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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白泽不吃鱼)


“罚个屁!走!喝酒去!”
苏无倒是许久没这么开心了。在北霜武神府,身边这些个武将各个心底赤城热忱,侠肝义胆,交往起来也是极叫人舒心。
觥筹交错中,苏无一瞟旁边,怀苍不做声,烧了壶热水,端着去了九渊屋内。
怀苍敲了敲门,进入门内。
苏无的眼神便再也没离开过那扇门。
如怀苍所料,屋内酒气冲天,比外面那几个严重多了。
怀苍端着热水,木桩似地站在一边,看着醉如烂泥倚在床边的九渊。
万年前,殿下找到要报八重试炼的怀苍,也曾说过点他上八重这种话,被怀苍一口拒绝。任是如何,皆不动摇。
直到在雪域原,群狼口下,九渊向他伸出了手。
将他救出那个风暴之地。
九渊问他:“为何向上去,为何一定要闯一遭雪域原。”
怀苍脸冻得通红,不说话,过了好久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想当神使。”
神使。那个伴在天帝身旁的使官。
九渊叹口气,便任由他向自己的梦想奔赴而去,一路暗中护送着他出了雪域原。
可次日,过了八重试炼的怀苍,却敲响了她府上的门。
“殿下,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当天帝的人选了,请准许我留在你身侧辅佐。”
在他的身后,还有许多看乐子的神君们,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梦的荒唐。
九渊看着他们一口应下:“好啊。”
怀苍自留在这里开始,就去了解了有关盛九渊的一切,同他想的不同,自家武神没什么心计,反而任性,肆意妄为,大多时候甚是令怀苍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选错了人。
因此自家武神这个脾性,他是极为了解的。心中郁郁了,就躲起来一个人喝闷酒。
怀苍愤懑:“他这般作为未免太过孩子气,给您惹了麻烦。”
九渊痴痴笑着,眼中落泪。
她很久没有被保护过了。
怀苍,以及整个整座府上的神们都无条件相信自己,站在她这边,但是是不一样的。
她是北霜武神,是天界的一根顶梁柱,是所有人可靠的底气。
但是她是盛九渊……她已经很久不是盛九渊了。
没有人在她身边“阿渊、阿渊”的叫着,所有人都离开她了。
闭上眼,想起的尽是花川的模样。
在她不在的这么些个年岁里,会不会他也早就把她忘了,就当盛九渊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是啊……可是。
“怀苍……我好开心。”九渊又是笑着,又流着泪。
怀苍走上前,抢过了酒坛:“大人,多喝些热水,不然明日又该头痛了。”
他家这位武神大人呢,对外征战时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对自己就少了些认知。譬如,酒量并不怎么样,但是就是喜欢不开心时候关起门来喝闷酒,一醉就会发热头痛。
怀苍收走了还有酒的酒坛,看着她喝完热水才退出去。
外面也是醉了一地的武将,怀苍穿过走廊,看到对面走来的苏无,没给什么好眼色。
奇怪的是,他也没什么好眼色,瞪着自己的目光还有几分恨意。
怀苍纳闷:我招他惹他了?
怀苍独自一人去收拾院中狼藉,重如沉铁似的祖峰,一旁醉了便会痴痴傻笑的阿郎,缠着矢衣不放的桦七,怀中还抱着那只红色小狐狸。
他内心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来自荐。
苏无径直走到了九渊房门前,深呼吸了许久,平复心情,扣了扣门,里面无人应他。
是睡了?
