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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里(岑祈)


她好想陪他过生日。上回见面已经是偶然,苏祈安不敢奢求太多。
但这次,她想不在他生日那天,想要看起来不经意却又美好。
她想在惊蛰那天陪他提前过生日。
平静又柔软的嗓音,像那天在名山的请求,吴侬软语里裹挟着浓浓的孤注一掷。
女孩的心思总是这样,执着与意会摆在明面上。
而男人低下头看她。
苏祈安直直地撞进谭斯京眼里。
男人光风霁月的眉眼被昏暗路灯隐去几分,而那锐利英俊的脸庞是前所未有的勾人。
他的嘴边挂着若有若无地笑,很轻,又很低的气音就这么钻进苏祈安的耳边。
苏祈安不懂这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迷茫得很。
偏偏这对视有些久了,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她脸上荡出一抹被拒绝的薄红,与醉酒的红相重叠。
她眼波流转地移开目光,眼里的失落更重,宛如一池春水,叫人以为马上要落下泪来。
落进谭斯京眼里,又是另外模样,他低笑,嗓音如润过水:“酒蒙子,喝醉了尽贪心。”
这样迷人的音,柔和又缱绻,像极了情动时的喃喃低语。
苏祈安的心脏缓缓流入潺潺溪泉,大脑中枢中断一瞬,似陷入醉梦,她再问:“那我可以再贪心一点吗?”
“我想,那天只有你和我。”
谭斯京敛了眸,方才那样好的气氛是幻觉,音色如凉水:“苏祈安,你越界了。”
他转身离开。
苏祈安站在谭斯京身后,那样诚恳:“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有什么,但这是最后一次,不发生任何肢体接触。我只想给你过个生日。”
“最后一次见面,可以吗?”
这样真诚的话,将一整晚的梦境都打碎了,揉成一夜月光。
室内昏暗一片,苏祈安醒来时还有些懵圈,分不清梦境虚实。
初春虽万物复苏,但气温还是带着凉气,窗外雨声整齐作响。
下了一场大雨。
苏祈安的头还在发昏,下意识地打开手机,上午七点二十分。
还未到上课时间,但收到了余一婕的信息,她说自己买了早餐,如果醒了就出来吃。
洗漱结束后苏祈安推开门,余一婕在客厅吃着附近小吃街买的早餐,手里拿着手机刷着视频,听到推门的动静,她仰头示意桌上的豆浆包子:“祈安你醒了,快来吃早餐。”
苏祈安点了点头,从桌上扒拉了杯豆浆。
正准备把吸管插进豆浆里时,余一婕似随意开口地问:“祈安你昨晚怎么喝醉了?谁送你回来的?平时你不喝酒啊。”
三连问,每一个问题都能把苏祈安弄懵。
昨晚她喝醉了,有些断片。
最后好像是谭斯京把她送回来的,送回来之前她甚至还记得只让他送到楼下,自己走上来。
其他的是半点儿没印象。
“你,我不记得了,但是你有没有看到……看到什么啊?”公寓门口的监控余一婕是知道的。
余一婕也知道周雨喆对苏祈安的掌控欲,但她真的没看到什么:“没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客厅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自己回房间了。”
“哦。”
余一婕纳闷:“你怎么跑去喝酒了?和谁喝酒?”
