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疏手里捏着芙蓉糕,轻轻一笑:“娘,我可是被圣上罚抄佛经了,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侯夫人见隋疏这样,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女儿在将军府过得多艰难,性子都改变了不少。
隋疏沉思片刻,道:“娘,林子娇如此也只是仰仗圣上和西国太子,这次之后林子娇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要灭了西国。”
正在喝茶的侯夫人一个不小心,呛得直咳嗽:“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隋疏昂了昂脑袋,道:“娘,我梦见祖父了!”
原主的祖父是穆国的三朝元老,也是先帝敬重的老侯爷,当年驰骋沙场,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侯夫人是书香世家,只有一个也就是原主的舅舅参军做了武将,为国捐躯,之后战死沙场。
原主的舅舅没有娶妻生子,所以他死后,便由他一手培养的贺飞鸢替他镇守边关。
自那以后,侯夫人的娘家也慢慢衰落,举家搬迁到了凉州。
武元侯不肯纳妾,所以至今侯府只有原主和原主底下两个妹妹。
侯夫人听了隋疏的话,突然明白为何女儿的变化这么大了。
隋疏道:“娘,你应该清楚,林子娇终究是圣上的亲女,而这次圣上轻拿轻放,也是看在父亲和二妹的面子上。”
侯夫人怎么会不清楚?她就是太清楚了。
若是穆国比西国更强大几分,昨日她的女儿又怎能全身而退?恐怕连同侯府也要受到牵连。
隋疏将手里的芙蓉糕放下,道:“佛经什么的,娘您让三妹帮我抄吧,我今日就开始习武,来日必定收了西国。”
原主的悲剧也有褚云熙的参与,虽然原主的报复对象没有他,隋疏也不会放过。
贺霏雨刚回来,就听到了隋疏这番话,娇嗔一声:“长姐,你何时想到要习武了?”
隋疏嘻嘻一笑:“打沈越的时候。”
贺霏雨:“……”
隋疏让武元侯教自己习武,抄佛经的任务还真丢给了贺霏雨。
贺霏雨仿得一手好字,尤其是原主的字,更是看不出来任何分别。
隋疏一边潜心习武,一边让铁柱把现代高中必背的古诗词赋收集成一本书,做旧埋在凉州太守家的庄子里。
林子娇只是个高中生,同时她的成绩一般,能背诵的古诗词也没那么多,背错或背不全的都有。
可即便如此,在这京都也十分受追捧。
铁柱收集的古诗词赋都是完整且正确的,除了课内必背,连课外古诗都收集起来了,将作者名字标注完整。
林子娇在皇宫住了半个月,每天都想逃出宫,但每次都被皇帝的人抓回去,最后被皇帝派人送往西国。
三个月后,这本古籍就被人发现了,并且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放在案桌上的古籍,翻看了几页,额角的青筋直跳。
尤其是看到里面完整的《将进酒》,《蜀道难》等长篇诗词,皇帝只觉得头晕目眩。
当初他多为林子娇这个女儿骄傲,现在就越脸疼。
抄袭就算了,还抄不对!
