒不过来,所以才反复看见这盏诡异的灯。
这感觉很不好,像上大学时上早八,明明看见室友都已经起床洗漱了,她却怎么也动不了,急的要哭出来。
等终于猛的一激灵从梦中终于醒来,才发现室友还在熟睡。
对,就是这种感觉。
方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再和天花板上的灯较劲。
只是,她忽然有种更加诡异的感觉,床上好像不止她一个人,她腰上似乎搭了一只手,而且对方好像还是果着的。
王子,不,傅行洲怎么还在?
前两次在梦里,他侍完寝就被小言子打包成鸡肉卷又卷走了,这回怎么还在自已床上?
对了,小言子呢,这厮哪里去了?
本宫都已经醒了,他怎么还不带人来伺候自已洗漱更衣,而且她渴的嗓子都冒烟了,手边连杯水都没有。
啧,这小奴才,办事越来越敷衍了,等下定要扣他两个月薪水以示惩戒。
方黎动动身子,伸手想要推掉那只搭在自已腰上的手下去倒杯水喝,谁知她一动,那手臂忽然将她搂紧。
她整个人瞬间被拉入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鼻息间飘来昨晚那萦绕在她周围的冷冽又好闻的松木香。
怪了,为什么这怀抱和皮肤的触感是这么真实?已经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就连闻到的香味也和傅行洲本人毫无二致。
她做梦的功力已经牛逼到这种程度了?让人压根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这感觉太过诡异,方黎缓缓扭过头去。
然后傅行洲那张犹如天神降临的完美又漂亮的脸蛋,就近距离出现在她眼前。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黑发柔软蓬松,是没有刻意修饰过的自然凌乱。
从窗帘缝隙挤进来的那束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光线划过他英气的眉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浅粉色,厚度适中,亲起来柔软而微凉的唇瓣上。
诡异的感觉成倍累积,这感觉真的过于真实了。
方黎视线慢慢向下,直到看到他光洁的脖子和肩膀上,那一看就是亲吻啃咬留下的点点红痕。
她脑子当场轰的一声直接炸开了。
这好像根本不是梦!
傅行洲睁开眼,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嘶哑,低沉性感惊悚!
方黎脑袋嗡嗡的,听到傅行洲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卷起被子的同时,她无比清晰的看到傅行洲光裸的身体,以及身上那些刺眼的暧昧痕迹。
老天爷!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太可怕了。
方黎攥紧被子挡在身前,你你你了好一会儿,愣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傅行洲撑起身,刚要开口就被喊停。
“你你你,你先别动,等我验明真身!”
刚才方黎一动傅行洲就醒了,看她眨眼眨了半天,便没作声,听到方黎的命令,他宠溺的笑了笑,乖乖呆着没再动。
为了验证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方黎伸出手指,一寸寸向前。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傅行洲的脸颊,再戳了戳他的手臂,然后又戳了戳他的胸肌。
乖乖!这触感未免过于真实了一点。
方黎不信邪,摸完对方反手就把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她用了十成十的劲儿,疼的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泪花差点出来了。
傅行洲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拉过她的手查看,只见白皙的指尖上一个深深的牙印,再狠一点,就要咬破了。
“怎么突然咬自已,疼不疼?”他轻轻着她的指尖,心疼的问。
此刻万籁俱寂,方黎脑内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了。
完了,不是梦!是活的傅行洲!
方黎一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更要命的是,短暂的荒芜后,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已!
事情的起因是昨晚她鬼迷心窍给傅行洲下药,下完才得知他竟然是沈芊羽亲舅,差点酿成大错的她在小点心的指引下带了两瓶烈酒前来给傅行洲解毒。
傅行洲一口披萨一口酒吃的可香了。
然而毒没能解了,她却因为口渴喝了一杯酒,继而才造成了之后的荒唐一梦。
不,根本不是梦!
是她喝了酒后熏心,趁傅行洲药效发作,把他当成和亲王子强取豪夺了。
她这是赤裸裸的趁人之危啊!