正欲走时,却听见了很低,很低的啜泣声。
“阿渊。”他飞快回身推开门。
月色落寞,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铺,屋内酒气熏天,满地的狼藉。
她抱着身子,头埋在膝间,啜泣着,双肩微颤。
苏无飞快走上前,蹲下身,可在她前面,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凌在空中的手搁了许久。
“阿渊……”
他声音暗哑下来,指尖微颤,“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我太过鲁莽。”
苏无的头渐渐垂下。“抱歉……”
“歉”字未说完,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九渊抬起头,吻了过去。
苏无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双手僵在空中,看着她渐渐向后退了回去。
满脸惊讶还未退去,九渊抬手楼上他的脖颈,竟是更深……更深地吻了上去。
唇瓣滚烫,环绕着他脖颈的双臂也滚烫。酒气带着甜蜜的甘甜。
他呼吸逐渐凌乱,胸中一颗心发了狂似的乱跳。
他把她抱起,轻置于床上,一把推开她的肩头,忍着大口喘息,声音愠怒:“你看好了,我是谁?”
九渊眯起眼睛,显得十分懵懂,双颊红扑扑的,嘴唇微胀,残留着方才的一番温存。
似是努力思考了许久,她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戳在他的心口。
苏无动作忽地粗鲁,一把抓过她的手按在床上,不忘打出一道术法,闭紧了房门。
怒意与欲望不断撕扯,他觉得心跳的要死了,明明已知了答案,却还是抱有一丝期盼。
极力遏制着喘息,放缓声音:“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谁?”
温热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九渊盯了好一会,忽地笑起来,醉意熏熏的呢喃着:“你,就是你呀。”
不管了。
苏无俯下头吻去,夹杂着恨意重重咬了一口,身下的人轻哼一声,他又即刻松了口,动作变得轻柔起来。
爱意比恨意绵长。
第二日晨,怀苍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应。
再次举手要敲时,开门的竟是苏无。
他浑身衣服松垮,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怀苍惊愕片刻,看到他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垂着的衣衫,隐隐可见心口处的一道……吻痕……
他飞速涨红了脸,指着苏无连连道了好几声:“你!你!你!!!”
“你什么你。”苏无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装作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目光却空无笑意:“天界民风开放,我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说罢,正欲出门去。瞧着外面醒来准备练早功的祖峰,怀苍飞快给他推回屋子里去,合上了门,贴着门缝,顶着张红脸低吼着:“你给我穿好衣服!不许败了我武神名节!”
“给你?”他嗤笑一声,心情明显比方才好上许多。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整理着衣衫,神情舒懒,外面的人却紧张得不得了。
迎面祖峰大喇喇走来:“大人还没醒吗?”
怀苍磕磕巴巴道:“应是……还没。”
“哦。”祖峰走远两步,忽地折返,回身盯着怀苍:“你脸为何这么红?没事吧。”
说罢要抬手去探。
怀苍飞快别过脸:“昨夜喝多了,有些未醒酒。”
祖峰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怀苍笑得跟哭一样难看,昨夜还是他当苦力挨个给他们搬回了屋子里,属他最重,搬他搬得怀苍腰都要散架了。
隔着一扇门,苏无轻笑。
昨夜大家喝的都不少,但凡宿醉的祖峰浅看一下,便能瞧见房门中另一个影子,还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
他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个个笨成这个德行,怎么保护得了他的武神。
屏风后,赖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听到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无嘴边不自觉又泛起了笑意。

盛九渊这个名字,死在了九重之上。
那时她神采奕奕,风光无限,一步一阶,破除万难,终于来到了九重。
父帝会来接她吗?那些幼时照顾过她的神女们,还记得她吗?
她满心期冀,走上最后一步阶梯,发觉九重之上空无一人。偶有些仙神从这天门前路过,却只是匆匆忙碌,无人向她这里看上一眼。
没有人为她而来。
她略感失望地垂眸,却听远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哎呦我的小殿下……”
是司南!幼时会来给她讲故事的司南!
