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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白泽不吃鱼)


他眸中带火,有着燎原般的锋芒。
“若真有神,我便是地上的神!”
身后将士们登时叫这话点燃了激情,纷纷高声附和着“好!”
北侯川掉转马头,冲着大敞的城门,猛地拉紧马辔,抽出身侧佩剑,剑尖直指赤乌城门。
“神礼降福!”
此起彼伏的高呼声中,千匹战马一齐随着头马,一齐冲入赤乌城内。
于是有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灵泽玄武军大摇大摆地风光进城,城中百姓诚惶诚恐,一个个抱头鼠窜,紧闭门窗,躲在缝隙里看着街上走过的铁甲、战马与兵刃。
北侯川垂眸看着这些无知百姓,他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死亡有多么擦肩而过。
灵泽玄武军不会诛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他们的新帝,早就做好了让赤乌百姓陪葬的准备。
昨夜三人来访之前,北侯川已然有些预感。
他摩挲着杯口:“大巫行事诡谲,他敢大开城门,城中必定有蹊跷。”说罢,北侯川看向双双,双双立刻心领神会。
——火药。
大巫一手造就万人窟,将人视为斗虫,定不会在乎区区几城百姓。
双双:“我带路,玄武营中没人比我更熟悉赤乌的路。”
北侯川虽有些不愿,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下令顾言带着一队人手随双双一同前往。
双双等人趁夜入城,赤乌城墙之上连看守的哨兵也没有,漆黑一片,不见星火。
沿着城中脉络摸去,一夜之间果然找到许多埋伏的火药线,掀开脚下砖瓦,成片成片的火药压在森冷砖石下。
顾言等人带着哑火粉,给他们统统和了个遍,如此,纵是引火,也炸不出多大的效力。
双双竖起耳朵,听到身侧房上细碎声响,毫不犹豫翻上,手一敲臂上玄铁,抽出一片暗器,稳准丢到正欲溜走那人。
顾言帮忙抬了那人下来,收获倒是真不小。
双双在其腰间摸到了个短哨还有地图,想来,这人是负责引火的青衣头子。
这青衣身量不高,黑袍加身,还装大巫一样带着个面具。双双轻蔑一笑,摘下他的面具,转而扣到了自己脸上,将地图给了顾言。
至此,她与顾言将军兵分了两路,顾言带着人哑了城中火药,而她,打算接着装一装这个青衣头子。
也是在这时,发现了城中张贴的通缉令,悄悄遣人送去了北侯川手中。
皇城中。
丹先生心情正好,与王相一人占据棋盘一边对弈,一旁乔儿奏着乐。
只是,王相始终像个石像一样跪坐在他的对面,始终都是丹先生自己执子,同自己对弈罢了。
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枚“朽木”,在王相麻木的目光中,他犹疑着下到了对面棋营中。
算着,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忽地一将士急匆匆跑来,“报!灵泽军已进城!”
丹先生凝视着棋面,丝毫没有听进去,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将士离开了。
“报!他们已至萤关,正在朝着皇城的方向进发!”
“报!灵泽军攻破萤关了!”