按照苏祈安平日里的乖乖女性子,是绝不可能喝酒,就算喝酒也不可能是独自喝酒。
苏祈安避开余一婕的视线,含糊其词:“没有啊,和朋友一起,就你知道的那个。”
苏祈安想不出来她和谭斯京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这几天算是一场梦幻之旅吗?如此不真实,却又令人流连忘返。
“好吧。”余一婕知道苏祈安有个朋友徐清落,下意识地以为是她,她看着苏祈安温柔无害的眉眼,一边吃着嘴里的红豆包一边说:“对了,下午有个讲座,芙大教授的,别迟到了。”
下午的座谈会开了一个小时多还在继续,主要请的是法学院领导和硕士导师组成员和几个学生代表发言。
苏祈安知道这事儿,上回周新文让她连夜改论文就是也想让她在这次座谈会上发言,改论文可以,但可惜她志不在此。
不知是不是昨晚酒劲太强,苏祈安听得有些乏了,靠在座椅上打哈欠,心思飘着,困得厉害。
直到座谈会结束,周新文叫了手下的学生开了一场小会问未来几年的规划。
这个问题复试时周新文问过,几个学生面面相觑,有的已经回答了。
但苏祈安没说,轮到她时余一婕还用手肘顶了顶她的手臂。
她走神了,周新文一连问了几个座谈会上的问题都没答上来。
结果也是悲催的,她被罚了,罚看周新文布置下去的几份书单文献。
周新文是个德高望重且严肃认真的人,苏祈安面对他时多少带着点敬重,加上失神确实不对,更加专注和他说话。
惩罚倒是没什么的,估计是觉得苏祈安精神不佳,也估计是周新文本身就常常给手底下的学生推荐书单,所以这罚听上去和没有似的。
但苏祈安依旧觉得该弥补,本身她就觉得自己应该努力。
所以那几天,苏祈安很忙,埋头研究学术。
其实还有个理由,她在企图让自己忘记那个醉酒的夜晚,是和谭斯京见的最后一面。
等彻底看完周新文发的书单时,那天是惊蛰。
一大早苏祈安的锁屏桌面就弹出了提醒。
「惊蛰:惊蛰至,仲春到。美好总有期盼。」
苏祈安攥紧手指,打开手机联系人,第一行出现的就是谭斯京的名字。
手指点开,想了想又关了。
这几天总在断断续续地下雨,昨晚还下了场大暴雨,雷声轰鸣,今天却是个意外的好天气。
她去周围的蛋糕店订了个蛋糕,回来时的空气里还带着泥土的清新味,迎面风扑来,沁人心脾,顺带去了趟书店。
蛋糕放在客厅桌上,苏祈安关了灯,取了蛋糕店赠送的蜡烛,最后点了。
自认为这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庆祝仪式。
所以苏祈安什么都没想。
直到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是那烫在她心里的三个字。
苏祈安屏息凝神地接起来,心脏都停了一瞬。
嗓音怯生生的,“喂,谭斯京。”
谭斯京的嗓音却是倦淡慵懒的,“苏祈安,不是说好惊蛰那天陪我?酒蒙子,完全不记得了?”
苏祈安的心脏忽然强烈地跳动起来,震耳欲聋,大脑瞬间炸空。
那天喝醉的所有细节都拼凑起来,她喝断片了,只以为谭斯京到最后拒绝了她,压根儿不记得这件事。
根本就没想到他同意了。
出,春的气息,万物复苏,生出希望。
是春的到来。
“我,我喝醉了,忘记了……”
苏祈安的呼吸都慢下来,音里带着她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而谭斯京沉默良久。
谁都没再开口,苏祈安眨了眨眼,黑暗里她的手蜷缩起又松开,才发觉她这句话多没意思。
下一刻,客厅里灯亮起,推开门的余一婕注意到客厅桌上放着蛋糕,甚至还插着蜡烛,放着贺卡。
摆明了这是在过生日。
客厅里沉默得很,余一婕走过来,疑惑得很:“祈安,今天也不是你生日啊,你买蛋糕做什么?在替谁过生日?”
这句话无疑被谭斯京听了去,那低沉懒散的笑音就这么悠悠传进苏祈安的耳里,带着戏谑,“酒蒙子,又耍我。”

酒吧的事零零散散在忙,等忙过一阵,没过几天谭斯京就和阮晋伦约了去打高尔夫球。
碧绿草地悠悠,连风都是凉爽的。
谭斯京丢了球杆,换了衣服,黑色皮衣搭着暗绿工装裤,慵懒尽显。
套衣时不经意朝球场投来一眼,深邃眼眸似沉潭暗深,不禁令人停住目光。
叫人觉得看球都深情。
阮晋伦打得久了些,丢了球杆,见远处姗姗来迟个人,似笑非笑:“没劲儿,人都打完了你才来,跟谁比?空气?”
