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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的船(玖月晞)


她不可自抑地发出一丝呜咽,落在许城耳畔,他整个人激了一遭,翻身将她压到床上。
姜皙感受到他的心跳强烈,男人的手掌心在快速升温,握在她腰上,烫得她浑身发颤;。
他轻车熟路,
而姜皙脑子里忽然窜起一阵深入骨髓的愧疚、羞耻与悲伤,本能地抓住他手臂,呜叫:“不要——”
许城骤然停下,姜皙面颊潮红,双目清润而凌乱地望着他。
她在过去,曾长久地羞耻于那个或许被利用的初夜,经年沉浸于肖谦死后她的愧对与伤悲,甚至一度转为对许城的恨。多年心结凝在其中,虽已缓和,虽知晓他现在爱她,但她还是没法立即接受他;至少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在一起后的这段时间,他循序渐进地试过几次,还是不行。
她眼泪落下来:“对不起——”
许城低头吻她的眼睛:“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太心急。”
他猜测,她接受了现在的他,但对过去仍有丝介怀。
他的错,是他先欺骗、辜负了她坚定、赤诚而毫无保留的爱。
偏偏在“过去”这点上,他不知如何安抚解释,也绝不想敷衍欺骗——虽重逢后,他越来越觉得,少年时期,他一定是喜欢她的。可记忆中关于当初,那清晰的情感,的确是深入骨髓的愧疚。也是那份愧太过彻骨,叫他很长时间都记着她。
他不能以一哄了之的心态去对待她最在意的事,更不能欺瞒地说他早在那时就已爱她到不行。
许城躺下去,将她紧揽进怀里,温柔亲吻她的头发:“对不起。姜皙,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对不起……”

第73章
深城和江州那边有了进展, 两地警方联合,在华北某县级市抓到了跟董奇在同一工地上打工的人。
他起初不承认,但在董奇的对峙、江州的尸骨证据及深城警方审讯下, 吐了个名字——杨建锋。
他跟杨建锋是远亲,多年前关系不错。有次闹矛盾打架, 杨建锋逞能地抖落出这事儿,说帮老板消灾, 杀了个警察。
他当时没放心上, 后杨家弟兄去外地发展, 再不回老家。而他去深城打工,此事彻底抛诸脑后。
至于为何躲起来。他表示:杨建锋找到他, 说他闯祸了;还给了他一笔钱, 叫他逃走。要是被抓到就杀他全家。
他才反应过来——是真杀人了。
电话里,卢思源很纳闷地问许城:“杨建锋哪儿来的风声?董奇提供线索的事,我可没跟任何人讲。”
许城淡淡:“谁知道呢。”
当日, 誉城、江州两地警方正式对杨建锋实施追捕。
但许城直觉,杨建峰会回誉城。思索后, 他没再委托派出所, 而是叫老勇留意他那相好美菱的理发店。
另外,他派阿刀去了趟涪川。阿刀很快寻到杨建铭前女友计桃桃的踪迹。
果然如许城所料, 她有个父不详的孩子, 正上幼儿园。年纪与她离开誉城的时间相符。
许城叮嘱阿刀,切勿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他带着队中警员和技术科人员重新去了趟汪婉莹家。
她家在天湖区一处不错的楼盘, 所在栋是小区楼王,层数也高。可见买房的人经济优渥。
汪婉莹一人住三室两厅,欧式装修, 富丽堂皇;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台面上没有多余的物件。
技术科人员正四处寻找、提取痕迹,几位警员有序翻找着各类物件。
区公安已来检查过几遍,记录显示:没有提取到除汪婉莹和保洁阿姨以外的其他生物痕迹,也没找到可疑物品。
许城穿鞋套过客厅,见余家祥在翻阳台上的柜子,问:“蓝屋顶的房子查得怎么样?”
“按你说的,找别墅,要楼距远,隔音好的。小海他们这两天实地走访,快了。”
许城看了眼偌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繁华的誉城天湖区中心。
他扫一眼客厅和阳台,看到阳台角落里几盆花,目光定住。余家祥随他看过去,汪婉莹养了几盆月季,无精打采的。
余家祥:“是不是忘记浇水了?”