令是他下的,灵泽军每有动静,都要来报。这报,却是给王相听的。
他依旧自顾自的下棋,可令他奇怪的是,每次终局落子前,都叫“子规”这棋搅和了他的棋。
“报!他们……”
他实在被扰得心烦,忽地发狠一拍棋盘,盘下弹出暗格,他抽出暗格中的暗器,稳准地正击那哨兵面门。
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将士们列阵一排,很规矩地垂头上前,在他更发狠前拖走了尸体。
待丹先生转头再看向棋盘时,独那枚“子规”震成齑粉。
如此一来,棋局已破,他赢了。
他抬眸,看向对面依旧平淡不惊的王相,笑得天真烂漫:“王相,我赢了。”
王相看着棋面,眼也不抬,答他:“陛下,您与自己对弈,无论如何都是您赢。”
下得不知是第几盘,从白天到黑夜,丹先生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偶尔抬起眸看到王相的瞬间,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杀机。
心中告诫过自己数万遍,要忍耐,要忍耐,先沉不住气的便是输家,可一声声通报传下来,这老朽木一丁点儿都不为所动。
直至灵泽玄武军进了皇城。
丹先生编排过最坏的局面,玄武军一入皇城,纵使赤乌留下的金乌军真的不为所动,青衣乌也要斩杀他们于宫门前。
可现实比他想的还要坏,不仅是青衣乌动了,动的还有宫中金乌军,可他们并不是拦着灵泽玄武军而来。
丹先生握着棋子的指尖泛白,止不住得发抖,他猛地起身,一把掀翻了棋盘。
金乌军是曾经赤乌陛下上好的作品,忠诚,勇猛无双,可自从那位好武的陛下病逝之后,赤乌便换了位软弱无能的皇帝即位。
他每每想起,都觉怜惜,如此锋利的刃,却不得不因为这没本事的皇帝而蒙尘。
于是他才步步接近,有了之后的计划,达蒙不降,他便杀光达蒙人。那位皇帝想要什么,他便去做,可到头来,连这金乌军的影子都没摸到,轻飘飘的一句“先生有勇有谋,不如做幼子先生如何?”将他所付一笔带过。
他丹生,是世间最锋利的刀,杀尽凌驾于自己身上的一切东西,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可如今,这皇帝叫他做先生?可笑,实在可笑。
好啊,他就做,他做给他看。要他看着,要他儿子看着,看着他们的大好江山,是如何一步步到自己手里,再被毁掉。
而如今,那高位他坐上了,金乌军也叫他找到了。当他面对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却无一人愿听他号令。
他一个一个,砍下那些将领的首级,或是将他们关押于地下,不见天日,只为震慑住剩下的将士们。
可那群将士们非但不降,依旧死心眼地说着:“我金乌军,今生今世只听先帝兵符号令。”
太像那群死尽了的达蒙人。
他生平所恨,一为背叛,二便是犟种。
空有一身好本领,为什么所谓狗屁忠信礼,白白搭上性命,愚蠢,愚蠢至极!
现如今听着来报,金乌军闻哨音而动,与青衣交战,他再也忍不住,冲着王相嘶吼着:“王相!!!我兢兢业业为赤乌做牛做马十余年,达蒙不降,是我打折他们的硬骨!西洲水灾,难民流窜,民不聊生,是我!是我阻止了这一切,是我一手创建了坞商!是我避免了流民暴动!”
他说着,越说越激动,起身抽出一旁佩剑,剑尖直指王相面门。
王相抬头,眼中始终如水般平淡,甚至是,好像在嘲讽他如此疯癫模样。
“我做了这么多,在你们眼中,都不及那个一出生就享尽荣华,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吗!”
王相沉静开口,如同一颗久经历史沉淀、苍老的古树。
“世上没有蠢材,只有教不好的先生。”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丹先生。
王相眼中依旧波澜不惊,似是早就预料这么一天,生死于他而言早就是世外之事,他火中救走小陛下全然是随心,他也觉得很奇怪,他为赤乌操心了毕生,竟然在赤乌最后选择了那个可能并不会成事的小陛下。
如今来看,他赌对了。
长剑寒芒如锋,直冲他脖颈而来,王相闭上了眼,一旁乐曲戛然而止。
预想的疼痛久久没有到来。
丹先生满眼的讶异与不解,看着剑尖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血,极力柔声问着:“乔儿,你也背叛我吗?”
乔儿跪在王相身前,抬手握住了那柄刺来的剑。
“你也……站他那边吗?”
乔儿摇了摇头,眼中含泪,松开双手,叩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先生,别再错下去了。”
她满手是血,磕在地上十分用力,额头也有些发青的肿起。
丹先生将剑丢去一旁,缓缓蹲下身来看她,近日她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了许多,却依旧动人。
冰冷的指节抚上她的脸,动作却温柔极了。
肤若凝脂,眸若晨星,世间大概再也没有这样动人的人儿了。
指尖从她的脸颊,缓缓下移,细蛇吐着信子一般,最终缠绕在她脖颈上。
扼着她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了力气。
他这一辈子杀了太多人,可从没有这样的一个,是临死前也笑着的,温柔地看向自己的。
她笑起来太好看了。
像往常那样,像夏日的清风,像湖心的荷,即便是在根扎在最腐烂的淤泥之中,也出落的圣洁动人。
心底有个声音呼喊着,几乎是从胸腔,要冲破出喉咙。
爱。他是爱着她的。
他也是有爱的啊!!