皇帝犹豫许久,最后决定为了保住林子娇,要毁了这本古籍。
然而皇帝不知道,古籍里的所有内容早就已经在凉州流传开了。
皇帝刚毁了古籍,那些诗词就流进了京城。
名满京城,才色双绝的永福公主,竟然是个可耻的抄袭者。
林子娇的爱慕者们根本不相信,纷纷跑去凉州调查。
但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凉州的五岁孩童都能背诵《静夜思》,《春晓》等古诗,私塾里八岁以上的学生都能完整正确地背诵《将进酒》,《蜀道难》乃至《琵琶行》,《长恨歌》。
这下,不愿意相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林子娇就是个可耻的抄袭者了。
很快,其他地方也陆续挖出类似的几本古籍。
皇帝就算有心隐瞒,也没有那个能力堵住全国百姓的嘴。
在这古代,消息传得比较慢,所以等到五个月后的中秋佳宴时,西国的人还被蒙在鼓里。
这五个月来,隋疏潜心学习,将武元侯的大半武功都学到了手里。
武元侯每天都激动地抱着自家夫人:“夫人啊夫人,你看,当初就该听为夫的,把妃萱培养成飞鸢那样的将军。”
侯夫人嫌弃地捏住武元侯的耳朵,把他从身上提溜开:“呵呵,我的女儿学什么都快。”
贺霏雨抱着贺妙仪,捏捏她的鼻子:“妙仪妙仪,以后就跟着姨母去读书,别像你娘一样只知道打架斗殴。”
隋疏一招贺家十八斩,将二十多个陪练打趴下,听了贺霏雨的话,阴森森地笑了声:“贺霏雨,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贺霏雨一看不妙,立刻拔腿就跑:“妙仪咱们快跑,你娘要追过来了!”
贺妙仪趴在贺霏雨的怀里,咯咯直笑,刚满三岁的娃已经能清晰地说出简短的句子了:“姑姑快跑!快跑……”
隋疏手里的大刀被她丢到身后,脚尖轻轻蹬了一下院中的大石头,踏在院墙上飞檐走壁,一个旋转落挡在贺霏雨面前。
贺妙仪乐地直拍掌:“娘亲……娘亲抱抱。”
贺霏雨立刻将贺妙仪递给隋疏,讪讪一笑:“长姐,我的文章还没背完,先走了。”
隋疏抱过贺妙仪,见贺霏雨拔腿就跑,也没叫住她。
贺霏雨幼时也习过武,但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但跑起来速度也比一般闺阁小姐快出许多,君子六艺也略有涉猎。
隋疏抱着贺妙仪逗了一会儿,对侯夫人道:“这次中秋宫宴,林子娇也会回来吗?”
侯夫人点点头:“永福公主昨天就已经要到京城了。”
隋疏颔首,突然就觉得好笑。
林子娇被送回西国后,褚云熙看到她身上的伤,立刻就心如刀绞,低头道歉了。
两人重归于好,如今林子娇已经怀孕六个月,也依旧要回来。
至于为什么……因为林子娇一直记恨着隋疏那一顿鞭子呢。
因着林子娇的身份,所以她回来后,几乎没人再敢提她抄袭前人诗词的事情。
褚云熙对武元侯府已经记恨上了,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刺客潜入武元侯府,不过都被隋疏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
不仅如此,隋疏还恶趣味地把这些刺客的脑袋砍下来,摆在褚云熙和林子娇的必经之路上。
林子娇吓了一跳,差点动了胎气。
也许是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褚云熙和林子娇最近这两天都安分了不少。
侯夫人道:“你的衣裳首饰和妙仪的衣服,为娘已经让人送到你院子里了,今晚咱们还要进宫赴宴。”
隋疏微一颔首:“那行,妙仪就跟着我一起。”
顿了一下,隋疏又问道:“二妹可来信了?”
侯夫人想到二女儿,眼底划过心疼之色:“哪有这么快?我知道你想和你二妹一样入军营,这事急不得。”
贺飞鸢知道隋疏和离后,还寄来信件祝贺她,同时也让人捎带回来不少边疆的好东西。
隋疏对这个二妹挺感兴趣的,能在这样的封建时代杀出一条血路,成为镇守一方的女将军,这贺飞鸢也是个奇女子。
不过原剧情里贺飞鸢的下场也不好,侯府被诬陷通敌叛国,她也受到牵连被暗算,最后坠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晚上,隋疏抱着贺妙仪和绿荷坐一辆马车,贺霏雨和侯夫人坐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进宫。
武元侯作为大臣,早她们一段时间先进宫了。
一众夫人小姐先去拜见了太后,又去拜见了皇后,才能随太后与皇后入席。
不过皇后看隋疏很不爽,有心刁难,便道:“如今清平郡主孑然一身,可有再嫁的打算?”