方黎崩溃的想撞墙,她承认自已书还是看少了,她浅薄的阅历根本理解不了此时剧情的走向。
谁家好人穿书穿进未完结啊,剧情还这么颠!
她一只手攥着被子,另一只手被傅行洲握着,脸色苍白,压根不敢再直视对方的眼睛。
虽然她承认她自打第一眼就被傅行洲的颜值所惊艳,但除了梦中,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任何歹念。
因此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阴差阳错把他给睡了,这剧情发展简直太逆天了。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方黎虽然有一定的贞洁观念,但绝不封建,即便因为意外和别人酒后乱性什么的,她也不会有自已不干净了,羞愤欲死之类的想法。
但现在这个人是傅行洲,虽然证实了他不是闺蜜的男人,但他可是闺蜜的亲舅舅啊。
转眼就把闺蜜亲舅给上了,这也不是个正经好人能干出来的人事儿啊。
后悔,此刻她就是十分之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头脑发昏,对傅行洲下了那个药,简直造孽啊!
但事实已经发生了,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她必须得承受。
方黎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的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怪我,是我误会了你和芊羽的关系,故意给你下药想要撮合你俩才酿成大错,你……”
她想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女子一命吧?可她说不出口。
在傅行洲的视角看来,她不仅是法外狂徒,还是个趁人之危的女流氓,药是她下的,人是她睡的,她想辩解都无从开口。
于是她识相的闭了嘴,静等大佬发落。
谁料,傅行洲却吻了吻她咬疼的指尖,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道:“阿黎,我喜欢你。”
他说这话时,眼里倒映着上午十点的阳光,黑眸闪闪发亮,如一湾碧波荡漾的湖水。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的眼中只有自已。
方黎定住了,心说难道自已又做梦了?
不然傅行洲为什么在说胡话?
他说“我喜欢你”,喜欢谁?自已?
他在开玩笑吗?可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认真,眼神那么深情?
方黎刚理清思绪的大脑再一次严重宕机。
傅行洲一寸不落的观察着方黎的神情,果不其然,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错愕和不可置信,里面没有丝毫的喜悦和爱意。
不过也算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昨天晚上缠绵过后,在抽那支事后烟时,傅行洲就已经预料到了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失望。
方黎暂时不喜欢自已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有喜欢别人。
猎物已经亲手把自已送到了他的领地,那么接下来,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让她喜欢上自已。
从她把狗尾巴草戒指戴在自已手上那天,他们就立下了永久的誓言,只不过她忘记了。
没关系,不久后,他会亲手为她换上漂亮的钻石戒指,一起兑现那天的誓言。
所以,现在不能把他的小白兔吓着了。
傅行洲抿了抿嘴角,没再急着诉说自已的爱意,而是捡起地上的浴袍起身下床,很快倒了杯温水过来。
“你嗓子哑了,先喝点水。”
对,水,方黎渴的都不行了,急需补充水分。
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喝完后,她用小眼神偷瞄傅行洲,好在对方没有再说胡话,也没有要自已命的意思,而是接过水杯问:“还要吗?”
方黎摇摇头,揪着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一点。
可能她把事情想的过于严重了,傅行洲这种级别的大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区区而已,可能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傅行洲又问。
是很累,但方黎哪敢再睡,她现在只想以光速逃离这个罪恶的事发地,然后趁大佬还没想好如何取她小命的空隙,紧急撤离这个星球。
于是她再度摇了摇头,同时脑内迅速规逃跑路线。
谁知下一秒,命运的大摆钟哐当一声敲响了。
“不睡的话,那你先去洗漱,等下我们聊聊。”
昨晚的事情还要摊开来聊聊?
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浴室内,方黎实在被这扑朔迷离且随时发癫的剧情走向彻底整害怕了,因为她绞尽脑汁,思来想去想来思去,也猜测不出原文作者到底在写些什么鬼东西。
看似处处是套路,实则处处是埋伏。
作者本人八成不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就是快要进去的,就这脑残剧情没个十年八年脑血栓根本写不出来。
同时她发现自已其实并不是无路可走,她还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