九渊欣喜抬头,正见到司南迈着沉重的步子,快步向她走来,她开心上前一步:“司……”
司南却是与她擦身而过了。
九渊怔怔回头,却见司南向着另一个身影而去。“哎呦我的小殿下,慢些跑,我这把老骨头跟不上你啦……”
那人穿着一身鹅黄长裙,璀璨的珠宝琳琳琅琅挂在她的手腕上,笑起来像是夕阳下落下水面的碎光。
那个身影渐渐与小时的自己重叠,一时看的九渊有些出神。
直到她疑惑的视线看过来,司南缓缓回头,这才开口道:“殿下!”而后激动地向她跑来。
司南与她寒暄着,眼眶中噙满泪水,可在九渊看来,这股子情真意切的关切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邛宁略带不满的目光扫视她:“司南,她是谁?”
在盛九渊不在的这些年间,天帝迎娶了一位新的神女,名榭娘。
前有青禾武神位高如此,而榭娘夫人出身普通,自是比不上的,因此这场成婚也只有九重的神们参加,并未大张旗鼓宣办。
榭娘夫人也并不在意,反而情深意切地一直侍奉与天帝左右,不过多时,榭娘夫人便有孕在身。
而后,生下了邛宁。
人人宠溺地叫她小殿下,就连天帝,也是会在她蹦蹦跳跳跑过去时,笑着给她一个拥抱的。
九渊几乎从未见过父帝笑过,可此刻,父帝宠溺地望着扑向他怀里的小人儿,笑问:“小公主今天又去哪里探险啦?”
父帝,榭娘夫人,邛宁。
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太过和谐了,九渊呆呆站在大殿之上,沉默许久没有出声。
他们才是一家人。
自己是多余的罢了。
司南看着九渊,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地打破了他们的甜蜜,端手上前道:“陛下,殿下来了。”
似是才注意到九渊的存在,可天帝望向她时,目光一瞬间变得寒冷许多。
仅那一瞬间,九渊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话。
九渊笑着,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她阿渊了。
怀苍拿着一副画像,神色匆匆找到了九渊,合上门与她对峙。
他一抖手中画卷,竟是花川的在案令。
九渊抬手要抢,他便拿着画卷退了半步。换做一般人,哪有敢拿着这个人的小像到北霜武神面前晃悠的,可他却敢。
他不仅敢,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荒唐起来。
“殿下,凡苏无就是花川。”
九渊神色不变:“何出此言?”
“这些日子你们几乎是没有交集,苏无会偶尔在桦七嘴里打探关于你的事情,这些本不足以说明什么。我偶然观察到,他紧张兮兮的藏在树后,数次自言自语的说着‘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之类的话,可他一次没与你说。”
这些日子以来,九渊唯一收到的,也是最贵重的礼物便是——原塔。
“刚巧天外神明接手昭阳宫,殿下,你自由了。我们希望你自由,可天界之内,没有人能当第二个太阳神。导致你日夜不休轮转的,对你最愧疚的人该是谁?天外神仙,分明不知我天界神官如何运作,又怎会自己提出去当太阳神这般话?”
“可就这么巧合,他苏无是天外人,天外人日日在九重,哪有像他这样成日来我府上厮混的?”
九渊:“这能说明什么。”
“殿下。”怀苍松手,那副在案令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小册。“这是天外人来访名册,你猜上面,有没有凡苏无这个名字?”
听他这样说,九渊下意识去抢。
“殿下,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确认的吗?”
九渊展开那本册子,上面空白,并无一字。
“因为你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先知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群审判官是假的,小殿下这般行径针对他,想必接下来免不了麻烦,天外神明来访册上并没有苏无的名字,倘若小殿下查到……”
九渊不说话,起身便要出门。
怀苍:“殿下,我已经在上面加上了凡苏无的名字。”
瞧见九渊反应,怀苍便是确信了。他一直以为自家武神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可这次,却藏了这么久。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瞧他这般笃定,九渊自知瞒不了他,别扭道:“多谢。”
怀苍看向她:“殿下,我有一问。”
“我长姐曾同我讲过,殿下和花川二人,一个为天界之不公弑神,一个为心爱之人背弃天规。寻常仙侣皆是所盼爱人在侧,可殿下不能,只能抛弃九天至尊至高身份,拦着天上众神,大声喊着他快跑。”
“怀苍明白,弑神一事不能乱讲,大家都缄默于口,怀苍只有一事想问,他为何弑神?难道真是为了所谓天界不公,为了那些与他无关受羲和上神迫害的神仙?”