这时皇后娘家的嫂子开口嘲讽:“娘娘何苦为难了清平郡主,左右清平郡主爱重沈将军,才会失了分寸,对沈将军动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嘲讽隋疏是个阴狠毒辣,毫无容人之量,无人敢娶的妒妇。
隋疏丝毫没把两人的话放在眼里,反倒是侯夫人被气得胸口疼。
皇后这几句话可算是把隋疏的名声都败了个干净,连带着侯府其他姑娘也受了牵连。
此时隋疏却低眉顺眼,什么都没说。
林子娇是皇后的亲闺女,被隋疏这么打一顿,不气才怪,但见隋疏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又觉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皇后有些不悦道:“清平郡主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本宫说得不对吗?”
隋疏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眼泪欲落未落,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能让在座的夫人小姐都能听到。
“皇后娘娘说得千真万确,臣女别无他言。”隋疏轻轻擦去眼角的一滴泪,“但是臣女丝毫不后悔。
臣女自嫁入将军府,一直恪守本分,哪怕沈将军将外室养到了府里,臣女也一直不曾反对,但沈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博外室一笑,将臣女的女儿送给外室抚养。”
隋疏一边擦泪一边哽咽:“为母则刚,臣女的女儿是臣女的心头肉,没了她臣女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哪怕背上毒妇和妒妇的名声,臣女也只想让臣女的女儿平安长大,一生无忧,哪怕臣女名誉尽毁,万死不辞。”
听完隋疏的这一番话,许多经历过后院宅斗的夫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的夫君再差也有好几个姬妾通房,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老实的。
她们也不见得多爱重自己的夫君,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不得不与那些妾室姨娘争斗,还要面对婆母的刁难,妯娌的挑拨离间。
她们为了儿女的前程未来,也不得不从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变成满腹算计的后宅妇人。
不仅是这些夫人,还有太后。
太后是皇帝生母,是先帝的妃嫔,为了皇帝,她也做出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
反观皇后却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她本就是皇后,受皇帝爱重,后宫没有哪个妃子敢骑到她头上。
眼看皇后还要刁难隋疏,太后立刻出声阻止:“好了皇后,这件事本就是沈将军与那外室有错在先。”
听着外室两个字,皇后肺都要气炸了,但她不敢说那个外室就是她的女儿林子娇,只能闭嘴。
而此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西国太子妃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子娇挺着隆起的肚子,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头戴精美的宝石珠钗,由贴身宫女左右扶着,缓步走来。
“儿臣拜见母后。”
说着,林子娇就要跪下。
皇后急忙从上座下来,扶住了林子娇:“本宫的娇娇,你还怀着孩子,哪儿能下跪?”
林子娇眼眶已经泛红:“母后,许久不见,儿臣甚是想念。”
说完,林子娇又拜见了太后。
太后客套了几句,就让她落座了。
其实太后对这个孙女没有多喜欢,太闹腾也太没有皇家公主的样子。
林子娇落座后,悄悄地剜了一眼隋疏。
不过她现在正忙着与皇后太后联络感情,并没有机会刁难隋疏。
时辰一到,夫人小姐们又跟着皇后与太后前往大殿入席。
先是几场歌舞,然后是皇帝的儿女们献礼,最后才是各家公子小姐献艺。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时辰,才到了献艺环节。
林子娇和褚云熙被安排坐在了一起,两人亲密无间,你侬我侬,林子娇还时不时得意地看向隋疏。
而坐在对面的沈越却忍不住看向林子娇,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酒,渐渐有了醉意。
眼看宴席接近尾声,林子娇突然站起来,向皇帝敬酒:“父皇,儿臣方才做了一首诗,想念给父皇听听。”
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看皇帝沉下来的脸色。
林子娇压根儿没注意到皇帝的脸色,自顾自地念出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气氛更加诡异起来,就连皇后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林子娇还有些不明所以,此时与林子娇十分不对付的太傅家小姐轻笑出声:“永福公主还真如传言一般,喜好套用他人诗词呢。”
太傅见女儿竟然如此大胆,急忙拉了一下,向皇帝皇后告罪:“陛下,小女言语无状,臣回去定然会好好教训,还望陛下恕罪。”
林子娇哪能不知道太傅小姐的话,脸色煞白,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或许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此时一直与皇后有些不对付的贵妃突然笑了声:“永福公主,你还有一段没有念呢。”
说完,贵妃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后面应该是‘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这首诗叫《春江花月夜》,作者是张若虚。”
贵妃每说一句,林子娇的脸色就白一分。
皇帝此时开口呵斥:“贵妃,你真是醉糊涂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褚云熙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向林子娇。
林子娇脸色发青,有些结结巴巴道:“贵妃娘娘何处可知?本宫来时的手稿丢失,难不成……”
贵妃被皇帝呵斥,本就不准备再开口,但一听林子娇这话里话外给她扣屎盆子,直接气笑了:“公主开什么玩笑?这首春江花月夜连京城里的八岁孩子都能背诵,难不成是他们从你脑子里偷出来的?”