许城蹙着眉,这花在蔫之前开得很好,松了土,也湿润。
张旸在主卧衣帽间,见他进来,说:“还没新发现。不过我们自己检查一遍,心里也有底。”
衣帽间很大,玻璃柜里摆满了奢侈品。
许城戴上手套,蹲下拉开抽屉,满屉的珠宝首饰和手表。
张旸咋舌:“真够有钱的。”
许城看了看,站起身:“你觉不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
“你看项链。前面几条摆得很整齐,后面很乱,缠到一起了。手镯也是,这几个椭圆形,一会儿横放,一会儿竖放。姚雨说,汪婉莹有强迫症,很爱收纳。”
张旸嘶一声:“是不是区公安的同事翻东西,碰到了?”
许城朝外面唤了声:“小江,原始照片。”
小江很快递来一摞档案照,也是混乱的。
张旸说:“会不会随便放的?反正盒子整齐就行。”
许城不言,打开衣柜,上衣、裤子、外套、大衣,所有衣服都按类别叠放或悬挂着。但有那么几件像站错了地方。一件外套挂进裤子堆里,一件毛呢大衣钻进一排连衣裙中。
张旸皱了眉。
许城又拉开抽屉。
汪婉莹擅收纳,大抽屉里放置着几个专门的小格子收纳盒,袜子、内裤一卷卷插在小格里。但同样,一堆袜子蜂巢里出现一条内裤卷。
张旸纳闷:“她是不是失踪前几天,心理压力很大?”
许城没回答。他注意到汪婉莹还有个专门挂新衣的地方,有些吊牌没摘,他翻看了几张吊牌,说:“张旸。”
张旸上前一看,愣了下。
许城不言,从衣帽间走回卧室,扫视屋内一切,不放过每个角落。直到,他看着床角,地板颜色不对,床一侧的地板上有一条细长的印记,比周围要新。
许城:“床被移动过。核实一下。”
几个警员凑来一看,随即将床角一抬。果然,床的另一侧,床身和地上的印记对不上。
许城说:“床很重。不可能是汪婉莹自己把床撞移动了。而且,平移痕迹很整齐。”
“有人搬动过?”
许城已有猜想,他直奔阳台,蹲下去检查花儿。
张旸跟过来,奇怪:“土松得挺好的,花儿怎么蔫了?”
许城忽然将花盆倒过来,哗啦一下,花儿跟满盆松散的泥土全泼了出来。
张旸猝不及防往后一躲,愣道:“这……怎么……”
“有人来翻找过东西。找得极其仔细。”许城说,“这东西绝对很重要。也是汪婉莹的死因。”
但姚雨的家已搜查过,并没有所谓的雪花丝巾或相关物件。
许城皱着眉,刚回到局里,得到一条消息。
昨晚,调查记者祝飞在安康路与两名醉鬼发生冲突,被捅死。案件由兰桂区公安侦办。案发后一小时,两名嫌疑人在高速路上被抓获。
两人称酒后放纵,争吵下情绪激动,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案件后续还在侦办中。
许城得知这消息不到半小时,接到蒋青岚电话。
她非常激动愤怒,说一定是思乾集团恶意报复;又说祝飞的老婆刚生小孩,犯罪分子丧心病狂。
许城等她诉完,告诉她这案子管辖权在兰桂区,且嫌疑人已抓获。以他对兰桂区公安办事风格的了解:“他们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你节哀,等警方调查。”
安抚完蒋青岚,许城望向窗外,天空阴霾。
他没见过祝飞,只听过他名字。一个不畏强.暴,揭发黑暗,为民发声的调查记者。
这样的调查记者,学生时代的许城在报纸上见过许多。
那是一股振奋人心的民间力量。如今随着自媒体发展,纸媒凋落,调查记者群体急速缩减。像上个时代那样为民请命深入虎穴的记者,濒临绝种。
今天,又少了一个。
他没太多时间缅怀,就收到队里递交上来的蓝屋顶房子的报告。
考虑到空间大、豪华、隔音、私密等要素,小海等人摸排后,最终锁定白塔区近南湖的一处超豪华私人庄园。
庄园占地面积巨大,密度极低,植被丰富假山流水,私密性极高。房屋是欧式建筑,房顶建成为蓝色穹顶。
小海说:“那地儿是真奢侈,有钱人可真他妈有钱啊。”
偌大小区只有27栋私宅,业主名单一目了然。许城一眼看到了邱斯承的名字。
许城拿了报告去见范文东,后者瞧上一眼:“你怀疑谁?”