怀苍此人倔得要命,如今问出口,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觉得自己帮助花川是正确的理由。
“是。”九渊平静道:“羲和上神杀孽无数,涂害仙神,视天规于无物,被她杀害的,其中也有个我。”
“大人,您敢说您没有私心吗?”
“我有。”
九渊回身直视着怀苍眼睛:“可换做是你,自幼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出现了个人,待你如亲生孩子一般好,最后叫羲和当着你面杀害,而你又不得不被她抓了起来,日日囚禁,只能笑脸相迎只为讨个活路。换做是你,你不恨吗?”
“你不想报仇吗?”
“就因为她是上神,上神所作所为就皆是对的吗?”
九渊叹了口气:“怀苍,若我有一日犯如此荒唐之错,你大可以杀了我。”
怀苍沉默片刻,答她:“大人说的是。”如此想来,他还算是个好人,且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九渊内心挣扎许久,才缓缓开口:“羲和有关所有事情,不要在阿郎面前提起。”
再过些时日,便是阿郎成婚的日子。
聪明如怀苍,也应该想到了其中缘由。
九渊向来觉得一枷的存在是个错误,可真真切切地看到阿郎那样痛苦,她便觉得,或许使用一枷不是坏事。
阿郎极度厌恶着自己,无数次推开爱着他的那名神女的手,讨厌一切触碰,讨厌别人看向他的目光。
九渊第一次,对人使用了一枷。
将他所有过往痛苦记忆封存,阿郎这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个正常的,提到喜欢的人会害羞的,会期盼着爱的人。
那神女来求她,小心翼翼提着自己的不情之请,希望九渊能将阿郎留在武神府中,给阿郎差事,让他尽量避免着同外界那些个神们的交流,那群神们注视着阿郎的目光每每带有哪怕一丝同情时,都会令她无比不安。
直到九渊应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怀苍输了。
莫名地,他很想去见见花川这个人。
怀苍走出门外,瞥向一旁树上那个身影,如释重负般笑了,招呼着他:“要一起喝一杯吗?”
万里苍山,满天遗念。
一步遗念,一步一念。
怀苍在七重之中,看到一个怪人。
过了重重苦难之下,星河会指引前路。可他却见一神女,流连于满天遗念,自言自语,对着星光把酒言欢。
九渊伸手触碰那个碎光,遗念靠过来,可要碰到她指尖的时候,遗念又躲闪着离开。
满天遗念皆不可触碰,顺着星河走下去就可以出七重,流连其中碰到其他遗念,就会不可避免的再次进入七重试炼之中。
她不怕,甚至看着面前碎光的模样都十分眷恋。
重蹈覆辙也好,刀山火海也好。
“花川,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不是个喜欢袒露自己伤疤的人,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直到谁也看不见他的心。
若有机会,她一定会毁了他的遗念。
九渊摊开掌心,紧握着遗念,像是做最后的告别。
遗念棱角夹着业火烧着,烫伤她的掌心,割出又深又长的口子,指尖垂血。
碎掉的遗念化为齑粉,散于渺渺天地。
还有那么一小部分,顺着她的伤疤,流进了心里。
承了原塔的情,九渊安排出一间屋子给苏无住,并让怀苍告知他。可苏无不知道还在生什么气,嗤笑着,同怀苍道:“这算什么?给我一个名分吗?”
瞧他这阴阳怪气的,怀苍丢下一句:“爱住不住。”而后便走了。
初初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终于等到苏无住下的时刻,鬼鬼祟祟地在他房间周围潜伏着。
深夜,初初偷偷的溜进他的梦里,她惊呆了,在他的梦里,他见到了北霜武神。
不,准确说,那不是北霜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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