江苻大步走过来,挺拔身姿被阳光投射出一道长影,他拿了球杆,动作标准且稳的打出一球:“晚上帮你打听打听那姑娘。”
江苻是两人发小,如今在意大利商圈里大展宏图,上回谭斯京归国人忙得很没来,约好打高尔夫球还放了鸽子,赔了他好几个场子。
谭斯京压根儿不想要,他拿这玩意儿干什么,搞得和他没有似的。
阮晋伦眉眼一挑:“一言为定,记得是WATER酒吧。”
上回他在WATER酒吧和一女生一夜荒唐,结果那女生第二天给他留了五十块钱,说他技术好,下次还约,先付定金,剩下的钱第二个晚上再给双倍。
旁人听了直说这是霸总狗血文学,还真给阮晋伦碰见,他气得不行,大呼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出现在他身上,还他妈把他当鸭?他缺这点钱吗?!
想到这儿,阮晋伦气得半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镇镇心。
妈的,还是镇不下来,干脆转移话题:“今天是惊蛰,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谭斯京连江苻送的场子都不要,更别说生日,上次那归国宴会还是阮晋伦求着借着他名头办的。
但这是好友生日,阮晋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尤其是近来他发疯似的爱热闹,势必用人脉问出那女生的信息。
上次名山是阮晋伦想办法组局,一点屁用没有,没问出半点那女生的信息,这次他还想问。
等问出来了,把那女生狠狠教训一顿。
叫她看清楚他阮晋伦哪里适合当鸭!
谭斯京面色无常,淡淡说:“不用,不过。”
这话是认真的,他谭斯京是真不爱热闹,尤其在惊蛰。
外行人不清楚,这事儿阮晋伦是知道的。
自谭斯京出生后,谭太太没多久就离了人世。
谭仲言忙得很,不仅疏忽了谭斯京,也记错了他生日八年。
也是那一年,谭斯京随口提醒一句记错生日了,谭仲言对他的管教直线上升。
这搁谁身上谁舒坦?
自家爹记错自己生日,还得靠自个儿提醒。
这不闹着玩呢?
今天一大早,谭斯京睡醒便接到了谭仲言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庆祝。
STG谭仲言的儿子,过了八年不是惊蛰的生日,突然改生日这怎么可能?谭仲言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所以即使意识到记错生日,外人也不清楚,这句生日快乐也是在私下说的。
身份证上的数字是错的,谭斯京毫不在意,一直到现在都没改。
倒不是为了配合谭仲言,而是他本身性子就不爱热闹,所以当谭仲言说了又臭又长,冠冕堂皇地要私下给他庆祝个热闹生日时,谭斯京乏了。
江苻刚刚的球稳稳进洞,阮晋伦也来了兴趣,一球下去有点偏,也不恼:“得了,这世上还是真诚是必杀计,只有真诚才能打动我哥们儿的心,不是?”
“不真诚的话,那就是—杀必。”
清冷寂静的厅内,谭斯京忽然想起那双潋滟水光的眼眸。
误打误撞,苏祈安说的惊蛰,恰好撞上了他的生日。
只有两个人。
苏祈安的心思谭斯京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他不是没有。
但她不合适,顶多再见上一面就彻底结束了。
谭仲言的事后弥补,衬的苏祈安的愈发真诚。
“谭斯京,惊蛰是个特别美好的日子,我觉得你也是,也是特别特别,美好的人。”
还真是,真诚是必杀技。
研二的课相当少,所以苏祈安才如此放肆地点了蛋糕。
挂了电话,苏祈安面色红润地看着桌上简约无比的蛋糕,长叹一口气:“一婕,蛋糕给你吃了。”
余一婕一脸懵逼,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苏祈安拿了桌上的贺卡进了房间。
蛋糕她觉得拿不出手,贺卡也是。
什么都没有,以为无疾而终的事儿,苏祈安压根儿没有准备。
庆幸上午去了趟书店。
选了本书,拿了牛皮袋装着,苏祈安就这么在余一婕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出了门。
短信里躺着谭斯京发来的小区门号。
打车一路导航罗伯威,去的路上司机看了眼终点站,平声道:“小姑娘,去这里要加钱啊,这个点堵车得很,没六十不去。”
苏祈安点了头,想着该怎么陪谭斯京过生日。
这怕有问题,那儿有顾虑。
最后她问司机:“师傅,您知道厦城哪儿比较好玩吗?”