乔儿的脖子在他手心,温热的,脆弱的堪堪一折,可他却止不住地颤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他驻剑起身,快步绕过她,愤恨地一剑砍在王相腿上。
生怕后悔,他迅速转身,不再去看,吩咐一旁侍卫:“拖下去。”
日暮之时,斜阳余辉落满天际。
昏黄暖光犹如焰火,烧了漫天的橙红。
灵泽玄武军很奇怪,仅是在皇城门外交战,明明占尽了优势,可他们却不再进一步,反而退出皇城外,光明正大的驻扎在皇城门口。
而丹先生,站在殿门前,夕阳给他影子拉得斜长,渐渐隐于身后黑暗之中。
大势已去,满目苍凉。
丹生孤零零地立着,忽地萌生从未有过的孤寂。

“不,他可不是认命的人。”
听北侯川这么一说,周游满头雾水,更是不懂了。他们本就可以一鼓作气直接捣了他们赤乌老窝,可殿下偏偏要退出城门外,那群什么青衣的杀手们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如今死伤无数,那赤乌皇帝明显就是吃瘪了不敢动的呀。
他说不过,那个变态皇帝明显是殿下更熟悉一点,只好翘着脚七扭八歪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说:“殿下说得对,殿下说得都对。”
顾言哑了那些火药,正好收队回营,途中,却看到了一个失落的姜子圭。
他不免有些心惊,示意身旁将士们先行回营,自己则大步朝着姜子圭走去。
这厮怎么露出这种表情,而且这厮怎么来了?可是他亲口说自己生平最厌恶打打杀杀绝不踏入战场半步的,这……可是预见了什么坏事不成。
“姜子圭。”声音一出口,顾言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温柔得肉麻。
姜子圭抬头,眼眶却是红的。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顾言着急,上前握住他的双肩,却发觉他肩膀都是颤抖的。
“小顾将军,这仗打完了,辞了将军,我们去游山玩水吧。”姜子圭深呼吸了口气,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发什么疯。顾言很想这么回他,可见了他这模样,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他反常得像另一个人,顾言甚是盯了一圈,看脸上有没有什么破绽,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很可惜,就是姜子圭没错。
“我堂堂灵泽将军,岂能说走就走?真是胡来。”瞥见他失落神情,顾言连忙找补了句:“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等着仗打完,我找太子殿下告个假应是可以的……”
姜子圭显然没打算告诉他,没等他说完,一把给他推开,赌气似地:“爱去不去。”
而后走在他前头,先一步进了营中,一头扎进他被子里开始睡觉,谁喊也不出来。
顾言叹了口气,嘱咐好将士们保护着些天师,随后便去找太子汇报了,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周游兴奋的声音:“是天师来了不成!真是神了!”
周游一回头,看到顾言站在门口,兴奋地拉他进去,顾言看着满地的黑袍一头雾水。
“太子殿下瞒着我早早准备了这些,我还不知是为何,刚刚那小丫……那个……那个太子妃报信,说是……”
北侯川本在专注盯着地图出神,听他这么一说,随手丢了个黑袍扔在他头上:“胡说什么!”
“诶?我可没胡说啊。你这小丫头将士也不是,官也不是,我都不知如何叫她好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不如先叫着。”
北侯川耳根渐渐烧红,“你……”
鲜少有和太子殿下吵架占上风的时候,周游乘胜追击,躲到顾言身后继续说道:“先前我查过这小丫头,没事时候就去太子庙奉花,我本没打算说的,可那次吃饭时候她说什么‘世上没有神明,去求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倒不如求求自己。’说得多好听啊,我就没忍住问了句,那你天天给太子像奉花干嘛?”
“你猜那小丫头怎么说的?”
周游在顾言身后绕来绕去,比划得绘声绘色。
“嘿!她竟然说‘要你管!吃你饭!’骑我马,还敢对本将军不敬!要不是看在这是未来咱的太子妃份上,我肯定得还嘴骂她两句!”