“邱斯承。”
“为什么?”
“据姚雨描述,汪婉莹的情人有性功能障碍。”
范文东卡壳两秒,纳闷:“邱斯承有性功能障碍?你怎么知道?”
许城停了半刻。
他昨天刚问过姜皙,姜家起火那天,邱斯承有没有……姜皙摇头。
“线人。”许城简短说,“另外,汪婉莹在江州就认识邱斯承,他们在同一家会所共事过。两人同一时间来誉城。邱斯承完全符合姚雨对汪婉莹情人的认知:已婚,不正当关系,社会地位高,财力丰厚。他有重大嫌疑。”
市公安接手此案后,在明图湾进行大规模搜索,上周又找到一具白骨,后证明是六年前失踪的性工作者李沐云。
而李沐云曾在思域工作过。
至此,明图湾三具尸体。汪婉莹则下落不明。
如串联到一起,李沐云、陈頔、艾丽、汪婉莹的背景、长相、身形相差极大。
李沐云是确定的性工作者,汪婉莹有嫌疑,艾丽是服装店老板,陈頔是高校毕业生。
虽差异大,但相同的埋尸地不可能仅为巧合。
许城认为,汪婉莹死得晚,那时明图湾已成焦点,导致她被埋去了别地。
“艾丽的服装店,离陈頔家很近;另外,在汪婉莹家里发现了在艾丽服装店买的衣服。”
范文东思考:“明图湾的案子,你也怀疑邱斯承?你还是认为,这些失踪案,背后都是一个人?”
“不止……”许城随后又说了一句话。
范文东惊得瞪眼。
许城说:“我要传唤邱斯承。”
范文东眉心拧成疙瘩,考虑良久,说按程序,搜查令批不下来。思乾是大集团,社会关系在誉城盘根错节。传邱斯承来接受调查,得使一番力气。他明天给他回复。
范文东说完,叮嘱:“这案子我得跟上面报备,往后每一步行动,你全程跟我同步。”
“好。”许城目光冷定,“我刚跟你说的最后一件事,先别跟任何人讲。报备了,就有风声漏出去。等我见了邱斯承,再说。”
“行。”
下了大雨。
许城撑着把伞,蹲在警局篮球场旁的石阶上接老勇的电话。
办公室隔墙有耳,而座机公号都有录音。
老勇说,目前尚未发现杨建锋行踪。许城交代耐心等着,杨建锋这种缺乏存在感的人,一定会回到熟悉的环境和喜欢的女人身边。等他出现,第一时间通知,否则,他会被杀。
老勇纳闷:“谁杀他?”
“邱斯承。”
“不会吧。邱斯承对杨家兄弟很义气,十多年弟兄了。他会杀他?”
“他不想,但由不得他。他上面那人会持续逼他。那人最谨慎,也最狠。”
老勇沉默。
许城:“他再怎么不想,汪婉莹不也死了?”