“你!”林子娇的脸色由白转红,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褚云熙的脸皮也火辣辣的一片,但林子娇好歹也是他女人,便道:“穆国陛下,听闻穆国由女子为将领镇守边界,本太子还从来没见过,今日还请穆国陛下让本太子开开眼界。”
文臣武将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不明白褚云熙话里的夹枪带棒?
无非是嘲讽穆国男人无用,需要女人来保家卫国。
隋疏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冲皇帝福了一礼,道:“当年西国与穆国大战,我国女将贺飞鸢也在其中,首战便取西国先锋首级,之后西国也不曾寸进,是因为不想吗?”
褚云熙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他明白隋疏在嘲讽他西国将士不敌一个女人。
使臣见自己太子被嘲讽,立刻跳起来:“你是何人?”
隋疏丝毫不慌:“在下武元侯之女贺妃萱,家妹正是女将贺飞鸢。”
皇帝见隋疏这不卑不亢的样子,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松了口气。
反正是个女子,那褚云熙总不好意思和一个女人计较。
褚云熙的脸色更不好了,盯着隋疏的眼神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就是这个女人,欺负他心爱的娇娇。
想到林子娇被送回来时,那满身的伤疤,他的心脏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褚云熙向使臣使了个眼色,使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皇帝道:“既然是贺将军的长姐,想来武功也不差,不知贺小姐可愿与我们太子妃的女卫比一比?”
皇帝并没有答应,而是看向武元侯。
武元侯微皱着眉,虽然她女儿天赋异禀,但实战经验实在比不过一个从小经受严格训练的女卫。
林子娇却十分得意,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她的女卫是褚云熙指派的,本就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
就算贺妃萱会使用鞭子又怎么样?她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刀口舔血之人的对手!
沈越有些醉意,看向隋疏时,连带着脸上的伤疤也狰狞了不少。
隋疏看向林子娇身后的女卫,容貌普通,面无表情,腰间配了一把短剑。
“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有彩头吧?”
褚云熙想到林子娇受的伤,便道:“若是你输了,就得受本太子一百鞭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隋疏细皮嫩肉的样子,恐怕熬不过褚太子二十鞭。
皇帝也有些犹豫,知道褚云熙是为了给林子娇报仇,便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
隋疏无人察觉地瞥了一眼皇帝,最终点点头:“若是你的女卫输了,你得给我穆国三座城池,骏马三万匹,黄金五十万两。”
林子娇有些激动:“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皇帝此时却有些兴奋,看向武元侯,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西国人擅于养马,他们的马向来膘肥体壮,快如疾风,入口价格非常昂贵。
要是能得到那三万匹骏马,连带那五十万两黄金,皇帝只觉得赚翻了。
以往战败国供奉的几十万金,这金里包括银,铜,铁等金属。
隋疏说的,可是黄金啊!
武元侯察觉到了皇帝的眼神,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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