这话问得像个外地人似的,明明这是她生长的地儿。
听司机唠了半天的景点介绍,车子停在罗伯威。
海边小区,寸土寸金的房价,刚从车子踏出步伐,柔柔海风便撩起发梢。
苏祈安挺拘束地进了小区,从按电梯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处于漏拍阶段。
直到门铃响起。
门开了。
谭斯京落拓地站在门前,分明是暗黑绸缎家居服,却穿出了走秀模特样,矜贵慵懒。
苏祈安两手摆在身前,提着牛皮袋,眼里是难以掩盖地明亮:“谭斯京。”
谭斯京目光放在她身上,柔软白裙,耳边的碎发垂着,像白山茶。
尤其是那声儿,像水里刚捞出的白山茶,娇艳欲滴。
“来得挺慢。”
谭斯京转身,平静的音带着微哑,在这清冷的夜里令人沉醉。
苏祈安轻轻地笑了下,跟着他进室内,目光小心地打量周围,清冷的装修。
她把牛皮袋放在客厅桌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谭斯京在吧台给她倒了杯温水,丝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从牛皮袋里拿出她准备好的书。
《西窗法雨》。
米黄似陈旧的封面,在手里挺有分量的。
谭斯京忽而就笑了,“挺好的,助眠。”
没翻开,谭斯京就这么放进牛皮袋里,“蛋糕呢?”
苏祈安都快窒息了,盯着他看,回答时轻声细语,“我给我室友吃了。”
安静片刻,谭斯京稍稍扬眉,一本正经地说:“不诚心,我过生日,你顾着别人。”
话里带着戏谑,苏祈安却听了进去,面颊染上胭脂色,下意识就回答了他的话:“不,不是,那个蛋糕是蛋糕店最后一个,款式也不好看。”
“我想要你吃第一个,最好最漂亮的东西,就像那本书,是我最喜欢的……”
那嗓音清甜,缱绻柔和,像是情人间最自然的撒娇。
“知道了。”
谭斯京淡淡应着,还落下一声长叹。
他分明就那么随意地坐在沙发里,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长腿微弯,完美得像是古画里才出现的人。
配上那低低气音,苏祈安不自觉失神两秒。
“叹什么气呀?”
软糯的声线就这么落在谭斯京耳边。
她带着好奇又紧张的目光瞧过来,脸上是还未消退的红,
本就白净的脸庞添了胭脂色,美得移不开眼。
谭斯京就这么直白瞧过去,苏祈安慌张又避开了视线。
一来一回,像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也不,她本身就是个小姑娘。
“你最喜欢的东西给了我,那我拿什么还你呢?”
谭斯京语调缓慢,像逗人似的。
苏祈安却仔细沉了心,细细说:“谭斯京,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这样直白地开口请求,分明是不大的事儿,被她说的像是个天大的事儿。
谭斯京不由得想,这是什么小姑娘,要个微信也能说得小心翼翼。
说得小心翼翼,每次他问她什么,她又都能讨得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她只是对他认真,不想有一分一毫的懈怠。
谭斯京从一旁摸了手机,丢给她:“密码六个七,自己加。”
接到谭斯京手机的那瞬间苏祈安的掌心都沉了,她仰头问他:“真的让我自己加吗?”
“那不加了。”
“哦……”苏祈安长长地”哦”了声,不可置信的失落显而易见。
谭斯京却失笑,半眯眼看她,怎么这么不经逗?
“不加就还我。”
“不还。”她的眼眸又亮了起来。
谭斯京的手机是银白的,市面上新出也是最贵手机,没套壳,摸起来特别丝滑。
跟他这人一样,装都不爱装。
苏祈安点进微信,他的微信主页特别干净,除了几个好友和要紧的联系人就没了,连经典的新闻消息都没有。
微信头像也是一片纯净的蓝色大海,网名是数字7,简约到极致。
没有偷窥的癖好,不敢多看,苏祈安点到扫一扫,快速地添加好友。
加完还给谭斯京。
谭斯京长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小口一点?网名跟你一样,挺适配你。”
小姑娘的网名是小口一点,头像是浅蓝色底上趴着只简笔画布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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