才挂断电话,小江发消息过来,是根据许城批注重新调查的陈頔、艾丽社会关系报告。
许城歪头将伞柄夹在肩上,点开文档,迅速滑动。
艾丽在开店前多年,收入异常,长期有不明来源的入账。
陈頔的老师说,她在大四初期放弃了考研。那个说她“炫耀”的舍友反映,她实习后买了好些奢侈品。
小江查出,陈頔所谓“实习”,是在思乾旗下金融公司前台,工资不高。且不到一周就离职了。距她去世,中间近一年。
几丝雨丝漂溅在屏幕上,许城没工夫管,快速滑动手机屏,忽停下。
那同学还说,陈頔在临近毕业前,敷衍地准备过市考。她们专业是生物,可她要考政法方向的某岗位。很有信心的样子。
许城立刻找出去年誉城的市考简章,从数千个岗位中查找各级政法委、法院、纪委、检察院的岗位,终于在某单位名录下找到一个限年龄、生物专业、本科、无党派、籍贯xx县、女性的萝卜坑职位。
那是许城常打交道的部门,单位名长长一行,在满屏密集的文字里,格外扎眼。
许城其实并不意外。他早料到,直接跟邱斯承接触的那人,没那么大能耐,他上面,还有更高的。
大雨不断拍打在伞面上,咄咄作响。
手机屏幕暗下去,雨丝分散在屏幕上,映着伞下许城黑色的眉眼。
许城低下头,无意识地转动伞柄,雨水在伞边飞旋,在他脚底哗哗沿着台阶流淌。
他什么也没想。想多了,血红的心会染灰。
风一吹,伞柄歪了一下。许城将伞扶正,扭头看不远处的公安大楼,雨水像厚厚的纱帘。
他起身,朝那儿走去。
姜皙今天晚班。许城刚好也加班,正好开车去接姜皙下班,再去接添添。
车停在江边停车场,临江梧桐餐厅的轮船在夜里灯光璀璨,像个漂亮的玩具屋。小小的人影在甲板上、船舱里穿梭,珠光宝气的。
餐厅离岸有一段长栈道,不算太近。但许城定睛看了会儿,很快就从某个发光的窗口辨别出姜皙的剪影。
他不禁弯了弯唇。
已经十点了,但那桌客人没走,姜皙的下班时间也遭拖延。
许城不觉半点不耐烦,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她的小剪影,觉得她连影子都是可爱的。
他猜测她此刻会不会有点发呆,但以她温温的性格和一贯淡淡做事的风格,心里是绝对不会吐槽客人的。
又猜,她会不会想到此刻他已在外头等她。
就是那一秒,船上她的影子朝窗外望了一下,对着他的方向,定了五六秒,才又转过去。
许城笑容放大,手指轻快地敲了敲栏杆。江边春夜的风,从未如此沁心悠长。
以往,下班后的他,像一缕孤魂野鬼在城市游荡;而如今,夜也变成一座宽广又亮堂的游戏场。
又吹了二十分钟的清风,那桌客人终于走了。姜皙和同事迅速收拾桌子,随后消失在窗口。
那对客人走上岸,许城投去打量的一瞥,是一对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女,没有牵手,但眼神写着互相爱慕。
算了,不怪你们让我女朋友多站了半小时,也祝你们幸福。
又过十来分钟,姜皙下了船,许城插兜迎上去。她疾走上栈道,小跑了几步。
许城也加快脚步:“别跑啊,急什么?”
他朝她伸手,她抓住他的手迎上来,眼睛亮亮的:“等很久了吗?今天客人聊得比较久。”
“没有,才来一会儿。”许城牵紧她的手,往停车场走。
她嘀咕:“可我很早就看见你了。”
他心一动:“真看见了?”
“对啊。”她看了好多眼呢。站在船上,远远看见岸边他倚栏的影子,心就莫名甜丝丝的。
“脚痛吗?”
“还好。我这个假肢超级好。”姜皙蓦地想起易柏宇,心里磕巴了一下,坐上车,说,“做服务生的,背啊腿啊酸痛很正常。你工作天天到处跑,不一样也会这儿酸那儿痛吗?”
许城刚系好安全带,听言一笑:“有道理。”
她这人,向来不叫苦,心像江中流水,包容顺应一切,随着时节轨迹,缓缓地、头也不回地奔流。
姜皙正低头系安全带,许城食指勾勾她下巴,说:“诶,皙晳。”
姜皙扭头,许城凑过来,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
姜皙眨巴眨巴眼睛,他笑眼慢慢弯起,又轻轻贴上她的嘴唇,辗转含吮了一下。姜皙轻轻闭眼,亲吻着,又慢慢睁开。
他说:“你怎么是甜的?”
“刚偷吃了一颗青提。”姜皙的脸颊因亲吻闭气而绯红,忽然,“啊,对,我给你也‘偷’了一个!”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捞出一颗圆滚滚的大青提。
许城低头咬进嘴里。
“好吃吗?”
“嗯。”
“你刚怎么叫我皙晳啊?”
“不知道。突然想这么叫。”
姜皙莫名:“哦。”
座位旁有个袋子,姜皙拎起来看,是一全套的护肤品。
许城开着车,说:“本来想带你去逛街买的,可最近太忙,等到我俩都有空不知什么时候。你先用着,哪天逛街了再去买。”
“这个,是不是有点贵啊?”
“没啊。”许城说,“我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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