瞥见北侯川轻轻笑了,周游撞了下顾言肩膀示意,说来,这可是出了无主之地殿下第一次笑。
察觉到面前人在看戏,北侯川轻咳一声,收起笑意。“说正事。”
“哦哦。”周游拎着黑袍,和顾言说起了正事。
那赤乌皇帝真没打算束手就擒,而是趁夜一搏,杀了那个小皇帝,再抢来哨令,夺金乌军权。
“于是乎,咱们这太子啊提前想到了,准备了这么多个狸猫,供他挑选了。”
周游抖开黑袍,下面还有一大把的骨哨。“方才小丫头送信,啊,太子妃送信,却是如此,今夜青衣便会有动作,还送来了一堆青衣翻出来的骨哨。”
这夜注定不会安宁。
除了仅少数留在皇城内的青衣乌,大巫应是将他们悉数出动。
可那些驯养过的杀手再多,又怎敌他灵泽玄武将士多。他们必会将全部心思只放在小皇帝身上,只要抓到小皇帝,一切便迎刃而解。
这夜,窜出许多与那小皇帝打扮相同的人,流窜在皇城外四处都是。
此起彼伏的哨声也不断响起,那哨声并不是先前催动金乌军动的哨声,反而……是他们青衣乌的哨声?
一瞬间,追杀的青衣开始慌了神。哨音难辨,分不清是头领指挥,还是这帮狡诈灵泽人的干扰。
这夜,皇城外火光明灭,皇城内灯火通明。
丹生坐在高位之上一动不动,双眼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报!
边如此想着,边忍不住死死扣着金椅扶手。
等着等着,却等来一个白衣倩影,是乔儿来了。
她今夜一身白衣,素雅怡人,宛如一朵刚破出水面的白莲,纯净明媚,一颦一笑,甚是动人。
见了他,丹生觉得自己心烦都少了一二分。
她缓缓走近,温婉一笑:“先生只听过乔儿奏乐,没见过乔儿跳舞罢。”
丹生一愣,却见她摆开衣袖,翩然起舞,像飞舞的蝶,像触不可及的神女。此刻殿内大堂寂静,可望着她的时候,耳畔都响起了清脆的乐曲。
乔儿……跳舞竟也这般好看。
一柄匕首自她腰间滑落在地,乔儿仅是瞥了一眼,面上神色依旧带着浅浅笑意,继续起舞。
可丹生的眼神,却再也离不开那柄掉落在地的匕首。
一舞毕,乔儿缓步走去,捡起了那柄匕首,转向丹生的方向。
丹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声音一出口却止不住地愠怒。
“乔儿,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乔儿垂眸浅笑:“先生,对乔儿来说,你就是丹先生罢了。”
她抽出匕首,寒光乍现,缓缓一步步向着那高高在上的金椅走去,身后衣摆如天河流淌,一步一步,将步步阶梯金色锐光淹没。
她的背后,是时明时暗的天际,是忽隐忽现的火光,是城外不休的战斗与厮杀。
“先生,您还记得与乔儿的初见吗。”
那时她还在长乐坊内,无人喜欢阮音,教她奏阮的阿婆没能熬过那个冬天病逝,她们二人相依为命,且独来独往,同坊内乐师们相处不来。
发丧那天,也只有乔儿一人。
她穿着一身白衣,在阿婆的坟前跪了许久许久,久到睡在了碑前。
她想着,就这样睡下也好,长乐坊的日子太苦了。
可就是那时,有人轻轻将她托起,用大氅抱住了她抱在怀里,那时霜雪漫天,可却温暖极了。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很漂亮的脸。
貌若好女,胸膛与臂弯却坚实有力,她贪心地靠了一靠,醒来时,那人却不见了。
直到偶然逢人所救,入了宫闱之内,纵使遥遥一望,她也能穿过那张冰冷的面具,望到那张好看的脸。
丹生思来想去好久,与乔儿的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宫里的时候吗。这有什么可回忆的。
瞧见他一脸迷茫,乔儿笑了笑:“先生不记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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